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第六章
段平讓肖齊統計從船上搬下來的箱子，現在正在聽肖齊彙報，其他的學生也站在一旁認真聽。左煜沒有打擾他們，暫時站在門邊等他們把話說完。段平聽了肖齊彙報后，點頭道：“也就是說還有六個箱子沒有搬下來。剛才大家搬東西都辛苦了。現在潮水退了，等多休息一會兒后，男生們跟我一起去看看船上還有多少水，我們一起把水舀出來。那六個箱子都是裝的水，暫時不會有什麼損失。”
“段教授，還在船上的應該不只這六個箱子，而且，應該還有三個是裝乾糧的。”段平說完后，馬巧巧卻這麼說。
“嗯？”肖齊轉頭看向馬巧巧，疑惑道：“怎麼會不只這六個裝水的箱子？考古隊的日常用度由謝麗和杜船長一起負責。我去清點之前問了謝麗，這次我們考古隊一共帶了二百零四個箱子，搬下來一百九十二個，理論上還剩十二箱沒搬，但我們在海上的時候每天都要吃喝，不可能還有十二箱。漲潮前出船艙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實際上船上還有六個裝水的箱子沒搬，這和我剛才清點的裝水、食物的箱子數量一致。”
馬巧巧說：“但我記得裝食物的紙箱壞過。還在海上時，有一天我去找謝麗，聽杜船長這樣說了一句，他說他得把壞了的三個紙箱裏面的乾糧拿出來，重新裝。下午搬完的時候，我大概看了一下堆在地上的那些箱子，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杜船長應該把壞了的那三箱裏面的乾糧裝在了六個小紙箱裏面。因為堆放箱子時，大紙箱在下，小紙箱放在上面的，所以，海上每天分發乾糧是從小箱子開始的，空出來的只有小箱子，那三個壞了的大紙箱裏面的乾糧就裝在了小箱子裏面，也就是說裝食物的箱子多了三個。肖齊，你清點了搬下來的箱數后，少算了因為重新裝后多出來的三箱。實際上在船上的不只六個裝水的箱子，還有三個裝乾糧的小紙箱。”
肖齊還在計算。馬巧巧轉身問身邊的謝麗，“謝麗，你應該清楚杜船長是怎麼重新裝的那三箱乾糧。”
謝麗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杜船長的確是把三個大紙箱裏面的乾糧拿出來重新裝在六個小紙箱裏面的。”謝麗驚訝於馬巧巧憑下午看到的堆放在地的那些紙箱就估算出杜船長是把那三箱乾糧裝進了六個小紙箱裏，船上還有三個裝食物的箱子。
“但肖齊說他出船艙前看了一下，只有六個裝水的箱子還沒搬。”謝麗旁邊的謝娜疑惑道。
馬巧巧又看着謝麗問：“那三箱沒有和其他的箱子放在一起？”
“啊……對。”謝麗又想起一件事來，“那三箱臨時放在我住的那個艙室的。那天是在外面重裝的，因為放食物和水的地方空間不夠。重裝后，有個船員找杜船長有事，杜船長讓我搬一下那幾個箱子，我也有點事，所以就暫時就近放在我住的那裏。”
段平聽完幾人的話，道：“在海上，食物和水都很重要。既然還有三箱乾糧，得儘快去看看那三箱進水沒有，或者進了多少水，還能不能吃。那男生們就辛苦點，現在就和我一起去船上看看。”
幾個男學生們都說“好”。段平這才轉身，發現左煜站在門口，不由得詫異道：“左煜？”
左煜點頭，笑道：“段老要去船上，正好我也可以幫點忙。”司玥猜測考古隊的船出現故障和漏水或許是人為原因造成的，他和司玥有同樣的疑問，但這僅僅是司玥和他的猜測，他得去看看才能定論。
段平聽左煜說要幫忙，沒有拒絕，笑着說“好”。於是，左煜轉身率先往外走，段平讓大家拿上手電筒和舀水的工具後跟上，肖齊、曾濤、高大業、朱友傑幾個男生拿好工具后陸續跟着。幾人走出房間后，馬巧巧忽然說：“我也去。”然後拿了一個盆子快步跟出去。
——
海上風平浪靜。考古隊泊在岸邊的船因為下午漲潮進了很多水。海上雖然有些微的燈光，但左煜拿了手電筒出門，曾濤聽段平吩咐后也拿了手電筒。左煜和段平率先上了船，看到連甲板上都是水，而船本身就在漏水，那三箱吃的恐怕已經被水給泡脹了。但無論怎樣，還是得把船上的水儘可能多的給弄出去。
左煜挽起了袖子和褲腿站到甲板上，轉身向身後看了一眼，“你們誰帶了多餘的工具？”
其他人也跟着上了船。他們都只帶了一個盆子。左煜忽然看到了馬巧巧。一行人之中，只有馬巧巧一個女生，她已經拿着盆子彎着腰在往外舀水了。左煜隨口說道：“把你的盆子給我。”
馬巧巧聽到左煜的聲音抬頭，見左煜是在跟她說話，意思是要她把盆子給他。馬巧巧朝左煜笑道：“沒關係，左教授，我來就好了。”
“把工具給我，你去讓其他的船員也來幫忙。”左煜說。
馬巧巧聽左煜這麼說，便朝左煜走過去，把手裏的盆子給了左煜。左煜拿到盆子便彎腰開始把船上的水舀出去。馬巧巧在旁邊站着看。左煜站起身來，蹙眉道：“怎麼還不走？”
