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蘇小滿把葯放着本來要走,見他衣服上好像有什麼,待再看個清楚,發現那是血,急切的走到他面前說道:「世子爺,你是不是跑去哪了?傷都還沒好,怎麼能亂跑,會扯到傷口的!我來幫你重新敷藥吧!」

「不必,有阿貴在。」凌子翊回絕,覺得她太緊張了,他可有很多事要忙,秦總管等證人在昨晚送達后,他便通宵審問,此外他還得親自處理一些事,哪能一整天都待在房裏休息,流一點血又何妨。

「阿貴不在吧?」要是阿貴在豈會放他這樣不管!蘇小滿道:「世子爺,讓我來敷藥吧,等阿貴回來,你都不知流了多少血了!」

「不必。」凌子翊又是拒絕。

蘇小滿嘆了口氣,想起四天前發生的殺戮,真的好可怕,他也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她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世子爺,我不想只被你保護,不想待在這裏一無是處,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不然我會很內疚的,請讓我為你敷藥吧!」

凌子翊見她哀求的眸底閃着擔憂和愧疚,居然無法再拒絕她,勉強退了一步說道:「好吧!動作可得俐落點。」

「是!」蘇小滿很開心,馬上打開了柜子裏的藥箱,裏頭金創葯和白布都有,她捲起袖子,準備幫他敷藥,但要從哪裏下手才好?

呃,敷藥前要先脫衣服吧?

「你不是要敷藥嗎?」看到她的窘境,凌子翊幾乎可想像到她的猶豫,好笑的哼道,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幫他敷藥,他就看她怎麼做。

蘇小滿真不想被他小看,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這有什麼好怕的,脫就脫嘛!她兩手向前捉住他的衣領,就要拉開他的衣服。

「你來真的!」凌子翊驚愕喊出,反而像個閨女般扣住她的雙手不讓她亂來。

「當然了,不脫怎麼敷藥!」蘇小滿理直氣壯地道,看他捉住自己的手,睨了他一眼,「莫非世子爺你怕我看?」

凌子翊黑了臉,男子漢大丈夫,他豈會怕她看!

「我自己脫!」

凌子翊受傷的部位是在胸口處,只要拉下一邊的衣衫就好,他硬是脫下整個上身的衣物,露出精壯、肌理分明的胸膛。

蘇小滿沒想到他穿着衣服時看起來高高瘦瘦的,脫光後身材倒挺精壯,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害羞,於是故意上上下下的掃視,「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凌子翊聽出這句話的涵意,隱隱帶有怒氣的質問:「你看過誰的?還是你幫誰上藥了?」他可是吩咐過阿貴,不能讓她幫影衛敷藥的,畢竟敷藥要脫下衣物,她只要負責煎藥就好。

「我沒有幫誰上藥,只是以前待在鄉下時,看過我爹和一些農夫打赤膊下田……嗯,你的身材大概跟他們差不多吧。」蘇小滿說得他一肚子火。

哪裏一樣!她怎麼可以拿她跟她爹和那些農夫相提並論,他的身材好太多了!

凌子翊真想掐住她的脖子這麼說,這女人簡直是想氣死他。

接着,蘇小滿開始替他上藥,她表面上裝作看男人的身體很習以為常,其實早害羞得抬不起臉來,只看着他脖子以下的地方。

凌子翊目視着她垂下的眼睫,慶幸着她沒有抬頭看他,否則一定會發現他炙熱得想吞下她的眼神。

她不只是想氣死他,她還讓他心猿意馬。

太近了,她貼着他的胸膛,長長的髮絲落在他身上,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想起那個纏綿的吻,居然口乾舌燥,全身彷彿起了騷動。

蘇小滿在他的傷處抹着葯,一個不經意抬起眼,恰好落入他闐黑的眸底,她心亂如麻,同時想到四天前那個吻,想到他吻她的溫度和氣味,全身敏感得連腳指頭都蜷曲了起來。

不、不行,她可不能再撲上去吻他,這種事不能再來一次,不能更喜歡他……

蘇小滿再三告訴自己,將她的感情隱藏起來,專心抹着葯,然後取了乾淨的白布,繼續幫他包紮。

凌子翊被她那一眼看得更加想入非非,那股慾望比他身上的傷還痛,在她拿了布圏緊他裹了葯的傷口,幾乎是偎入他懷裏時,那股曖昧火熱的張力達到最緊繃,他真想伸長雙臂抱住她,將她拉入懷裏親吻,或者做更多放肆的事。

