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安安當年是怎麼生下來的
第95章安安當年是怎麼生下來的
慕奕天一怔,眼神有些閃爍,“沒想起來怎麼會上門跟你要孩子。”
安詠絮譏笑,“那你說說安安當年是怎麼生下來的。”
慕奕天啞然,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安詠絮用力撥開他還抓着行李箱的手,牽着安安的手轉身離開。
慕奕天忽然上前一把抱起安安。
“媽媽!”安安凄厲地喊。
“安安!”安詠絮撲上去,可是安安已經被塞進車裏,慕奕天就擋着車門。
安安在車裏拚命地拍打車窗,不停地喊媽媽。
安詠絮只知道安安的手從她手裏脫離的剎那,好像將她的魂也抽走了似的。
她憤然瞪着慕奕天,“把安安還給我!你今天要是敢這樣帶走安安,等你想起一切的那一天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這裏不好打車,我送你們。”慕奕天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便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安詠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知道當下沒得選擇,尤其看到安安嚇得小臉蒼白地撲進她懷裏,抱她抱得緊緊的的樣子,她便上了車。
慕奕天把行李箱放好后,就上車安靜地開車上路了。
安詠絮看着安安在她懷裏不言不語,也不哭不鬧,只是緊緊抱着她,好像害怕連她也失去般。
她心疼地摸着他的頭,“安安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精打采地說,“過年的時候,你和閻大壞蛋說的話,我聽到了。”
安詠絮吃驚不已,安安不止知道唐予謙不是他的爸爸,也知道她不是他的媽媽!
她本來以為他只是敏感地察覺到唐予謙不是他的媽媽而已,沒想到……
是了,也是從那時候起,安安就叫閻洛為閻大壞蛋的,想來應該是覺得這樣不好的消息是因為閻洛上門跟她說才知道的。
她這個媽媽當得是有多不稱職,連孩子知道這麼大的事都毫無察覺。
難怪,今年的安安更加懂事,更加乖巧,也多了點小心翼翼,一切都是因為知道他不止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所以沒有安全感。
那時她和閻洛發生爭執時,閻洛說既然堅持得這麼辛苦,還不如把安安丟回慕家算了,她又不是你生的,別到頭來只是幫人養孩子。
而安安從那時候就知道了,她卻從不知道。
感覺到有淚水滴在臉上,安安抬起頭,抬起小嫩手幫她擦淚,“媽媽別哭,是安安不好,安安不該想要明星叔叔當爸爸。”
聽到他這麼說,安詠絮的心更痛了,捧起兒子的臉,“是媽媽不好,明星叔叔是個好爸爸,只是安安沒這個緣分當他的兒子。”
“嗯,我有媽媽就夠了。”安安點頭,又窩心地埋進媽媽懷裏,堅強地沒有哭。
他有媽媽就夠了,他知道媽媽不會不要她的。
慕奕天從後視鏡看到後座哭得抱成一團的一大一小,車廂內的氣氛很壓抑。
他忍不住問,“安小姐,我知道我假裝已經恢復記憶上門來要安安很過分,但是安安既然是慕家的孩子,就該由慕家撫養。”
安詠絮立即抹掉眼淚,恢復冷靜的模樣,也感覺到懷裏的孩子下意識地抱她抱得更緊了。
“等你真的恢復記憶了再來跟我說這些話。”恢復記憶的慕奕天不會這樣逼她的。
“我相信即便我恢復記憶了也會這樣做。”慕奕天堅定地道。
“那就等你恢復記憶了再說吧。麻煩你靠邊停車。”她還以為他打消這個念頭了,沒想到是她天真了。
慕奕天沒有再說話,依舊平穩地開着車,只是偶爾從後視鏡看她,看她明明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卻還倔強地死撐着,讓人移不開眼。
安詠絮見他沒停車,只能抱緊安安,做最壞的打算。
還好,算失憶的慕奕天還有點良心,沒有逼他們,最後把車子停在新安小區門口。
下了車,安詠絮還是無法對慕奕天開口道謝,從他手裏接過行李箱,牽着安安走進小區。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衝過來一個男人將安安一把抱走。
“安安!”安詠絮驚喊,扔下行李箱跑去追。
“媽媽!媽媽!”安安聲嘶力竭地喊。
安詠絮瘋了地去追,哪怕安安已經被塞進一輛車子裏疾馳而去,她還是不放棄地跑在身後追。
慕奕天拉住她,“別追了!那是我爸派來的人。”
安詠絮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人,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跑得心臟抽疼,氣喘吁吁,那她就用走的。
“你追到了又有什麼用!你以為我為什麼敢上門要安安?還不是因為唐老應允我爸媽,只要能證明安安和唐予謙的親子鑒定是假的,他就能保證安安歸慕家,哪怕有閻洛幫你也不行。”慕奕天苦口婆心的勸。
是了,慕家這些年從來沒放棄過要奪回安安,所以她當初才會在走投無路下回到好不容易才逃出的囚籠里。
慕家也算是有勢力的,在C市除了唐家和閻家,別的都不怕,尤其現在有唐家給他們做靠山,更加不會怕了。
她現在該找的是誰,還能找誰?
