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家這次的宴會不知道辦得怎麼樣？”楚夫人的聲音充滿打聽的味道。
楚絮菲正好走下樓梯，聽到母親正在和人講電話。
“喬允浚和若雅是天生一對……訂婚的消息我當然早就知道，我是舅媽嘛……這個雷大少爺我可不認識……單身也和我們絮菲沒什麼關係吧？什麼？看到他和我們絮菲在一起？不可能啦，根本就不認識……沒騙你……”
楚絮菲悄悄地轉身準備溜上樓去，卻聽到母親召喚她的聲音。
“林太大打來的，她對這個雷家大少爺看起來非常感興趣。最近台北真的是來了許多單身貴族。還好你看不上那個喬允浚，他也沒什麼了不起。我想你的姻緣一定比若雅的好。”楚夫人的話讓她忐忑的心楷稍安定了一些。
“媽，這些都是講緣分的，若雅和他是真心相愛。”她露出笑容。
“她幸福我們作為親人的也自然高興！對了，雷嘯這個人你聽說過嗎？”
她的臉色頓時僵硬了起來，要對母親撒謊嗎？
“算了算了，你趕緊去挑今天晚上穿的衣服，你爸還有半個小時就會回家。我約了化妝師來家裏，怎麼還不到？”
楚絮菲立刻就跑到樓上，安撫自己剛才狂跳的心臟。回到卧室后，她的手機就響了。
“準備好了嗎？”那是雷嘯溫暖中帶着戲謔的熟悉聲音。
“剛才我媽問我認不認識你……我嚇了一跳。今天晚上我們真的要公佈嗎？”她的語氣透露出緊張與不安。
“到了那裏自然的和我跟小鈴打招呼就好。”雷嘯的口氣很具有安撫力。“然後就看我的，你不要出聲。”
“但是我爸媽一定會問我們是如何認識的……”
“由我來回答。不過我保證今天他們不會問你。”雷嘯那胸有成竹又自信的聲音給了她很大的安定力量。
楚絮菲終於笑了起來：“好啦，我相信你……雷嘯，這幾天我都看到你和小鈴那麼努力工作，我覺得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而且每次見面你都有一大堆的公事，我卻什麼都幫不上忙……”
“我的職責不就是讓你可以什麼事也不用做嗎？”雷嘯身旁響起了秘書的聲音，似乎正要請他去開會了。
“今天還這麼忙？晚會馬上就開始了。”今天晚上雷家宴請了許多台北政商界的名流在未正式開幕的月亮河酒店大宴會廳里舉行晚宴。
“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你晚上穿什麼顏色的禮服？我好搭配西裝。”他又回頭和秘書說了幾句話。
“可是我想要為你做些什麼……”她呢喃了幾句，不然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走入他的世界似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楚絮菲振作起精神。“我穿一件黑色亮面的洋裝，會披一件灰色的羊絨斗篷。你不用特意搭配服裝，我穿百搭款。”
“還是在拉斯維加斯時好，我喜歡看你穿得具有青春活力。”雷嘯身邊的人似乎都走開了，他的聲音也清晰起來。“但是你穿禮服的樣子也非常迷人。”
“這裏是台北，我穿什麼衣服，會有許多八卦記者報導的，怎麼樣也要穩重大方，並且不能出任何差錯。”她的聲音里透着深深的無奈。
“絮菲，你活在別人的期待里，這樣太辛苦了。”他在電話那一頭嘆息。“以後我要讓你自由的生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還好……因為我遇到了你，在我人生第一次想要拋開一切禮儀規範，想要無拘無束做回自己的時候。”她對着電話綻開很溫柔的笑容。“我想那是我一生里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絮菲，你要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不要有所懷疑。以後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懷疑你，我們就這樣相互信任的一起走下去。”他的聲音柔情似水中又帶着堅定。
“好。”她握住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感動。“其實這幾天我看到你和……”
“楚絮菲，你在選衣服了嗎？彩妝師來了，動作快點喔！今天可不能遲到。”楚夫人優雅地敲了下她的房門。
“我要去準備了。”她只能以手掩口，小聲說著。
“好，晚上見。”
掛上電話，雖然她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但不管說不說都沒有關係了。即便她小小地吃過路小鈴的醋，但是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而完全釋懷，反而覺得是自己小家子氣了。
