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有些人啊,再也不要錯過了

第一百零三章 有些人啊,再也不要錯過了

蕭流風耐不住她,就回身從桌上掏出來一雙鞋:“你對付穿這個。”

於羅蘭瞥過來一眼,看着那雙明顯是匆忙買的,款式不挑剔,隱約有點像是男款,也就是底兒是平的,於羅蘭有點嫌棄:“這什麼啊?”

“總比你那雙好。”

蕭流風提這鞋走過來,蹲在她身邊要給她穿鞋,於羅蘭正在沙發上滾呢,他把鞋穿上之後,很順手的把於羅蘭原本的那雙高跟鞋扔垃圾桶里了。

“你不覺得那雙好看嗎?”

於羅蘭抱着抱枕,低頭看着垃圾桶里的鞋。

“好看?”蕭流風呲鼻:“你穿什麼都好看。”

不知道那句話犯了沖,剛才還嚷嚷着要出去的人兒突然不說話了,蕭流風一下子就慫了,憋了滿肚子心思,到最後只是問了一句:“去不去了?我來的時候,聽同事說函館的夜景很美。”

他剛才還沒忘查,只是到底是個陌生的地方,他也不太熟悉。

結果那小女人在沙發上滾着翻了兩圈之後,突然一抬腳把腳上的鞋蹬下去,蹬到腳踝還痛的吸了一口氣,又滾回去,把臉埋在沙發里:“我不去了。”

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蕭流風摸不準吃不透,但習慣性的隨着她,出了門的時候,還沒忘補一句:“想去哪兒就告訴我啊。”

於羅蘭沒說話,等他關上門了,才把臉從抱枕里抬起來,坐起來去看垃圾桶里的鞋。

鞋子依舊漂亮精緻,哪怕是掉進垃圾桶里也一樣。

她多看了兩眼,就覺得腳上被冰敷的地方又跟着火燒火燎的疼起來。連腳上的冰塊都跟要凍了骨頭似得,她轉了轉腳踝,抬手去把那領帶解開。

絲綢的手感在手裏滾了一圈,結果她搞不太懂蕭流風怎麼系的,被越肋越緊,急的她跳腳找剪刀,可是這屋子裏哪裏有剪刀啊?

正是急得一頭亂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於羅蘭接的猝不及防。

“喂?”

電話那邊頓了一頓,就傳過來淡淡的風聲和喧嘩聲:“羅蘭,我在機場。”

孟償的聲音很輕,透過手機電流聲一點一點傳過來:“我在和機場的負責人溝通,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趕到,你再等我一下,我去你在的賓館接你,好嗎?”

於羅蘭當時正赤着腳踩在地上,一隻手費力的抓着綁在自己腳踝上的領帶,聽着那邊傳來的聲音,渾身都跟着酸麻掉。

“不用了。”過了很久,於羅蘭才吐出來一句:“你不用刻意陪我,有什麼事情,你先忙吧。”

“沒有什麼事。”孟償在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很淡,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慢慢的刮過來,到了於羅蘭這裏,卻因為蝴蝶效應,而變成了狂風巨浪。

“我說了會陪你的,就一定會陪你。”

他在電話那邊低低的說,像是在做什麼宣誓一樣:“我很快就會到了,羅蘭。”

在心底里壓了太久的委屈和不滿,在這一刻,好像都被他這種柔情給激發了一樣,在於羅蘭的胸腔里翻騰,她過了很久,才吐出來一句:“孟償,我說過了,你不必來了。”

電話那邊還有淡淡的喧嘩聲,於羅蘭一隻手捏着被冰水浸潤的領帶,一隻手拿着電話,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很輕的吐出來一句:“你已經無數次把我拋在後面了,既然她比我重要,你又何必死死纏着我?”

電話那邊詭異的沉默,過了許久,才聽見孟償沙啞的吐出來一句:“她留給我最後的一些話,還有一點東西,我,我得去取。”

“羅蘭,她已經去了,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很在意,但是,她已經阻擋不了我們什麼了,對嗎?”

