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的感覺真的會麻痹，幾天下來，王宇藍已經可以自在的面對那些排擠，她只要再忍上一兩個月，日子就可以恢復平靜了，不過，人生總會出現某些突髮狀況，而原訂的生活方式也會因此產生變化。
“經理正在招呼的那個人不是老闆的母親嗎？”因為餐廳營業的時間還沒到，服務人員幾乎都擠在通往廚房的通道上。
“沒錯，不過，夫人每次都是跟老闆的父親一起過來用餐。”
“夫人帶來的那個女人是誰？我覺得很面熟，好像在雜誌上看過她。”
“她是時尚名媛。”米姊在這方面的資訊非常流通，“我記得她叫林雨菁，她老爸也跟老闆的父親一樣是飯店界名人，不過，她好像是記者。”
“夫人帶她來這裏幹什麼？”
“這還用得着問嗎？我看八成是要介紹給老闆認識。”
“老闆不是正跟小藍交往嗎？”說話的人瞄了正在折餐巾紙的王宇藍一眼。
“老闆想跟什麼女人在一起，恐怕要經過夫人同意吧。”
“這是當然，老闆可是莫氏飯店集團的接班人。”
“那小藍不是很可憐嗎？”
“她和老闆交往早該有心理準備，麻雀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沒那麼容易。”
“可是，老闆怎麼沒有來呢？”
“我剛剛聽到經理打電話聯絡老闆，老闆應該已經趕過來了。”
“老闆知道夫人要介紹對象給他嗎？”
“如果事先約好，這會兒哪需要經理打電話聯絡？”
“喂，老闆來了。”大伙兒立刻鳥獸散。
雖然她努力阻止那些聲音進入自己的耳朵，也叫自己的眼睛不要往那裏瞧，可是真的很困難，尤其莫閻俊一出現后，她更沒有辦法不去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她會覺得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她應該鬆了口氣，這麼一來他就不可能騷擾她了，可是……
這時米姊走到她身邊，一副看好戲的道：“王宇藍，廚房已經準備好了，你來負責為老闆他們服務，這些餐巾紙就交給我處理。”
“沒關係。”她力持鎮定的站起身往廚房走去，這是她的工作，不管她喜歡與否，都會全力以赴。
可是，這個原本很簡單的工作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容易，尤其當她面對莫閻俊的時候，更難保持平常心，她的手微微搖晃，差那麼一點就打翻盤子，她不自覺的看着他，可是他卻面無表情……接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完成工作，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軀殼在移動，然而腦子卻一片空白。
“如果老闆是認真跟你交往，就應該把你介紹給夫人認識，可是他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看樣子，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米姊又忍不住在一旁冷言冷語。
不管米姊說什麼，她都無動於衷，因為沒有一件事情比莫閻俊剛剛那種對她視而不見的態度更傷害她。
“你不要覺得我很多嘴，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人本來就應該認清楚現實，像那種名媛千金才是適合老闆的對象。”
她還是靜靜的不發一語。
“我看老闆好像很喜歡那位小姐，他們聊得很開心。”
“那是他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們兩個不是在交往嗎？”
“米姊，我很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講明白。”
大概是覺得很無趣，米姊終於停止攻擊了，“有客人上門，你去招呼吧。”
“是。”她很樂意有工作可以讓自己的腦子停止思考。
半坐半靠的倚着車頭，莫閻俊隔着窗子望着正在餐廳裏面打掃的王宇藍，腦海不禁浮起他和林雨菁的對話。
因為送林雨菁回家，他們兩個終於有機會擺脫他媽咪單獨相處，他也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立場，“我很抱歉，今天的飯局我事前完全不知情。”
“這個很重要嗎？”林雨菁不疾不徐的反問。
“其實，我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
慧黠的一笑，她完全不訝異，“用餐時間為我們服務的那位小姐嗎？”
他真的嚇了一跳，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嗎？你的目光總會不自覺的繞着她打轉，看着她的眼神特別不一樣，雖然你試着表現得很自然，可是還是逃不過我這個記者的眼睛。”