“媽，我已經選好了。”楚絮菲快樂地打開房門，今天晚上的宴會也許是她人生里最快樂的一次宴會吧！
當雷嘯親自邀請楚絮菲跳第一支開場舞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這對年輕人身上。
從雷嘯關切的目光和楚絮菲溫柔的凝視以及他們依偎低語的親匿模樣，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墮入愛河的戀人。
楚邵棠與夫人劉芳燮帶着鎮定自若的笑容面對着身邊那些驚訝的人群，看着女兒同雷嘯翩翩起舞的登對畫面，楚夫人臉上的得意實在難以掩飾。
“你看我們女兒多厲害，不聲不響地找到這麼優秀的夫婿。”她湊近丈夫的耳邊低語。“這下子我們的賭局就不成立了。”
楚邵棠只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沉默着。
舞池裏，圓舞曲悠揚的響起，雷嘯與楚絮菲也親密的交談着。
“你的舞跳得很好，非常優雅。”雷嘯看到她有些緊張的臉，故意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別人一定都很羨慕你擁有這麼完美的舞步。”
“哪有，是你很會帶領女伴，所以我只要跟着你的節奏就好了。”她對他靦腆一笑，狂跳的心臟也微微的放鬆下來。
“其他人是不是都在看我們？”他對她大放魅力的微笑着。“一定是讚歎我們怎麼會如此相配。”
“臭美。”她噗嗤一笑。“你太自大了。”
“那好，我改一下。應該說是大家都在羨慕雷嘯可以擁着像你這樣的美女跳舞，所以正在嫉妒我。”
楚絮菲完全地被他逗笑了，她綻開燦爛如花的笑容，眸子裏閃動着對雷嘯道不盡的愛意。
“我看應該是有許多Χ射線想要把我看穿，許多女生都在恨我才對。”
“是不是覺得很開心？”他明亮的眼眸微眨。
“是呀，我也被你帶壞了。”她在他的懷裏轉着圈，周圍燈光輕泄，悠揚的音樂環繞在愛偶身邊。
這是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參加過無數次的舞會，和許多人跳過舞，但惟有這一次，讓她真的覺得享受在其中。
在連跳三支舞曲后，他才帶她去一旁休息。
“絮菲，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也不告訴媽。”雷嘯離開去拿飲料的時候，楚夫人佯怒的責備着女兒。
“媽，你覺得他怎麼樣？”楚絮菲溫柔地挽住母親的臂彎，避重就輕。
“今天才見面，還很難說吧。就以家世背景來說，的確還不錯。是不是啊，老公？”
楚邵棠點了下頭，他看起來志得意滿：“難怪我前幾天收到一大筆訂單，訂了許多頂級珠寶，我們國內的幾家店都沒有存貨，要去歐洲和日本調貨。好像就是雷鵬集團的雷大夫人訂的。”
“爸，雷家有一直買我們的珠寶嗎？”楚絮菲問道。
“一直是我們在北美地區最大的客戶，有時候我們也贊助一些他們投資的電影製作，也算是雙贏的做法……”
“爸，我才不要聽你說商場上的事呢。”楚絮菲露出微笑。“你就覺得他人怎麼樣？”
“這坦個嘛……”
“楚伯伯，楚伯母好。”雷嘯不論在哪裏都會被許多人攔住說話，但他卻只是微笑點頭，一路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他的態度很明顯，今天他最重視的人就是楚絮菲一家。
手裏的飲料遞給了楚絮菲，他儀錶端正地向兩位長輩問好。
“楚伯母，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楚伯伯和家父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只是這些年我們兩家都忙於工作，而疏忽了交往。”此刻的雷嘯一掃剛才的戲綹傲慢，變得沉穩內斂。
“替我問候你的父母，他們應該都很好吧？”楚邵棠說著。“上次我去紐約的時候，你們兄弟都不在，因此錯過了。”
“他們都很好，謝謝掛心。”
“雷嘯，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楚夫人看了眼女兒，又看了看英俊挺拔的雷嘯，忍不住笑眯了眼。
“若雅！”楚絮菲看到了好朋友和她的未婚夫喬允浚，趕緊伸手招呼。“這裏，我在這裏！”
“舅父，舅母。”梅若雅長得甜美動人，她的未婚夫喬允浚則俊美得好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舅父，舅母。雷先生，楚小姐。”喬允浚客氣的同眾人打招呼。
“老公，你看他們四個人是不是很登對？”楚夫人得意洋洋。
“雷嘯，這是我的外甥女和她的未婚夫，梅若雅，喬允浚。你們年輕人以後多交流，未來的時代是你們的了。”楚邵棠意味深長的看着雷嘯。