隔着一個電話,宛若隔着一個滄海桑田,於羅蘭不知道被戳中了那根心弦,突然就笑了。

“孟償,你講這些話,真的讓我很噁心。”

“我是很喜歡你,喜歡你喜歡的都要瘋掉了,恨不得把自己變成蘇婉兒停在你身邊享受你的那些喜歡,但我終究不是她,我也受不了自己這樣永遠委曲求全在你身邊。”

“你說你喜歡我,為我做這些曾經為了蘇婉兒做過的事情,你自以為深情款款,實際上只是另一個套路而已,孟償,你真的喜歡我嗎?你要是喜歡我,今天你就不會過去。”

“就像是以前你對蘇婉兒一樣,你跟她約好了,再有什麼天大的事兒,也動搖不了你的決心,而你現在,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轉瞬間就因為她一個臨死之前的什麼遺囑又跑過去,孟償,你這樣真的很噁心啊。”

她說道最後,嘴裏咬着的都是伶俐的小字,好像也聽不出來哪裏不對,說到最後,她還笑開來:“所以,請你以後不要來煩我了,好嗎?”

電話那邊死一樣的寂靜,像是過了很久,才聽見孟償更低沉的聲音,像是裹夾着絲絲倦怠,很輕:“我以前確實混賬,不該那樣對待你,我現在知道我的錯,是不是,還不算太晚?應該,應該”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孟償閉眼,想,為什麼,他身邊的人就都一個一個的離開了呢?

“你錯了嗎?”於羅蘭笑起來:“你那裏有錯,你只不過是跟我一樣的可憐人罷了,彼此都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人,你的人把你傷透了又死掉了,你就更可憐了,想要找個人來溫暖你愛你,你就想起了我。”

“就因為我愛你愛的都要失去自我了,你就想,找這樣一個人互相溫暖也不錯,最起碼我是愛你的,你不虧。”

說到最後,於羅蘭眼眶裏的淚晃晃悠悠的掉下來:“可你有沒有想過,日後的我是什麼樣子?戰戰兢兢的活在你的溫柔下,時不時的會擔心你的突然消失,介意你心底里有着的那個人,卻又只能當做不知道?”

“孟償,既然你一定要找一個人禍害,那就別找我了,我過去的這麼多年,已經在你身上撘夠本了,再往後,我們就不要再出現在彼此的世界裏了,好嗎?”

電話是怎麼掛斷的於羅蘭都不知道,只是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了很久,久到小腿都有些麻木,她扔掉手機下了扶手,腳下一滑一涼險些沒站穩!

是她綁在腿上的冰袋化了一地的冰。

冰袋也軟了,於羅蘭盯着腿上的冰袋看了一會兒就自己往下扯,果然很容易就扯下來,領帶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冰袋也碎了一地,她自己就赤着腳往回走,結果剛走兩步就生生的又扭了一下。

這腳踝疼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她乾脆一隻腳懸空一隻腳蹦回去,一路蹦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一閉眼就是今天這個糟糕的行程,來的時候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難過,心裏堆積着滿滿的惡意,翻來覆去也睡不着,最後翻出了手機,訂了明天回去的機票。

夜色當空,安靜的小女人窩在床上,覺得今天像是做了一件酣暢淋漓的大事兒,再往後,她就安靜養傷就好。

可門外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於羅蘭睡得本來就不安穩,又被吵到,微微有點害怕,接近年底,好像國外也不是如何安全,她就墊着腳忍着疼走過去,偷偷摸摸摸到門邊兒上,去透過貓眼兒往外看。

外頭果然有人。但是走的靜悄悄的,走廊的燈都是滅者的。

於羅蘭拿着手機要給酒店的人打電話了,結果就看到那人腳步一重,走廊的燈就亮了起來。

蕭流風站在門外,一隻手提着冰袋,一隻手提着一點零食,就站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踱步。

於羅蘭在某一刻,好像遭到了迎頭棒喝,站不住腳,險些叫出聲來。

外面的人還在踱步,大概是覺得這個時候她的腳傷應該換一個冰袋了,可是又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如何開口。

他就一直站着啊,想,要不要敲門?

