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就等着吧
回到禁閉室的劉星皓爬上爬下的忙活了半天,他想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尋找個能把煙藏起來的地方。吳律師給的這盒煙雖然是好意,可監規里明確規定了香煙是違禁品,若是被管教發現了,不知又會遭到什麼處罰。在這空徒四壁的禁閉室里想要把這盒煙藏起來,可真是難上加了難。
“我說你在那房間裏折騰什麼哪?跟鬧了耗子的樣!”隔壁的過江龍被從睡夢中吵醒,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哦,我閑的沒事,鍛練鍛練。”劉星皓放輕了手腳,不敢再弄出大動靜了,萬一引來了管教,只怕是要惹禍上身。
“都餓得眼冒金星了還鍛練?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過江龍中午喝的那點稀粥早就化為了烏有,現在被餓得有氣無力只能躺在床板上動動嘴皮子咯。“話說你剛剛是去見律師的?”
劉星皓兩眼一愣,停住了手腳:“你怎麼知道?”
“呵呵,關在這禁閉室里,除了辦案的提審,也只有律師會面才能讓你出去。這麼一小會功夫就把你送回來了,肯定不是辦案的。”過江龍不愧是老江湖,分析的頭頭是道,他又問說:“你犯的啥案子?律師能把你撈出去不?”
“我是被冤枉進來的,估計只要原告一撤訴,我這很快就能出去了吧?”劉星皓對這些法律程序上的條條框框還真是不大了解。
眼見這小子就要出獄,再不拉攏可就沒機會了,過江龍率先伸出了橄欖枝說道:“小夥子,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叫江國濤,看你身手挺不錯的,以前擱外面是在哪發財?”
“發什麼財呀,我就是個開嘟嘟叫車的司機。”
“開嘟嘟才能賺幾個錢啊,出去後跟着我干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過江龍江國濤這就開始拉攏上了。
“想喝什麼辣的?要不要我給你來個辣椒水?都關禁閉了還不老實!”大煙嗓不知何時來到了禁閉室門外,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人聽着就不舒服。
“是徐管教來了啊。”江國濤連忙爬起身立正站好,剛才只顧着聊天了,竟連他的腳步聲都沒注意到。
“嗯。”那大煙嗓踱到劉星皓門外瞅了瞅裏面說道:“看不出來,你小子下手還挺黑啊,一個指骨骨折,一個輕微腦震蕩!才來第二天就敢打架鬥毆,你還挺狂是吧?!”
劉星皓坐在床板上不敢動彈,那盒煙就藏在他屁股後面,一起身肯定會被管教發現。
“我跟你說話吶!見了管教要立正的規矩不知道嗎?”大煙嗓見他坐着不動,手裏的警棍“嘭”的砸在牢門上發出了震耳的響聲。
“這可如何是好。”劉星皓心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道:“吳律師送的這盒煙可真是害苦我咯。”
大煙嗓見他還是不動彈,氣急敗壞的就要開門進來,他摸索着腰間的鑰匙,眼見就要把牢門打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隔壁的江國濤湊在門邊輕喚道:“徐管教,你來你來,我跟你說個事。”
大煙嗓鑰匙拿在手中,眼見就要插進鎖孔,被江國濤這麼一叫,轉身去了他那間禁閉室。
劉星皓這邊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把那盒煙塞進了衣服里夾在了腋下,這才站起身來,只聽那江國濤正和大煙嗓嘀嘀咕咕着什麼,聲音太小,聽不真切。
“……你就把他交給我吧,保證給他治的服服帖帖的,你看怎麼樣?”江國濤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拍着胸脯給大煙嗓保證着什麼。
“呵呵,你啊你,還真是一肚子壞水!”大煙嗓站在門外不懷好意的笑着,眼珠一轉,尋思着確實比自己動手更合適。他拿起手上的鑰匙一轉,“咣”地一聲打開了江國濤禁閉室的牢門。
“咣。”
“咣。”
“咣。”
不光是江國濤的牢門,連他三個手下的牢門也都被打了開來。
