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 【蘇聿】在一起
父母好不容易從自己的房間離開,沈果果吸了吸鼻子,把門關上。
“你應該都聽到了吧。”對着藏匿在窗帘后的男人,她語氣十分冷淡的開口。
早在她接起手機卻一直不說話的時候,蘇聿就從窗戶爬進了她的房間。後來她父母要進來,她被逼的沒辦法,才讓他先躲在厚重的窗帘後面的。
蘇聿從窗帘後面走出,面色十分不好看。
可現在答應父母離開她的她也無法給他好臉色。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他走過去,將她擁入懷裏。
可她在下一秒推開他,“你走吧,我不會再受你威脅了,你要是想開除久久,我也沒意見,反正她現在也不會再理我。”
怯懦的性子沒變,變的是此刻的心情。
蘇聿什麼也沒說,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然後跳窗離開。
現在她和他之間阻礙太多,他必須先解決外部阻力,才能再來找她。
當天中午,蘇聿跪在沈家門前。
沈父沈母一得知他就是蘇聿,氣的拿掃把打他,想攆他走。可是,不管蘇聿身上被挨了多少打,他都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
“我蘇聿從不跪我父母之外的人,但你們是果果的父母,所以,我願意跪。”他態度雖然高傲,但卻說的極其誠懇,“我只希望你們,能將果果交給我,讓我們能夠在一起。”
沈父沈母沒有被說服,反而更加氣憤,不顧鄰居們的交頭接耳,沈家大門緊閉,完全就不理蘇聿。
外面鄰居們討論聲太大,沈果果想不知道蘇聿在那裏跪着都難。
心在得知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他跪着的那剎那,疼了!
“爸、媽,我想出去看看他。”怕父母們阻攔,沈果果又保證道:“你們放心,我是勸他走。”
她都這麼說了,沈父沈母也只能讓她出門看跪在門口的人。
蘇聿此刻腰板依舊挺的筆直,那儼如一尊雕像的俊酷模樣,完全沒讓人感覺他此刻在跪着。反而從他那傲然絕世的臉上,她彷彿看到了此刻,其實是她在跪着,而不是他。
“你走吧。”她睥睨着他。
他淡笑,“不走!”
“何苦呢?”她不解。
他不愛她,為什麼要堅持娶她?這一切,他都不明白。
他依舊笑的淡然,“值得!”
忽略掉他冷眸眼底折射出來的溫柔目光,她扭頭進屋。
人家不停勸,她多說無用。
整整七天七夜,蘇聿不吃不喝就這麼在沈家門口跪了七天七夜。
除了那略微蒼白憔悴的臉色之外,他亦如第一天跪下去的那樣傲世巋然。
“老沈,那孩子不會就這麼跪死在我們家門口吧?”門內沈母開始擔心。
七天啊,正常人七天這樣是會死的啊。
“你心軟了?”沈父有點鬱悶,其實心裏也相當不是滋味。
若是一兩天,他還能硬着心腸,但這麼長時間,他的心早就軟了。
“哎!”沈母嘆氣。“老沈,我看我們還是同意他們在一起吧。我看那孩子貌似是真心的。”
“我看也是。”沈父同意她真心的說法。
這麼多天,蘇聿那張臉上的毅然決然,早就讓他相信,他對他家女兒是真心的。
“我們再問問果果的意思,若她也想跟他在一起,就任他們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管不了了。”沈母無奈。
這幾天,她家女兒飯吃的越來越少,她們做父母的自然捨不得。
“嗯!”沈父同意。
樓上房間,沈果果正躲在窗前的帘子后,偷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影。
沈父沈母一進她房間就看到她那樣,兩人會心一笑的同時無奈的嘆氣。
看來,不用問了,他們家寶貝女兒應該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爸?媽?”
一見自家父母進來,沈果果嚇了一跳,忙從窗戶旁離開,走到他們面前。
“果果,你真的是長大了!”
沈母只對她說了這句話,就跟着沈父一起下樓,讓沈果果覺得莫名其妙。
門打開,沈父走到跪如松柏的蘇聿面前。
“小子,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蘇聿扯開乾裂的唇,禮貌的笑道:“伯父,您問。”
“你愛我家果果嗎?”沈父再確定一下。
“愛!”毫不猶豫的回答。
“若我讓你們在一起了,你能保證這一輩子都會照顧她陪伴她,對她不離不棄嗎?”
