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暖暖,我想你了!
褪去了萬千風華,也沒了萬人高捧,王雅萌蜷縮在冰涼的牆角,藍色的囚服,還有亂糟糟的頭髮。
忽然間腦子裏想起了什麼,發瘋一樣跑到鐵門前,兩手用力的晃動,“我要見我爸爸!你們不能拘留我!”
鐵門被晃的叮噹響,很快便有穿着制服的獄警手持棍棒跑過來,“瞎嚷嚷什麼?”
“你放我出去,我爸爸會給你很多很多錢!我們家很有錢的!”王雅萌將手伸出鐵門外,想要抓住獄警的衣服。
“頭兒,她就是顧少特別關照的那個人!”一旁的人開口提醒。
“把她關到A號牢房!省得瞎嚷嚷,聒噪地腦仁疼!”這獄警上下打量了一眼王雅萌,柔媚的身子骨,凹凸有致的身形,果然是盤好菜。
身後跟來的人直接得令,打開鐵門,將王雅萌拉了出來。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王雅萌兩手死死拽住鐵門上的把手,“你們要帶我去哪?我不去!你們放開我,要不然我爸爸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都到什麼時候了,還以為你是千金小姐!告訴你,別指望你那個有錢的爹來撈你了,得罪了顧少,你老爹也得滾得遠遠的!”那獄警有些不耐煩,用力將王雅萌的手掰開,動作粗魯,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不會的,輕狂他是我未婚夫,你們一定是搞錯了!”王雅萌拚命解釋着,始終都不肯相信踩她一腳的,就是顧輕狂。
“你已經是第一千多個說這話的人了,來我們這裏的,哪個不跟顧少扯上點關係,上頭吩咐,對你特殊照顧!”這獄警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甚至有些陰森,小眼睛高深莫測的眯起,總給人一種陰測測的感覺。
冰冷的大鐵門打開,王雅萌被用力一推,趴在了潮乎乎的地上,“悠着點,別把人給我玩死了!”
一聲陰險的吩咐之後,獄警又重新將鐵門鎖好,點了一顆煙,在門口抽搭起來,“小娘們長得還不錯,便宜這幫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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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森森的牢房,只有頭頂上一個二十公分見方的窗戶通着氣,老式燈泡發出來的昏黃光線讓人心裏發毛。
“今天這盤菜不錯。獄警大哥真是夠意思!”一個摳着腳趾頭的禿頭大漢,滿臉橫肉,口中噙着的乾草一吐,從那冷硬的床上走下來。
旁邊一個年輕一些的小夥子,賊眉鼠眼,從看見王雅萌被扔進來的時候就開始兩眼放光,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別說是女人,憋急了就是男人也飢不擇食,成為胯下之物,“大哥,老規矩,今天這妞還是你先來,我們兄弟幾個緊隨其後!”
另一旁摳着鼻屎的虯髯大漢,看起來應該有好幾年沒有刮過鬍子,好幾年沒洗過澡,那汗液和着咯吱窩的臭味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看見王雅萌的時候,忽然間樂了,“大哥,看這樣這還是個小花苞啊,小弟先恭喜你了!”