手懸起來,又放下去。

一直到冰袋都跟着化了,有冰水滴滴答答的滴落下來。外面有走廊的保潔員過來,彎腰聲音很柔和的跟蕭流風說些什麼。

蕭流風驚了一下,很抱歉的跟人家彎腰講什麼話,然後又匆忙退開,走了兩步又有些猶豫,回過頭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在保潔的目光中越走越遠。

燈又暗下去了。

於羅蘭垂着眼眸,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自己回了床上,只是這一次,滾到床上抱着被,用不了多久,就睡了過去。

夢裏,她又碰見一大群人跟她一起找新郎。

她急得不行啊,她的新郎去哪兒了?

結果又有人把蕭流風推出來。推到她面前問:“這個行不行這個行不行?”

蕭流風臉色發紅的躲啊躲啊,說著“不行不行”,於羅蘭急得不行,一把拉過去,喊“什麼行不行,你說了不算,我說行就行”。

後來夢不見什麼了,總之一夜稀里糊塗的滾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痛的,還是被鬧鈴的聲音吵醒。

於羅蘭隨手摁了一下手機,起身,腳還在隱隱作痛,一晚上它腫了不少。

窗外陽光明媚,於羅蘭就走到窗口往外看,外面人聲鼎沸,陽光照過來她就有了一個新生。

從今天起,她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了啊。

只是全新的人,難免身體虛弱。

於羅蘭拖着箱子墊着腳走的時候,還是腳步虛浮,穿的倒是平底鞋,只是走一走還要跳起來才行,結果正碰上賓館電梯壞掉了。

旁邊的侍者一直彎着腰道歉,聲線柔軟神情抱歉,幾乎都要哭出來的樣子,於羅蘭現在滿心重生后的慶幸和寬慰,也沒心思和她折騰,往一邊的樓梯口一走,想,她真要一點一點跳下去嗎?

她可是住在十六層啊。

結果冷不丁身後又響起來腳步聲。

“要下去嗎?”

蕭流風身上穿着很正式的西裝領帶,看了她提着行李箱的樣子,蹙眉:“我帶你下去。”

說著接過她手裏的行李:“正好,我公司的車就在樓下,你是要回去嗎?”

於羅蘭眨眨眼,很認真的盯着蕭流風,看了兩眼之後,突然笑了,點頭:“嗯,回家。”

“行李很重。”蕭流風眼眸轉了一圈,落到她的腳踝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跳着的樣子,問:“不好好玩兒幾天嗎?”

於羅蘭沒講話,只是一手扶着扶手,然後一點一點往下跳,側過頭來問他:“你要在這裏留很久嗎?”

“嗯大概四五天吧。”蕭流風扛着箱子跟她走。

於羅蘭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模樣,沒再說話。

於羅蘭一路跳到樓下,蕭流風就一路扛着箱子扛到樓下,難免有些氣喘吁吁,有等了很久的公司司機開車過來,小跑迎過來,低頭和蕭流風說著日語。

“謝謝你了。”於羅蘭接過箱子,手指緊了緊,又鬆了一下,小手指摩擦了一下手柄,扭過頭看過來:“我自己去機場就好,你還有事就先去忙。”

“不用,順路。”

蕭流風二話不說把她箱子塞進車後備箱裏,拍了拍車:“我送你先回機場。”

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於羅蘭心想着,點頭就上了車,一路上靠在車窗上看外面的風光。

她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這裏在她的記憶里就是一個禁區,現在仔細來看看,好像是挺好。但又好像沒有那麼好。

一路沒有多遠,於羅蘭蹦蹦跳跳的登了機,蕭流風腳步跟上去幾步,見她不回頭,就頓下來,一直到她走的很遠了,他臉色平淡的望着,等看不到她了,就抽身往回走。

結果走到一半兒,就碰上剛才在樓下等着的那個日本公司的司機。

“少爺,車退回去了。”

司機有點為難,撓了撓頭:“咱們今天不回去啊?航班只有一次的。”

“不回了。”

蕭流風嘆息:“要是撞上了怎麼辦?”

他好不容易撒下的謊,還特意跑回來,現在再眼巴巴的跟上去,不是打自己的臉么?

“少爺,真不回去嗎?”

