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 甜蜜番外之衛子琛梵音 七哥,你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
梵音柔弱的賠了笑臉,昆廷探望完祖父,心情大好,倒是難得的對她和悅了幾分,“早點這麼乖,也不用受這些罪……”
昆廷話音猶未落定,忽然有人自後用一根粗糙麻繩勒住他脖子,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般,那繩索纏死昆廷的脖頸,將他強碩身軀壓制在地,麻繩在手掌纏繞數圈,然後倏然收緊勒死,昆廷暴睜了雙眼,高大健碩的身軀拚命反抗掙扎,蒲扇般的大手更是擒住身後那人的手臂,幾乎將那瘦弱手臂生生捏碎。
梵音幾乎驚呆了,那身形瘦削,穿維修工衣模樣的男人,她一眼認出是誰,腦子還一片空白着,可腳下卻已然先有了行動。
昆廷的手槍就在他西裝內側口袋之中,小巧精緻的一把,裝了消音器,五米外就再聽不到任何動靜。
昆廷雙手擒住衛子琛手臂,梵音卻已經撲過去摸索到他隨身攜帶那把手槍,昆廷雙目暴睜,放開擒住衛子琛手臂的雙手就攥住了梵音脖子,梵音被掐的幾乎暈厥,卻死忍着不肯鬆手,衛子琛抬眸看她一眼,粗糙麻繩已經勒入他手掌皮肉中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一片,可他雙眸緊倏,將手上力道又加大五分,梵音只覺扼住她脖子的那隻手驟然鬆了力道,而昆廷喉管幾乎被麻繩勒開,鮮血汩汩湧出,他健碩的身軀痙攣着,顫慄着,眼珠漸漸的鼓出來,已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梵音終於把槍握在手中,衛子琛看她一眼,轉身一腳踹開公共衛生間虛掩的門,拖拽昆廷入內,梵音渾身顫立着持槍跟進去,身後傳來一聲低呼,她舉槍回身打開保險,小護士嚇的尖叫一聲抱頭蹲下,梵音額上冷汗涔涔,槍口移到一邊:“回去,不許聲張!”
小護士連滾帶爬的離開,梵音跟了衛子琛進入衛生間,看到地上橫躺着兩具屍體,卻正是昆廷來時帶的那兩人,怪道方才她一出來就嗅到空氣里的血腥味道。
昆廷此時已經瀕死,再無力掙扎,梵音握緊槍,衛子琛單膝跪在地上,將那麻繩在手上又繞了幾圈收緊,想要直接將昆廷勒死,可麻繩卻在此時斷裂開來,勒住喉嚨的麻繩一斷,昆廷立時就要恢復力氣,衛子琛長眉一簇,抬眸去看梵音:“把槍給我。”
他話音剛落,卻敏銳聽到電梯聲響,“快,有人來了!”
梵音驀地死死咬住牙關,瞧一眼衛生間的窗子,“你從窗子走,這裏交給我……”
“衛梵音!”衛子琛幾乎將牙根咬碎。
梵音卻一步上前將那槍管抵在昆廷太陽穴處,昆廷嘴角沁出血來,焦距渙散的眼瞳盯着梵音,“女表子……”
梵音垂眸看他一眼,慘白的唇透出凝霜一樣的冷:“昆廷,上路吧!”
早在大火爆炸那一天,他就該親手捏死她,早在洞房花燭夜,她把槍抵在他眉心處那一刻,他就該親手殺了她。
他從不曾對任何人心慈手軟過,哪怕自己的父親,哪怕他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可他卻一次一次對衛梵音手軟了。
子彈從他太陽穴那裏射進去,將他的腦袋射穿,腦漿迸裂一地的那一刻,他腦子裏最後閃過的畫面,是小小的她把自己軟軟的小手遞給他,拉了他從泥地上起來,稚氣的對他說:“大哥,下雨了,你不要再跪了,我去給爸爸說。”
“大哥,你多吃一點,我吃飽了,這些都給你。”
她把自己的餐盤推到一身狼藉的他面前去。
那是還不懂善惡和對立是什麼的小孩子,純粹真摯的善意。
後來過去那麼多年,他們之間鴻溝越來越深,生死對立,可他卻一直都沒忘記那些過往。
所以,他才會一次一次放過她。
他到死都未曾閉眼,伏在地上,腦漿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流淌一地。
梵音未在看他,抬手將槍抵在自己頭上看向衛子琛:“七哥,你走不走?”