馬巧巧發覺剛才自己在出神，她立即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道：“我這就去。”
“站住！”左煜出聲叫住馬巧巧。
馬巧巧轉身疑惑地看着左煜。
“把手電筒拿着。”左煜從褲兜里掏出剛放進去的手電筒遞給馬巧巧。馬巧巧抿了抿唇，接過，轉身去叫其他船員了。
——
等馬巧巧把船員們叫過來后，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就把進~入船里的水給舀得差不多了。然而，因為船本身還在漏水，不能完全將水弄出去。段平讓肖齊幾個人把裝水的箱子搬上岸，他則和杜船長去謝麗住的地方找那三箱裝乾糧的紙箱了。
左煜去查看漏水的地方。在舀水的過程中，左煜聽段平說了船漏水的部位。他用手機照亮，去那個地方察，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是部件老化的原因導致船漏水的。他盯着不斷冒水的那個地方看。忽然，艙室裏面還多了一束手電筒的光，還有人在喊他。左煜轉身，看到馬巧巧一隻手拿着手電筒，一隻手垂在身側站在離他幾步之外。
“左教授在看漏水的地方？”馬巧巧抬頭看着左煜問。
左煜點了下頭。
“左教授，我給您照亮吧，手電筒的光更亮。”馬巧巧說。
“不用了。你回去吧。”左煜說著又轉回身看着雖然補了還不斷冒水的那個地方。
馬巧巧並沒有走，反而走近了左煜，拿着手電筒給左煜照亮。左煜側頭看了馬巧巧一眼，向馬巧巧伸手。馬巧巧疑惑道:"什麼事？左教授。"
左煜說:"把手電筒給我，你去找段教授他們。"他剛發現他的手機沒什麼電了。
馬巧巧愣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左煜是不想她留在這裏的。她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她問:"左教授，這裏有什麼問題嗎？杜船長和船員們修了一下，但還在漏水。"
"這裏沒有問題。"左煜說，"你出去吧。"
馬巧巧只好把手電筒拿給左煜，然後轉身離開。但她走了幾步后，又轉身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左教授，我沒帶手機，沒有手電筒就看不到路了。"
左煜蹙眉，沒再說話，拿着手電筒又往其他地方走。馬巧巧緊跟在左煜身後。
"左教授，你在找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找？"馬巧巧跟在左煜身後走了幾步后，忍不住問出口。她覺得左煜一定是在找什麼。
左煜說:"你好好跟着就是了。一會兒和我一起出去。"
馬巧巧卻想起了剛才左煜在看漏水的地方。她猜測道:"左教授，難道船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可以小聲點。"左煜走在前面道。
"看來我猜對了是不是？"馬巧巧很高興，"難道是船漏水有問題？這船是段教授讓肖齊和曾濤去租的，租的時候船還好好的，卻一下子就漏水了……"
左煜蹙眉，覺得馬巧巧的話太多了。但馬巧巧為自己猜到左煜的目的而欣喜。
馬巧巧跟着左煜穿過幾個艙室仔細察看各個地方。他們的腳下已經又有很多海水了。兩人的褲腿都高高捲起。
——
司玥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左煜，而她等了兩個多小時左煜都還沒回來。她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雙手高高舉起，伸了個懶腰，心裏腹誹左煜不過是去跟段平說船漏水的事卻說了這麼久。他再不回來，她就把門鎖了不給他開門了。
司玥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走出房門。白天的時候，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到海。現在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燈光，還有……
還有幾個人影。
司玥看到了六個人影。白天的時候，即使只見過一眼的人，只憑背影她也知道是誰，但現在是晚上，看到那些身影她只能猜測。那六個身影是考古隊船上的船員。看樣子，他們是從船上下來的。司玥蹙眉，左煜這麼久都沒回來，不會是和段平談了話又去船上察看了吧？
司玥拿出手機給左煜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