王雅萌從地上緩緩抬頭,幾雙眼睛像是看野獸盯着獵物一樣看着自己,淫dang的表情,還有滲透滿口黃牙流出來的口水,呼吸只要稍重一分,就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臭氣。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王雅萌慌了,拚命護着自己的身體,蜷縮着身子往後退。
“幹什麼?你都被送這裏來了,還是乖乖認命吧!”吸了吸流出來的口水,那滿口的大黃牙上下碰着,衝著王雅萌就撲了過來。
“我爸爸,我爸爸有很多錢,只要你們離我遠遠的。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大筆錢,你們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求求你們,不要過來!”屁股蹲在地上很涼,王雅萌已經不去在意這些,面對眼前的洪水猛獸,她除了拚命往後挪動着身體,根本就沒有其他主意可想。
“我們都是死刑犯,要這些錢做什麼!死前還能風流一番,也不枉走這一遭了!”漆黑的指甲拉扯着王雅萌的衣服,那藍色的囚服質量並不是很好,刺啦一聲,被拉破一道口子。
水豆腐一樣鮮嫩的皮膚,在曠盪的衣服里若隱若現,這群饑渴難耐的人,面對這樣的尤物,早就已經把持不住,餓狼一般猛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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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好久,依舊覺得腦袋有些昏沉的蘇暖,從被子裏探了探腦袋,“三哥,我餓了。”
“小丫頭,三個早就把吃的給你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蘇輕洵最喜歡聽到的一句話,莫過於蘇暖說肚子餓,他覺得這是展現自己人格魅力,在妹妹面前樹立高大威猛形象的時候。
七八個飯盒擺在桌上,瀟洒又隨心的口氣,“暖暖,喜歡吃什麼伸手指一下就好,三哥給你盛到碗裏。”
飯菜的香味圍起來十分的誘人,蘇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三哥,我還是想吃包子!”
蘇輕洵覺得自己實在失敗了,做了這麼多,竟沒有選對一樣蘇暖想吃的,飯盒的蓋子重新蓋好,“好,你等着,三哥去給你拿包子!”
在一旁眼饞很久,口水都快流滿地的蘇清澈,臉上早就樂開了花,“暖暖,這些你都不吃嗎?”
蘇暖繼續搖頭,小臉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那……這些可是都歸二哥了!”蘇清澈笑的有些死皮賴臉,聞了聞滿屋子的香味,“二哥去外面吃,吃完回來陪你!”
蘇暖有氣無力的點頭,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心裏也重重沉了一分。
病房終於恢復了安靜,就在蘇暖終於松下一口氣的時候,門裂開了一條小縫。
從那小縫裏,露出一雙眼睛,確定沒有發現敵情,蕭大律師這才做賊一樣地趕緊溜了進來。
“小美女,這才幾個小時沒見,你就把自己整到醫院來了!”蕭索煙十分的隨意,斜倚在沙發里,兩隻腳毫不客氣地搭在桌上,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蘇暖斂下眸中的不悅,“你來做什麼?”
“小美女,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來看你連杯茶水都沒有也就算了,態度還這樣的冷淡,果真……果真跟顧輕狂一個脾性。”蕭索煙繼續吸着鼻子,似乎很享受空氣中飯菜的味道,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舔着臉問道,“小美人,有好吃的你可不能獨吞啊,好歹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我又幫過你那麼多次,拿出來分享分享!”
“我這裏什麼都沒有,你看也看了,可以離開了吧!”蘇暖眸光微微偏移,語氣冷若冰凌,她並不是那麼的討厭蕭索煙,只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向他打聽顧輕狂的事情。
“小美人,我以為我們倆早就成了知己好友,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哎呀媽呀,我的心,要凍成冰柱子了!”蕭索煙捂着胸口,那動作看起來,真的像是心臟快要結冰的樣子。
蘇暖有些心軟,“好吧。那我就允許你在我這裏多呆一會兒!”
蕭大律師笑的十分不懷好意,這樣的招式對於泡妞的他來說,簡直連小菜都算不上,身子往蘇暖的方向蹭了蹭,八卦的語氣,“小美人,你跟輕狂真的鬧掰了嗎?”
“滾!”蘇暖一點都不客氣,語氣跟顧大少完全就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連蕭大律師聽了之後都馬上條件反射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又返了回來。
“小美人,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輕狂為了你可是徹底跟王氏房地產結仇了!”語氣難得正經一回,蕭大律師抿了抿自己的栗色短髮,自我欣賞地勾了勾嘴角,這樣妖孽的動作。把那難得地正經語氣沖刷的一點不剩,“王氏房地產是什麼樣的存在,那天向我們衝過來的大卡車就是他們老闆王齊鳴乾的!那幫子人遊走在法律的邊緣,無惡不作,我真的替輕狂捏一把汗!”
心裏被什麼東西抽動了一下,音調陡然拔高,“這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做?”
