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25.第二十五章

蔣遲淮輕笑一聲,揶揄道:“幫你什麼?周璟川都能被你撂倒,他父母還會在你話下?”

路遙壓低聲音,“蔣遲淮,你非要這麼擠兌我嗎?”

“打人時的勇氣呢?這會兒慫了?”

路遙斜了他一眼,也不再指望他關鍵時刻能幫她說兩句好話,隨他去吧,是福不是禍。

她低頭看着懷裏的一大束百合,她當時真該買小雛菊,來祭奠自己悲催黑暗的今天。

蔣遲淮催她:“準備繼續當門神?”

路遙做了個深呼吸,開始敲門。

“請進。”一道清脆的女音傳來。

路遙聽后微怔,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

推門而入時,眼前的人果然與她想到的那張臉重合上,來不及多想周璇怎麼會出現在周璟川病房,她先環看一周病房。

還好,沒有別的人。

“遙遙?”周璇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姐,你眼沒花,是我。”路遙皮笑肉不笑的說,心道,我怎麼這麼倒霉,千年不遇的打一回人都能讓熟人給遇上。

周璟川的視線來回在周璇和路遙間穿梭,最後視線定格在路遙身上:“你喊她姐?”

周璇接過話,“你腦袋又沒被打,連遙遙也不記得了?遙遙是我爸發小路教授的女兒,從小就跟在我屁后喊姐。”

她沖路遙招招手:“遙遙過來坐。”

路遙把鮮花放在茶几上,踱步過去。

“前兩天還聽我爸說你要來北京,我以為他酒喝大了,胡言亂語呢。”周璇沖她擠擠眼,“你家太后怎麼會突然善心大發,把你一個人放逐到帝都?”

蔣遲淮倒了一杯茶,倚在沙發里細細品着,“沒有我,她就是下輩子也爬不到北京。”

路遙半眯着眼看他,示意他閉嘴。

蔣遲淮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沒再理會路遙的眼神警告,掏出手機,點開來看信息。

周璇“哦”了一聲,尾音拉長,她正在剝桔子,剝好后掰了一半給路遙,“遙遙,你以前不是左右都看周璟川不順眼,今天怎麼會主動來看他?”

不等路遙解釋兩句,周璇自問自答,“我知道,你這是看他有沒有徹底殘掉。我跟你一樣,要不,我也沒工夫來看他。”

周璟川:“...周璇,你良心餵了狗了?”

周璇笑,“是啊,都被你吃光了。”

路遙關注的重點是:“我跟他從小就認識?”怎麼丁點印象都沒有。

周璇一副蛋疼的表情,“我大伯家的小川川,你真沒印象了?我大伯還沒調到北京時,你們倆周末經常會到我家玩,你那會五六歲吧,他明明比你大好多,但經常被你打哭。”

“周璇,你再瞎嚼舌根,就給我滾出去。”周璟川開始發飆,他比路遙大六七歲,怎麼可能被她給打哭,這簡直天方夜譚。

周璇一點面子也不給這個只比她大一歲的堂哥:“周璟川,你嚷嚷什麼呢,你昨晚被打的時候,怎麼沒脾氣了?你就只會窩裏橫!”

周璟川氣的胸口起伏,奈何手腳都不利索,只能忍着。

路遙試探着問周璇:“姐,就你一個人伺候他?不累?”她想知道周璟川的父母是不是還不知道他被打住院。

周璇聳聳肩:“沒辦法,他矯情的要死,這個不讓別人碰,那個不讓別人看的,護工都不願伺候他,只能我來。我大伯母出國考查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說著,周璇餘光斜了周璟川一眼,“再說,被打這麼丟人的事,他還好意思聲張?花錢封口還來不及呢。”

話鋒一轉,周璇又問路遙:“對了,他被誰給打了?問他,他死也不說。”

周璟川冷冷的威脅道:“路遙,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田。”

周璇伸手擋在路遙眼前,擋住周璟川凌厲又警告的視線,“有姐罩着你,沒事,儘管說,你看他都殘成那樣,也怎麼不着你。”

路遙沒說話,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

突然周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半晌后她才恢復平靜,話里還帶着笑,“我說他看到你,臉怎麼比鍋底還黑,原來是被你打殘住院的。遙遙,我告訴你啊,我大伯到處跟人打聽,是誰打了他兒子。”

路遙心頭一個激靈,心道,完蛋了。

聲音都忍不住發顫:“大伯是要討...說法是嗎?”

