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腳
“啊什麼啊？怎麼？讓你堂堂林大醫師叫一個年輕人師叔，覺得丟臉，所以不願意叫？”林遠鶴見自己兒子的反應，哪裏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當即臉色一沉，有些不悅道。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正德一臉苦笑，他看得出自家老爺子是真的生氣了，只是那聲師叔，他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那你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覺得小天師兄醫術淺薄，不配當你師叔？”林遠鶴冷笑着說道。
“瞧您這話說的……”林正德苦笑連連，葉小天一手以氣御針之術堪稱神乎其技，若是這等醫術都算淺薄，那他這東海有名的林醫師，豈非招搖撞騙之徒了？
“林老，稱呼什麼的都不重要，你叫我一聲師兄，都是我託大了，從今往後，你跟林醫師叫我小天就行。”葉小天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站出來說道。
“那可不行，中醫最注重傳承，你入門比我早，我理應叫你師兄。”林遠鶴態度很堅決，他轉頭看向林正德，陰沉着臉道。“正德，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今天這聲師叔，你到底叫還是不叫。”
林遠鶴的態度讓林正德暗道不妙，看老爺子這副模樣，是要發飆的節奏啊。別看林正德這麼大人了，可他最怕的，就是老爺子發飆，當下只能陪着笑臉道。“爸，您別生氣啊，我也沒說不叫。”
說完，林正德對着葉小天不咸不淡的喚道。“見過師叔。”
聞言，蕭子楓等人頓時面面相覷，雖然任誰都能看出，林正德這聲師叔叫的心不甘情不願，但他畢竟還是叫了，再加上林正德是他們叔叔輩的人物，這豈不意味着葉小天大了他們足足兩輩？
一想到林家那些晚輩以後見了葉小天要叫叔爺，蕭子楓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他暗自慶幸自家老爺子沒有這麼年輕的師兄弟，否則要是逼着他叫叔爺，那蕭家大少的臉面，可就沒地方擱了。
見事情告一段落，蕭子楓取出一張支票笑道。“今日之事，多虧遇見了葉醫生，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子楓的一點心意，還請葉醫生務必收下。”
葉小天看都沒看支票一眼，他淡淡的說道。“醫者仁心，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診金就免了。”
“葉醫生，你不想知道這是張多大面值的支票嗎？”蕭子楓吃了一驚，葉小天對金錢的淡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葉小天微笑道。“一百萬又如何？一千萬又如何？我孤家寡人一個，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若是蕭少不介意的話，就把這筆錢捐給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吧，他們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葉醫生真乃當世奇人也，倒是子楓太過庸俗了！你放心，這筆錢我一定會捐給貧困山區的孩子們。”蕭子楓感慨道，他把支票收回，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鍍金名片。
“之前聽葉醫生說初到東海，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麻煩，我蕭子楓雖然在東海算不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一些小麻煩，還是能夠為葉醫生處理的，這是我的名片，葉醫生若遇到棘手問題，儘管打子楓的電話。”
葉小天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名片，不收診金還說得過去，若是連名片都不收，那就太不給面子了。
“林醫師，你這裏可有紙筆？”
經過葉小天拒絕診金一事，林正德對他完全刮目相看，心中對於這位年輕師叔的抵觸情緒倒也散去不少，聞言，連忙找來紙筆。
葉小天從小練字，到了如今，一手毛筆字，寫的那叫一個龍飛鳳舞，他的字輕靈飄逸，給人一種洒脫酣暢淋漓之感。
“菟絲子、桑寄生、川續斷……”
洋洋洒洒，葉小天一共寫下十多種中藥名稱，並把每一種藥材的用量寫的清清楚楚。