司機蹙眉:“可沈先生不是告訴您了么?機會可就只有一次了。”

“我倒是想。但只會逼她越走越遠。”蕭流風苦笑了一聲,看着快要結束了的登機,心裏有一點難過,但總是笑着的:“等她自己選擇好了再說吧。”

他不是沒想過,在於羅蘭此刻最虛弱的時候趁虛而入,他有把握能夠站到她身邊,用各種方式都行,就像是孟償一樣,乾淨利索的毀掉他們之間的關係,用各種手段,達成目的就可以。

但是他終究還是做不出來,他是他,學不來孟償的手段,也沒辦法用孟償的處事方式去對待於羅蘭,他也不會用愛,去束縛一個人。

苦笑了一陣子,蕭流風想自己這一趟也不是白來,起碼還給她拎了一回箱呢,正拿這個安慰自己呢,就聽見手機一陣震動。

短訊叮鈴一聲冒出來,蕭流風以為是垃圾短訊,隨手準備刪掉,結果就看到上面顯示的字。

“您的朋友“1503033182x”為您訂了從xx到xx的機票,請您”

他蹙眉緊着看了兩眼,身上都冒了熱汗,好像一瞬間被燒灼了似得,捏着手機抿唇,僵持了兩秒問:“在哪兒取機票?”

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蕭流風一陣風似得跑了,他想要跟上去,奈何蕭流風喊了一聲“你呆這等我”,他就站着,沒兩分鐘,就看到蕭流風又跑回來,滿頭大汗。

“我先登機了,沒時間買你的票了,你等着明天回吧。”

正說著,已經聽見飛機提醒音了。

司機驚恐的跟了兩步,等蕭流風衝進去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是真被拋棄了。

飛機起飛前,司機還撥過去了一個電話,只是那邊的人沒接,過了一會兒,才發個短訊回來,大概內容就是他要關機了,飛機不能接聽電話。

但是隔着一個手機,司機也能感覺到那邊的人說話的輕快語氣,司機剛放下心,又提起心。

這異國他鄉的,怎麼熬過這一個晚上啊?

同樣難熬的,還有飛機的頭等艙。

於羅蘭靠着椅子看雜誌,旁邊蕭流風坐着,有點坐立難安,捏着手機想了半天,扭過來來看於羅蘭。

“你一會兒,還要回公司嗎?”

“你連同事都不陪了來陪我,我還怎麼能去公司呢?”於羅蘭放下手裏的雜誌扭頭看過來:“這飛機回去的時候,有一個中轉站,可能是到別的城市的。”

“嗯?”蕭流風隱隱約約猜到點什麼,但是跟不上於羅蘭的思維,俊臉都跟着憋了一會兒,微微發紅,又吐出來一句:“是到哪裏?”

“我也不知道。”

於羅蘭搖頭:“我就是想四處走走。還缺一個提箱子的。”

她說道後來,扭過頭看着窗外的雲捲雲舒,突然笑了:“箱子很重,我一個女孩子可提不動。”

蕭流風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的脊背挺直,張口想要附和出來什麼話,結果到最後也只是憋出來一句“對”。

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像是捏成了一個拳頭,掌心裏濕濕熱熱的,臉上好像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但是腰部緊繃了很久,才一點一點放開。

窗外是清晨的陽光和白雲混在一起,似乎帶着一點波瀾壯闊的美感,蕭流風看了許久,好像眼眸都跟着微微發酸一樣。

他啊,現在就只想做一個大力士,去為他心愛的女孩,扛一輩子的箱子。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未來,陽光斑駁海浪翻湧,你帶着你的愛人在沙灘上走過,留下一串腳印,大海把你們的腳印吞沒,你就吻上她的額頭。

街頭巷尾,藍鯨小鎮。

蕭家老爺子終歸是有了別的人聊天。

王家老爺子酷愛喝茶,所以一般蕭家先生過去的時候,都會帶一壺茶葉,而且,按輩分來算,蕭家先生還比王家老爺子小一輩分,但兩個人一見面頓時就引以為知己。

兩個人錯過多少年啊?青春都過去了。

現在的情況嘛,兩個人多數都是湊在一起聽聽戲,說說話,或者下下象棋。

有一日。正在聽一場黃梅戲的時候,蕭老爺子突然睜開眼,晃了晃手裏頭的扇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問:“你外孫女兒結婚了?”