“誰叫他們惹了你!輕狂這是為你出氣呢!保不齊哪天他就完完整整出門,七零八落回家了呢!”音色,半分哄騙,半分蠱惑。
見自己說的差不多到位,蕭大律師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也在心裏嘲諷,顧輕狂那個智商滿分情商負數的傢伙,真的是要笨到家了!
“小美女,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當真,反正你跟顧少也沒啥關係了。他是死是活的,你就別跟着瞎操心了!”偷瞄了一眼心如亂麻的蘇姑娘,蕭大律師很是得意,依舊是有些為難的語氣,“這個手機……唉,還是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再用了!”
晃了晃那個讓自己掉價掉到泥地里的手機,蕭大律師臉上沒有一絲光彩,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這樣的手機,簡直LOW爆了!
重重地嘆息一聲,“可惜了,輕狂還說萬一哪天他真的一命嗚呼了,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呢!”
點到為止的提醒,蕭大律師向來攻心為上,這一次也牢牢拿捏住了蘇暖的七寸,刻意放慢了往門口走的腳步,在心裏默數着:一,二,三,……
“等等!”手放在門把手上的那一刻,蘇姑娘開口了,“手機留下,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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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聯大廈,四十樓。
李郁庭第五次提醒,“顧少,楊董已經到會客室了!”一個半小時之前就到了。
顧輕狂低着頭,對着手機,反覆看着蘇姑娘的照片,沒有一點反應。
過了足足有二十分鐘,李郁庭真的好想上去砸爛了顧輕狂的手機,到底為什麼要給顧少買手機,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忍住暴力,耐住性子。“顧少。”
啪嗒!
顧輕狂把手機往桌上一扔。
李郁庭立馬閉嘴,噤若寒蟬。
顧輕狂抬眸,指着桌上的手機,冷聲吩咐,“把這些刪了!”
李特助趕緊湊上去看,只見手機上顯示的都是有關蘇姑娘的黑帖,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很耐心地給大老闆解釋,“顧少,惡帖黑帖這樣的東西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要趕盡殺絕實在是難,”說到此處,李特助真的怕大老闆會拿起手機甩自己臉上,自動往後退了退,“我不是萬能的,這根本就管不了啊!”
究竟是那個鱉孫子交給顧少玩微博的,罪大惡極有沒有!
顧輕狂沉着臉。唇越抿越緊,怒意在心底喧囂。
過了那麼久,這帖子還是經久不衰,雖然早就已經被蕭索煙澄清,可還是有不少人繼續潑髒水。
李特助實在適應不了這低氣壓,繼續耐着性子開導,“顧少您根本就不用理會,這些網絡言論越壓就會越膨脹,等過一段時間之後熱不起來了,也就是一群無所事事的無聊之人大放厥詞,不會成什麼氣候!”
撿起被顧大少扔在一旁的手機,李特助很驚喜地把自己的發現說給自家大老闆聽,“您看,這不是有一個蘇姑娘的支持者嗎?”
獻寶似的湊上去,拿在手中給顧大少過目。
熱帖的留言裏,有個馬甲‘蘇暖的男人’發了這麼一條評論:再敢說蘇暖一句不好,我不客氣。
這口吻,聽着還真的有點像自家大老闆。
李特助有些好奇,越看越起勁,那條留言發表了還不到一分鐘,底下的回復就開始泛濫了。
顧哥哥的小娘子:哪裏來的傻帽,滾犢子!
洗頭還是飄柔好:傻帽,快收下我的膝蓋。
禽獸你走開:閉嘴,賤人的小狗腿!
人丑就該多讀書:拖出去,閹了!
穿了秋褲也涼快:姑娘們,輪了他!
夜裏挑燈看賤:輪了他+1
紅太狼的平底鍋:輪了他+2
……
哥帥到沒朋友:輪了他+10086
李特助很不厚道的笑了,一時間腦袋發熱,脫口而出,“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居然起了這麼一個名,被扒了也是活該,實在是太”沒格調了。
顧輕狂冷森森道,“是我。”
李特助立刻豎起了大拇指,很由衷地誇讚,“顧少明智,這馬甲貼切,寫實,言簡意賅,非常的適合顧少!”
