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生什麼事嗎？”雷嘯望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佳人，一整個晚上，她都很少說話，而且顯得坐立不安。
“沒有啊。”楚絮菲張大美麗的雙眸，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更加讓人覺得她有心事。
“是食物不合胃口，還是因為傍晚時分的事？”雷嘯的目光透着疑惑。
“都不是啦……”她顯得有些泄氣。“我本來想很開心的和你一起吃晚餐的，可是……”
“有什麼煩惱你都可以告訴我，在這裏我會盡量幫你解決。”他讓侍者送上甜品，目光炯炯。
“我二天沒有給家裏打過電話。”即便想隱瞞，此刻看着他洞穿一切般的雙眸，也無法隱瞞下去了。“我的父母很關心我……你有沒有聽說過‘SUNRISE’珠寶？那是我父親的產業，所以……”楚絮菲一聲長嘆，無奈的低下頭去。
“他們一定很疼愛你，自然對你的管教也較為嚴格。我很好奇他們怎麼會允許你一個人出來旅行的？”
“說來話長……你有興趣聽嗎？”她嘗了口鮮奶酪凍，入口即化的口感讓人覺得心情放鬆不少。
“我當然有興趣。”他笑容迷人。
“我有兩個好朋友，其中一個是我的表姐。我們三個上同一所高中，後來又念同一所大學。早就說好三個人一起去畢業旅行的，但怎樣也無法統一地點。最後就決定各自去不同的地方，單獨旅行對我們三個來說都非常誘人。”她拉了一下肩膀上的披肩，怯怯一笑。
“原來如此。”他喝了口咖啡。
“不過要成行也是很困難的，好不容易才說服彼此的父母。當時我就對父母保證過，最少每天一通電話，不去任何危險的地方，行程也要報備……”楚絮菲澄澈的眼裏閃過深深的無奈。“只有我需要這樣，我姑媽家並不會要求表姐如此。”
“所以你就陽奉陰違，不告訴他們你真正的目的地是拉斯維加斯。”雷嘯露出理解的笑痕。“我有一個整天尋求自由的弟弟，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感受。”
“我和他才不一樣……”她眼裏的眸光一黯。“我沒有那麼叛逆，只是想要偶而的自由，想嘗試一個人旅行的感覺……可是也不太能如願。剛剛打電話回家時，我父親已經在往機場的路上了……”
“他要到美國來找你？”雷嘯的表情也略顯吃驚。
“是的。”楚絮菲的表情變得非常沮喪。“你能想像嗎？因為我兩天沒有給家裏打電話，就要把我從紐約接回去……”
“那是對你的關心……雖然過度了點。不過也是因為你一直都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不明白人心險惡，他們才會這樣緊張。”
“可我現在還是好好的，不是嗎？”她很認真的看着他。“即使遇到了許多問題，但到最後我還是平安脫險了。”
雷嘯的眼裏流露出笑意：“那現在你怎麼和他說的呢？你已經讓他成功打消了來找你的念頭，還是決定回紐約？”
“我不知道……”她繼續深深嘆息。“我對我爸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說如果他要來，我就再也不回去了。”一想到自己的態度，楚絮菲還是懊悔了起來。“我從來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他當時聽完居然對我說那他就不來了。”
“這樣啊……”他略有所思的凝視着她滿臉憂愁的俏臉。“也就是說你威脅成功？”
“不是什麼威脅……”她真的着急起來。“雷嘯，你也覺得我很過分對不對？我爸他聽完我的話后，居然立刻就答應了，他真的一向都很疼愛我，我這樣說一定傷了他的心吧……”
“那你有沒有再打電話去和他說，你很愛他呢？”
“這……我從來就沒有和他說過這種話……”她瞪大雙眸。
“在美國家庭間，經常會對家人說愛。亞洲人似乎在這方面都比較保守，愛這個字不輕易說出口。但是，有時候你太含蓄了，對方怎麼會知道你的真實感受呢？說和做同樣重要。”
她沉默了一會：“我如果那樣和我爸說，他可能會嚇到，可是我又想要跟他道歉。”