周璇搖頭:“我大伯崇拜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找你要說法。他之前心下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他張揚又不羈的兒子收拾成這樣,關鍵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兒子被打后連P都不敢放。遙遙,我目測,你在我大伯那裏要火呀。”

路遙:“...”

蔣遲淮回完信息后,收起手機,問周璇:“江東廷約了我明天賽車,你去么?”

周璇沖蔣遲淮擠眼,視線又朝周璟川那邊斜了下,示意蔣遲淮,周璟川還不知道她跟江東廷的事。

周璟川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態度,眼神凜冽的剜向周璇:“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呢!圈子裏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你跟江東廷搞到一起了?周璇,我看你到底要怎麼作!”

這話周璇不愛聽:“我跟江東廷正大光明的戀愛,一不偷二不搶的,我怎麼作了!”

“那麼多好男人你看不見,偏偏挑個離過婚還有孩子又風流不羈的男人,我看你病的不輕!江東廷城府有多深,你看得見底嗎?”

“我不需要看得見,他對我好就行。”

“他對你好?你見他對哪個女人認真了?!他要是對家庭負責,是個好男人,他老婆能跟他離婚?”

“那是因為江東廷之前沒遇到我,遇到我他就不可能離婚!”

周璟川聽了后,氣的笑了出來,“周璇,你特.媽的還真是天真的可以!你指望一個劣跡斑斑的男人為你洗心革面?我說...你們投行的老闆真是瞎了眼,怎麼能讓你這樣沒理智又沒有腦子的女人去做投手!”

周璇把沒吃完的橘子直接砸了過去:“周璟川,你神經病吧,你憑什麼對我人身攻擊!昨晚遙遙真該把你的嘴給打腫,特么的我再讓醫生給你縫合個幾十針,讓你今天放不出P!”

路遙聽的心驚膽戰,感覺這兩人馬上就要撕扯起來,她想勸勸,可完全插.不上話,她向蔣遲淮求救,可人老人家又開始看手機,兩耳不聞窗外事。

忽的她手機震動了下,拿出一看,是蔣遲淮發來的信息:【他們倆見面就掐,你就當看熱鬧。】

路遙:【......】

周璇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她怒氣沖沖的看着周璟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江東廷有私人恩怨,你每次賽車飆車都輸給他,你心裏不爽!你特么的技不如人還怪別人!你怪就怪了,但你也不能幼稚齷齪到沒底線的去詆毀他吧!我告訴你,周璟川,我現在跟江東廷在一起很幸福,我們還決定下個月就去領證!”

周璟川冷嗤一聲,“江東廷娶你?周璇,你做夢呢吧!”

周璇咬牙切齒:“你以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渣!你特么的就是典型的‘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代表!你這樣的男人要是落在我手裏,我早就弄死你八百回!”

周璟川喘着粗氣,但他到底是哥哥,有些沒底線的話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好生相勸。

“先不說江東廷娶不娶你,就算他娶了你,周璇,你以為後媽有那麼好當?!江東廷兒子有多叛逆,你知道嗎?他親媽都管不了他,你覺得你憑什麼能跟他和平相處?真要鬧起矛盾,你還指望江東廷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周璇,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天真的在童話里過日子呢!我二叔跟二嬸要是知道你跟這麼個男人糾纏不清,他們非被你氣死不可。”

周璇沉吟片刻,“這是我的事,不牢你操心。”她煩躁的站起身,“我下午還有事,晚上再過來。”

臨走前又叮囑路遙句:“我的事你先別跟路叔叔說。”

路遙點頭,讓她放心。

周璇走後,病房裏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路遙瞥了眼周璟川,他臉色鐵青,看來真被周璇給氣到,她不敢多問江東廷是怎麼一回事,默默坐在那裏。

周璟川突然看向蔣遲淮:“明天江東廷跟你去賽車?”

“嗯,約了下午。”

“他又揣的哪門子心思?”