嚇了一身冷汗的李特助,感覺心臟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難受的要死。
顧輕狂冷睨了一眼。又拿起手機,一條一條往下刷。
越往下刷臉色越寒,李特助猜測八成是看見自己的馬甲又被人黑了,趕緊上前支招,“顧少,這個網絡水軍是可以花錢買的,我們可以買它個十萬二十萬的,統一發帖,講這些惡言惡語全部都頂下去!”
顧輕狂嗯了一聲,恩准了。
李特助得令。立刻鞍前馬後,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大老闆再喊,“十萬二十萬的太少了,買它個幾千萬,沒日沒夜的刷。”
幾千萬?
李特助深吸一口氣,好吧,有錢,任性!
關上門,離開的時候,忽然間就聽到了自家大老闆在打電話,語氣很柔和,不用猜也知道打給誰,心裏忽然間有些好奇,豎起耳朵,貼在門上。
“暖暖。”嗓音低沉,慵懶,性感的一塌糊塗。李特助作為男人都覺得身子一麻。
早上還吩咐自己把人家趕出去,現在又去貼人家冷屁股,大老闆,我可以鄙視你嗎?
“你以後別看手機了。”李特助猜測,八成是不想洋蔥姑娘看網上的黑帖。
顧大少對着電話解釋,“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
這借口找的有些失水準,不過符合大老闆簡單粗暴的特質。
“你是我喜歡的人,我當然有權利,況且你已經收下手機了不是嗎?再說了,我說的是暫時離開,我已經暫時了兩個多小時了!”
大老闆跟蕭大律師密談了那麼久,原來就為了送一手機啊,真的是小題大做。
“我給你換那種只能接打電話的手機好不好?”聲音,半分真半分假,一分真誠九分哄騙。
那種只能接打電話的手機……李特助目前為止只想到了老年機,大老闆竟然還知道老年機,默默點了個贊,繼續貼在門上偷聽。
“我學會了拍照,晚上給你做相冊好不好?”不就是鼓搗個電子相冊嘛,李特助對顧大少新學習的手機技能十分的不屑不一顧。
“暖暖,你睡着的那張最好看。”顧輕狂想了想,對着手機又補充了一句,“其他的也好看,但是這張最好看。”
那張照片,是顧大少在蘇姑娘睡着的時候偷拍的,現在拿來獻寶了。
忽然顧大少對着手機耳提面命,“我已經把我自己的照片設成你的屏保了,你無論如何都不準換掉!”
“嗯,我在工作。”語氣散漫又慵懶,哪裏有半點工作的樣子,顧輕狂對着手機溫言細語,“我想你了,不想工作。”
在工作?李特助表示他眼瞎了,需要看醫生,大老闆你從醫院回來就開始整理那些照片,玩了那麼久的手機還好意思說自己在工作!
“我真的好想你,晚上去看你好不好?”
李特助翻了個白眼,從來都沒見過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明明都把人家趕走了,現在還死皮賴臉的纏着人家,大老闆,你在我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已經被顛覆了你知不知道?
掛掉電話,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地上又人影攢動,音調驟變,瞬間冷下來,“李郁庭!”
李特助猛地一顫身子,抖着聲兒應答,“哎!”
顧輕狂擺了一張冰山臉,眸光千年不變的寒,“你去把這張照片洗出來,要洗三張,一張擺在辦公室,一張擺在卧室,還有一張……”顧輕狂想了想,心情頗為愉悅,眸間的冰,消融了幾分,“放在會議室!”
李特助猶豫,委婉相勸,“顧少,放在會議室的話,影響不太好吧。”
集團高層會議,天天人來人往,集團夫人的照片掛在那裏,不瞻仰吧,大老闆可能會不高興,瞻仰吧。大老闆肯定會不高興,以後誰還有心思開會,大老闆肯定第一個走神!
