第二百三十九章:你哭什麼,爹爹沒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你哭什麼,爹爹沒了俞朝國皇宮內,赫連絕換下龍袍,穿上便服,平常人家的打扮,走出宮去,他沒有帶任何人跟在他的身邊,就只有他一個人。
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被人喊住,“皇上,皇上,您真的要走啊?!”
喊住赫連絕的人身穿龍袍,臉上帶着那個白色的面具,正是之前赫連絕帶的。
“怎麼?”
“皇上,奴才做不到啊!”
赫連絕要離開,讓他在朝中假扮他的身份,這怎麼能行呢!
若是被朝中官員認出來了,他要怎麼交代啊!
“怎麼不行?”赫連絕反駁道,“朕說行就行了,今日都不要上朝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朕相信你可以的!”
赫連絕拍了拍小奴子的肩膀,轉身離開。
“哎,皇上……”
赫連絕背着身對他揮了揮手,他只能在原地干跺腳其餘的,啥也不能做。
之前幾次也加假扮過赫連絕,但是,那就只是一天的時間,可是現在,赫連絕是要離開好久啊!還沒有交代具體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他要怎麼圓過去?
皇上不上早朝怎麼行,會被人說的!
想着想着,赫連絕已經消失在他視線之內了。
小奴才在殿中來回踱步,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殿中,就在門口的位置。
小奴才一轉頭便看見了,那真是嚇了他一跳啊!
“輔政大使?”
可不是就是東方曜。
赫連絕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只讓一個小奴才來頂他的位置了,他又不傻!
小奴才見到東方曜之後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他一個人。
“赫連絕有沒有說他去哪兒?”
這個輔政大使似乎從來都是直呼皇上的名諱,但是皇上從來都不動怒,他一個做奴才的,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
“沒有。”
東方曜皺着眉頭。
他突然收到赫連絕的來信,要他到俞朝國來,他要離開一段時間,說有事情要處理。
本想着問清楚,但是沒想到他來的時候,赫連絕已經離開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
東方曜又問了。
“剛剛,沒多久。”
看來,赫連絕是算好時間了!
東方曜無奈之下,只能又接替了赫連絕的身份,每天竟然還要上朝!這是以前都沒有過的。
小奴才一開始還怕穿幫,但是並沒有,東方曜處理事情得心應手,有條不紊,絲毫不必赫連絕遜色,這讓小太監送了一口氣。
難怪是輔政大使了,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也不怯場,很有威嚴,有時候比赫連絕還要嚴厲。
問東方曜為什麼這麼費心費力的幫赫連絕,當然也是因為羑言。
羑言一直都喜歡赫連絕將俞朝國經營好,這是她的心愿,他自然要幫羑言完成了。
赫連絕出了皇宮,便買了馬車,再準備了一些乾糧,添置了一些衣物,但是看上去不是他的。
一個人,一輛馬車,而且駕車的人還是赫連絕,這樣看上去,有些奢侈。
到了山腳下,赫連絕吹着口哨,沒有一會兒,就有人出來接應了。
“準備好了嗎?”
赫連絕看着來人問道。
來人點頭,“準備好了。”
赫連絕將韁繩交到來人手中,走到河邊,上了船,船夫撐船離開,剛才和赫連絕交接的人一致站在原地,哪怕是看不見赫連絕的身影也一直處在原地沒有動。
順着河流一直向前,這條路,是曾經赫連絕帶着羑言來過的路。
到了目的地,赫連絕下了船,跟船夫交談幾句,船夫點頭,赫連絕就離開了。
走進林子,沒有了機關,這裏的機關當初不過就是為了防止羑言逃離,現在羑言都不在了,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曾經羑言住過的屋子,赫連絕走進去,一個女人抬頭看見赫連絕,驚訝的站起身。
赫連絕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外面。
女人會意點頭走了出去。
赫連絕來到床榻邊,看了眼,而後走了出去。
“睡著了嗎?”
“是的。”
“嗯。”
赫連絕眼底漾着溫柔的目光。
女子看着赫連絕,而後低下頭去,彷彿多看兩眼都是一種褻瀆。
“您沒有說您今天會過來。”
她都沒有提前準備,不然房間裏的人也不會睡著了,“她看見您一定會很高興。”
赫連絕點點頭,嘴角輕揚,對着女人說道:“沒關係。”
“我這次來,是帶她離開的。”
“啊?”女人有些驚訝,這是赫連絕第一次有這個想法。
“那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
赫連絕擺手,對着女人說道:“別吵醒她。”
房間裏的人起床氣很重,若是打擾了她的睡眠,她會鬧的。
赫連絕走進房間,寵溺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將她抱起來,人兒好像睡得不太安穩,動了動。
“是我,繼續睡吧,嗯?”
聽見赫連絕的聲音,懷中的人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船夫在等着赫連絕回來,等到赫連絕上船,他們又離開了,這期間的速度是很快的。
等他們重新上岸,赫連絕懷中的人還是沒有醒來。
赫連絕將她放進馬車,離開。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君承修之前讓蒼南查安綏國的消息,沒有別的消息,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羅筠嫣已經啟程來安綏國了。
現在算算時間,也就是這兩天就會到了。
君承修坐在書桌前揉着頭,他睡眠質量不好,總是會失眠。
他經常夢見羑言跳崖的那一幕,還有那次羑言在珏王府假流產的那次。
漫天大雪,羑言走在雪地里,只着素衣。
明明那天羑言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他做夢總是可以跟她跳崖聯繫起來,那就死!