蔣遲淮慵懶的靠在沙發里,難得表情放鬆:“除了藥廠的股份,我這裏也沒有什麼是他看得上的。”

周璟川若有所思:“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蔣遲淮揶揄道:“找擔架抬你過去?”

周璟川冷哼一聲,指指路遙:“明天你用輪椅推我過去。”

路遙拒絕的很乾脆,“我沒空。”她還要跟霍遠周去約會,哪有那個閑工夫去推他。

周璟川太了解路遙,她吃軟不吃硬,所以這十幾年的天也不是白聊的。

他聲音平靜低緩,言辭懇切:“路遙,若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我也不至於躺在床上沒法動彈。你打就打了,我也不怪你,誰讓你喝了酒,大腦不是太清醒呢。但我行動不便時,你能抽個空照顧一下嗎?”

他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路遙一下子沒了脾氣,打人在先,這陣子理虧,再不情願,還是應了下來。

路遙回到公寓時,霍遠周正在書房看郵件,她煮了杯咖啡給他送進去。

“周璟川傷的怎麼樣?”

“除了手腳不利索,其他都挺好。”路遙先自己喝了一口咖啡,又把杯子放到他嘴邊。

霍遠周沒再多問,壓着杯沿喝了幾口咖啡。

“霍遠周,你能在這邊陪我幾天?”路遙期盼的眼神盯着他望,要是可以陪她三五天就好了,她也不敢奢望很多。

霍遠周也看着她,淺笑着說:“下周末再回去,也可能更長。”

“不許騙我!”路遙有點激動,伸出手指,還要跟他拉勾。

霍遠周捏着她的小拇指放在嘴邊親了下,“不騙你。”

被他親過的指尖像有電流涌過,路遙感覺全身一陣酥麻。

他無意間的一個小動作都能讓她如此沉淪,要是跟他肌膚相親后,她不得萬劫不復?

想到肌膚相親,她下意識瞄了眼他的上半身,就是穿着黑色襯衫,她都感覺他的身體結實有力,脫了衣服后,該多令人遐想。

霍遠周倒是沒注意她色.眯.眯的小眼神,他合上電腦,揉揉太陽穴,問她:“想去哪裏,我陪你,晚上十點前回來就行。”

路遙回神,把咖啡杯置於桌上,摟着他的脖子,歉意的說到:“我晚上沒法跟你一起吃晚飯,蔣伯伯請客,老路和老路媳婦也去,可我一點也不想去。”

聞言,霍遠周表情微滯,瞬間又不動聲色的收拾好。

他伸手輕輕蹭着她的臉頰,“必須得去,這是基本的禮節,吃飯的時候不許敷衍,不許耷拉着臉,表現好了,晚上回來有獎勵。”

路遙聽到晚上回來有獎勵,眼神放光,不禁開始往歪處想,她湊到他耳邊,問:“什麼獎勵,先告訴我唄!

“還沒想好,你去吃飯時,我再慢慢想。”

“...”

不過有沒有獎勵已經無所謂,路遙最期盼的便是霍遠周承諾她的,晚上那什麼...她從來就沒發現自己原來這麼色。

她不懂兩.性之間的美妙,但經常聽宿舍幾個色.女繪聲繪色的描述時,她內心的那個小小遙,其實也蠻渴望的。

“遙遙,是不是不舒服?”霍遠周把手伸到她額頭摸了摸,體溫正常。

路遙有點懵,“我...挺好的呀。”

“你臉怎麼這麼紅?”霍遠周又把手探到她脖后試了試,也不燒。

“那個...我熱的。”路遙的臉更燙了,她乾咳兩聲,岔開話題,問他:“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叫外賣。”

“不是太餓,你從蔣遲淮家回來時順路我給帶一份。”他現在除了困,其他什麼也沒感覺

*

因為蔣伯伯的身份特殊,沒有去飯店,就在家裏吃個便飯。

路遙和蔣遲淮提前大半個小時到了大院。

停好車,路遙看了看別墅院子,隱約有那麼點印象,似曾相識。

蔣遲淮解開安全帶,瞥了她眼,“不用再看了,你來過。”

“誒?”