“這樣嗎？”事實上，他對自己的心思並不是毫無察覺，因為當時他很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跑來為他們服務，他甚至沒辦法專心吃晚餐，相信大廚看到他如此糟蹋他的料理肯定會鬧彆扭。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為什麼不把她介紹給伯父伯母認識？”
“我想等時機成熟。”
“雖然我事前知道今天的飯局，可是上上個禮拜我代表雜誌社對你進行的專訪真的單純是為了工作，我只是接受伯父的幫忙而已。”
“我知道，雜誌社不可能為了成全你個人的目的就安排這樣的專訪。”
“對了，雜誌快要上市了，我會在上市之前先寄一本給你。”
“謝謝你。”
他知道王宇藍的一舉一動緊緊牽絆着他，也知道她的一顰一笑會在不經意之間浮現他的腦海，可是，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終於，他看到餐廳的電燈熄滅，只剩下門口處透露出來的照明燈，接着王宇藍走出餐廳，玻璃門、鐵門，她很仔細的一道道鎖上並檢查是否有遺漏之處，他站直身子往前走幾步，等她轉身發現他的存在。
她的確看見他了，可是卻視而不見的從他前面走過去。
“回來。”他不慌不忙的道，可是，她的腳步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只好大步的走過去拉住她，“這是幹什麼？”
轉頭瞪着他，她冷冷的道：“我已經下班了，不需要聽從老闆的命令。”
“你得了失憶症嗎？我現在不是你的老闆，而是你的男朋友。”
甩掉他的手，她很生氣的說：“你覺得要我很好玩嗎？因為我偷窺到你不為人知的一面，你就這樣欺負我，你不覺得很過份嗎？如果你想讓我難堪，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我已經是全餐廳的笑話了。”
伸手一勾，她立刻落入他的懷裏，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低頭堵住她的嘴，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他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她的味道是如此令他着迷，真想把她整個人吞進自己的肚子裏面。
如果再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他們可能會窒息，他總算甘心的放開她。
“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媽咪會帶那位小姐來這裏用餐。”他真的是越來越不正常了，竟然會向她解釋。
不自在的舔了一下唇瓣，她努力讓紊亂的氣息平靜下來，“這是你的事，用不着向我報告。”
“我是你男朋友，本來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跟別的女人相親。”
“我看你很開心啊。”
“總不能臭着一張臉給對方難堪吧。”
“是啊，你最會裝模作樣了，高貴優雅的爵爺當然不能臭着一張臉給對方難堪，你惟一會欺負的就是我這個得知你真面目的人。”她冷冷的一笑，“誰叫我這麼不識相敢侵犯你的私隱，我也只能認了。”
略微一頓，他笑盈盈的道：“你在吃醋嗎？”
“我，你不要臭美了。”她可以在嘴巴上守住自己的驕傲，但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臉紅得像蘋果似的，她的反應的確像是打翻醋罈子。
“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這會兒她的臉更顯艷紅，她又羞又慌，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正在產生某種變化，即使她跟他劃清界線，也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
“走吧，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宵夜。”他握住她的手。
“用餐不專心，難怪現在會肚子餓。”她是故意諷刺他。
“這都是你的錯。”
怔了半晌，她真的很迷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發一語，他趕緊把她送上車，他當然不能告訴她，她對他的影響力已經超出他可以控制的範圍。
看到寶貝兒子回家，伊麗莎白立刻招呼傭人張羅茶點。
“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呢？”伊麗莎白的開心全部寫在臉上。
“請你不要再過問我的終身大事。”莫閻俊的口氣很客氣卻也很冷淡，“像昨天那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呃，因為我聽雨菁說，你們兩個在專訪的時候聊得很愉快，才會安排昨天的飯局介紹你們兩個正式認識。”伊麗莎白的神情變得很慌亂。
“我跟任何人都可以聊得很愉快，況且她可以幫我的俱樂部和餐廳免費宣傳，我又怎麼可能跟她處不來？”
