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16.第十六章

路遙的側臉在他胸口蹭了下,指責他:“霍遠周,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心眼可真夠小的。”

這都是什麼歪理邪說?

霍遠周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無從辯解。

路遙也不敢看他,一臉壞笑,然後又一本正經的說:“既然你都不高興了,我總要拿出我的誠意來道歉,我就多抱你一會兒吧。”

說完后,她把整個臉都埋在他的懷裏,嗅着他身上獨特又清冽的氣息,剛抽過煙的緣故,她的周圍還縈繞着淡淡的煙草味。

一時間,她竟然意亂又情迷。

這個懷抱,她想念了那麼多年。

每回午夜夢醒,她都會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是誰陪在他的身邊,而他懷抱着的又是誰。

...

“遙遙。”

他沙啞又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路遙還聽出了這聲音里的隱忍。

管他呢,抱都抱了,他還能怎麼滴。

路遙無辜的聲音說道:“霍遠周,我好像短暫性失聰了呢,我怎麼一下子什麼都聽不到了呀,你喊我一聲,我試試我能不能聽到。”

霍遠周:“...”他無奈的拍拍她的手背:“遙遙,你掐我做什麼!”

路遙這才意識到,她不是簡單的擁抱他,因為緊張,隔着襯衫,她指尖幾乎已經陷進他腰間的肉里。

她趕緊鬆手,扁扁嘴,神色尷尬:“那什麼...我好像不止是失聰了,手指神經末梢好像也出現問題。”

霍遠周要比她淡定多了,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尷尬。

這時身後不斷傳來刺耳的鳴笛聲,他回頭看了眼,是蔣遲淮他們的車,他揉揉路遙的腦袋,“上車吧。”

*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終於到家,老路豐盛的午飯也已經準備好。

路媽媽對霍遠周一直挺客氣,從霍遠周進門,她主動跟他握手那刻起,在情感上,她已經把霍遠周拒之門外。

可對蔣遲淮,她就沒有如此動作,只是像母親那樣用力拍打了下他的肩膀,有種恨其不爭的無奈感。

路遙心粗,飯桌上她只顧低頭吃飯,對霍遠周和母親之間的微妙氣氛並未有所察覺。

閑聊時,路媽媽問蔣遲淮:“遲淮什麼時候回北京?”

“明天下午。”

路媽媽點點頭,“回去后要是有時間就幫阿姨看看哪裏有合適的公寓,最好離你住的地方不要太遠。”

蔣遲淮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問到:“是要投資還是要住?”

“遙遙非要去北京,說想出去自己闖蕩,至於找什麼樣的工作那就憑她自己本事,我不會管,可我不能讓她租房子住,不安全因素太多,想給她買一套。”

路遙聽后嘴角不由上翹,原本以為媽媽說去北京讓蔣遲淮照顧,是要她住在他們家呢。

以後有自己的小窩,就更加自由。

她偏過臉又看向霍遠周,他一直低着頭專心致志的吃飯,她看了他幾秒他也不抬頭給個反應,她直接夾了一塊排骨放在他碗裏。

霍遠周這才抬眸,對上她那雙亮亮的帶笑的眼睛,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每次給他夾菜,她都會這樣沖他笑。

那時她還會傻裏傻氣的說一句:“霍叔叔,你吃了我的口水哦。”

筷子上有她的口水。

蔣遲淮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路遙,迴路媽媽,“這事我會辦妥,對房子的面積和戶型有什麼要求?”

路媽媽說:“到時候你問遙遙吧,反正是她住,她看好就行。”

...

今天心情好,路遙也喝了兩杯紅酒,一頓飯下來她的頭暈暈的,跟坐船一樣,眼前什麼都在晃。

老路讓她去房間休息一會兒,但下午霍遠周要回紐約,她還想去機場送他,就千叮嚀萬囑咐老路,一定要把她喊起來。

蔣遲淮也喝了不少酒,陪老路聊了幾十分鐘有些犯困,就去客房午睡,老路更是哈欠連篇,歪歪倒倒的也去了卧室。

偌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只剩霍遠周和路媽媽。

霍遠周和路媽媽以前就沒有什麼共同話題,現在更是無話可說,一時間有些冷場。他從果盤拿了一個橘子,開始漫不經心的剝起來。

路媽媽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幾口溫水,才問:“聽你大哥說,你以後發展的重心放在國內?”

霍遠周抬眸:“嗯,國內的市場大。”

路媽媽淺笑:“回國后離家就近了,以後沒事就多回來。”

“會的。”

“對了,大嫂還想跟你打聽個事。”

“您說。”

路媽媽斟酌再三,“你覺得遲淮這孩子怎麼樣?品性啊,為人處世這方面的。你們在生意場上接觸也多,肯定比我要更了解他一些。”

霍遠周的手微頓,又繼續剝桔子,有片刻的沉默,他如實說:“都不錯。”

路媽媽點頭,“前些日子我去北京,遇到遲淮母親,她還跟我提起遙遙,有意撮合這兩孩子,說他們差四五歲,年齡挺合適。但我還是挺猶豫的,畢竟遲淮的家世太顯赫,自己又優秀,圍着他的女孩子肯定多,既然你都說遲淮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霍遠周沒再接話,掰了幾瓣橘子放進嘴裏,從沒覺得橘子酸的都差點咽不下去。

路媽媽起身,“我去給你大哥沖點蜂蜜水醒酒。”