“來過不止一次。”蔣遲淮沒理會她的錯愕,推門下車。

路遙也趕緊下來,追着他問:“我什麼時候來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對這個院子好像感覺有那麼些眼熟。

蔣遲淮突然停下來,自嘲說道:“只要跟霍遠周有關的,P大點事你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其他的你還能記得什麼?”

“...”路遙無力反駁。

貌似真是這樣子,周璟川她不記得,蔣遲淮她也不記得,小時候的那些事,她只記得跟霍遠周有關的。

蔣遲淮看了她兩眼,沒再說話,抬步朝別墅里走去。

路遙小跑着跟上他,“一會兒他們要打趣我的時候,幫幫我啊。”她沒有太多應對長輩的經驗,真怕一出口就噎死人,會傷了兩家的和氣,所以還是少開口為妙。

蔣遲淮笑了聲,“路女俠的大名威震北京城,一言不合就開打,誰還敢打趣你?”

路遙:“...蔣遲淮,別以為這是你家,我就會忍氣吞聲,真把我惹急了,我照樣收拾你。”

說話間,已經到了別墅門口,路遙已經聽到了裏面的談笑風生,她硬着頭皮跟在蔣遲淮身後走了進去。

“哎吆,遲淮和遙遙回來了。”蔣母站起來,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沖路遙招招手:“遙遙快過來給阿姨看看,幾年不見,漂亮的我都不敢認了。”

然後轉臉跟路媽媽說:“遙遙還是跟你像的多一點。”

路遙走過來,淺笑着打招呼,“伯母好。”又問:“蔣伯伯呢?”

“你蔣伯伯出訪還沒回來,本來說今晚能到家,結果行程推后,他說話從來沒個准,不管他,我們吃。”

蔣遲淮冷哼一聲,“全球就屬他最忙。”

蔣母對着蔣遲淮的胳膊就揪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蔣遲淮疼的倒抽口冷氣:“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我不是你生的是不是?!”

路遙暗笑,心道,怎麼不疼死你!她幸災樂禍的看着他時,蔣遲淮也正好望過來,她口型說了句:“活該!”

路教授跟路遙說:“遙遙,我跟你媽媽的會議明天就都結束了,後天我們回上海,你在這邊得聽遲淮的話,不能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聽到沒?”

路遙最受不了的就是老路的碎碎念,趕緊點頭應着:“好,我知道,我一定會乖乖聽話。”

蔣母接過話說:“遙遙本來就懂事乖巧,小時候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個星期,不吵也不鬧,倒是遲淮,從小就不聽話的祖宗,你讓他朝西,他偏要往東。”

路媽媽也開始說道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回憶過去。

路遙捕捉到的重點,也是她最關心的,原來她真來過這裏,還住了好幾個星期,她怎麼丁點印象都沒有呢?

不知道他們怎麼又聊到她小時候脾氣其實也不算好,不會先惹別人,但是誰要惹了她,她一定會加倍還回去。

路遙豎起耳朵聽着。

蔣母說:“說起這個我印象蠻深的,當時遙遙在睡午覺,遲淮拿了仿真的蜘蛛玩具到她房間裏,惡作劇嚇唬她,遙遙被嚇到后大哭不止,遲淮也害怕了,就趴在床邊哄她...”

“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能不能別說了!”蔣遲淮打斷蔣母。

“不能!”蔣母繼續說:“結果遲淮被遙遙一腳給踹下來,有顆牙齒被踹的都有點鬆動。”

路遙:“...”

她小時候有那麼暴力嗎?不僅打哭周璟川,還把蔣遲淮的牙齒給踹松。

所以他們現在一個個的整天對她板著臉,說話也冷冰冰的,合著是報小時候的仇呢。

路遙一直在走神,等她回神時,發覺他們又跳到別的話題,仔細一聽,原來是說到她沒男朋友,蔣遲淮還沒成家這事。

這話題走向明顯感覺不對,她看向蔣遲淮,眼神求救。

起初蔣遲淮不為所動,瞅了她兩眼后,繼續低頭看手機。

這時話鋒轉到了她身上,蔣母問:“遙遙喜歡什麼樣的?伯母幫你留意着。”

路遙心道,我有男人了呀。

正在她愁着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時,蔣遲淮突然站起來:“媽,我跟遙遙還有點事,我們先去樓上,你跟路老師和師母聊吧,飯好了喊我們就行。”

蔣遲淮不管蔣母是什麼表情,拽着路遙就往樓上走。

蔣母本來想沖他發火,可看他拉着路遙的手一直沒鬆開,往樓上走,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到了蔣遲淮的書房,路遙才鬆口氣,“謝了啊。”

蔣遲淮打開電腦,頭也沒抬,“再陰陽怪氣的,我就把你送下去!”