幾個人又交談了一會，楚邵棠和幾個商場上的老朋友約了去隔壁打牌，楚夫人也和幾個貴婦人決定去酒店裏的SPA中心做個美容。
“楚伯伯，楚伯母，今天我有這個榮幸送絮菲回家嗎？”雷嘯恭敬的問着。
“當然可以。”楚夫人看了丈夫一眼。“但是你們還欠我們一個解釋，今天自然是不便詢問。”
“我明天再去府上正式拜訪，保證有問必答。”雷嘯微微壓低聲音，靠近兩位長輩親切的說。“你們回去就不要拷問絮菲了，有問題直接問我。”
“好，看你這麼保護我女兒的份上，就不問她。”楚夫人瞥着自己一臉無辜的女兒。
“年輕人的事有什麼好問的，你這是瞎操心。”楚邵棠拍了下雷嘯的肩膀。“明天很歡迎你來拜訪。”
“是，伯父。”
送走了雷氏夫妻，梅若雅也拉着喬允浚去享受兩人獨處的時光了。
“看來我爸媽都很喜歡你，要是我那樣和我媽說話，她一定會不高興。”楚絮菲靠近雷嘯，眼裏閃過調皮的光芒。“我都嫉妒了。”
“丈母娘看女婿，不都是越看越有趣嗎？”他毫無顧忌地摟住她的腰。
楚絮菲可以察覺到周圍的無數雙眼睛，但她鎮定地倚向他，笑容端莊而充滿溫柔的魅力：“什麼女婿、什麼丈母娘？我怎麼不知道？”她頑皮地揚起秀麗的眉望向他。
“明天不管我對你爸媽說什麼，你聽着就行了。”雷嘯俯身在她耳邊說。“有沒有覺得這裏很悶，我們溜出去，你說怎樣？”
“什麼？”她低呼了一聲，但眸子已經閃亮了起來。“可是……你是今天的主角……”
“反正我們在熱戀中，偶爾離開一下，也情有可原。”他帶着她往邊門的方向移動。
“你對台北熟悉嗎？”楚絮菲表情靈動。“我們去哪裏？”
“夜市？”
“我沒有去過……爸媽從來不讓我去。”她一臉興奮。“那我們還要去換衣服，穿這樣出現在夜市很恐怖吧。”
“那跟我上樓，你可以穿小鈴的衣服。你的身材和她差不多，而且她也喜歡穿簡單的美系服裝。”雷嘯笑着說。
“今天怎麼沒見到小鈴？”對於雷嘯如此了解路小鈴，這讓楚絮菲的內心隱隱有些不舒服，但她立刻就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不讓自己吃無謂的飛醋。
“她不喜歡這一類的宴會，寧願在房間裏畫設計圖。生活在那樣的富豪家庭，卻不喜歡任何奢侈品和珠寶首飾，十八歲就堅持一個人搬出去住，在外打工，自己拿全額獎學金，不要家裏一分錢。很少有像她那樣的女生吧？”雷嘯毫不遮掩他對路小鈴的讚美。
他們走入酒店的大廳里，明亮的燈光下，楚絮菲從他的眼裏看到一絲連他自己都難以察覺到的溫柔。
“的確是很少，如果是我肯定辦不到。我到現在也沒有親手賺過一分錢。”突然間想起在拉斯維加斯時那兩個舞女的話，她一直都生活在父母的庇蔭下，不知人間疾苦。
“那也是因為她有設計的天分，所以也可以靠設計稿和替人畫插畫賺錢。不必人人都一樣，你也有你的優點。”雷嘯看到了她眼裏的寂寥，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真的沒有自己親手賺過一分錢……”她低低地說著。
“那又怎麼樣？你善良親切、性格開朗，既不傲慢無禮，也不驕縱任性。生在什麼樣的家庭無法選擇，可是做怎樣的人是自己的選擇。我覺得你已經相當完美了，我親愛的女友。”他將她攔在一處觀賞植物前，眼神中閃爍着炯炯的目光。
“雷嘯，你真的太好、太好了。”她投進他的懷抱里，回來這麼久，還沒有過真正兩人獨處的時光，她想念他的懷抱、他的溫柔和他的霸道。
“我有這麼好嗎？”他很輕柔的擁緊她。“你才是天使，來拯救我的天使。”
“拯救？”她昂起臉，目光氤氳中帶着問號。“為什麼這麼說？明明是你一直在拯救我。”
“那我們就是互相拯救。”雷嘯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紅唇，一切的話語都化為了此刻甜蜜的表達。
他們熱烈的擁吻，將一旁的宴會與人群都拋在了腦後。
卻不知此時有一個身影正出現在二樓的平台，那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她凝視的雙眸里表情有些空洞，也沒有笑意——路小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們瞧。
楚絮菲非常的緊張，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提出要和雷嘯單獨談話的要求。雖然她有在電視和小說里看到過這樣的情節，但她自認為開朗甚至有些孩子氣的父親——她的父母可都是任性妄為的人啊，她的父親居然也會一臉嚴肅地把雷嘯叫進了他的書房！
“你父親終於變得有威嚴起來，很像個大家長，不愧是我愛上的男人。”她的母親此刻正拍着手，一臉陶醉的表情。
“媽，你說爸會對他說些什麼？該不會嚴厲的教訓一頓吧？”楚絮菲真的非常擔心。