“那就換一種方法，如果你感到內疚。”雷嘯的眼裏掠過溫柔的光芒。“而且你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充分的傳達給他們，你只是需要一些個人空間，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經歷；想要學習獨立能力，這些話你都要好好地跟他們溝通。”
楚絮菲看着他溫暖又包容的表情，一直壓抑的忐忑不安，因為有了可以商談的人終於變得不再那樣沉甸甸的了。
“用什麼方法呢？直接說出口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那就用間接的方法，比如說寫張小卡片，或者錄音，也可以用VCR的方式……讓對方感受到你的心意和你的想法。”
“好，我要試一試！”她呼出一口長氣。“和你談完心情舒暢了很多。”
“早點和我商量不是更好？”他的手裏突然多了一件東西，輕輕的推到她的面前。“不然我會以為你是因為不想和我一起吃飯，或者不喜歡我送來的這件禮服，才會這樣心事重重。”
“不是這樣。”她立刻用力搖頭。“我是不想破壞一個美好的夜晚，才會刻意隱瞞的。”
看着她認真的表情，雷嘯戲謔的挑了下眉毛：“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只是擔心你遇到了什麼事而不想告訴我，你太善良了。而且我相信你父親一定比我更了解你，他絕對不會真的生你的氣，相信我！”
“你不要再誇我了，我會臉紅。”她用手捂住雙頰，早就臉如紅蘋果，也可能是因為剛才喝了點紅酒的關係，她一向酒量不好。但是本來陰鬱的心情卻因為他的一席話而開朗起來。
“對了。我還沒有謝謝你替我準備的這件禮服呢，多少錢？我還是自己買下來吧。”
她本來還因為自己沒有帶合適的晚裝禮服而擔心，畢竟是要去高級餐廳吃飯，她那些很休閑的服裝總是不夠端莊。可是沒想到他卻讓人送來了ＣＥＬＩＮＥ的禮服，不但合身，而且月桂色也很襯她白皙的皮膚。
“你穿得好看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他的手從桌子上抽走。
“香水？！”楚絮菲看見了一瓶Dior香水就放在她的眼前，和下午他送的那一瓶一模一樣。
“即使打碎的東西，也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所以你應該時常露出笑容，而不要總是緊蹙着眉頭。來旅行不就是要放鬆的嗎？”雷嘯的口氣輕柔裏帶着強烈的霸氣與命令。
她一抬眼，就深陷在他強勢溫柔的眼神里，除了傻傻點頭，那一刻，楚絮菲無法思考。
吃完晚餐后，雷嘯很紳士的送她回房間。
踏進電梯以後，楚絮菲就覺得有股空虛感向著自己涌了過來。本來應該是很美好的夜晚，結果因為她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根本沒有好好享受到晚餐時間。
“聽人說拉斯維加斯是座不夜城，看起來真的是這樣。”她回過身去，望着透明玻璃外的夜景，只見燈火閃耀，璀璨美麗。
“你以前沒有來過？”雷嘯的目光落在她細緻的側面。
“前年有和父母一起來過，可是他們白天帶我去了幾個遊樂場，晚上的時間都是三個人一起在房間裏玩電子遊戲的。”她皺起眉頭，有些後悔自己把事實說了出來。“你不知道……我的父母有些玩心，又有些……總之……他們是很好的父母，只是很喜歡主宰我的生活。”低下頭，她咬住嘴唇，怎麼在他面前總是會結巴，總是會說錯話呢？
雷嘯深色的眼裏浮現出幾抹調皮的玩興：“你既然瞞着他們來這裏，就一定要享受真正的賭城生活。如果你還不覺得累，可以去換下這件禮服，穿上你覺得最舒適愜意的服裝，我帶你去感受最道地的賭城風光。”
“真的可以嗎？”她的眼神立刻變得明亮起來，連神情都變得耀眼。
雷嘯在心裏感嘆，她還真是讓人一眼就能看穿。難怪那些人都會想要欺騙她，的確是太好騙了。
“給你十分鐘，我也回房去換衣服。然後我就來敲你的房門，如果你沒有馬上開門的話，我可就走了。”電梯停在了頂樓，雷嘯用手擋在電梯門上，聲音調侃。
“我會很快的。”楚絮菲飛快地沖了出去，還不忘回過頭來投給他一記很燦爛的笑容。“一定要等我喔！”