路遙努努嘴,不敢真的得罪他,因為他有時很變態,什麼事都做得出,說不定真惹急了他,他就直接把她給拖到樓下去。

蔣遲淮開始看新聞,她坐在書桌一腳,輕輕晃着腿,無事可做,無意間瞥到他電腦旁的照片時,微微怔了下,原來蔣遲淮有過女朋友或是未婚妻呀。

一家四口的照片顯得很親昵。

她戳戳他胳膊,又指指照片:“後來為什麼掰了?”

“她跟一個窮小子私定終身,孩子都生了,我爸不許她再上門。”

路遙思緒萬千,真沒想到蔣遲淮也有被女人拋棄的一天,本來還想打擊他一番,感覺這麼慘的經歷,她要再嘲笑,就是不厚道。

蔣遲淮拿過照片,“路遙,你腦子到底是進水了,還是失憶了!你小時候住在我家時,成天伙着她一塊欺負我,你真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路遙眨眨眼,還是搖頭。

蔣遲淮嘆口氣,“她是我妹妹!”

原來如此。

路遙又好奇問道:“孩子都生了,蔣伯伯還是不許她回來?”

“嗯。”

“就是因為你妹夫窮,所以蔣伯伯不同意的嗎?”

“差不多吧。”

路遙心裏一陣唏噓,“你這麼有錢,不能投資給他做點生意什麼的嗎?”

“他現在有錢了,但我爸還是不同意,可能是我爸太老古董,非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難得今天蔣遲淮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說這麼多。

路遙看着照片,總感覺蔣遲淮的妹妹和妹夫,就是以後她跟霍遠周的寫照。

她其實很明白,母親是不會輕易接納霍遠周,有時她就是自欺欺人的不願多想。

母親和蔣伯伯是一類人,他們從小就出生在權.貴之家,自視甚高,骨子裏的那種優越感,讓他們很難去接受來自普通人家的孩子。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他們。

看不上他們的品味、習慣和觀念。

其實,她和蔣遲淮又哪裏看上去高人一等了?

但這樣的話她跟母親永遠都說不通。

吃飯的時候,蔣母和路媽媽又不可避免的聊到誰誰家孩子結婚,誰誰家又有孫子了,好幾次都被蔣遲淮給打斷,說蔣母要想帶孩子,可以去帶他妹妹的孩子。

吃過飯後,蔣遲淮借口要開視頻會,他們就匆匆離開了大院。汽車駛出院子時,路遙長長舒了口氣,最好以後再也不用來這裏。

“怎麼謝我?”蔣遲淮問她。

路遙想了想:“改天請你吃飯。”

“記好自己說的。”

到了路口時,本應直行,路遙卻上了左轉道。

蔣遲淮提醒她:“走錯了!你記憶力不會差到連回去的路都不記得了吧?”

“我要給霍遠周打包一份晚飯回去。”

蔣遲淮側臉看向窗外,沒再說話。

路遙回到家時,霍遠周剛洗過澡從浴室出來,頭髮還濕漉漉的,髮絲不時還會滴下水滴,她把飯放到餐桌上。

問他:“怎麼又洗澡?”

霍遠周走過去:“剛睡醒。”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總算緩過勁來。

“打包了什麼飯?”

“猜猜看。”路遙捂住飯盒,沒讓他打開。

霍遠周沒有絲毫的猶豫:“海鮮炒飯。”

路遙:“這麼肯定?”