“快了,明後天的事兒。”

王老爺子睜開眼,眼底裏帶着老爺爺特有的安詳,聲線很輕的吐出來一句:“孫女兒自己的想法,說要嫁的。”

實際上,他是不太同意,他這一雙眼啊,看遍世間繁華,也看遍了很多人,劉家那個小年輕,一看就不行,要是真的嫁過去,不知道要鬧出來多少事兒。

更何況,他那個外孫女兒也不是吃素的。

“噢。”蕭老爺子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去給你捧場。”

“我都沒打算去。”王老爺子搖了搖頭:“老了,不想看這些糟心的事兒。”

“還有更糟心的呢。”

蕭老爺子抬手,將戲曲換了一個:“你知不知道,於羅蘭和蕭流風那倆孩子,結婚了?”

王老爺子正在聽戲曲呢,晃着手裏的扇子,聽得眼眸都睜開,擰過半張臉看過來:“不是前幾天還鬧彆扭了嗎?不對啊!”

他前幾天還總看到孟償過來呢。

“你不知道啊。”蕭老爺子抬眼看他,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兩口:“據說是在馬爾代夫還是哪兒,反正是個海邊,照片挺漂亮的。”

王老爺子瞪了一會兒眼,沉默了一會兒,“喔”了一聲,聽着戲曲“咿咿呀呀”的叫,自個兒抬手拿了個茶杯就要喝。

結果拿到一半被蕭老爺子擋回去:“我的茶,你不是看不上我兒子這茶么?”

有點幸災樂禍,蕭老爺子還看着王老爺子這一副糊塗樣兒,眼底里掩蓋不住一些笑意:“我當初怎麼說的?怎麼說的,你那外孫女兒啊,可是被我那孫子吃的牢牢的。”

王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等戲曲又吵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巴掌“啪”的一下把收音機關了,起身拍桌子就翻臉。

“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告訴我!當我老頭子死了?”

蕭老爺子就在邊兒上不地道的笑,覺得自己好像佔了多大的便宜似得,等着王老爺子反應過來,又氣哼哼的坐在他面前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蕭老爺子笑了一下:“知道什麼叫旅行結婚嗎?”

一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蕭老爺子姿態也擺足了,又把茶杯放回去,慢吞吞的吐出來幾個字:“是我家太太,從報紙上看的。”

報紙?

感情這兩個人誰都沒通知直接環遊世界去了?

王老爺子覺得出氣了一些。但又覺得不順,拍了拍桌子:“什麼時候回來?你沒打電話問問?”

“問了。”蕭老爺子垂眸,聲線幽幽的吐出來一句:“說什麼時候懷孕了,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某一日的清晨,余薇縮在床上,跟個貓兒一樣和寶寶一起翻來覆去的玩兒,沈睿去上班,她抱着寶寶又困得要睡過去,就聽見有人敲門。

門開了,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倦怠的盯着對方,等那人從屋子裏撲出來撲到她身上,她才反應過來。

“你回來啦?”

於羅蘭自從上一次旅行去了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似得,一直都沒回來。

蕭流風就提着東西站在於羅蘭身側,進來了之後很自覺的開始收拾東西,於羅蘭就跟余薇兩個人拉拉扯扯回了嬰兒房。

像是好久不見的人。一下子又回到了生活里,生命都跟着充盈起來。

“怎麼都不提前跟我講,我還可以讓沈睿去接你。”

遞過來一杯水,余薇看她笑眯眯的問。

於羅蘭接過杯子,整個人懶散的不行,倒在一個大娃娃身上,神情略顯慵懶,可眉眼間的風情勾人的很。

“嘖”湊過來,余薇有點兒八卦的看着她,笑的賊精:“這愛情里的女人啊,笑起來都是不一樣的。”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啊”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余薇歪了歪頭:“很風騷?”

於羅蘭絲毫不掩蓋自己的神情,撩過髮絲:“還好吧,比不過你生過孩子的。”

說著,在她胸前轉一圈:“大了一圈呢,沈睿好手啊。”

余薇說不過她。只能纏上來推她:“沒見過這麼大的是不是?”

