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沈命篇2 (穿插其他人物)
從那一次的機場一別之後,兩人從未正面對面過,孟償曾想過,他們再一次見面,該是什麼場景。
他想過很多次,也怕了很多次。
所以那一次婚禮,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敢看哪個方向,莫名其妙的心虛,一邊確定自己身邊的新娘就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又一邊覺得有些許作祟的情緒,像是魔鬼一樣,誘惑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看。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然後,孟償整個婚禮都沒有看過,像是要將自己心裏的惡魔扼殺了一樣。
卻沒想過,在此刻,又猝不及防。
而顯然,他對面的那個小女人沒有和他一樣糾結這些,笑的風輕雲淡。
有服務生從他們之間走過,低低的說著“抱歉借過”,僵硬的空氣似乎都跟着流動了些。
“你也來這裏吃東西么?”
於羅蘭抱着懷裏的小女孩兒,側過臉來看到他,很輕的笑了一下,又晃了晃懷裏的小女孩兒的手,教她說話:“寶寶,叫孟叔叔。”
小孩兒的眼睛就轉過來。像是黑葡萄一樣,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孟叔叔”。
孟償覺得心裏有些被他自己牢牢鎖着的地方都跟着坍塌了,好像跟着僵了片刻,他渾身一涼,很輕的吐出來一句:“很可愛,叫什麼名字?”
“叫蕭煥樂。”於羅蘭把小女孩兒放到地上,半蹲在小女孩兒的身邊,看着有些怕人,卻躲在媽媽身後眨着大眼睛看過來的小姑娘,揉亂她的髮絲,眉眼間都是寵溺。
蕭煥樂在於羅蘭旁邊問了什麼,於羅蘭低聲回答她。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笑着看過來:“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孟償心裏一陣恍惚,低低的垂着看她的眉眼,心裏沒有什麼狂風巨浪,就是瀰漫著一種很淡很淡的情緒,燒灼他的一點理智。
不痛,但是很難受,就像是要把曾經的過往都燒掉一樣,他有些痛苦的又望向她的眉眼,卻看到她抱着自己的孩子正低低的說些什麼。
那孩子看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些許好奇和茫然,盯着孟償看了兩眼,突然脆生生的問了一句:“孟叔叔家裏有養小狗嗎?”
“沒有。”孟償一愣,下意識的搖頭:“你想養小狗嗎?”
“想。”樂樂抿唇:“但媽媽不讓,媽媽說,狗和我,她只能養一個。”
孟償有些啞然,而於羅蘭就在旁邊低低的笑着,他徒然能夠想像到那個場景。
小孩兒跟孩子一起折騰,破壞力應該成百上千的翻起來,家裏四處都被弄得凌亂,而兩個罪魁禍首,只會站在一起賣萌,看的人頭痛,可又揪着他們的心。
他想了想,也許家裏應該養只狗了。
於羅蘭抱着小孩兒站起來,沖他笑:“我要去陪蕭流風了,他在裏面等我呢。”
“嗯。”孟償垂眸。也跟着低低的笑起來:“我要去接我妻子,她在對面的咖啡廳,你們見過的,記得嗎?”
“記得。”
於羅蘭抱着手裏的孩子,低低的笑:“很可愛。”
短暫的幾句話,像極了每個陌生人的寒暄,不溫不火,言語間都是客套和淡淡的疏離,彼此心中也許還有一丁點想法,但很淡,很淡,淡到他們都可以直接忽略掉,連說話的語氣都不會被影響到。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有些人,既然是過去,就應該被忘卻,對於於羅蘭的記憶,他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深切的愛過她,只是當時的那種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慾望,很濃烈。
但是現在沒有了。
雖然,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吧?也就那麼一點點。
孟償抬腳走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
他隔着很遠,看到那個女人抱着孩子低低的說著什麼話,小孩兒不是很安分,趴在她的肩膀來回的撲騰,“咯咯”的笑起來。很清脆。
她一步一步走,一直都沒回頭,走到一個拐角處,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就像是他的過去,跟着一起,消失掉。
孟償心裏壓了很久的那把枷鎖,一下就散開了,渾身都跟着一輕,裏面被自己執拗的鎖着的記憶,都呼嘯着跑出來,在腦海里洶湧。
彼時他正拉着門,有冷風從外面呼嘯而過,吹的他渾身跟着發涼,好像那些記憶都跟着被吹的七零八落,狠狠地搖了搖頭,孟償蹙眉走出來,正是略顯恍惚的時候,徒然身上一重,有個什麼人就撲進了懷裏。
“孟償!”