每次都能夢見黑夜之中,一道銀光一閃,羑言飛身而上,翩翩而下,血染透身下的雪地,在她身下化開。
“王爺?”
“嗯?什麼?”
君承修抬頭看向蒼南。
蒼南有些尷尬的盯着君承修,他說了那麼多,感情君承修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啊。
“王爺,我說,筠嫣公主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到了。”
“哦。”
君承修點點頭。
羅筠嫣這麼快就要到了。
感覺他知道這個消息還是昨天的事情一樣,沒想這麼快就過去了。
“王爺,要將羑言公主接來府上嗎?”
羅筠嫣一般都是住珏王府的,如果上次不是因為羑言的關係,可能羅筠嫣還是住在府上。
但是,現在羑言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君承修是怎麼決定的。
“讓她去宮裏。”
並不想讓羅筠嫣住進來。
沒有羑言之前,一切都不是問題,那個時候,他也以為早晚安綏國和玄鄴國都是要和親的,只是趕不上變化,一切都變了。
君承修手放在畫卷之上,蒼南點點頭,“屬下知道了。”
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分量不是誰都可以取代的。
出了書房,蒼南準備回房,臨西看見他,問道:“聽說最近你在查安綏國的事情,怎麼?王爺讓你查的?”
“可不。”
臨西皺着眉頭,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查安綏國?
蒼南看臨西現在的表情就能聯想到自己,當初自己也是這麼個狀態。
“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蒼南問道。
“是有點兒。”
好端端的突然查安綏國的動向,不知道的還以為會發生什麼呢。
“你查到什麼了?”臨西問道。
“別的沒有查到,就只有一個消息。”蒼南擺了擺手,搖着頭有些遺憾的表情。
“什麼消息?”臨西好奇地問。
“羅筠嫣又要來玄鄴國了。”
羅筠嫣又要來?
玄鄴國近日有大事要慶祝嗎?好像沒有吧?既然沒有,羅筠嫣是以什麼目的來呢?
“怎麼?你覺得王爺是衝著羅筠嫣去調查的?”臨西看蒼南一臉嚴肅的表情,不禁笑了。
“不,我覺得羅筠嫣是衝著王爺來的!”蒼南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羅筠嫣能讓王爺從王妃已死的困境中走出來,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問題是,憑羅筠嫣,可能嗎?
蒼南不否認,羅筠嫣對君承修的感情確實很深,但是,那麼多年都沒能讓王爺喜歡上她,現在怎麼可能呢?
君承修對羑言的執念那麼深。
“王爺心中只有王妃一個人。”蒼南搖頭,“在這種時候,他更是不會去想別的女人。”
臨西和蒼南同時嘆了口氣。
長氣一出,君承修也在這個時候拉開房門出來。
“王爺!”
兩人同時轉頭,在看到君承修沒有異常之後鬆了口氣。
“您要去哪兒?”
君承修好像準備出去。
君承修看了看他們兩個人,答道:“出去走走。”
破天荒,君承修竟然願意出門走走了!終於不是一直悶在珏王府了!
蒼南驚訝的合不攏嘴,反應過來之後,君承修都已經走出很遠了,蒼南連忙追上去,“王爺,等等我!”
玄鄴國的夜市還是很美的,尤其是過節的時候。
上一次的花燈節,就很漂亮,只可惜,那天君承修跟羑言沒能逛到最後。
蒼南和臨西就一路靜靜的跟在君承修身後,和他之間隔了一段距離,就是為了給君承修空間。
雖然知道君承修並不需要保護,但是他們做下屬的,跟着主子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蒼南心態倒很是放鬆,一路上,除了看君承修之外,他也會四處張望,有時候看見感興趣的東西,他也會多看兩眼。
“哎,這個撥浪鼓不錯啊。”蒼南拿起一個撥浪鼓晃着,發出悶悶的聲音,這東西小孩子應該會喜歡。
“左新文家那個孩子應該會喜歡吧?”
蒼南想着,便出錢買了,臨西順勢了眼,點點頭,“應該吧。”
他們還沒有去過山寨呢,改天找個機會去看看左新文和若梅的孩子。
若梅怎麼說也是羑言牽挂的人之一。
“王爺呢?”
這是這麼一下,君承修的人影就不見了。
蒼南一拍腦袋,這都能跟丟!
“沒事,王爺自己逛,這裏就這麼大,總能碰見的。”
臨西無奈的搖頭。
“也只能這樣了。”
君承修一個人走着,路上看見一個小攤位,正好就是賣飾品的。
他瞥見一支跟羑言差不多的白玉簪,就多了看了兩眼。
這個時候,正好一個姑娘走到攤位旁邊,拿着白玉簪看着,她身後跟着一名男子,見她喜歡,就幫她買下來了。
場景太過熟悉,君承修站定在原地,閉上眼睛。
太陽穴痛。
好一會兒緩過神來,睜開眼睛,那對男女已經走遠了。
君承修苦笑。
正欲邁開腳步,突然腿被抱住,君承修低頭看去。
“你……”
只見一個小不點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聽見君承修的聲音,她抬起頭看着君承修,眨巴着大眼睛,扁着嘴巴,快要哭出來了。
“……嗚……”
“你,你哭什麼?”
君承修皺着眉頭,他對小孩子很是無力,沒有接觸過,僵硬着身子,但是看她哭,他心中一片柔軟被觸碰。
“我……我爹爹不見了!”
她只是看見有好玩的,就跟去了,再回頭,就沒有人影了,她找不到爹爹了!
“這……”君承修皺着眉頭,將小丫頭抱起來,“我帶你找爹爹,你別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