“能!”他相當堅決,“除非我死,要不然,我決不離開她。”
沈父滿意點頭,“果果是我唯一的女兒,若讓你入贅,你願意嗎?”
“願意。”入不入贅,從來都不是問題。
沈父非常滿意,伸出蒼老的手,將他扶起來。
“伯父,您這是同意我和果果在一起了嗎?”長時間的跪着,此刻,他有些站不穩,但還是不忘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沈父點頭,“嗯!”
“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卻是顫音,可見此刻蘇聿的心情多麼的激動。
看出他是愛慘了他家果果,沈父笑開,然後,將剛才的話否決掉,“關於入贅的事,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身為底下階層,他自然知道入贅會讓男方家裏有很多反對意見。至於剛才那麼問,只是想看看蘇聿的態度是什麼。
蘇聿黑眸一怔,繼而,真誠的道:“伯父,不管我入不入贅,我都會和果果一起贍養你們。如果你們願意,未來,我希望你們跟我和果果住在一起。”
這是果果的父母。
這是他摯愛的女人的父母。
他就算喜靜,但為了果果,他願意當他們是親生父母一樣孝敬。
“你有這個心就好。”沈父沒當真,只是誇了他一句。
蘇聿想繼續解釋,但話到嘴邊,他卻沒說出口。
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解釋。
他只喜歡用行動來證明一切,所以未來,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讓他這個岳父大人相信,他愛他的女兒,可以為了她,做一切事情。
……
果果完全沒想到,她的父母會同意她和蘇聿在一起。
原本她以為自己就這麼擺脫了蘇聿,但卻沒想到,蘇聿讓她父母鬆了口。
“果果,不開心嗎?”他一進房,就將她往懷裏帶。
她苦笑。
這要她怎麼開心?
其實,剛才飯桌上,她想說她不想跟他在一起的話,但看到她父母突然變的對他這個准女婿很滿意,她就住了嘴。
與其日後相親跟陌生人結婚,她還不如嫁一個她喜歡的人,儘管這個男人不喜歡自己。
就是因為她這個想法,讓她默認了和蘇聿結婚的事。
父母見她沒反對,也同意了蘇聿的話,讓他們過幾天去領證結婚。
“果果?”他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視他。看她兩眼紅紅,他摟她更緊,“哭什麼?我們都要結婚了,你不是該高興嗎?”
是啊,若是他也喜歡她的話,她是該高興。
“我沒哭,我這是高興。”她扯謊,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任眼淚不停的流,直到濕透他的衣服。
他真的以為她是喜極而泣,也就任她一直無聲哭着。
……
領證過程很簡單,只要拿全身份證明資料,然後在民政局排隊就行。
到她的時候,她比那天哭的更凶,嚇壞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以為她不同意,本來公證人員不想給她和他辦理結婚證的,但她卻擦乾眼淚,說同意。
結婚證上面的照片,她在笑,笑出了眼淚,為自己嫁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哭,又為自己嫁了一個自己愛的男人而笑。
當晚,她和他住在一起。
既然都領證了,沈果果也沒什麼好矜持的。
他很溫柔的碰了她,可是,他越溫柔,她卻越心痛。
為什麼他明明不愛她還能如此溫柔的對她?彷彿她是他的至寶一樣?
那晚,趁他熟睡,她躲到浴室,將自己蜷縮在牆角里,捂着嘴,哭的撕心裂肺。
她終歸還是貪心的啊,她希望他能愛她啊,可是可能嗎?
哭累了,她這才打開浴室門走回去睡覺。
翌日,她是上午十點醒的。
懶腰剛伸了一下,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
看着蘇聿端着牛奶麵包進來,她掩下心底的苦澀,朝他笑笑。
“對不起,昨晚讓你太累了!”
