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槍案
午夜十二點,接一一零出警中心通報,有人在東沙灣碼頭聽見搶響;值班的刑警李凡隨中隊十幾個人快速趕赴現場。
東沙碼頭只是一個漁業碼頭,處於東沙村東邊,距離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等李凡和隊友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當地派出所的民警控制;事情也已經驚動了當地百姓,不少人在圍觀。
趕到的時候僅僅只看了一眼,全隊人都震驚了:地上居然躺了十三具屍體,全部為男性,甚至有一半死者手中還握着手槍;中間坐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模樣很單瘦,不知道是海風吹的冷還是因為激動正瑟瑟發抖。
看到刑警隊的過來,現場維持秩序的東沙派出所所長走了過來,簡單地介紹情況:事發時他們也聽到了槍聲,同時也有人電話撥打了一一零,他當時組織所里的幹警過來;來的時候現場就只有這十三具屍體和蹲坐在地上的那個青年;因為他們沒有專業的勘察技能和設備,所以現場幾乎沒動,就等他們刑警隊過來。
隊長馬博叫他疏散周圍群眾,免得干擾到大家辦案;同時提醒注意是不是有什麼異常情況;所長點頭走開;隨即叫隊友先給死者做好標記以及死亡狀態做出表面記錄,同時勘察現場痕迹;由於李凡剛進隊不久,勘察之類不是很熟悉,便被叫去負責那名年輕人。
李凡則走到了中間的那名青年身邊蹲了下來;他表情木納,嘴巴張着,眼神卻滿是驚恐,即使李凡走到身邊也恍如未見。
還沒與他對話,李凡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青年的周圍地上有一塊直徑為兩米的黑色圓圈,好像煙熏過的一樣;李凡蹲下去的瞬間,膝蓋上能感覺到圓圈上散發出一股微微的熱浪,他不禁用手摸了下地面,熱如體溫。
李凡不禁有點奇怪:難道剛才還有人在這燒火了?不過看地上卻沒有任何燃燒過的殘留物。
“來,小兄弟,我們去車上坐坐。”李凡今年二十五,感覺比對方大不了多少;微笑着說著一隻手去扶地上的青年;接觸之中他不禁一陣驚駭——對方的手臂像冰一樣,這與三十多度高溫的夏天明顯不符!
然而那青年動都不動一下,甚至連眼睛都沒看他一眼,整個人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節中沒反應過來。
或許海風吹的!李凡心想。眉頭皺了皺,手上使勁想將對方拽起來;可是他自認為這力氣都能提起這青年一百斤左右的體重了,誰知道對方依舊紋絲未動,就好像樹木在地上生根了。
“小兄弟……”李凡再次喊了一聲,心裏卻嘀咕了一聲:好怪?
“呃?”青年好像反應了過來,愕然地轉頭看着李凡;足足有十秒鐘才見他猛然出了一口氣,很重,好像憋了一天沒呼吸,喉嚨里還帶着一股嗚呼之聲。
於此同時,李凡抓着對方手臂的手也感覺到他的體溫開始急速恢復正常,慢慢變的溫熱;身體卻抖動的更厲害了,木訥的表情慢慢轉化成和眼神一樣的驚恐狀態。
“小兄弟……”李凡再次用力拉了對方一把,而這次力量更大;只是想不到對方的身體好像突然變輕,居然被他整個兒提了起來。
“啊!”青年極度恐怖地尖叫了一聲,好像突然看到了魔鬼一樣的看着李凡;而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來。
“沒事,沒事了……”李凡忙着安慰對方。
“有鬼!有鬼!”青年渾身不停地哆嗦着,雙手緊握拳頭抱在胸前。
“我們是警察,不是鬼!”身邊火拚死那麼多人,李凡估計對方是被嚇傻了,安慰着將他拉到了車上坐好;然後大致看了眼對方身體,並沒有外傷的血跡;而在他的褲袋上卻露出半個錢包。
考慮到對方有可能是兇犯會突然逃跑和反抗,為防萬一李凡還是給他戴上了手銬;然後從他口袋裏掏出錢包查看。裏面有五百塊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另外有一張身份證;從外貌上可以判斷就是他本人的;對方叫言鴻吉,二十一歲,西沙村人;雖說此地是東沙,但是卻距離西沙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
為了及時通知對方家屬,李凡問了他幾句關於對方家庭電話,言鴻吉沒有任何錶示也不說話,只是偶爾轉頭看看外面的現場,然後又回頭看着李凡;雙手始終握拳抱在胸前。
李凡估計對方是嚇傻了,在情緒穩定下來之前什麼都說不出來,此刻隊長馬博走了過來叫他去現場學習,他來看管言鴻吉;李凡將錢包遞給曹力走了過去。
現場的隊友都在對死者進行勘察,負責拍照取證的是林萌寶和墨沫兩個女警,也是全隊唯一的兩個女刑警,主要負責刑事檔案的管理還有就是現在正在做的。
李凡進隊不足兩年,還是被當做新人看待,像這類大案他幾乎是插不上手的;不過他學習的很認真,仔細觀察着每個死者的癥狀以及地上的遺留物。
現場散落着不下三十粒彈殼,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況很混亂;以活着的言鴻吉為中心,死者分散在幾百平米的碼頭上,從每具屍體躺着的姿勢來看,有的人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死去,距離那個黑色的圓圈很近;而又幾個似乎要逃,匍匐着死在了十幾米之外。
不過我很疑惑:彈殼那麼多,現場的死者卻完好無損;甚至可以誇張地說死者身上根本沒看到任何外傷,地上也沒有任何血跡。好像當時開了三十多槍他們都不是對彼此打的。
死者的面部表情和我剛開始看到言鴻吉時一樣,都是一臉的驚恐,嘴巴微張,似乎要呼救;瞳孔過分的擴張,眼珠子都幾乎要凸出來掉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按照時間推斷,槍聲響於一個小時之前,所以說死者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按說到現在應該還有體溫的,但是李凡摸了一下每個人的體表都冷的出奇,就好像剛從凍庫里拖出來的一樣,渾身的肌肉也是硬邦邦的。
刑事案件他實質性的接觸比較少,可能還沒超過四起;但是各國有關凶殺案例李凡卻看了很多年,像這種離奇的事他卻還是第一次見,甚至也是第一次聽說。
再看周圍的隊友,雖然死者死的奇怪但是卻沒人提及和詢問,而是不斷地搜集散落的手槍和彈殼以及對屍體進行體表勘察進行詳細記錄;這些最終都會彙集成報告然後專門進行討論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