霍遠周點頭:“因為你小時候喜歡吃。”後來他也喜歡吃。

路遙扯着他的衣領,就把自己的唇送上去,霍遠周撐着她的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兩人似乎不是在接吻,是在撕咬。

像要把這麼多年的想念全部傾訴出來。

一吻結束后,霍遠周擦擦她嘴角的血跡,那是他嘴唇上的血,她咬他時,可一點都不留情。

路遙轉身打開飯盒蓋,“快點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把勺子遞給他,又把配送的湯端給他:“先喝點湯。”

霍遠周開始喝湯,路遙就坐在他邊上看着他吃。

他舀了一勺飯放進嘴裏,沒有咀嚼,傾身湊到她嘴邊,把那口飯送到她嘴裏,“嘗嘗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好吃。”

路遙有點受寵若驚,這麼高調的霍遠周還真是第一回看到,她已經嘗不出飯的原味,感覺全是甜的。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霍遠周,你多大了,還玩這樣的浪漫。”

“小時候,你整天嚷嚷着讓我喂你,現在補給你。”

“我還想吃。”路遙把嘴巴送過去,等着他喂她。

霍遠周沒喂她,而是問:“你是想吃,還是先去洗澡?”

路遙滴溜溜的小眼轉了幾圈,果斷決定:“我洗澡。”心裏一陣竊喜。

剛走兩步,她又轉身,“我今晚在蔣遲淮家裏表現尚可,你準備獎勵我什麼?”

他只顧得上睡覺,哪還有閑工夫想這個,但總要兌現承諾,“明晚帶你出去。”

“好,不許食言。”她又把小拇指放到他唇邊,霍遠周無可奈何的笑了聲,輕輕親了下她的小拇指。

路遙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才出來,心裏又興奮又害怕。

這一天真得好好紀念一下,過去二十五年的每一天,除了第一次見到霍遠周那天,其他的再也沒有今天重要。

從浴室出來時,霍遠周正在客廳看電視,他調低電視音量,“以為你要在裏頭過年。”

路遙問:“我洗了很久?”

“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

“...”她不是緊張么。

也可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總覺氣氛怪怪的,既曖昧,又尷尬。

霍遠周關掉電視,“你去卧室吧。”他站起來又朝浴室那邊走。

“你還要洗澡?”不是剛剛洗過么?

“刷牙。”

霍遠周刷過牙,把所有燈都關掉這才去卧室,等他進卧室時,路遙已經鑽到被窩裏,只露出小半個頭,被子已經蓋到眼睛的位置。

無辜又清純的眼睛帶着嬌羞的笑意。

路遙的手指在被子裏小幅度動了下,把被子拉到嘴巴下面,小聲說道:“霍遠周,把燈關了。”

霍遠周走過去坐在床沿,兩手撐在她身側,凝視着她,要笑不笑:“捂得這麼嚴實,不熱?”說著便把被子往下使勁拉扯了下。

“啊!!!”路遙尖叫出來,兩手護在胸前,感覺不對,又手忙腳亂的使勁朝上拽被子,慌亂無措的羞愧之下,她口不擇言:“霍遠周,你流.氓!”

霍遠周:“...”

女人怎麼這麼善變...再者,他不是故意要拉扯被子的。

他喉嚨一緊:“你剛才不是穿了浴袍嗎?”

路遙翻個白眼:“要你管!”

霍遠周乾咳兩聲,伸手把卧室的燈關掉。

瞬間,卧室黑黢黢的一片。

路遙只感受的到霍遠周的溫熱的鼻息,他抵着她的額頭,聲音沙啞:“脫了不就是給我看的?你惱什麼?嗯?”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他說:“我都看到了。”

路遙:“...”你特么的看就看到了,非得說出來么?

現在眼睛適應了黑暗,路遙能看清霍遠周的臉,因為有黑暗遮掩,她把手臂從被子裏拿出,環住他的脖子。

問他:“那我...好看嗎?”

霍遠周的呼吸一滯,低頭堵住她的嘴,他扯掉她身上礙事的被子。

“我...冷。”

路遙這兩個字說的含糊不清,被他的吻悉數吞下。

不知親了多久,路遙感覺要窒息,她使勁推開他,大口喘息,“我不會換氣。”

霍遠周咬了口她的下巴:“幫我把襯衫解開。”

他兩手臂撐在她身側,把兩人身體留出足夠的距離讓她解紐扣。

路遙兩手抓着他衣領兩側,使勁用力撕扯,鬱悶的是...一個紐扣都沒掉,下回她一定要到小市場給霍遠周買件襯衫...