林遠鶴初見只覺得是一副普通的安胎藥，可越看到後面，他便越是心驚，尤其是其中兩三味中藥的加入，竟給他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小天師兄的醫術，竟達到了這般地步，師父說他天縱奇才，果然沒有說錯。’
林遠鶴心中暗嘆不已，他與葉小天師出同門，只可惜師父言他資質愚鈍，只肯收為記名弟子，下山之時，他連師父十分之一的醫術都沒有學到，反觀葉小天，師父稱讚他為中醫領域難得的天才，現如今不過二十歲，便已表現出大師風範，就是不知小天師兄得到了師父幾分真傳。
就在林遠鶴感慨之時，葉小天已經把開好的方子交到蕭子楓手上，悉心叮囑道。
“蕭少，貴夫人肚子裏的胎兒雖然保了下來，但畢竟受到驚嚇，回去后當安心靜養，我這張方子有安神保胎之功效，服用一月，我保證生出來的孩子健健康康。”
“謝謝，謝謝葉醫生了。”蕭子楓夫婦不停的感謝，他們原本還怕孩子會留下後遺症，可有了葉小天的藥方，懸着的心總算是放鬆下來。
待蕭子楓二人離開之後，林遠鶴開口問道。“小天師兄，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這次下山主要是為了尋求突破瓶頸的機緣，既然要入世，不如就徹徹底底的融入紅塵當中，我準備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後找一份醫生的工作治病救人。”葉小天道。
林正德聞言，突然開口道。“師叔，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們中醫部的話，我可以跟院長說一聲，讓你留下來做一名實習醫生。”
“什麼實習醫生？”林遠鶴眼睛一瞪，呵斥道。“就憑你師叔的醫術，陳老頭只怕拍馬難及，你去問問看，他敢要這麼一位醫術高超的實習醫生嗎？”
林正德苦笑一聲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醫院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論資排輩，師叔的醫術確實毋庸置疑，可他沒有相關工作經驗，又沒有文憑，留下來當個實習醫生，已經算是破格錄取了。”
“我不管這些破規矩，反正你跟陳老頭去說，小天是我師兄，要他看着安排。”林遠鶴冷哼道。
“爸，你這不是為難我么？”林正德一臉無奈。
“林老，林醫師，你們就別爭了，醫院的規矩我懂，而且我也沒這麼嬌貴，反正是治病救人，做個實習醫生也挺好的。”葉小天站出來打圓場。
“小天師兄，你真想好了嗎？要知道憑你的醫術，做個實習醫生簡直就是屈才。”林遠鶴說道。
“屈才倒不至於，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根本，其他都不重要。”葉小天笑道。
“那好吧，既然師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阻攔了。”林遠鶴嘆道。
一個小時之後，林正德已經為葉小天辦好一切手續。
證件，衣物，甚至林正德還拿出了一把鑰匙。
“師叔，這是你的公寓鑰匙，地址就在醫院旁邊的風尚小區。”
“公寓？”葉小天吃了一驚，難道東海人民醫院的宿舍配置都這麼好？
問過之後葉小天才知道，原來這是林正德自己分配到的公寓，只不過他並不住在那裏，現在正好給葉小天住。
“林老，我還要去打掃公寓，就先告辭了，等下次有機會，我一定登門拜訪。”葉小天辭別了林遠鶴二人，就要離開醫院。
“葉小天，等等！”剛剛踏出醫院大門，身後便傳來一道甜美的呼喚。
聞言，葉小天轉身望去，便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咧嘴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問道。“護士姐姐，你有什麼事么？”
陳夢瑤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他稱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別有一番風情。“你知道風尚小區怎麼走么？”
葉小天很老實的搖了搖頭。
“那你還走這麼快？”陳夢瑤沒好氣道。“走吧，我正好下班也要回公寓，我帶你一起過去吧。”
“護士姐姐也住在風尚小區？”葉小天感覺有些奇怪，林正德身為醫院中流砥柱，能有這種待遇不算什麼，可陳夢瑤不過是一個護士，也能分配公寓？莫非這個可愛的丫頭還有什麼背景不成？
“廢話這麼多幹嘛，跟我走就是了。”陳夢瑤惡狠狠的說道。
葉小天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初見陳夢瑤之時，她純粹就是一個甜美可愛的小美女，怎麼兩人有了接觸，她反而像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