“好。”他的手放開了電梯門，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雷嘯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在看向她的霎那，變得有多麼柔軟與閃亮。只是想到，這個夜晚應該不會太枯燥。這個全無心機的女生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她並不是他所討厭的類型。所以，讓她在ＬＶ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很愉快，變成了他的責任。
“不需要籌碼，直接用硬幣？”穿着紅色格紋襯衫與白色百折短裙，並且身着短靴的楚絮菲看起來學生味十足，但卻也散發出迷人的誘惑氣息。雷嘯心想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穿着有多誘人與性感呢？不過與她好奇與天真的眼神交會後，他又責備自己的胡思亂想。
其實，楚絮菲雖然是個天真的千金大小姐，但她也並沒有幼稚到沒有身為女人天生的直覺。怎樣可以讓自己顯得年輕可愛，特別是在喜歡的人面前——這種心眼本就與生俱來，而且也無可厚非。她今晚特意選了可以讓自己顯得青春有活力卻又能散發出女性魅力的衣服，希望可以引起他全部的注意力。
“隨便你要玩什麼都可以，無論到哪裏都可以用現金來賭博，這個才是拉斯維加斯的真正特色。”雷嘯也換下了西裝領帶，藍色Τ恤與米色長褲讓他同樣顯得年輕感十足。
此刻，他們正站在月亮河酒店的核心，大賭場之內。
“吃角子老虎(Slots)！”楚絮菲站在那成排的吃角子老虎面前，雙眼難掩興奮的光芒。“我以前只玩過電腦遊戲裏面的。”他陪她在一個空位前坐下，她很快的投入硬幣，按動操作桿。
“輸了。”她有些沮喪。
雷嘯抬起頭望向了監視器的方向，對着那個方向點了點頭。“繼續來吧。”他摧促着。
“雷嘯，我跟你說呀，你雖然是這裏的老闆，但我不希望你用你的職權幫助我贏。所以你千萬不要插手，好不好？”她卻轉過身來，很嚴肅的看着他。
他的嘴角失笑的彎起：“難道我被看穿了？”
“都是因為你的動作太明顯了。”她的雙眸浮現出“果然！”的表情。“你以為我沒有看到嗎？”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笑靨如花。
“好吧。”雷嘯又轉過身去，打了個手勢。回過頭來，他臉上顯現出誇張的無奈。“我只是想要表現自己的無所不能，得到一下美女的誇讚，但顯然失敗了。”
她知道他在開玩笑，他的笑眼，他臉上輕鬆的表情，他嘴角浮現出的一抹揶揄……這一切都讓她忍俊不禁，並且感覺心底里暖流暗涌。
“你在我眼裏早就無所不能了，不用刻意來表現。”她又一次按下按扭，結果依然是失敗的。不過，楚絮菲絲毫不在意，因為她並未將賭博的輸贏放在心上。
“我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厲害。”雷嘯的眼眸略為一黯，他站到她的身後，看着眼前滾動的畫面。“我並不是個完美的人，而且有許多缺點，甚至在許多時候，為了利益，會變成一個你並不認識的男人。”
楚絮菲突然停下了動作，她並沒有回頭。心房裏似乎有一些溫柔的觸動，她知道她正聽到一些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的話。這些話，他是說給她聽的，也許只有她曾經聽到過？
“如果把我想得太美好，吃虧的應該會是你自己。”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那也沒有關係。”她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輕柔的笑了起來。“對於我來說，雷嘯就是雷嘯。”
雷嘯沉默着，她簡單的話語卻句句都說進了他的心裏。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玩遍了整個賭場，輪盤賭Roulette、21點Blackjack、幸運大轉盤WheelofFortune等各種撲克牌的遊戲……
楚絮菲有輸有贏，但她從不戀戰，在每個牌桌前不會玩超過三次，就直接轉戰下一個桌子去了。
雷嘯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僅對偶爾走過的值班經理或者認識他的人微笑點頭，並沒有人上前與他攀談。