路媽媽走後,霍遠周把剩下的橘子又一瓣瓣吃下去,連帶種子一起咽了下去。

霍遠周看了眼手錶,思忖幾秒,還是站起來去了樓上。

路遙像小狗一樣安靜的側躺在床上,嘴角還有未褪去的淺淺的笑,也可能是做了什麼美夢的緣故。

霍遠周坐在床沿,靜靜的看着她。

他的手指在她側臉上輕輕划著,一寸寸描繪着她精緻的輪廓,拇指指腹來到她嘴角時,慢慢摩挲着。

她的菱形小嘴微微張合,白皙的臉龐上透着酒後的嬌媚。

忽然,霍遠周俯身,低頭含住她的上唇輕輕吮吸。

路遙在睡夢裏感覺到被誰‘騷.擾’,喉間悶悶的‘嗯’了一聲,想睜開眼,可困的怎麼都沒力氣睜開。

她這一聲似有若無的低吟,對霍遠周來說就是一種蠱惑,他雙手捧着她的臉,舌頭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瞬間侵佔了她的口腔。

酒勁已經上來,路遙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可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就是睜不開眼,手臂動了動,可沒抬起來。

鬆開她時,霍遠周氣息不穩,甚至是急促,他抵着她的額頭,他的唇上還有她唇齒間的紅酒的香甜味。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應該是他設置的鬧鈴,他又不舍的親了親她的眼睛,這才離開卧室。

到了樓下,路媽媽已經把的行李箱收拾好,“我讓司機送你。”她中午也喝了點紅酒,沒法開車送他。

“不用,我打個車挺方便,司機好不容易有休息,讓他回家去吧。”霍遠周提起行李箱,若有所思的看着路媽媽,話到嘴邊又悉數吞下。

“那怎麼行,這邊打車也不方便,你大哥知道你打車去機場,醒來后肯定又會不高興。”

霍遠周知道再爭執下去,會傷了和氣,便退讓了步,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頭說:“遙遙醒了后,跟她說聲,我...回去了。”

其實後來他發覺這全是廢話。

汽車駛離別墅的院子,霍遠周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幾分鐘后,他感覺汽車輪胎軋過別墅區大門口的減速帶,他不自覺的睜眼看向倒車鏡,這一回的倒車鏡里除了路景再無其他。

而那年的倒車鏡里,他看到的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子。

車廂里安靜的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腦海里肆意重播着十幾年前他離開上海時的畫面,凌亂的,哭鬧的。

全部都跟路遙有關。

這一刻,所有的回憶如泄了閘的洪水,洶湧襲來。

...

路遙醒來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半,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她摸過手機,看到時間時,愣了半晌,然後大叫了一聲,一個骨碌爬坐起來。

“老路!老路!”她氣急敗壞的大喊。

敲門進來的卻是蔣遲淮,他倚在門框上,淡淡的盯着她看,“鬼喊什麼!”

“霍遠周呢!”

“你說呢?”

路遙懊惱的使勁撕扯頭髮,她怎麼就睡的跟頭死豬一樣,明明定了時的,怎麼沒響?還是響了她沒聽到?

她不死心的又撥了霍遠周的手機,提示已經無法接通,她氣得把手機摔被子上。

“你就是把手機摔碎了,霍遠周也接不到你電話。”

路遙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她盯着他看了數秒,才想起來:“你怎麼還賴在我家?”

蔣遲淮神色淡漠,一字一頓:“明天帶你回北京。”

說完轉身離開卧室。

什麼?

明天就去?

還要跟蔣遲淮一起?

第二天早上,路遙跟老路和路媽媽告別後,就開着那輛紅色悍馬載着蔣遲淮,一路北上。

因為老路和路媽媽乘坐飛機先去了北京,路遙原本還有點沉重的心情,此刻變的焦躁抓狂。

這絕對的親爹親媽,知道坐飛機舒服,把汽車留給她開,關鍵副駕上這位大爺似的人物,坐上車后,就一直在處理郵件,兩個小時下來也不說一句話,她快悶的不行。

“蔣遲淮。”

“恩?”

路遙專心的看着前方的高速路,“沒什麼,看你是不是還活着。”

蔣遲淮斂起目光繼續低頭看文件,半晌后說了句:“放心,哪天我要是不行了,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路遙:“...”

蔣遲淮接着又說到:“讓你跟我一起走下面的路,繼續替我開車。”

“蔣遲淮,你的心真黑!”

蔣遲淮側眸看她:“我心是黑的?”

路遙咬牙道:“是,黑黢黢的。”

蔣遲淮問:“你到我心裏看過?”

“...”路遙再次無語。

蔣遲淮收回視線,開啟視頻,跟公司的幾位高層討論的一個投資案。

路遙沒再打擾他,一直安靜的開車。

快到中午時,路遙在一個較大的服務區停靠,停好車后,蔣遲淮的視頻會議正好結束。

手機電腦,蔣遲淮問她:“累不累?”

“還行,我喜歡開車。”路遙下車,伸了個懶腰,這個點餐廳用餐的人多,她最不喜歡人多擁擠時吃飯。

“要不等等再吃?”

蔣遲淮點了支煙,“我無所謂。”

路遙倚在車門上,又不自覺拿出手機,還是沒有任何來電或是信息,這個點,霍遠周應該下飛機,他怎麼不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呢?

她來回在屏幕上輸入那十一位數字,輸了刪,刪了又輸。

最後還是手癢的撥了出去,把手機放在耳邊,緊張的等待那邊接聽。

電話響了十幾聲才被接聽,“遙遙,你先掛了,我馬上回給你。”

路遙有些不滿,他不主動打電話給她,她也沒計較,現在她打了,他還要讓她再等等。

“你幹嘛了?連我電話都不方便接?”語調莫名的帶着幾分質問。

霍遠周頓了下,“在洗手間。”

“...哦,那你忙。”路遙說完后恨不得將舌頭給咬掉,趕緊按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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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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