衛子琛從二層平台上跳下去,雙足踩在濕潤土地上那一刻,他又聽到一聲細微沉悶的槍響,若非他耳力過人,怕是這聲音根本不會被他聽到。
梵音將槍口貼着自己肩膀,扣動扳機,子彈貫穿她的身體,強大的衝擊力讓她跌坐在地,她用另一手撿了槍,直接丟到窗外去,這動作,又讓傷口血流如注,梵音閉目喘息,這些做完不過半分鐘,門被踹開,昆廷的人湧進來,一眼看到昆廷伏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模樣,皆都驚呆了,可他們到底訓練有素,不過片刻就鎮定下來,有人攙扶了梵音起來,梵音失血過多唇色慘白,渾渾噩噩已經說不出連貫的句子來。
來人分作三批,一批去追兇徒,一批守着昆廷屍身,一批送了梵音去手術室。
天色昏黃下來,那去追兇徒的一批無功而返,昆廷確認死亡,屍身放入冰棺之中,斷了一條手臂的傑森在梵音被推出手術室那一刻直接闖進病房:“太太,事發之時只有您在場,是唯一的目擊者,您可曾看到兇徒的樣子?”
傑森把玩着手中的那把槍,眸光陰鷲深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梵音:“太太,您可否給我一個解釋,大哥的槍上,為什麼會有您的指紋……”
梵音虛弱看了一眼傑森一眼:“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大哥剛遭不幸,你就變着法的向來污衊我這個大嫂了,我告訴你昆廷,就算你大哥不在了,家族頭領也輪不到你來做……”
梵音示意護士將床搖起來一些,她嘴角譏諷噙了一抹笑看着傑森:“二弟,我懷孕了,剛剛一個月,祖父也知道的,他老人家說了,這孩子生下來,將來就是亞伯拉罕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不拘男女。”
“是我說的。”
傑森驚的回頭,“祖父?”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由人推着從外進來,他雖行動不便,可精神看起來卻依舊矍鑠,傑森只覺得心往下沉,他們都被人矇騙了,老爺子病重是假,衛梵音像狗一樣苟且偷生也是假,那麼大哥染上毒癮,又是不是這些人的手段?
昆廷死要面子,他不舉的事情除卻梵音無人知曉,這也是梵音為什麼敢說她懷有身孕的最重要原因。
有她肚子中的‘孩子’,再有祖父一力支持,昆廷的下屬與其投誠他人,不如繼續追隨昆廷的遺腹子,傑森這些人不足為懼,昆廷一倒,其他人都成不了什麼氣候,就算會有動亂,卻也不過是在掌控範圍之內的,更何況祖父他老人家積威猶在,他說出來的話一言九鼎,她腹內‘孩子’,就更是多了分量極重的籌碼。
“昆廷遇害身亡,可我們家族不能沒有繼承者,好在梵音這孩子有了身孕,也能慰藉你大哥的亡魂,從今日起,就由梵音先代腹內孩子掌管家業,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我手下的人,今後全都聽令梵音,傑森,你這個做二弟的,記得好好輔佐你大嫂,別學着你大哥碰什麼毒品,到頭來把命也給丟了……”
“祖父……”
傑森還想說什麼,老爺子卻疲憊的擺了擺手:“你大哥英年早逝,我這心裏難受的很,傑森啊,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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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衛子琛再一次站在那間川菜館門口的時候,老闆娘依舊笑吟吟的拿了一個飯盒過來遞給他。
只是在把飯盒遞給他的時候,卻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她受傷了。”
衛子琛倏然抬頭,那老闆娘看了他一眼,把飯盒塞到他手裏,轉身就進店內忙碌起來。
她的川菜館終於要擴張了,一口氣租下了隔壁其他三間房子,全都打通了,要從小小的蒼蠅館子變成一個十分氣派的飯店,以後,有的忙呢。
可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忙忙碌碌的才有意義,她還不老,她還想多忙幾年呢。
衛子琛端着那飯盒,依舊坐在旁邊的台階上,飯盒裏是回鍋肉蓋飯,味道好的不得了,若在平時,他可以一口氣吃完,吃的連一粒米都不剩,可這會兒,他卻一丁點胃口都沒有。
他還記得最後聽到的那一聲槍聲,原本還存了僥倖,可此刻聽到老闆娘的這一句話,他就知道,再不會錯了。
只是不知,是昆廷的人闖進來之後傷了她,還是……她自己動的手。
只是無論如何,她受傷了。
衛子琛坐在那裏許久,直到飯菜都涼透了,他方才胡亂扒拉了幾口飯菜,照例要去清洗飯盒的時候,老闆娘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動作極快的搶過了飯盒去:“你快去吧,我來洗就行。”
衛子琛站在那裏,看着她手腳麻利的清洗飯盒,他道了謝,轉身離開。
老闆娘看着他的身影走遠,又踮着腳看,直到看不到了,這才笑起來,多好的女孩兒啊,不去看才是傻子呢,快去吧,快去吧,人在世上都要有個伴兒的,不管是國王還是乞丐,不都想着要娶個媳婦回來嗎?