“我以前一直以為賭場應該很喧嘩，但是這裏好安靜。而且也不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都是帥哥美女。”楚絮菲在輸掉一局21點后，輕聲對他說。
“在拉斯維加斯，賭場本來就是普通遊客前來放鬆的地方。”他拿了一杯免費的飲料遞給她。“帥哥美女我看也不少，眼前就有，不是嗎？”
看着他調皮的目光，她突然紅了臉，轉過頭去看着眼前的輪盤賭：“你說我押哪個數位比較好？”
“你的生日是什麼日子？”他笑容可掬的看着莊家小姐，對方就一直在等待他們下注中。
“6月6日，押66？”
“一千美元，66。”雷嘯搶在她之前下注。
“會不會賭太大了？”她有些愕然的回頭望着他。
“這麼幸運的數字，值得。”他似乎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然而結果卻是小球掉在0號的綠色格子裏，被莊家通吃。
“輸了。”她嘆了口氣。“你的生日是幾號？”
“一月2號。”
“那我就押12，一百美元。”楚絮菲心跳加速般的下注。“最後一盤，我沒有現金了。”她只帶了個小手提包下來，而且她從來不會放很多現金在身上。
“如果贏了就會有三千六百美元。”雷嘯的眼神也專註起來。
輪盤開始轉動，小球不斷的在各色數字格子裏跳躍着。
楚絮菲舉起雙手悄悄合十祈禱着，她心裏強烈的希望這一次可以贏得勝利！
“12點。”當小球停下來時，她聽到莊家喊道。
“贏了！”快樂的氛圍瞬間遍佈全身，她高興的回頭要與他擊掌慶賀。雷嘯看着她雙眸里跳動着的神采，也舉起了右手。清脆的擊掌聲，還有她單純的喜悅傳遞而來。
其實對於這些輸贏，他早就毫不掛慮。他是經營者，只要看到有人每天都熱情投入這些賭博遊戲裏，他就是最大的贏家。
“我們走吧。”她拿到贏來的獎金后，笑吟吟地看着他。“這是你帶給我的幸運，我明天請你吃東西，好不好？今天太晚，我想你應該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工作呢。”
“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過你倒是應該去休息了。”想到她昨天經歷的事，他有些責備自己不應該今天帶她來賭場。
“我完全好了，你不要擔心。”彷彿看穿他那瞬間皺眉的心思，她小聲說道。
雷嘯的眼裏掠過一抹溫暖的釋然，和她在一起的確毫無壓力。
他們一起步出賭場，楚絮菲看着頭頂上變化中的銀白月光，她着迷般的低語：“這個頂棚是如何設計的？為什麼想到以未來為主題呢？”
“那是因為……”正當雷嘯解釋時，從他們身邊的酒吧里衝出來幾個嬉笑打鬧的年輕人。
雷嘯眼明手快的將要被撞上的她攬入懷中，及時讓開道路。
楚絮菲的身體瞬間微微僵硬了，因為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讓她想起自己脫困時的那种放松與安全感。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而雷嘯的手並沒有離開她的纖腰，當人群遠離后，他反而微微的收緊了手臂。
那是很美妙的一刻，身邊有人走過，時間緩緩流動。然而他們彷彿被現實世界隔離，在他們相擁的世界裏沒有聲音也沒有時間，只有彼此平穩的心跳與呼吸。
對於楚絮菲來說，那種感覺寧靜而自然，既沒有心跳加速也沒有呼吸急促，就像是踩在雲端上那般輕鬆愜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從她的腰間移開。她抬起眼，望見了他眼底的笑意，她也回給他一個溫柔又夢幻的笑容，水漾凝眸深處有着他清晰的偉岸身影。
“走吧。”雷嘯一邊往前走，一邊向後伸出手去。
楚絮菲沒有猶豫，她伸過手去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雷嘯含笑的眼裏掠過一抹堅定，彷彿他下了什麼決心般。握緊了她軟綿綿的小手，他配合著她的步伐前進。
如果她沒有主動握住他的手，那麼他就會打算放手。
如果她伸出手來，那麼他就選擇緊握不放。
這是在前一刻，掠過他心底的想法。
雷嘯給了她選擇的機會，而楚絮菲也做出了她的選擇。未來，他們將會彼此交纏……
擁着柔軟的枕頭，楚絮菲一再的傻笑着。
“小絮，你終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耳邊傳來的是好友杜湘湘的大嗓門。
