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不……不認識你們!」她想揮開他們的手卻力不從心,「我……我不是小玲,我叫呃、漣漪,放開我!」

兩名男子相視一眼,有志一同地想儘快將她帶離此地。

「小姐說了不認識你們,要你們放開她。」一抹沁涼的嗓音陡地響起。

「你是誰?憑什麼管閑事!」男子兇惡地朝他叫囂。

唐絛色的聲音降至冰點,「放開她。」他現在只想儘快將她帶到飯店或旅館丟着,確定她的安危無虞,然後閃人。

「要是我不—」男子才一開口就被身旁的同夥頂了一下。

眼前的唐絛色看起來雖然年輕,不過肯定不是易與之輩,而且店內已經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的爭執了。「算了,既然他是她的朋友,我們就把人交給他吧。」他們還是識相點,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接收到同伴的眼神示意,男子粗魯地把人推出去,「她是你的了。」

兩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啊—」女人失去平衡的身子往前撲跌出去,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

唐絛色及時伸手拉住她的手,往懷裏一帶。

她在他懷裏咯咯地笑個不停,「呃,好好玩……」

他可一點都不覺得,「走了。」

「呃,要……要呃、去哪裏?」她頻頻打嗝。

「去旅館睡覺。」他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拉着她往車子走去。

「呃,睡覺……好……」她乖乖地跟着他走,沒有反抗。

唐絛色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發動引擎上路,準備找一間較近的旅館飯店。

從上了車之後,她的頭一直斜倚着車窗,動也不動。

他也沒理會她,專心地開車。

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忽然幽幽地響起—

「男人呃……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嗎?」

唐絛色聞聲瞥了她一眼。現在是在說夢話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她仍是繼續說下去,「他、他到底有沒有腦袋啊!」

趁着停紅燈的空檔,他憐憫地覷着她。大概又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來PUB借酒澆愁。

「就因為呃……我不肯跟他上床……只要能跟他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女人就可以嗎……」她的語調裏帶着濃濃的哭音。

他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根本無從安慰起。

「半、半年的感情耶……什麼都不是……」她痛泣。

他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和某個男人交往了半年多,卻始終謹守着最後防線,不和對方有肌膚之親,結果他背着她和另外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她慢慢地沒了聲響。

唐絛色詫異地瞅着她的側面,彷佛斷線珍珠般一粒粒滾落的淚珠在路燈的映照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在這個凡事講求迅速的時代,連愛情也不例外,交往三天就發生關係的也大有人在,她……算是異類!

難怪對方會向外發展。

「我呃……錯了嗎?」她抬起臉轉頭看他。

嚇!饒是一向沉穩的他也不免被她臉上暈開的黑線嚇了一大跳,幸好他還很清醒,否則肯定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我、我愛惜自己的身體,希望……在新婚之夜把完整的自己獻給丈夫,這樣錯了嗎?」她激動地逼近他。

唐絛色倒抽了一口氣。她的臉遠看就很嚇人了,別再靠過來。

等等,她剛剛說什麼?希望……在新婚之夜把完整的自己獻給丈夫!她……她難道還是處女?

「錯、錯了嗎?」她執意要問出個答案,呼出的氣息都是酒味。

他趕緊回答,「沒錯。」

她滿意地坐回位子上,眼神渙散地望着前方的路。「可是……他卻背着我交其他的女朋友,還被我呃、撞見他們在床上……」

「那種爛人不值得為他掉眼淚。」滿腦子只想着交媾的男人與禽獸無異。

「嗚……」她越哭越傷心。

這下子她臉上的妝會更恐怖。唐絛色將車子停在一家飯店門口,侍者立即趨前將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

「你呃、是誰?」

鬼—侍者被嚇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大廳內還有其他同事在,他肯定連滾帶爬地逃離,雖然力持鎮定,仍掩不住臉色的蒼白。

唐絛色開了車門下車,同情他受到的驚嚇,將鑰匙交給他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張千元鈔。他握住她的手臂,「下車。」

她的身體虛軟無力地半掛在他身上,東張西望。「這……里是哪裏啊?」

他在櫃枱小姐怪異同情的臉色下要了一間房,接過鑰匙之際,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摳了一下,低語,「多少錢?」

他的臉色倏地一變。她把他當什麼了?牛郎嗎?他火大地收下鑰匙,嗤聲道:「你付不起。」然後攙扶着她上樓。

櫃枱小姐氣呼呼地望着他俊朗飄逸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瞪着罪魁禍首,生平頭一遭有想掐死人的衝動。

「唔,我的頭好暈喔……」罪魁禍首還不知死活地呻吟着。

他無奈地看着電梯內的樓層顯示燈,「就快到了。」真是的,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我想吐……」

「再忍耐一下,快到了。」把她丟進房間裏之後,他就可以一走了之了。

「惡—」她捂着嘴。

「叮!」電梯的門一開,他立即攬着她的肩膀以最快的速度開了房門,將她帶往浴室,但來不及了,就在浴室門口發生慘案—

「惡!」她吐了。

唐絛色僵在當場,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是誰說好心會有好報的?全都是屁話!

他難得善心大發地救了人,讓她免於被人蹂躪的危險,結果……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味道難聞的穢物,這就是她對救命恩人的回報嗎?

「惡、惡……」她仍然扶着浴室的門,不停地嘔吐。

生平頭一遭遇上這麼荒謬的情況,他只覺得滿臉黑線,傻了眼。

她吐了好一會兒,才虛軟地滑坐在浴室門口,頭抵着門邊,臉上還頂着惡鬼似的妝,非常嚇人。

「喂!你—」他本想叫她進浴室去把自己梳洗乾淨,卻發現她已昏睡過去。

唐絛色呆站在原地好半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一團混亂。

他應該把她扔在這裏,任由她坐在浴室門口一覺到天亮,他應該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房間、這家飯店,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再忍受身上的酸臭味一秒鐘。

掙扎了許久,愛乾淨的他終究還是豎起白旗。

他讓她坐在浴室外繼續昏睡,關起浴室的門,褪去身上污穢的衣物,打開蓮蓬頭開始洗澡。

沐浴完畢他圍了條浴巾出來,整個人感覺清爽舒服許多。

那個女人仍舊維持相同的姿勢昏睡沒有改變過。

這樣也能睡得安穩?

他瞪着她幾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才萬般不願地下定決心。

他將她抱進浴室里,先以洗面乳洗去她臉上駭人的妝,再以濕毛巾擦乾淨,露出她沒有任何化妝品修飾的素顏。

其實她……不化妝比較好看,氣質由冶艷蛻變為清新脫俗,也年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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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人,太惡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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