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次出診(二)
扶老婆婆到榻上躺好,瀋水煙走出診室,對候在外面的醫館掌柜道:“掌柜的,您應該知道老婆婆患的是哮症,一時半會兒是不能痊癒的,那不知掌柜的今日要如何判斷在下的醫術如何呢?”
那掌柜的心想眼前這毛頭小子定是虛張聲勢,便揮揮手道:“你且放心,我堂堂掌柜也不會欺負你,今日你只要能解了這老婆婆此時的急喘,我便算你贏。”
瀋水煙聽了,嘴角上揚,道:“那便請掌柜的稍等,一炷香的時間后便見分曉。”說罷轉身進了診室。
那掌柜的本以為瀋水煙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見“他”胸有成竹,心裏就有些沒底,想看看這小子是否真有那麼些本事。便搬了個椅子坐到診室門口,慢悠悠地喝起茶來。
外面的百姓這會子有事的已去辦事,沒事的便也等着看熱鬧,或蹲或站地侯在醫館門口,等着瀋水煙出來。
瀋水煙進了屋,讓翠沁幫忙將老婆婆的上衣褪下,露出胸.口來,又打開藥箱,取出自己的針包,用烈酒擦拭着要用到的銀針。
一旁的老人看到那一根根針,心裏有點抖得慌,便輕聲問道:“小鈴醫,你可是要給我這老婆子針灸?”
瀋水煙淡淡地笑着答道:“是啊,婆婆這病症用針灸快些,針完了我再給你們開個藥方,配着喝葯,這病啊才能好。對了,一直忘了問,老爺爺您貴姓?”瀋水煙見這老爺爺緊張得很,便拉着家常。
可那老人卻沒有接嘴拉家常,只露出一半佩服一半不信的表情來,道:“小鈴醫莫不是燕醫居士的傳人?據傳,這針灸療法全大梁只有燕醫居士會,自燕醫居士歸隱便再無人使用過,小鈴醫莫不是騙老漢?”
瀋水煙暗叫不好,她之前沒有打探過這個所謂大梁的醫術界,還以為跟自己那個時空的古代一樣早就有針灸之術,沒想到這玩意兒現在竟然還是寶貝。她一邊想着發財夢一邊答道:“老爺爺不信,稍後便知分曉,至於燕醫居士跟在下的關係嘛,老爺爺不妨猜一猜?”瀋水煙不想一句話說死了,肯定或否定都不好,還是等等看以後這個燕醫居士的名頭對自己有沒有用再說。
瀋水煙說罷,便拿着消毒好的針走到榻邊,對老婆婆說:“婆婆,剛下針會有些微的刺痛感,還請您忍耐一下。”
見那老婆婆點頭,瀋水煙坐在凳子上,用手在老婆婆脖.頸和胸.口上量着尺寸,找到天突,然後抬起婆婆脖子,使她微微仰頭,拿起銀針直刺二分,然後將針尖轉向下方緊靠胸骨後壁,緩緩刺入一寸,再左右捻轉十數次,將針留在穴內。
再尋定喘和檀中,各自刺入銀針。
做完這些,瀋水煙走到桌邊,拿起筆寫起藥方來。
那老爺爺湊過來道:“小鈴醫,我看你手法嫻熟,倒真是有些本事呢。剛才忘了說,敝姓李,這平鹿鎮大部分人都姓李。你看我這老婆子能治好不?”
瀋水煙邊寫邊道:“您放心,李婆婆的病能治好,您去這醫館裏抓這些葯,一日兩次,每三日到這醫館來尋我給李婆婆針灸,別忘了啊。”
瀋水煙心想,這哮喘在二十一世紀就不算個病,自己在中醫院時都不知道給多少個哮喘病人針灸過,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是個不治之症,看來自己的“錢”途一片光明啊……
那老人拿着藥方出了診室,遞給那掌柜的,小意地問道:“掌柜的,您瞅瞅這藥方,我倒是不太相信那小鈴醫。”
那掌柜的聽了自是得意,拿過藥方來仔細閱讀,沒想到,眼睛越瞪越大,看完藥方只直直地盯着那扇關着的診室門看,嘴裏輕聲地念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老人見掌柜的這番反應,嚇得不輕,在地上踱步道:“早知道不能信不能信,我也就是病急亂投醫,這可如何是好?”
那掌柜的醒過神來,把藥方遞給小二,道:“按着藥方去抓。”又轉頭對老人道,“老人家,您放心,這小鈴醫的藥方開的是對的。”說罷埋着頭陷入了沉思。
而診室里,半刻鐘后,瀋水煙輕輕取出三個穴位的銀針,讓翠沁幫李婆婆穿好衣服,又趴到老婆婆背上聽了半天呼吸聲,才道:“李婆婆,這會子是不是感覺好了許多?”
那李婆婆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臉上露出笑容來,拉着瀋水煙的手道:“真是好了不少,真是好了不少。覺得胸不悶了,吸氣也順暢了。謝謝啊,謝謝大夫啊!”
瀋水煙自是笑容滿面,扶着李婆婆出了診室的門。
那掌柜的見瀋水煙出來,立刻站起來,直直地盯着瀋水煙看。
李老頭倒是拉過自家老婆子,問道:“老婆子,你可好了些?”