權衡一下利弊,綜合考慮之後,李特助建議,“顧少,我覺得您不如都擺在卧室里,左邊一張,右邊一張,不管您朝哪邊睡,都能看見蘇姑娘的臉。”
李特助覺得他簡直聰明絕頂!
“還不趕緊去辦?”語調懶散,微微上揚,顧大少冷不防地扔了這麼一句。
百轉千回的冷,簡直從四面八方趕來,專門挑着李特助吹去。
李郁庭縮縮脖子,“我這就去。”
剛走幾步,身後又是一股寒意。顧大少說,“四張。”
辦公室一張,會議室一張,卧室左右各一張。
李特助回應,“明白了。”走到門口,才忽然間想起正事來,“那楊董事長?”被大老闆這麼一耽誤,估計楊董都跑了幾十趟廁所了吧。
顧輕狂有些心不在焉,“不着急。”
“是。”李特助又走了好幾步,停下來,回頭欲言又止,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試探性的語氣,“顧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輕狂墨眸輕抬,慢條斯理的冷漠,“說。”
李郁庭想了一下措辭。然後很慎重地建議,“顧少,我覺得您不玩手機比較好,尤其是高管會議的時候。”
墨玉般的眸子一凜,顧輕狂輕掀嘴角,“滾!”
李特助遵從,“是。”
自古以來,忠言逆耳,忠臣無用。
自家大老闆,暴政慣了,別指望着他對洋蔥姑娘赦免,就會對所有人赦免,他依舊是哪個讓人咬牙切齒的暴君,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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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董事長一臉的豬肝色,直到顧輕狂走進了會客室才有所收斂,端着一臉的假笑,十分熟稔的口吻。“顧賢侄,許久不見。”
顧輕狂頭都沒抬,“我和你不熟。”
楊董事長和善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只能幹笑着,“賢侄真會開玩笑。”換了個語鋒,滿臉的感慨,“想當年你才半大點的孩子,如今卻能獨當一面了,確實是我老了!”
這一開口就攀親帶故,李郁庭低頭嗤笑,居然還有人蠢到名正言順地跟顧少講交情,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本家人好多年都不幹這蠢事了,這天下間能跟顧少談感情的,也就只有洋蔥姑娘一個人。
顧輕狂面無表情,“我記性不好,不用提以前,我不記得。”
場子有些冷。是被顧大少說冷的。
楊董事長的臉已經不能用臭這個字來形容,嘴角抖動的厲害,皮笑肉不笑,“顧少說笑了。”
李特助清了清嗓子,才壓下了湧上來的笑意,這樣就乖多了,喊什麼賢侄,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我只說利益,不說笑。”顧輕狂看了看腕錶,“五分鐘。”
五分鐘……
楊董事長足足提前了兩個月預約,又等了兩個多小時,就給五分鐘的時間,這不是打發要飯的嘛!
顏色極度不好看,但還是直接切入主題,“有關綰絲集團跟楊氏的合作,顧少是不是在考慮一下?一九分成對我們來說,連前期的投資都不夠用。”
這個案子李郁庭也有些印象,記得當時拿着合同方案找顧大少簽字的時候,顧大少只說了一條:一九分成。
把純利潤的十個點給楊氏,當時李特助也覺得顧大少是獅子大開口,那明明是人家的產品,只是想掛靠在綰絲集團的名氣之下而已,被顧大少這麼一折騰,立刻就被自己佔為己有了。
想想也是,顧大少的每一筆生意,好像都是這樣的強取豪奪。
“顧少,十個點真的是太少了,前期投資出不去,往後就很難有利潤,我很難向董事會交代。”楊董事長說的可憐巴巴,惹人同情。
然顧大少只是看了看時間,“所以?”
楊董事長上前,將合同書放在顧輕狂的面前,“這是新的合同,關於合作的事情,希望顧少您在考慮考慮!十個點的利潤實在是難以支撐前期的投資。”
顧輕狂抬起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片刻,手指一頓,眼眸微微眯起,“二十點?”