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沒意思,有個伴兒,多好的事兒啊。
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沒意思,有個伴兒,多好的事兒啊。
夜已深了。
梵音硬撐着,看着時間過了十二點,頭暈的厲害,失了那麼多血,輸了快一千毫升,身子依舊虛弱的不行,肩上的傷疼的火燒火燎的,讓人心中煩躁難安,原該是聽從醫生的話好好休息的,可她心裏存了期盼,怎麼能安心閉眼睡一覺。
可此時瞧着過了十二點了,他約莫是不肯來,不會來了。
梵音終是死了心,按了開關將燈關掉,她閉了眼,傷口疼的厲害,頭也暈暈沉沉,怎麼都睡不踏實。
影影綽綽的,不知什麼時候床邊多了一道影子,最初還以為是夢靨,可睜開了眼,閉上,又揉一揉再睜開,那影子卻還在。
梵音心頭一驚,“七哥……”她啞聲喚着就要坐起來,衛子琛的手卻輕輕摁住了她的肩:“既然受傷了,就躺着吧。”
沒有再開燈,就藉著月光的光芒對坐,梵音努力想看清他的臉,衛子琛卻蹙了眉,聲音含了幾分不耐:“有什麼好看的。”
梵音抿了嘴笑了笑,沒接他的話,卻說了其他:“上一次昆廷想要對我動手,我給他下面來了一刀,他傷好后,卻不舉了,這一次我開槍把他打死了……祖父和我商議過的,為了免去一些麻煩,就對外假稱我懷了身孕,現在一個月了……”
梵音說到這裏,瑩瑩抬起一雙妙目看向衛子琛:“可是七哥,九個月後你讓我從哪變出來一個孩子呢?”
“這是……祖父的意思?”
梵音點點頭,還扎着留置針頭的那隻手緩緩伸出去,輕輕拽了拽衛子琛衣袖:“還求七哥幫幫我……”
“我怎麼幫你?難不成我去給你偷一個孩子?”衛子琛不知為何十分不悅,想到她竟說有了昆廷的孩子,他更是莫名煩躁。
梵音長睫微微垂了下來,咬了咬嘴唇,乾脆大膽開了口:“七哥可以給我一個孩子,如今剛剛一個月,到時候提前幾日生產,日子也能對得上……”
梵音說完,室內忽然靜了下來,她手指還輕輕攥着衛子琛衣袖,細白如瓷的手背上有着一片淡淡青紫,是扎針留下的微腫,衛子琛心頭微微刺痛,想到她今日之舉,不免又心底泛軟,可她說,給她一個孩子……
“你讓我給你一個孩子,將來生下來,認昆廷做父親?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就算他死了,這仇也沒有一筆勾銷,阿音,這樣的事我不可能會去做。”
衛子琛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今後,我們也不必再見了。”
“七哥……難道你非要我說的那麼直白嗎?”
梵音攥緊他的衣袖不肯放開:“我喜歡七哥,心悅七哥,我想和七哥在一起,可我不敢直接告訴七哥,所以才想出這樣的主意來,我為什麼答應祖父這樣做,實則就是想到了要找七哥來幫忙,我想和七哥有斬不斷的關聯,讓七哥不再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