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海岸線的那一端18
第九十八章海岸線的那一端18
“嘿,樓上的美女。”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好像是穿越電波而來的,又好像近在耳邊。
南姣握着手機,看了看屏幕,電話還未接通。
她轉了個身。
秋風掃葉,樓下的大樹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了禿干。陳紹祁一襲淺色的風衣,站在滿地金黃的枯葉上,身形挺拔。
“你是在給我打電話嗎?”
他朝她亮了亮手機。
忽明忽暗的屏幕,在太陽下折射出一個小光點,他的手一動,光點就穿過他們僅隔的幾米距離,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好像他翻山越嶺而來的吻。
南姣掛了電話,一動不動地站着,笑容里有了淚花。
“不下來迎接一下我?”他提醒她。
南姣回神,趕緊折回去往樓下跑。
病房在二樓,台階二十級,她每一步跨兩級,去到他身邊,不過十來步而已,可是,為這十來步,她等了整整一個星期。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日相思,欲臨萬里。
陳紹祁還站在那裏。
他一手抄着兜,一手握着手機,遙遙看着她朝他奔過去的模樣,眼神溫柔。
南姣的腳步在他面前慢下來。
“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有點澀。
“山不轉水轉,敵不動我動。”
“我是你敵人嗎?”澀中又帶了一絲委屈。
“你是我冤家。”陳紹祁長臂一勾,將她攬進懷裏,埋首在她的頸間,恨恨地道:“什麼女人,要你給我打個電話就這麼難?”
南姣也回抱住他。
他身上乾淨的皂角味佔據了她的嗅覺,那種感覺,真實到讓人顫抖。
“我不是打了嘛!”
陳紹祁沉默不語,只是緊緊地抱着她。
是啊,他很慶幸,她最終打了。
剛才他在樓下,看到手機上亮起她的號碼,那一秒,他千里飛赴的疲憊和為她拋棄的自尊,都因為她的回贈,充滿了意義。
有人說,愛情光有心動是不夠的,還要擁有心有靈犀般的默契。
他想,他們都有。
陳紹祁和南姣一起上了樓。
病房裏,蔣文康正和南鋼說起陳紹祁,南景一抬頭,看到陳紹祁就站在門口,嚇得手裏的水杯都沒有握穩。
“這……這不是陳導嘛!”她興奮地大叫。
蔣文康在邊上感慨:“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說人人就到,說鬼鬼也來。天吶,看來真有這個說法。”
陳紹祁進了屋,和大家都打了個招呼,又走到了南鋼的病床前,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伯父,感覺怎麼樣了?”
南鋼擺擺手,“沒事沒事,看到你來啊,更精神了,感覺馬上就能出院。”
大家都笑了,病房裏氣氛不錯。
南景給陳紹祁倒了一杯水,蔣文康和他聊着電影後續製作的事情,沒有人問陳紹祁怎麼突然來了,答案,好像都寫在了南姣的臉上,大家心照不宣。
過了一會兒,蔣文康有事先走了。南景說今晚要留下來照顧南鋼,讓南姣帶着陳紹祁先回家去。
南姣不太放心,但想到陳紹祁舟車勞頓,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再加上,家裏沒有人也的確不行。她應了聲,走之前,把南景叫了出去,交代些注意事項。
南景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她眼底沉澱了很多的情緒,但好在,這些情緒,沒有將她擊垮。
“姐,陳導是為了你來的吧。”南景指了指病房的門,小聲地問。
南姣笑了笑。
“進去吧。”
病房裏只剩下了南鋼和陳紹祁,這短短的十幾分鐘,他們不知道聊了什麼,南姣推門的時候,陳紹祁的聲音恰好飄過來。
他說:“伯父,你就安心接受治療,以後,她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有我。”
?