他該拿她怎麼辦,嘴巴上說著不在乎,說將那個吻視為發泄,但他根本心口不一,在最危險的時候全力保護她,為她挨了刀,比想像中還要將她放在心上,現在也無比渴望碰觸她……

凌子翊最後還是忍下來了,這女人可是說過對他沒有企圖,現在又說他的裸身沒有看頭,要是他再主動表明心意,換來她一句「世子爺,我真的不喜歡你」,徹底的拒絕,他不就成了天字號大傻瓜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他沉溺於兒女私情的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得對付凌耀。

凌子翊告訴自己,冷靜地將他的感情隱忍下來。

終於,蘇小滿幫他包紮好傷口了,卻裹得太厚,怕挨他罵,心虛的拿起衣衫想替他穿上。

凌子翊捉過衣衫自己穿上,蘇小滿見他沒有注意到她綁的技術很差,鬆了口氣,問他,「世子爺,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為了躲避十方羅剎的追殺,他們已經躲在這裏四天了。

凌子翊一邊說一邊穿妥袍子,「三名證人我都審問完了,和我推測的一樣,是凌耀拿錢收買王知誠,要他騙我娘上馬車的,秦總管也是聽從凌耀的命令,將不肯做偽證,指稱我娘私通的碧珠賣給人牙子,好讓她沒有機會說出真相。

「另一方面,當年擄走我的黑鷹找到了,確定是凌耀買兇的,凌耀涉嫌貪污的事也有了證據,但為了不讓他有狡辯的機會,我必須讓他的心腹背叛他,指證他,他的心腹已經在我的手上了,很快地,就能揭發他和曹氏兩人犯下的所有罪行。」

說完,凌子翊又冷笑道:「這四天來,我放了不少假消息讓十方羅剎疲於奔命的找我,眼看十方羅剎一直沒有我的行蹤,殺不了我,凌耀肯定急壞了,怕是每天都過得心驚膽顫,時刻擔心我向皇上呈上他的罪證吧。」

「你叔叔會不會使出更陰險的手段對付你呀?」蘇小滿並不認為那個男人好對付。

凌子翊輕輕一哂,眸底透出凜冽的寒光,「你說對了,他會想辦法對付我的,他曾經想過要捉你用來威脅我,現在眼看殺不了我,肯定還會想捉住我身邊重要的人制衡我,不讓我把手上的證據交出去。」

「重要的人?」蘇小滿想到他唯一的親人,驚喊道:「他該不會想對侯爺下手?那可是他親大哥啊!」

「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凌子翊眯起俊目,「放心,我自有計劃,不會讓他得逞的,我還要讓他坦誠所有罪行,俯首認罪。」

蘇小滿聽他說的那麼自信,但她一顆心仍忐忑不安,怕出了什麼差錯,怕他有危險,心裏祈禱着他能順利捉住凌耀,讓凌耀認罪。

如凌子翊所說,凌耀現在真是過得心驚膽顫。

四天了!凌子翊沒有一點消息,和那女人一起失蹤了,十方羅剎說是接到太多假消息,被耍了,才會找不到人,但他只知道他們沒有一點用處。

「什麼十方羅剎,根本是虛名!收了我那麼多錢,居然連一個人也殺不了!」

這四天來他過得提心弔膽,就怕凌子翊在這四天裏查到更多事,害怕東窗事發,讓皇上知道他的所有作為,他會失去他的侍郎之位,那麼他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會化為烏有,甚至賠上性命。

「他人到底是躲到哪裏?人間蒸發了……」

凌耀想起他身邊有個心腹消失了兩天,真怕是被凌子翊捉走,要是他那個心腹背叛他,他就完了。

這時,有下人稟報有客人來訪,凌耀一聽對方的名字,馬上下令將人帶進來。

來的是名嬌客,頭戴着面紗斗笠,便是曹氏。

「情況如何了?」她拿下斗笠,急切的朝他問道。

「還找不到人。」凌耀陰着臉回答。

「他也沒有回家,侯爺看起來很擔心他,應該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曹氏憂心道。

凌耀心情很糟,這四天過得不好,臉色充滿疲憊,下巴也長了胡碴,他盯着曹氏,突然一肚子氣,「如果你當年肯聽我的,在黑鷹刺殺他失敗后,讓我再找人殺了他,現在就沒有這些事了!那孩子長大了,本領可高着,幫着皇上辦案,就連十方羅剎都被他耍得團團轉,當年真該殺了他的!也早該殺了那些人,秦總管、碧珠和王知誠,全都該殺掉,一個也不能留,或許我那好侄子早就找到他們三人,正在等待將我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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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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