“哪有‘終於’，我才到美國幾天啊。”楚絮菲繼續保持着她那夢幻般的微笑。“你聯繫過若雅了嗎？她還在日本快活着嗎？”梅若雅是她的表姐，其實才大幾個月而已，她是三人里最先出發去旅遊的那一個。
“那是當然的啦，接到過她的電話，她可比你好多了。說在日本怎麼如魚得水呢……我也好想像你們這樣，趕緊能夠動身了呢。本來說好一起走的，現在卻一再拖延……”
“這樣不是也很好嗎？湘湘，不管什麼時候出發，一定都會是很精彩的旅行。”一想到自己在旅途中的“奇遇”，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了，你去之前不是感冒了嗎？現在沒事了吧？”她們三個人里，杜湘湘的性格最豪爽大方。“你和若雅有時候就是太嬌弱了，動不動就會感冒！”
“那明明是我爸媽想拖延我的行程，我打了個噴嚏就說我感冒了。”楚絮菲大大的嘆了口氣。“我要掛電話了，還得給他們報備行程。”
“紐約昨天有下大雨吧？今天還在下嗎？我很注意看每天的天氣預報，我想楚爸跟楚媽可能又要啰嗦你幾句了呢！”
“哪有？天氣好得很，我……”楚絮菲望窗外看去，碧空如洗，拉斯維加斯的天空總是清澈明媚。然後她卻立刻想到了，她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行程！
“那怎麼這邊的天氣預報說紐約還是小雨？不過天氣預報偶爾也會出錯。”
“沒……我還在床上沒起來，好像還在下雨。”楚絮菲心虛的說著，她並不是有心欺騙好友的，而且很感激她提供這麼有用的訊息。
“什麼？還在床上？現在都快中午了！”杜湘湘對於她還窩在床上的行為顯然非常生氣。“你這是在浪費時間，難得一個人去美國……”
“好啦，我知道了，我這就起來。”楚絮菲做了個鬼臉。“我現在給我爸媽打電話，以後再聊。”掛上電話，她又趕緊清清嗓子，給親愛的父母打電話去。
“對了，爸，我剛才送了封E-MAIL給你，記得一定要看唷。另外不要讓媽知道，是我發給你的喔！”她心滿意足的掛上電話，便起身梳妝換衣。噴了些昨晚雷嘯送給她的香水，她立即覺得自己也變得清新可人起來。可是今天要去哪裏呢？她不能再麻煩雷嘯了，一個人出去走走吧。室外陽光海灘，一定會有許多值得遊玩的地方。
誰知當她打開房門，門口竟站了一個人，讓她略微吃驚。
“雷先生？”
“你好，楚小姐。我是雷諾。”不過那個人並不是雷嘯，而是雷諾。
只不過此刻的雷二少身穿合身西裝，看起來非常幹練跟專業。
“你好。”她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雷諾找她有什麼事呢？“上一次，我真的很抱歉，對你說些不恰當的話。”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沒想到，在她印象里非常弔兒郎當的雷諾，現在竟然九十度的彎下腰來向她道歉。“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完美的交代。那個騙你上車的人我們已經交給了警方，想要阻撓我們秀場表演的罪魁禍首我們也已經有了線索，那個人很可能也是對方派過來的……無論如何，我對於我的管理不力，向你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
“沒什麼……”她顯得更加愕然與驚慌，一些自責也涌了起來。她不應該對於見第一面的人就擅自做出好與不好的判斷。“雷先生，這件事只是意外，你不需要自責。”
“秀場表演是我負責的部分，就是我的責任。”他抬起頭，誠懇的笑容里有了些雷嘯的味道。楚絮菲立刻對他有了好感起來，哥哥那樣溫柔，弟弟當然也不會差勁到哪裏去啦。
“那我也曾經對你出言不遜，我們就算扯平了。”
“好啊。”雷諾的笑容非常的陽光耀眼，並且很有親切感。“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下樓。”
“你為什麼站在我的門口？直接敲門就可以了。”她的笑容也變得更加輕鬆自然，目光也明亮起來。他們一起向著電梯走去，談笑着乘坐直達電梯下樓。
楚絮菲覺得，她應該可以和這個雷諾交朋友。這樣，雷嘯應該也會顯得很高興吧？這樣一想，她的笑容就更加甜美迷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