“這我就不知道了，誰教你偷偷摸摸交了男朋友。”楚夫人滿臉笑容，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生氣。“讓你父親教訓一下他也好，他以後就不敢小看你了，一定會對你很好的。當年你外公就為了測試你父親是不是以後會真的對我好，和他又是斗酒，又是比拚力氣。”
“外公不是空手道高手嗎？”不要看她母親很文弱，外公家可是開設武道館的呢。
“所以說你爸爸很厲害嘛，現在他也一定是要考驗一下雷嘯。”
楚絮菲看着母親笑意盎然的臉，心跳卻更加的急促起來。到底談些什麼呢？她可不可以去偷聽？
不，不行！
不過雷嘯應該可以應付，他聰明絕頂又非常鎮定，不論什麼事到了他那裏彷彿都可以輕易解決。
只是……兩個人都是她深愛的人，她可不希望他們之間起任何衝突啊！
書房裏，氣氛的確非常地凝重。或許這樣說才對，那個面色凝重、臉如寒霜的人是雷嘯。
“我已經完成了和你的約定，現在可以把那些照片和儲存卡一起銷毀了吧？”雷嘯的口氣也是完全的冰冷，甚至犀利。
“還不行。”坐着的楚邵棠笑容親切裏帶着精明的味道。“我說過只要你當我的女婿就會把這一切都銷毀，現在你還沒有當我的女婿。”
“我一定會娶絮菲，只要你說出時間，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也要我女兒願意嫁給你。你求婚了嗎？”
雷嘯看着眼前精明的男子，雙眸里厲光一閃：“其實現在公佈這些照片，對你的女兒也是一種傷害。”
“是嗎？你是在威脅我說，假若你不遵守和我的約定，就算我公佈了，你也無所謂？”楚邵棠依舊笑容滿面。
“很難想像絮菲會有你這樣狡猾而卑鄙的父親。說威脅的話，是你先威脅我追求你的女兒。而且如果不成功，就公開那些照片。”而他雷嘯平生最痛恨的事就是被人強迫，受人挾持。
“那也是你提供了我這樣的機會，不是嗎？”楚邵棠也毫不示弱。“公開以後，我的女兒的確會受到傷害。你也可以把我和你的交易全部都告訴她，讓她傷心難過。”
“楚邵棠，我不信你真的敢這樣做。”雷嘯臉上的稜角變得更加分明，眼神也愈加強硬。“你應該是很疼愛你女兒的。”
“我疼我的女兒，我也更希望我的珠寶王國有合適的人來繼承。她對經營不感興趣，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我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而你卻可以。”
“但是因為你的脅迫我才答應娶她——這種情況下，我會對她好嗎？”
“會不會就要問你自己了。”楚邵棠淡然一笑。“反正她也沒有嫁給你，即使是傷心，也只是一時的。而這些照片公佈以後，你也許沒有受到傷害，你的家人呢？你的弟弟呢？”
雷嘯明白眼前的男人握住了他的罩門，作為長子的他，從小就被要求必須承擔起家族的榮譽以及家人的幸福。
如果他真的娶了楚絮菲，那麼不管眼前的男人對他做過些什麼，他也不會真的去傷害自己的妻子。
“我會向你女兒求婚，也會娶她。那些照片你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公佈。不然，等我娶了她以後，你再公佈，屆時對誰都沒有好處。”雷嘯收起如鷹隼般的銳利眼神，轉換成了他一貫的慵懶與傲慢。
“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很高興你可以成為我的女婿。”楚邵棠滿意的點頭。
“這一次是我確實有把柄落人你的手裏，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不過由於你把你最珍貴的寶貝送給了我，我覺得即使這一次受你脅迫，我也還是賺到了。”一抹狂妄的笑容浮上雷嘯的臉，讓他頓時充滿了氣勢。
楚邵棠沒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着。
雷嘯的嘴角微勾起一抹狂肆的笑痕，果斷地轉身。
當他走出書房時，眼裏的犀利又瞬間被溫柔與輕鬆所取代。反正在這筆交易里，他並不吃虧，因為楚絮菲，值得他被人威脅一次。
當看到她深情款款的明眸時，他心裏的鬱悶之氣，總是一掃而空。
不管他和路小鈴在雷諾離開的那段日子裏，發生過什麼，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甚至只是一個意外——雖然他曾經也喜歡過那個有主見的女孩。
然而現在他也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珍寶，並且決定要好好地珍惜、疼愛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