一放下托盤,他就走過去,扶着她的雙肩,在她額頭上溫柔落下一個早安吻。
昨晚,他第一次碰她,要不是怕嬌弱的她扛不住,他肯定會折騰她一整夜的。
不過,看她睡到現在才醒,估計昨晚她還是有些吃不消。
沈果果沒告訴他昨晚她哭累,導致體力透支睡到現在的事,而是不吭聲,選擇默認他的話。
“能起來嗎?”他伸手去幫她揉腰。
她羞紅了臉往後挪,“能。”
他笑着收回手,“那你自己起來吧,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沈果果去浴室涮牙洗臉完畢后出來吃麵包,見蘇聿不在房間,頓時覺得奇怪。
人呢?
手機鈴聲在她心裏的疑惑聲響起的那剎那應聲響起。
一看是蘇聿打的,她按了接通鍵。
“老婆,我去接岳父岳母,你吃完早餐就好好在家獃著,我們一會就回來。”
此刻她是在他新買的別墅,只是,為什麼他要去接她父母?
當看見她爸媽連同家裏的東西全部被搬來的時候,她知道了,頓時感動的直想掉淚。
原來,她的父母要跟她一起住。
“爸媽,你們說我們家要不要請幫傭?”
客廳,蘇聿攬着果果的腰,笑着對坐在對面的沈父沈母詢問。
他其實是想請的,但是怕他家岳父岳母會覺得不自在。畢竟,他岳父岳母是底下階層,應該不習慣人伺候。
“不用請。”沈母立刻笑着拒絕。“我和你爸現在下崗了,也閑的沒事,以後就專門負責煮飯打掃工作就行了。”
本來,沈父沈母是不同意來跟他們小兩口一起過的,但是,蘇聿天天都去求他們一定要一起住,所以,沈父沈母兩人商量下,才同意過來。
只是昨天一到別墅,看到這麼大的房子,兩老全都嚇了一大跳。想走,可是卻又被蘇聿再次拉住,不准他們走,他們也只能選擇住下。
“你們不會累嗎?”他擔心。
“不累啊,我們工作幾十年了,這點活,怎麼可能會累呢。”沈母笑着搖頭,“你要是不讓我和你爸動動筋骨,估計我們還會閑出病來。”
蘇聿同意,但還不忘叮囑,“那你們要是覺得累就告訴我,到時候我請幫傭。”
“嗯嗯!”
看着蘇聿跟自己的父母相處的如此融洽,一回房,沈果果就從後面抱住他,眼淚再次唰唰的下來。
“謝……謝……謝謝!”她感動的泣不成聲。
他轉過身,抱住她,“傻瓜,謝什麼?”
“謝謝你讓我爸媽和我一起住。”她本來還擔心未來她無法照應她的父母。
他一手摸着她的頭,“他們現在也是我爸媽,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這麼見外?”
聽着他的話,感動的直落淚的她微微掙脫開他的懷抱,然後,踮起腳尖,仰頭,主動送上自己。
本來昨晚就沒要夠,這下,小白兔主動,大野狼怎麼可能放過。
眼一炙,直接撲倒。
……
結婚證領了。
蘇聿本來是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但是跟沈父沈母商量后,考慮到果果怕生,遂將婚禮從簡。
結婚前一天,蘇聿來到天爵集團。
沒有進去直接運用特權找人,而是讓前台通知殷久久說有人找她。
殷久久一出來,就看到是蘇聿站在那裏,本想轉身就走,卻被蘇聿突然出口的話給止住腳步。
“我和果果的婚禮明天在教堂舉行。”
殷久久轉身,愣愣的看着他那高大頎長的身影。
沒想到,阻止了那麼久,她還是要和他結婚。
“果果沒了你這個朋友,很難過。而且,這個世界上,估計她也就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他淡淡的陳述事實。
殷久久僵直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
多年的好友情分就這麼斷了,她沒了果果,自然也是不好過的。
“所以,明天的婚禮,我希望你能來。”他將喜帖遞給她。
殷久久紅着眼,“她怎麼不親自送來?”
“她不敢!”他輕笑。
殷久久也笑了,卻笑出了眼淚。
是啊,她護了那麼多年的朋友的個性她是清楚的,她根本就不敢來找她,怕她不肯原諒她。
蘇聿沒在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殷久久直到蘇聿消走了很久很久還站在天爵集團門口,彷彿被凍住一樣,盯着手中的喜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