對方掛在他身上,很軟的叫着他名字:“我一會兒要和小小出去玩呢。”
“好。”短暫的失神之後,孟償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腰,聲線很溫柔:“去哪兒?要不要我去送你們?”
“不用了。”
蘇小宛蹭了蹭他的胸口,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抬眸看了一眼,又好像沒什麼。
“怎麼了?”倒是孟償,很輕的再問她什麼話。
“沒什麼啦。”蘇小宛緊了緊他的腰:“你晚上要來接我哦。”
孟償就哄着她,一直等到她和那個女孩兒兩個人手牽手離開,他才上車,一路迎着風往外開。
風從車窗內飄進來,吹到臉上,車速不快,孟償安靜的轉着方向盤,心裏很平靜。
就像是大風大浪之後再見到微風,天塌地陷之後再見到一個小坑,簡直微不足道,雖然足以影響他的心情,但是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微不足道。
他想着,微微閉了眼,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來來回回翻湧而過,最後,只剩下蘇小宛。
這個人,才是要和他度過一生的人啊一生,這兩個只要提起來,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很多柔軟給包裹住,很想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砰”的一聲,有些許哀嚎聲一下從車前傳過來,孟償被驚的猛地剎車。
是一條小巷子,這裏偶爾會有什麼貓貓狗狗的亂竄,人倒是很少,他一路下車。果然就看見車前有個小傢伙兒躺在那兒,“嗷嗷”的哀嚎什麼。
孟償心裏一動,蹙眉看了一會兒,把它抱在懷裏,避開受傷的後腿,用西裝裹住放到了座位上。
一路開車回家的時候,他還轉過去看那小傢伙兒,安靜的坐在位置上,也不亂動,渾身的毛髮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如果洗乾淨了,應該還是一個白白的小傢伙吧?
柔柔軟軟的嗯,也挺惹人喜歡的。
孟償想了很久。覺得再多個娃娃應該更不錯。
風很淡,吹過去,空氣里都是溫存的氣息,他踩了腳油門回家,很急迫。
此刻,他很想,很想回家。
人啊,都是在漸行漸遠的,你很久以前以為自己拋不掉的東西,實際上過個三五年,就宛若一陣清風,吹散了很多痕迹,然後什麼都不剩。
有些時候。走得太快,腳步太輕,就連痕迹都留不下了。
而真正難熬的,實際上是我們眼界不開闊,心胸不寬厚,經濟不獨立的時候,越是在這種時候,越需要自我約束。
就像是武士的刀,不應以刀鞘為束縛,而應該以你的靈魂為束縛,而人,不應該以自身條件為束縛,而應該以自己的靈魂為束縛。
你的靈魂是什麼樣的,你就是什麼樣的人,無論是多久之前,還是多久之後,人都有不能忘卻的東西。
忘卻不了的,就請你珍藏,忘記了的,就請你釋懷,然後,抬眼看向前方。
夜色寂靜下來,風聲呼嘯。
小宛被她丈夫接走的時候,新歡鼓舞的講一些什麼話,好像是人家老公從哪兒給她弄到一隻狗,在家正養着呢。
夏小小隔着老遠目送蘇小宛離開,心裏隱隱有些艷羨。
這樣的愛情,哪一個女孩兒不想要呢?
從大路旁邊走回去的時候,夏小小走丟了。
她不太記得那裏是哪裏了,畢竟也是第一次里,好像哪裏都和自己剛來定下的酒店是一樣的,但是又好像哪裏都不一樣。
她一個人漫無邊際的走,想給蘇小宛打個電話,但是又想起來她離開的時候新歡鼓舞的樣子,一時作罷,手機在手心裏轉了一圈,想打給沈命,又猶豫了一下。
她就猶豫了這麼一下,就遠遠的看見了那麼個人。
是一個普通的噴泉廣場。很寬闊,廣場上有很多人走過,還能看見一些老年人在跳廣場舞,很多都是小年輕湊在一起講話。
而沈命,就安靜的坐在一個花壇旁邊,手裏點着一根煙,煙霧繚繞之中,他的眼神望過去,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只是眼底的那種哀傷,很刺目。
夏小小就跟着看過去。
隔着很遠,她看不清楚什麼,只能看到一個高挑的影子帶着一個小男孩子在說些什麼話,男孩子明顯是個愛玩兒愛鬧的年紀,踩着一個滑板,嘴裏自己配着音效,“篤篤篤”的往前沖。
等她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沈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夏小小有點慌了,又是一頓跑,好不容易找一個路人問到了自己賓館的地點,回到自己的屋子前,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的隔壁,睡着的就是沈命,對吧?