“我沒有想那麼多。”
“不管如何，請你不要再多管閑事。”
頓了一下，伊麗莎白訥訥的說：“我只是關心你。”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了。”曾經，他渴望得到她的關心，可是她怎麼待他？他每天都有活動──星期一是畫畫、星期二是英文課、星期三是鋼琴課、星期四是圍棋課、星期五是英文課、星期六是小提琴課、星期天是家教到家裏為他上禮儀課。
她把他當成傀儡一樣教育，這些還不算什麼，她真正在他們之間劃下鴻溝的是那一次，他不過是偷偷拿了二哥珍貴的鋼筆用了一下，她就狠狠抽打了他一頓，當時他真的懷疑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要不然，為什麼她比較疼愛同父異母的兩位哥哥？
自從他有記憶以後，他就在母親的責備聲和鞭打下長大，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是不可饒恕，即使是他不經允許偷吃了糖果這種小事，可是兩位哥哥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被包容，包括翹課被記過這種大事，說出去，人家還以為他才是前妻留下來的孩子。
“阿俊，你是我兒子，母親怎麼可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
“你就不要把我當成你兒子，以前你做得到，現在當然也沒問題。”
神情黯了下來，她沒辦法為自己辯駁，他不會明白身為一個後母的無奈。
“我不喜歡你什麼事情都要把老爹扯進來，這件事情就是由他出面也一樣，我的對象自己決定。”
略一沉吟，伊麗莎白語帶懇求的說：“雨菁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如果因為我的關係而否定她，這對你和她都不公平。”
“我已經有心儀的對象。”
“你喜歡哪家的女孩子？”
“這跟你沒有關係，請你不要再過問我的事情。”
聞言心痛，伊麗莎白的眼神轉為哀傷，“阿俊，你就這麼恨媽咪嗎？”
過了一分鐘那麼久，他才淡淡的說：“如果可以，我希望忘了過去的一切。”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不再恨她，可是日積月累了太多太多的傷痛，偶爾回想，那些傷痛還是教他難以承受。
“不管你有多麼恨媽咪，都是媽咪的寶貝兒子，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你不插手管我的事，我就會找到幸福。”
雙肩無力的垂了下來，她看起來好像快要昏倒的樣子，“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幸福。”
其實，看到她這麼傷心難過的樣子，他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可是，他不容許自己對她表現一絲絲的關心。
“你是不是可以回來幫你爸爸？你爸爸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待在他身邊，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阻止你們父子兩個親近。”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想要什麼，就不會對我提出這種要求了。”站起身，他優雅的欠個身，“我還有事情要忙，我走了。”
張開嘴巴又閉上，伊麗莎白落寞的看著兒子離開。
下課的鈴聲剛剛響過，王宇藍的手機就響了，未免引來注目禮，她趕緊接聽，“喂。”
“你現在來俱樂部找我。”莫閻俊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顯得有些陰沉。
怔了一下，她沒好氣的道：“本小姐今天沒空。”
“我知道今天是法式浪漫的公休日，你馬上來俱樂部見我。”
“為什麼我要去俱樂部見你？”
“因為我想見你。”
心跳漏了一拍，她粗聲粗氣的道：“我已經有約了，沒有時間陪你胡鬧。”
“你跟誰有約？”
“我、我跟同學有約。”
“我在俱樂部的酒吧等你，我會等到你出現。”他隨即結束通訊。
怎麼辦？去？不去？這個傢伙是不是故意找她麻煩？
苦惱的咬了咬下唇，她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去比較好，她幹麼什麼事情都順着他？他喜歡當個任性的人，她可不一定要隨他起舞……可是，他會不會真的一直在那裏等她？
真是的，她幹麼替他操心？他家就在俱樂部樓上，俱樂部的營業時間一到，他還是得乖乖的回家休息。
“誰啊？”方麗晴不知何時已經轉移到她前面的座位。
“呃，餐廳的同事。”
瞪大眼睛，方麗晴興緻勃勃的追着問：“男生對不對？他想追你嗎？”
“……沒有，我們只是還滿聊得來。”她很想謊稱對方是女性，可是也不知道好友偷聽到他們多少對話。
“是嗎？”方麗晴可沒有那麼容易相信，“我看不單純哦。”