唐予謙嗎?
恐怕他現在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她,怎麼可能還會幫她。
找閻洛?
眼下除了找他,又還能找誰?
想起安安被抓走時的樣子,那滿臉的驚懼,還有沙啞的聲音,她連想都不再想,轉身打車去找閻洛。
閻洛那個瘋子也許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只要能要回安安,她無所謂要付出什麼代價。
慕奕天看着她打車離開,也沒有再跟,因為她現在的敵意太強烈,跟上去只會讓她變得更糟糕。
他只是沒想到家裏人會着急至此,居然派人干出白天搶孩子的事來。
……
蘭園
“少爺,您是要在樓下吃飯還是在房裏吃?”楊叔在書房門口小心翼翼地詢問。
從那對母子離開后,少爺一直待在書房裏沒出來,也沒叫韓諾進去過,這讓他們有點不放心,於是趁着飯點的當口上來敲門問一問。
只是好久,裏面都沒傳來回應,楊叔思忖了一番,還是決定再敲一次門。哪想到剛抬手,門就從裏面拉開了。
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楊叔都有些受不住地扇了扇,看到自家少爺略顯頹廢的樣子,再看滿屋子繚繞將霧氣,只能嘆息一聲。
“少爺,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
“讓韓諾馬上來見我。”唐予謙說了句,轉身回書房。
楊叔又是長長一嘆,這少爺越來越沉靜了,什麼事都往心裏壓,遲早會壓出病的。
當年他母親離開后,他堅決去當兵怕也是想要找個出口吧,活在唐家太壓抑了。
很快,韓諾來了,看到書房裏還沒徹底散去的煙霧,也不禁看了眼坐在那裏平靜卻也陰鬱的男人。
他相信這個男人無論發生再糟糕的事也會在最快的時間裏調整好自己,要不然,他現在也坐不到唐氏財團總裁的位置。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個月後我要看到閻氏集團消失。那老頭的人,能挖就挖,挖不過來的給我除掉!”
唐予謙言簡意賅地下令,語氣中都帶着不可一世的狠絕。
“是!”韓諾點頭應是,唐老這次是引火自焚了。
這麼沉不住氣,虧他還是當年商界裏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呢!