大煙嗓路過劉星皓牢門時故意冷哼了一聲,冷冷道:“現在才站起來已經遲了,你就等着吧!”說罷用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四人皆被大煙嗓領回了普通監倉,空曠的走廊里拖鞋趿拉的聲音漸行漸遠,劉星皓趴在牢門上大聲的呼喊,卻哪還有一絲回應……
…………
“媽,你再想想辦法呀,我不要坐牢!我要出去!”剛被送進來不久的李天義滿面愁容,抱着手機聲淚俱下的向母親哭訴着。
“乖兒子,你這次闖的禍太大了,媽媽已經在到處託人幫你想辦法了。你在裏面乖乖的,再堅持堅持哈!媽媽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電話那頭的聲音細膩溫婉,雖然緊張但不慌亂,可見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
“李公子,請你聲音小一些,按照看守所的規定是不允許你打電話給家裏人的,你別叫我太難做。”桌子那頭的律師面露難色,這件案子原本不太想接,奈何領導下了死命令,不接不行。
“姓段的,我這跟我媽說話呢,有你什麼事?給你那麼多錢都不知道是幹嘛吃的!到底多久才能把我撈出去!”李天義白眼一翻,把手機扔回到了桌子上,那囂張跋扈的勁頭一看就是從小被大人寵溺慣的。
段律師儘力克制住心中的怒氣,畢竟這是領導朋友家的孩子,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他鐵青着臉繼續問道“我們再來梳理一下案情,十九號晚上你開車在臨江路的時候,速度大概是多少碼還記得嗎?”
“哪還能記得住啊,大概不到兩百碼吧。”李天義拿起桌上的香煙,自顧自的點上了一根。
“當時車子軋到人的時候,你在車裏就沒感覺?就沒想過下來看看傷者?”
“當時我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追上那個狗日的紅色*!誰他媽能想到路中間躺着個人啊,你說說他這不就是自己找死么,我沒軋到他頭,他就該燒高香了!”
段律師看着李天義臉上的不屑表情,就好像他軋着的只是螻蟻一般無關痛癢的生命,視人命如草芥到這種程度,是家長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人性本惡?越往深處想越是心寒……
嘴裏叼着香煙,李天義略顯輕鬆的吐了個煙圈問道:“唉,我說,我這要是判刑的話,大概會是什麼結果?三五個月就差不多了吧?”
“三五個月?你軋斷了人家兩條腿,能不能痊癒先不說,就單是肇事逃逸這一條就能判你個三年!”
“我勒個去!神馬玩意兒?三年?三年還不把我給憋瘋了?!段律師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只要能把我撈出去,再多的錢我爸我媽也能給你!”李天義沒想到事態會如此嚴重,傻傻的還以為只要陪些錢就能解決一切。
“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有些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
“咣。”問訊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門外站着的鬼見愁一付不怒自威的神情,冷冷道:“時間到了,我要押他回倉。”
“再等會,我這煙都還沒抽完呢!”李天義白了鬼見愁一眼,絲毫沒把他當回事。
鬼見愁也不說話邁步上前,右手一把奪過了他嘴上叼着的煙捲,兩指一搓直接把還燃着的煙蒂搓揉的粉碎,一臉鐵青的正色道:“現在抽完了!快走!”
李天義哪見過這種硬碴,被他這徒手滅煙蒂的手法瞬間震驚了,呆若木雞般愣在當場。
鬼見愁也不多言,一薅脖領子便把李天義整個人提溜了起來,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了問訊室。
段律師望着被拎走的客戶,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這樣的混小子要是早這麼被管教管教,興許就不會那麼猖狂了,對社會也是好事一樁。現在的年輕一代都難免太過於浮躁,小小年紀仗着爹媽的權勢金錢便肆無忌憚的任意妄為,這種社會案件如今已經屢見不鮮,可一旦觸犯到法律這根紅線,付出的代價就將會非常的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