小小想着,小心的往那邊湊過去,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可裏面聽不見什麼動靜,小小就又回到自己的門前,有點不甘心的開門進去。
她想,今天沈命是在看誰呢?
偌大的大床,她翻來覆去,一整晚都睡不着,想着沈命的眉眼,還有他抽煙的時候眉眼中的情緒,她當時就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裏像是燒着萬般情緒一樣,燒灼的她說不出話,就想要靠過去,靠的更近,再近。
夜色沉沉里,夏小小一個人翻來覆去,像是一頭不安分的小鹿,新生的鹿角好像很彆扭,彆扭的她一晚上睡不着,無數次用手摸上自己的臉,又摸上自己的髮絲。
她好像,長得也不是很差吧?大概也能配上能配上嗎?
只是一個恍惚,外面好像傳來砸門聲。
夏小小驚得跳起來,仔細聽,好像,就是自己的門?
哆哆嗦嗦的走到門口,夏小小還能聽見外面有女人的尖叫聲,她把門栓掛好,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開門的瞬間,外面好像寂靜下來,夏小小剛小小的鬆了一口氣,門外的人更兇猛的撲上來,一隻手從門的縫隙里伸出來!
“你給我出來啊!有膽子回來,沒膽子面對嗎?你把我害的這麼慘,你把我害的這麼慘!”
一個女人的手,很尖銳,上面還塗著斑駁的指甲油,夏小小被嚇的倒吸一口冷氣。
幸好,她拉上了門栓。
而那個女人,已經湊到了門口,試圖從門縫裏看到什麼。
“這位,女士?”夏小小得手捂在胸口上,狠狠地用力摁了一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繼而蹙眉看過來:“我們應該不認識吧?您是不是找錯了?”
門縫裏的人停頓了一下,繼而尖銳的大喊:“我不信!你開門,開門!”
“等等,您等等。”小小試圖湊過去看對方的臉,結果她一過去,門縫裏那個人卻突然退後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臉。
趁着這個時候,小小一下子頂上了門,手指發顫的去打酒店前台的電話。
酒店前台接電話的期間。外面的人又瘋了一樣衝上來,使勁兒的拍門踹門,還能夠聽見指甲划門的聲音。
前台剛掛斷電話,說馬上叫保安上來,小小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一時壓不住,亂了陣腳,拿着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給沈命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過了幾秒,時間越長,小小的心就越亂,想,是不是不該打這個電話?是不是他睡著了?自己會不會吵到他?
一連串的心思冒出來,她正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徒然接通了。
“喂?”
沈命的聲線涼涼的透過來,帶着一點慵懶和一點輕微的倦怠,大概是剛剛淺眠被吵醒了?
“沈,沈總?”小小一個機靈,沒等沈命問,自己吐出來一大串話,提到門外的那個女人的時候,還着重描寫了一下:“很可怕很可怕的!現在還在撓我的門!”
電話那邊的人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相信,小小自己說了一大堆,本來怕得要死,奈何一拿起電話來就什麼都不怕了。感覺對面的人好像有點不相信,就直接氣勢洶洶的拉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自己對面。
“我都講了你找錯人了,不要再拉我的門了!”拿着手機,小小放了免提,分外有氣勢:“不信你進來看啊!”
站在門口的女人身上穿着很厚重的大衣,臉上戴着口罩,手裏還拿着墨鏡,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見小小拉開門過來,也有些遲疑。
好像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正僵持着呢,外面就有保安上來了,對着你那個口罩女盤問。
對方氣場明顯弱下去。但是就是不肯走,認定了這裏有她要找的人似得,小小覺得安穩很多,也不是很怕了,拿着電話說了一句:“沈總你聽到沒有?”
電話那邊的人很慵懶的“嗯”了一聲,然後低低的說了一句“早點休息,明天要連夜回去,剩下的交給保安處理”。
小小一時被迷的神魂顛倒,就因為人家語句里的一些清淺的關心,腦海里就開始彌補對方是不是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思,自個兒抓着門把都有點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想要回房去跟沈命說兩句話,但是!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個被保安攔着,氣勢越來越虛弱的女人,徒然竄了過來,一把從她手裏奪走了手機!