“沒有，我們真的只是聊得來的朋友，至少，這是我的想法。”
翻了一個白眼，她冷笑道：“他會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你，你真的相信他對你一點企圖都沒有嗎？”
“不管他有沒有企圖，我覺得這並不重要。”
“好吧，那我們來討論更重要的事情，他在餐廳擔任什麼樣的職務？”
腦袋空白了三秒鐘，她覺得迷惑，“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要看看他有沒有資格追你啊。”
“你別鬧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不理會好友，方麗晴自顧自的道：“如果他是老闆或經理之類的人物，你當然要把握機會，如果他只是個服務生或在廚房做些打雜的事情，就不用考慮了。”
“你怎麼這麼現實？”
“想想看你自己的情況，你可以不現實一點嗎？”
“我寧可靠自己。”
“你不要這麼死腦筋，如果真的遇到好對象，放棄太可惜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今天餐廳公休，我們一起吃晚餐吧。”如果她不找件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跑去俱樂部。
“你不回去陪你奶奶吃晚餐嗎？”
“奶奶今天晚上有事。”
“太好了，那我們去夜市大吃特吃一頓好了。”
“好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去夜市了。”今天晚上她要好好放鬆自己，要徹底忘了那個喜歡找她麻煩的傢伙。
站在俱樂部的外面，王宇藍相信自己一定瘋了，她和好友道再見之後，應該回家，可是她卻跑來這裏……她真的腦子不太正常，就是沒辦法不在意他的話。
當她正準備踏進去的時候，俱樂部的服務人員就走出來，“你好，請問你是王宇藍小姐嗎？”
她怔怔的點了點頭。
“王小姐，請跟我來。”有禮的一鞠躬，服務人員便帶頭往裏頭走。
搭上只有有會員通行證才可以起動的電梯，她跟着服務人員來到位於二樓的酒吧，服務人員在門口向她欠身致意之後便離開。
也許是因為她跟這裏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她覺得很不自在，好像酒吧裏頭的人都在看她，還好她很快就找到莫閻俊。
坐在吧枱前面，莫閻俊已經喝了不少，雖然身體有點不聽使喚了，意識卻還是很清楚，媽咪傷心難過的樣子一直在他腦海揮之不去，他真的很痛恨自己如此在意她。
“如果你想請我喝酒，我沒有興趣。”王宇藍走到他斜後方停住。
轉動高腳椅，他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一絲孩子氣，“你來得好慢哦。”
“我根本不想理你。”
“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你沒辦法對我置之不理。”
“我、才不是，我們兩個還有名義上的關係沒有解除。”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紅，可是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在乎他。
“你說謊。”
“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我要回去了。”
“我好像喝太多了，你可以扶我上樓嗎？”
雖然他身上散發著酒味，可是眼前的他依然高貴優雅，她實在看不出任何喝醉酒的跡象，“你真的沒辦法自己上樓嗎？”
“我還會走路，不過，一定會跌個四腳朝天。”
唇角上揚，她忍不住逗道：“我還真想看你跌個四腳朝天的樣子。”
“不行，爵爺的形象絕對不能毀了。”
老實說，她還是不相信他喝醉酒了，不過，她還是伸手扶他。
這一路上，她還是不覺得他有酒醉的跡象，可是一進入他的住處，他立刻驚天動地的衝進房間浴室大吐特吐，這下子，她當然不會懷疑他喝醉了。
“你還好嗎？”她不放心的跟了過來。
“怎麼會好呢？我的腦袋瓜快要爆炸了。”
“如果你沒有喝那麼多酒，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看到他狼狽的坐在馬桶前面的樣子，她真的很佩服他剛剛在酒吧的高貴優雅，這個男人怎麼有辦法ㄍ一ㄥ這麼久？
“你早一點來，我就不會喝那麼多了，你要留下來照顧我。”
“什麼？”
皺着眉，他語帶撒嬌的嘟着嘴道：“我全身臟死了，我要洗澡。”
“你去洗啊，我要回家了。”她轉身準備走人，他卻從後面伸手拉住她。
“你狠心丟下我一個跑掉嗎？”他可憐兮兮的瞅着她。
“我、我看你很正常，應該有能力照顧自己。”這可是實話。
“我現在連走路都有問題，根本沒有辦法照顧自己。”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他努力的站起身，可是不到幾秒鐘，馬上又軟綿綿的跌坐在地上。