李郁庭閉着眼睛計算了一下,即便是二十個點,也差不多就是楊氏投資的成本,根本就白忙活一場,完全沒得賺。
楊董事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次申明,“這已經是我們股東的最大讓步,請顧少再考慮考慮。”
顧輕狂合上合同,隨手扔在一邊,墨眸染上冷意,“如果我不同意呢?”
楊董事長一頓,須臾之後,一臉遺憾的表示,“那楊氏就只好考慮跟其他公司合作了!”
威脅?
在顧大少面前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辦法。
顧輕狂冷然,“你們用不着考慮,即便是五五分,也會有無數企業搶着簽!”
那是當然,楊氏這個案子基本是穩賺不賠,還倒給五十個點的利潤,沙子才會不搶。
楊董事長試探,“那顧少的意思是?”
顧輕狂將那份合同拿在手中,撕的動作慢條斯理,十分的優雅。
最後那片垃圾被丟進了垃圾桶,面無波瀾地提醒,“你可以去找下家了!”
和顧大少討價還價,從來都不會有人佔便宜。
楊董事長一張老臉變換了好幾種顏色,“顧少,您要不要在考慮一下,如果覺得二十個百分點太高了,我們在好好商量。”
綰絲集團的影響力甩其他企業幾百條街,哪怕是不賺錢,也要搭上這輛順風車,把自己家的名聲打出去,可是這百分之十的利潤,真的是連本錢都不夠!
楊董事長哪裏會死心,還在垂死掙扎着,“顧少”
顧輕狂冷冷截斷,“你想靠着綰絲集團的影響力爬上國際的舞台,給你十個點的利潤,已經是很仁慈了。”顧輕狂第三次看了看時間,完全沒了耐心,“合同擬好了就會送去楊氏,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我很忙。”
楊董事長的老臉徹底龜裂了,心裏大罵奸商。一番權衡之下,嘴上還是妥協,“如果合作案敲定的話,楊氏還有一個很小的要求。”
顧輕狂抬眸,“說。”
“新產品我希望我女兒能加入綰絲集團工作。”
這應該算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綰絲集團那麼大的產業,養幾個閑人還是可以的。
“誰?”語調懶散,顧輕狂顯然沒有什麼興趣。
“楊曼青。”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楊董事長又補充,“顧少您和曼青小時候還是玩伴呢,顧少您還記得吧?”
“不記得。”
場子再一次冷下來,楊董事長的臉就跟糊了屎一樣。
攀交情,顧大少從來都是興緻缺缺。
“那顧少同不同意她來綰絲集團工作呢?”聽說王小姐進了局子,那自己的女兒能不能補上空缺呢?
顧輕狂在商言商,毫不手軟,“楊氏讓出三分利,我就沒什麼意見。”
三個點的利潤?簡直是奸商,奸商中的奸商!
楊董事長鐵青着一張臉,完全無話可說。
在讓出三個點,估計苦苦支撐的楊氏也就只有面臨關門大吉的下場了。
李特助在一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回頭想想這話是從大老闆的口中說出來的,那就絕對是板上釘釘,完全都沒有更改的可能。
“送客。”顧輕狂懶得抬頭看他,直接對李郁庭說,“去備車,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李特助看了看手錶,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看來大老闆真的要去醫院了。
剛走出會客室,楊氏的市場經理便迎了上來,立馬開口詢問情況,“楊董,您親自出馬,顧少應該會給幾分面子吧?那合同簽了沒有。我們能拿到三十還是四十的利潤?”
楊董事長揉了揉眉頭,感覺自己的老命都快要折在這裏了,只說了一句,“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李郁庭聽了,笑的合不攏嘴,這句話,用來形容顧大少,簡直就是不能在貼切了,他家大老闆做生意一向如此。不管是誰都是這樣的套路,完全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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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狂微微垂眸,被冰霜裹滿的眸子開始慢慢地融化,雙手握拳,蘇暖的影子開始在他面前變得清晰。
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再一次暖化她的心。
即便被傷痕纍纍,也要吻到自己愛的人。
李郁庭看着大老闆突然間軟下來的表情,在心裏猜測,八成又是想洋蔥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