霍遠周要笑不笑:“你幹嘛呢!”

路遙:“想強.你。”

“...”

褪去衣物后,霍遠周直接覆在她身體上,肌膚相親時,他喉間輕滾,喘息聲加重,全身的血液都湧入小腹。

他略顯粗糙的手掌從她側身拂過時,掌心都是酥麻的,膚如凝脂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皮膚。

上好的綢緞也不過如此。

路遙也是渾身戰慄,嘴裏不斷溢出的聲音讓她有點羞.赧,她傾身又親上他的喉結,那隻小手也開始不老實,順着他的腹肌一路下來。

碰觸到時,她手不自覺顫抖了下,而後緊緊握住。

她說:“霍遠周,以後冬天我的手再也不怕冷了,你家霍老二就是我的捂手寶。”

“...”霍遠周從沒想過她的一句話,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潰不成軍。

他富有侵略性的吻順着脖子一直往下。

當霍遠周含住她胸.前的那一粒時,路遙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舒服死的。

只是還沒死幾分鐘,惱人的手機鈴聲就把她從地獄的路上拉回了人間。

路遙眯了眯眼,老路媳婦這是...搞什麼呀!煩死人了!

這時,霍遠周從她胸.口抬頭,問道:“要不要接?”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性感,帶着黑夜的魅惑,她想就此沉淪。

路遙沒說話,正合霍遠周的意,他又低頭換了另一粒開始吮吸,而手指輕輕捻着剛才被他親吻過的那個。

手機鈴聲還在此起彼伏的響着,像是背景音樂。

刺激着他們兩人的感官。

“霍遠周!”路遙情不自禁的喊他的名字,她兩手緊緊抓着他的頭髮,突然感覺身下有股溫熱的東西涌.出身體。

電話鈴聲終於停了下來,路遙舒了口氣,可沒過兩秒又響起。

“要不要接?”霍遠周再次問她。

“這鈴聲是專屬老路媳婦的。”路遙一咬牙,“不接,明天再回她,就說我晚上睡著了!”

霍遠周若有所思,最後還是向床邊挪了下,伸手拿過手機,遞給她:“接吧,說不定真有急事。”

路遙掙扎片刻,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喂,媽,什麼事?”路遙有些不耐煩。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接電話!我跟你爸已經到你公寓樓下,你下來接我們一下。”路媽媽清晰又具有穿透力的聲音通過電波直擊她的心臟。

“什麼?!”路遙喊了出來,“你們...你們過來幹嘛!”

路媽媽說:“還不是你爸爸,說後天就要回去,心裏放心不下你,非要過來陪你兩天。聽遲淮說你住的公寓也寬敞,我跟你爸就把客房退了,過來陪你住兩天。正好給你收拾收拾房間,看看還缺什麼,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路遙欲哭無淚,還要住兩天?

黃花菜都涼了。

霍老二也泄了。

“遙遙?”

看來是真的繼續不成了,早知道她就不接電話了,路遙話里都帶着哭腔:“那個...媽,你等我一下啊,我已經躺在床上了。”

路媽媽以為自己聽岔了,“這才幾點你就睡覺了?”她又看了眼手錶,不到九點二十。

“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唄,就躺床上打遊戲了。”

聽到打遊戲,路媽媽才感覺正常,難怪剛才不接電話了,合著是正在遊戲,騰不出空。

掛上電話后,路遙大喊了兩聲,這種窩囊憋屈感無處發泄。

霍遠周從床上起來,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趕快穿衣服,把房間收拾一下。”

路遙坐起來,拉過被子裹在胸口,“那你怎麼辦?去住酒店嗎?”

“不去。”霍遠周快速穿好襯衫,又套上家居褲,他這才打開卧室的燈,伸手摸摸她的臉頰:“欠你的,下回加倍補給你。”

路遙也哭笑不得:“我們怎麼那麼倒.霉!”又問他:“你不住酒店那你住哪裏?”

霍遠周不答反問:“蔣遲淮住在隔壁?”

路遙點頭:“是的。”

霍遠周說的那麼理直氣壯:“我去他那裏住兩天。”

路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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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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