韓諾見唐予謙久久沒再吩咐,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多嘴問別的,如果少爺還想幫那對母子自然會開口。
但他想,經過今天之後,那對母子應該和唐予謙永遠毫無關係了。
……
安詠絮找不到閻洛,打電話也打不通,只能去他以往常去的地方找。
酒吧,娛樂城等等,只要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她都逐一去找,不吃不喝地找,幾乎跑斷了腿,大半天的時間差不多跑遍了整個C城。
“就是她吧?聽說閻少將她轉送給唐氏財團的總裁了,怎麼這會一個人跑來這。”
“現在不是了,剛才唐家發出聲明,安詠絮不在唐予謙的名下了,而閻洛估計也沒有回收的打算,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現在誰想要都可以,只要出得起價錢。”
“什麼價錢,不過一個破爛貨,還能值多少錢。”
安詠絮每到一些娛樂場所,有人認出她,就對她出言羞辱和調-戲。
她無心去聽,可傳入耳朵卻也難受得很。
也許只是難受在於自己想不到他會那麼絕,在她轉身離開后就發出聲明表示和她毫無瓜葛。
在這樣的當口,她有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
安詠絮沒心思去理會那麼多,這間找不到又轉身去別處找。
只是剛打算走,就有人站出來攔下她。
她抬頭,目光冷冽,“讓開!”
“喲!聽說是個小白兔,怎麼這會看着不像啊,倒像是帶刺的蘭花,大夥說是不是?”一個男人調笑道。
“是啊,帶刺的才好,我們都還沒見過帶刺的蘭花是怎麼樣的呢?”
眾人附和,淫邪的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好像恨不得用目光剝光她的衣服。
攔下她的那個男人的手已經朝她胸口伸來,安詠絮後退一步,又被其他男人圍了上來,臉上都是那種噁心的笑,像是把她當小動物一樣逗弄。
安詠絮攥緊手裏的包,清冷凜然地看着他們,別他們逼得不停地退,直到退無可退。
看着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她笑了,在別人看來笑得有點瘋癲。
那些男人也嚇得收起了笑臉,止住了步伐,面面相覷,該不會把她逼瘋了吧?
有人不信邪,大着膽子上前去抱她。
安詠絮閃開,趁着那些男人愣神的當口,撲到酒桌那邊,拎起一瓶酒狠狠砸碎,轉身決然地對着他們。
“過來啊!我是來找閻洛的,找不到閻洛,我把命擱在這也沒關係!我是不怕死,更不怕你們死!”
所有人都傻眼,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烈,傳言不是說她跟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嗎?
安詠絮知道自己一時震懾住了他們,嗤笑,“你們平時都是圍着閻洛玩的吧?你們只聽說他把我轉送給別人了,應該沒聽說他從此不管我死活了吧?”
聞言,那些個男人個個臉色微變,確實沒聽閻洛說不管這女人。
剛才那個攔她的男人站出來賠笑道,“安小姐,你剛才說在找閻少,我知道閻少在哪,但是……”
“我不會說,閻洛在哪?”安詠絮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急忙打斷,手上的酒瓶子還是不敢鬆懈。
“閻少在他的私人遊樂園裏。”
安詠絮一得到消息,還是用酒瓶子對着他們往出口退去,直到退到包圍圈才扔掉酒瓶子,狂奔而去。
角落裏,一個男人停止錄像,然後吮了吮嘴裏的棒棒糖,喜滋滋地欣賞着屏幕里女人不要命的樣子,越看越有趣,總覺得該和人分享才更有意思。
於是,笑着將視頻發送出去。
視頻發過來的時候,唐予謙剛好結束一場會議,見到總裁離開,在座的高層人員都偷偷鬆了口氣,好像剛從鬼門關走一遭似的。
只是,總裁大人突然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嚇得很多那口氣剛松到一半的人又把氣壓回去,噤若寒蟬,連收拾東西都不敢太大聲。
自打這總裁回來坐鎮財團后,沒一天像今天這樣難熬的,何況今天還是周末啊,居然又被叫回來開緊急會議。
明明昨天之前這位總裁大人還只是時不時來看一下,開一些必要開的會,其他都扔給副總裁,畢竟之前沒回來時副總裁也把財團打理得很好,而且這位總裁大人還喜歡早退,聽說是去接兒子。
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臉色不陰沉,可不顯不露才更可怕,被他那雙過分深沉的眼定定瞧上一秒鐘,都覺得遍體生寒。
唐予謙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那個閑得要抓蚊子來交配的秦少羿發來的,直接當無聊視頻處理,但是又一條信息傳進來——也許可以讓你解氣喔!