李婆婆拍拍胸口道:“真是好了許多,這小鈴醫當真有本事。”
等在外面的眾人聽了,紛紛鼓起掌來。
瀋水煙向支持她的人點頭致謝,轉頭對掌柜的道:“掌柜的,您看如何?”
那掌柜的回過神來,對瀋水煙拱手道:“公子醫術高明,在下佩服,這大堂里空出來的位子便借給公子,我仁心醫館不收公子一份租金和提成。”
眾人聽了,也都紛紛為掌柜的叫好,見事情了了,也就各自散去。
掌柜的見人都散了,又對瀋水煙拱手道:“公子,不妨裏屋坐下一敘?”說罷指指剛才的診室。
瀋水煙想了想,點頭應了,跟着那掌柜的進了診室。
待小二沏好了茶退了出去,那掌柜的又站起來對瀋水煙彎腰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公子是燕醫居士的傳人,還請公子見諒。”
瀋水煙一驚,怎地又是這個燕醫居士?
嘴上卻道:“掌柜的快快起來,什麼燕醫居士?我並不識得。”
那掌柜的卻道:“公子說笑了,公子的藥方明明就是傳說中燕醫居士的藥方,在下雖未親眼見過,但公子的用藥手法跟燕醫居士是一模一樣啊,還請公子莫要再謙虛。或者,公子只是不想藉著燕醫居士的名聲行走,那還請公子放心,在下一定會為公子保密。只是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在下的老母也生了病,如今卧病在床,只怕時日不久,這世間只有燕醫居士能治,在下本已不抱什麼希望,但如今有幸遇到公子,還請公子……”
瀋水煙聽了,連忙道:“莫說今日掌柜的慷慨借我地方坐堂,就算令堂只是一個普通路人,在下也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不知令堂此刻何在?”
那掌柜的聽了,連忙起身,指引着瀋水煙到了後院,進了一個屋子。
瀋水煙帶着翠沁進了屋,只見屋中光線昏暗,因為門窗盡關不通風而充滿腐臭氣息,南側盡頭擺了一張大床,上面躺着一個人。走近了看,只見那個老人形容枯槁,雙目無神,已是行將就木之狀。
瀋水煙皺了皺眉,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為那老人把起脈來。
把完了脈,瀋水煙又讓那老人張開嘴,看了舌苔。
看完舌苔,又讓那老人坐起來,按壓她的腰部。才剛按下去,就聽見那老人喊痛。
罷了,瀋水煙又仔細地問了許多問題。
一切弄完,瀋水煙被那掌柜的帶着去了正廳。
“公子,家母這病……”掌柜的十分着急地問道。
瀋水煙皺着眉頭,道:“令堂面黃浮腫,氣短乏力,腰膝酸軟,舌淡、苔白,脈象細弱,應是肺腎氣虛,水濕內聚之症。”瀋水煙心裏默默吐槽,其實就是個慢性腎炎,非逼着自己組織了半天語言,說了個這兒的人聽得懂的病。
那掌柜的道:“病是這個病,我也一直為家母開了許多藥方,但葯吃了許多,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啊,不知公子有何良方相賜?”
瀋水煙低頭思考了會,抬頭道:“掌柜的,借筆墨一用。”
那掌柜連忙叫下人備了筆墨,親自為瀋水煙研磨。
瀋水煙提筆在紙上寫了很長的藥方,遞給掌柜的。
那掌柜的看了,疑惑地問道:“不知公子為何要用澤瀉?這一味葯分明是對肝腎不利的。”
瀋水煙道:“令堂的病已較為嚴重,小便不暢之症已有數月,澤瀉本為通便之用,腎病的關鍵就在於小便通暢,因而用澤瀉。只是掌柜的放心,這一味葯並不長用,只半月之後,便將這味葯去除,剩下的葯繼續服用。而且這藥方本是輔助我為令堂針灸的,不是主要療法。”
掌柜的聽了,一拍腦門道:“是我糊塗了,只一味地想着要保住家母的腎不受葯毒侵襲,反而矯枉過正,幸而得公子提點。”
瀋水煙擺手道:“掌柜的這是關心則亂,不必自責。那掌柜的,此刻可否施針?”
掌柜的自是連連點頭,瀋水煙便提着藥箱又進了那屋子。
“掌柜的,這病人最忌長卧不動,還有這屋子裏常年不開門窗,不通風,反而會讓病人更難痊癒……”瀋水煙邊走邊道。
“公子說得是,在下也是糊塗了。公子,敝姓李,公子不嫌棄便叫一聲李掌柜,說起來,還不知公子怎麼稱呼?”那掌柜的殷勤得很。
瀋水煙略遲疑道:“我姓葉,您叫我小葉便好。”
“不敢不敢,葉公子,您請進,在下就不進去了。”李掌柜想着針灸是獨門技藝,自己一個外人在裏邊不方便,就留在了門外。
瀋水煙會意,便帶着翠沁進了房間。
※※※※※※
第二章來啦,請多多關照喲~推薦票PK票收藏什麼的都來砸我吧!謝謝大家~
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原創!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