“沈命,沈命!”對方瘦骨嶙峋的手握着手機,聲線從口罩那邊撕心裂肺的透出來:“你在哪兒!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小小嚇了一跳,上去就跟她搶手機!
保安也跟着過來抓她的手,結果小小剛把手機拽過來,冷不丁手指刮到她的臉,頓時嚇得倒退三步!
這人的臉都被划爛了,臉上有縱橫交錯的很多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連一張臉原先的模樣都看不出了。
保安也被嚇了一跳,手臂鬆開了些,結果那人一下子掙脫開,拚命衝上來,死死的撲在小小的身上,手指去抓她手裏的手機。
可是,這個時候,手機已經掛斷了。
掛斷了?
“沈命,沈命,沈命!”
那人手指握着手機,似乎僵硬了一秒鐘,繼而猛地轉過身來。狠狠地抓着小小的手大喊:“沈命在哪兒?沈命在哪兒!”
“住手!住手!”
保鏢從旁邊竄上來,拖着那人的腰往外拽,但是那張臉還是近在咫尺,因為近距離觀察,所以小小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翻出來的皮肉,結繭的樣子,幾乎能夠想像,這個人的臉在最開始是什麼樣子的。
被人毀掉的最初,又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嘎吱”一聲,隔壁的門打開,沈命身穿淡白色的睡衣,從門內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房間裏昏黃的燈光混着走廊里清冷的燈光打下來。打在他的眉眼上,襯得他分外俊朗,宛若天神降臨一樣。
小小也跟着懵了一會兒,瞪着眼睛看過去,少女心還沒化開呢,剛剛還撲在自己身上跟個瘋子似的人,此刻徒然衝著沈命沖了過去!
“哎你住手!”
小小是真急了,衝上去抓着她手臂死命往外拽:“你神經病啊!別纏着我沈總!”
結果扯還沒扯開,對方跟個不要命的狼似得,小小被揉捏搓扁怎麼都不火的性子一下就炸了,死命把那人拽回來,使出自己學了很久一直無用武之地的擒拿術,把對方撂倒之後。自己也跟着壓了上去。
把人壓住了,她還跟着很得意:“我都說了,別讓你跟着我沈總!”
但是,那人從始至終都沒看她,哪怕是被壓倒了地上,也只是昂着臉狠狠地瞪着沈命,跟看着殺父仇人一樣。
“鬆開她吧。”
沈命居高臨下看了兩眼,很輕的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保安:“你們先回去吧,辛苦了,這人我認識。”
說完遞過去一些小費。
保安匆忙接過,點頭離開了。
小小的動作有點僵,等沈命重複第二遍“鬆開吧”的時候,她才緩慢的鬆開。
結果她一鬆開,那人直接竄出去,奔着沈命就去了,小小還沒來得及再攔住她,沈命已經一手把她摁住,一把帶進了屋子裏。
門“砰”一下子被關上,一時間走廊里只剩下了小小一個人。
她滿腦子都是漿糊啊,想,這個人是誰呢?
是個女人啊,臉還被毀掉了,跟沈命有什麼淵源呢?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一時覺得落寞,退後兩步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又突然發現,自己的房間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
大概是剛剛,她和這個女人折騰的時候,門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就自動關上了?
腦子裏幻想了無數種可能,小小有了理由放縱自己,偷偷走到了沈命的門邊頓下,頓下的時候還在想:我不是故意要聽的,是門被關上了我沒地方去,我等沈命出來跟他講呢。
但是這隔音效果,怎麼該死的好呢?
屋子裏,果然亂成一團。
“沈安安,別鬧了。”
沈命一把將那人甩開,蹙眉:“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是這雙眼睛,他還真不敢相信,沈安安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難道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嗎?”
沈安安聲嘶力竭:“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動了余薇,沈睿怎麼會遷怒到我身上?我怎麼會被丟到那種地方?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命捕捉到了幾個詞,也明白了一些話。
“你是說,沈睿做的嗎?”
看了一眼沈安安,沈命應該能猜測到什麼。
沈睿那個人,手段從不致死,但是就喜歡一點一點折磨着人,就像是沈安安。他不會親自動手,反而會把她丟到一個荒無人煙,或者是亂成一團的地方。
如果是荒無人煙還好,她也許還能活下來,如果是亂糟糟的地方,就難說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如果碰見好人,還能安穩存活,如果碰見的是壞人呢?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沈安安眼眸里都是血絲,手指顫抖的撫上自己的臉,聲線發顫:“我活下來了,但我恨不得去死,恨不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