她真的狠心丟下他一個人跑掉嗎？嘆了聲氣，她辦不到，“我先幫你放熱水，你自己想辦法脫衣服洗澡，我再去幫你泡杯熱牛奶，而且我還要打電話回家。”她很不想欺騙奶奶今天晚上要做報告，可是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好，不過，你要幫我準備衣服，我的內褲和睡衣都放在衣櫃裏面。”
“我知道。”她羞答答的低着頭走進去幫他放熱水，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衣服放哪裏？她在這裏至少打掃了一個月，很清楚所有物品的擺放。
當她離開浴室，莫閻俊的唇角因為得意而上揚，如果她知道自己被他的裝模作樣本事給矇騙了，肯定會氣瘋吧……這麼說對他太不公平了，他的確喝醉酒，不過，他這個人喝多了只要吐出來就沒事。
翻了一個身，王宇藍惺忪的張開眼睛，有一會兒，她的腦子還停留在半夢半醒狀態，直到眼前的景象慢慢進入她的意識，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想起來了，因為莫閻俊強行拉住她，不肯放她回家，她被迫留在這裏照顧他，後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着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她低頭看着身上的衣着，雖然有點紊亂，但是完好如初……看樣子，她應該沒有在睡夢中糊裏糊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是下一刻，突然有個畫面從腦海閃過去──
半夜的時候，某個人的大手和大腳霸道的壓在她身上，因為不舒服，她試着把他推開，可是他卻越抱越緊，甚至還把頭埋進她的胸前，她太困了，後來就放棄跟他抗爭……天啊，不要想了，趁那個傢伙不在這裏，她趕緊利用機會走人，老實說，這個時候她還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慌慌張張的起身下床，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拿起丟在沙發上的背包準備逃之天天，可是老天爺似乎不肯站在她這一邊，還來不及碰到大門，魔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
“你想去哪裏？”
強行壓下差一點脫口而出的呻吟，她像個機械人一樣僵硬的轉身面對他，一看到他，心跳就亂了，今天早上的他未免太性感了吧。
眉一挑，莫閻俊語帶戲謔的道：“你看起來好像準備逃跑的樣子。”
“我……我要上課，要趕、趕回家換衣服和書本。”
“不急，慢慢來，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吃完早餐，我會載你回家，然後再送你到學校。”
“不用了……”
“你能不能不要一早就跟我耍嘴皮子？”他揉着太陽穴，“我的頭還很痛。”
算了，不過是吃頓早餐，幹麼為了這點小事跟他僵持不下？手上的背包往沙發一放，她走向飯廳。
早餐很豐盛，火腿起士三明治、荷包蛋、水果生菜沙拉、牛奶、果汁，這一餐吃下來，她的午餐可以省了。
雖然他們只是靜靜的坐着吃早餐，但是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有一種親密的氛圍籠罩在他們之間。
也許是這種氣息教人很不自在，她為了轉移心思，只好全心全意進攻早餐，可是她的早餐解決掉了，他還悠悠哉哉的慢慢享受，這會兒她不想胡思亂想也很難，昨晚他為何喝了那麼多酒的事情很自然的跑進腦子打轉。
過了一會兒，她按捺不住的問：“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雙手在胸前交叉，他若有所思的直勾着她，“你是關心還是好奇？”
咽了口口水，她感覺自己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了透明人，“不想說就算了。”
“如果你是出於關心，我就告訴你，如果只是單純的好奇，那就免了。”
“你想說就說，不想就算了。”
“我發現你很小氣，就不能說你關心我嗎？”
“你這個人也很小氣，幹麼這麼斤斤計較？”
咧嘴一笑，他顯得很開心，“原來我們兩個天生一對。”
兩頰誹紅，她不自在的道：“懶得理你，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叫你別急嗎？我會送你回家。”
“我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要趕快回家洗澡。”
“可是，我看你還是一副很清爽的樣子……好好好，你總要讓我吃完早餐，我向你保證，會在一分鐘之內解決。”在她怒眼一瞪之下，他還是改口比較妥當。
“我會幫你數時間。”她抬起手腕盯着手錶，一秒一秒的為他大聲計數。
這下子，他真的要速戰速決了，雖然他很喜歡逗弄她，可是真要惹惱她，他不認為自己真的可以討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