唐予謙點開視頻,就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看,完全不知道身後的下屬大氣都不敢出。
原本平靜得叫人膽寒的臉浮現出明顯的陰沉之色,看完整段視頻,他收起手機邁出步伐,但是在身後的人又動一步后,他又停下來了。
想了想,忽然轉身,看到一干屬下彷彿被定住一樣,他微挑了下眉,走回去坐下。
眾人的心又高高提起,用眼神相互哀嚎,不要啊!不要這樣奴役他們啊!
“忽然想起有幾家公司想收購。”唐予謙將手機遞給韓諾。
韓諾接過來一看,有些訝異,不是鬧翻了嗎?怎麼還要為她出氣?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憋得慌,這幾個人剛好送上門而已。
韓諾立即噼里啪啦地在電腦上敲打鍵盤,很快,那幾個人的背景就調出來了,將電腦轉過去給唐予謙看。
唐予謙只是掃了眼,點頭。
韓諾則將這裏面涉及的公司名稱報出,在座的人儘管百般不願卻也立即進入狀態,商討收購方案,卻沒一個人敢問這些公司收購來做什麼。
人家是唐氏財團的總裁,哪怕收購來養蚊子都不覺得奇怪。
……
慕家,打自被抓來這裏,不,是看不到媽媽后,安安就安靜得像個自閉症兒,誰跟他說話都不理,甚至捏他的手,他也不喊疼,只是一遍遍地折着媽媽今天早上放到他口袋裏的五塊錢。
自從他上學后,媽媽就習慣每天往他的口袋放錢,有時候一兩塊,有時候是五塊,但是不會超過十塊,也不讓他隨便花錢,說這錢是為了讓他應急用的,每天他沒用的錢都會放到存錢罐里存起來,媽媽看到也很支持他這麼做。
“該不是個傻的吧?”慕母道。
“怎麼可能,這些年來我們從遠處看他,哪一次像是傻的了,我們一靠近他都把我們當成壞人,警惕得很,不也是因為這樣才千方百計想把他要回來?”慕父道。
夫妻倆打自抱這個孩子進門就沒哄得他吭一聲過,哪怕掐他也不喊疼,毫無知覺一樣,讓他喝水也不喝,更別提吃的了。
“安安,你渴不渴?要喝水嗎?或者有什麼想喝的東西嗎?”慕母不死心地上前哄。
安安還是不理她,把頭垂得低低的,把那張五塊錢折了又拆,拆了又折。
媽媽會來帶他離開的,媽媽不會丟下他的,雖然他不是媽媽的孩子,但是他知道媽媽一定會來。
這些人都是壞人,要把他和媽媽分開。
“也許是把他帶回來的方式嚇着他了,先讓人抱他上樓休息吧。”慕父道,又看了眼門口,“奕天還沒回來?”
“估計是還和那姓安的女人在一起,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可不能讓那個姓安的女人跟他扯出什麼緋聞,敗壞我們慕家的名聲。”
“這必須得說,趁着他還沒恢復記憶,得徹底斬斷他的念頭!”慕父堅決道。
要是這姓安的還是當年的樣子,那他倒可以考慮考慮讓她進門,畢竟安安依賴她,只可惜,這女人什麼名聲可是人人都知道的。
……
傍晚,火紅的殘陽遍佈大半個天空。
安詠絮一下車,刻不容緩地往遊樂園裏去,可是被守門的保安攔在外面,她焦急地說明來意,好一會兒才得到放行。
今天即使閻洛在,遊樂園也沒有對外開放,冷清得瘮人,但她無心去注意這些,打聽到閻洛在哪后,抬着快要跑斷了的腿跑過去。
安安還在等她去接他,他平時雖然看起來很機靈很聰明,甚至有些超乎他這個年紀的鎮定,但是經過唐家一鬧,本來就夠不安的了,現在被帶到慕家,肯定也會害怕的。
很快,她在旋轉木馬那裏找到了閻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