南姣和陳紹祁一起走出了醫院。陳紹祁從機場出來,就包了車,那位司機師傅,一直在門口等他。
這次從川城過來,他沒帶什麼行李,就幾身換洗的衣服而已,看樣子,也不會久留。但是沒關係,他來了,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在她的身邊,那就足夠了。
司機把他們送到了家門口,就走了。
南姣掏鑰匙開門,陳紹祁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回來的路上,他們都沒說什麼話,但她隱隱感覺到,他的眼神一路都在發燙,這會兒,好像更燙了。
風帶着海的味道和他的氣息混在了一起。
南姣的身體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她推了門,陳紹祁緊跟着。
兩人進了屋,他反手將大門合攏,就貼了上來。
南姣是有意識的,她好像預感到了這一幕,所以當陳紹祁的長臂攬過的時候,她已經踮起腳尖,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擁抱是默契的,親吻也是。
四片唇瓣好似吸鐵石,快速準確地蓋合在一起。嘴唇相貼的瞬間,她就已經為他打開了方便之門,而他攻入了她的城池,毫不留情。
院子裏的橘樹在風裏搖曳生姿。
兩人的從門廊吻進大廳,南姣跌跌撞撞的,多少次幾乎要摔倒了,又被他撈回懷裏,他的懷抱,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炙熱滾燙的深吻,一停不停。
如此纏綿不休,卻仍化解不了這七天濃濃的思念。
南姣的氣息越來越弱,她蜷在他的懷裏,站也站不穩。
陳紹祁一把將她託了起來,將她的腿繞在他的腰上。
“你房間?還是我房間?”他仰頭看着她,聲音又沉又啞。
南姣按着他的肩膀,低頭抵着他的額角,告訴他:“已經沒有你的房間了。”
他“哼”了聲,直接抱着她上樓。
樓上樓下的結構差不多,他站在走廊里,停下來。
“哪個是你的房間?”
南姣抬手指了指。
他反應了幾秒,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原來你一直睡在我上面。”
南姣眨巴着眼不說話。
他啄了一下她的下巴,強勢又霸道:“今晚,反着來。”
陳紹祁推開了房門。
她的房間和他之前住過的房間一樣大小,佈置也差不多,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簡單隨意,唯一的女性特徵,就是進屋時聞到的那股子香味。
這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好像進口的動物奶油,恬淡,自然,不膩人但卻能勾起人的欲/望。
陳紹祁把她放在床上,欺身上去。
霞光從窗口照進來,落在床單上,也落在他們的身上。
陳紹祁再次封住了她的唇,不過這次,比起剛才更緩慢更輕柔,好像蝴蝶親吻花蕊,好像蜜蜂吸吮花蜜。
他一點一點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幫她除去她的衣物。
天未黑,他們已赤誠相對。
南姣躺在他的身下,皮膚白得發光,臉頰紅得滴血。她的目光濕潤,筆直地落在天花板上,身體卻輕顫不止,起伏不止。
“南姣……”
他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聲音。
南姣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只有被他的手撫摸着的那一部分,尚有生命。
“南姣。”
反反覆復地探索之後,他忽然停下來。
南姣“嗯”了聲,但因為聲音太小,細碎如嬰兒的嚶嚀。
她看着他,姿態慵懶如貓。
陳紹祁的手指***她的長發,輕輕地撥弄着。
“我會對今晚負責。”他很鄭重很認真。
南姣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讓這場歡愛有任何的阻隔,他想毫無保留地愛她,也想讓她毫無保留地被他疼愛。
她點點頭。
雖然,未來仍無定數,但這一刻,她願意,並且無怨無悔。
天漸漸黑了,夕陽隱匿,世界無聲。
陳紹祁扶着她的腰肢,緩緩地將自己的重量沉進她的身體。她的身體裏,藏着芬芳的花谷,澎湃的海洋,有柔情蜜意,也有驚濤駭浪。
南姣疼痛出聲。她的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背肌,拉出一道道的血痕。可他沒有停止,他更快的馳騁佔有……
他們之間,終於再也沒有距離。
夜,浩瀚。
海,浩瀚。
情,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