於羅蘭就笑起來,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說話,髮絲都卷在一起。

“於羅蘭。”余薇突然湊過來問:“蕭流風對你好不好啊?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她偶爾給於羅蘭打電話過去,那邊於羅蘭就會說在哪裏旅行,只是也不提別的什麼,余薇怕她傷心也就沒有仔細問,現在看來,哪裏是傷心啊?

她整個人都被滋潤的要命啊。

“嗯。”於羅蘭見到余薇那雙閃耀着八卦的眼,就知道躲不過去了,只是輕輕地笑,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很好。”

確實很好,她以往被束縛的太深,從來不知道,放開之後,原來是這樣的世界。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余薇心裏放寬了些,看於羅蘭是慎重選擇過的,正想起身矯情一下問問她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結果一抬手就發現不對勁了。

“你怎麼了?”

余薇坐起來,抬手摸她:“小腹好像有點大哎。”

雖然只是一點很小很小的變化,但是余薇上一次幾乎被孕吐折磨死了,對這一點變化都很敏感,回想到那種感覺都有點忍不住想吐。

“被你發現啦?”於羅蘭笑眯眯的,摸了摸肚子,很得意的挑眉:“你猜猜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余薇震驚了:“這麼快?你出去旅遊也就,兩個多月而已啊?”

“兩個多月還不夠嗎?”

於羅蘭白了她一眼,又倒回去,窩在柔軟的毛毯上,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他們兩個人一起窩着的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余薇還是個大肚子呢。現在啊,輪到她了。

懶懶的翻了一個身,於羅蘭閉着眼吐出來一句:“我啊,算是明白了,有很多事兒就不能等的,就是應該現在做的,做不了,那就永遠都不要做。”

余薇多少聽明白了一些,也就沒有去提孟償了,而是安安穩穩的靠着她,兩個人說什麼話。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樣子,好像是彼此都在做一個長長的夢,溫馨而又親近,讓人忍不住沉溺。

結果外面突然傳過來驚天動地的哭聲,余薇被驚的一下子跳起來跑出去,就看到蕭流風舉着雙手。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寶寶驚天動地的哭着,手裏拿着一個碎成兩半的玩具,臉都哭紅了,余薇氣急了上去懟蕭流風,蕭流風就笑着舉手退開,一本正經的說:“不怪我,我只是過來拉了他一下,誰知道他不鬆手,玩具就壞了。”

寶寶本來是個不哭的好孩子,但是最近迷戀上了玩玩具,幾乎視玩具如己出,誰都摸不到個邊兒,眼下被人拽壞了,哭的跟什麼似得。

余薇就在外面一直哄,小寶寶百年不哭一次,哭起來就好像讓人哄個一百年一樣,余薇在外頭忙活來忙活去,被哭的心都碎了。

蕭流風就退回到嬰兒房裏來,正看到於羅蘭窩在一個大娃娃熊裏面翻來覆去的模樣,眉眼裏都帶着溫潤的美好光澤。

他心愛的女人,正安靜的像是個貓兒一樣,抱着娃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過去,把她抱在懷裏,低低的吻上去。

於羅蘭有點輕微的扭捏:“別鬧,余薇進來該罵你了。”

弄哭了她的寶寶,還在嬰兒房裏放肆。

蕭流風才輕輕的放開她,手指落到她小腹上輕輕的摩擦,蹭了蹭她的臉:“我們也該選一個房子了,然後,也造一個像是這樣的嬰兒房。”

他看見剛剛於羅蘭的眼神,夾雜着艷羨和溫存。

有點迷茫的眼神。透過門往外看,看不到客廳里的人,只能聽到寶寶不哭了,開始咿咿呀呀的叫,余薇就拿着新玩具給他玩兒,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氣,又冷不丁鬧出來什麼,一時有點雞飛狗跳的意思。

余薇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轉過身子靠在他懷裏,也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窩着。

蕭流風低低的笑着,他算是足夠了解她的心思了,想要什麼也不說,等着你全都弄好了送上來,她還要板着一張臉抿唇勉強收下,可是一轉身那嘴邊的笑容晃眼得很。

上午的日光很懶散,透過紗窗飄進來,薄薄的空氣里飛舞着些許塵埃,遍地的娃娃和連環畫看得人心底發暖,蕭流風緊了緊手,覺得自己好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羅蘭,你可知道,你想要這全世界,我都給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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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套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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