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第1104章 無雙篇：這一生我來過⑤

回到桃歌坊，我摔掉一地的瓷器。赤着腳站在瓷器上，我享受着這種變-態的痛感。

柳默發現后，摟着我哭得不成樣子。我笑他這樣太懦弱，太小孩氣。

他卻說我情願懦弱，情願為你小孩子氣。

……多麼像啊？像我不計一切，飛蛾撲火般的幫着那個人？

這麼多年，我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

看着一園子的桃花，我沉思了良久。

柳默，我分給你的愛太少太少，給你的痛苦卻太多太多，從今以往，我不會了，我會讓你好好的活着，不會受限與他。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

中了蠱毒之後，我在床上忍受着翻江倒海的痛苦，腦海里回想着那個人因為蠱蟲所折磨的模樣。

我終於有一次，能夠跟他一模一樣的做一件事情了。

變-態的這樣想着，浣媚坐在我身邊嘆氣：“你這又是何苦？”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選擇了他，是我走錯了路。”我望着床頂，嘴角帶着笑，血液里的蠱蟲一撥接着一撥的沸騰起來。

我沒想到，元弘曦卻讓玄風與浣媚想方設法的救我。

我還以為，元弘曦是會恨我。畢竟他深深地知道，給韓雀蘿提供主意，給杏兒下蠱的人是我。

讓韓雀蘿墜-落山谷，陷害木音讓他們關係破裂的也是我。

我做了太多的太多，已經快要記不得了。

換了血液之後，我倚在床邊養神。柳默不說話，安安靜靜地握着我的手，度過了一個又一個交替的日夜。

終於，我得知了那個人死掉的消息。

那一瞬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縱然我拚命地抑制，卻無濟於事。

是快感嗎？是難過嗎？還是開心與解脫呢？

我不知道，但是哭過之後，我發現沉甸甸的心裏似乎空了很多。

眼前的視線也亮了起來，柳默就端着熱騰騰的湯對着我笑，嘴角便是溫柔的情愫：“我熬的，很好喝哦。”

就讓我陪着你彌補這最後的缺陷吧。

……

元弘曦擺了流水宴的那天，我與柳默笑吟吟地賀喜。襁褓中的世子與郡主甚是可愛，看得我的心裏卻莫名的有些發酸。

柳默摟住我的腰，淺笑：“若是喜歡，我們也可以生一個。”

我笑而不語。

身體裏都是蠱蟲，生出來的孩子也必受牽連，何必如此呢？

再然後，我與他繼續的遊山玩水，度過了一日又一日，我自然知曉這些彌補遠遠地不夠，他給點的溫暖卻一點一點充盈着我的心。

等我發現，我知道愛了，能夠將自己沉甸甸的心全部捧出來分享給他的時候，我的視線模糊起來。

頭頂是飄落的桃花花瓣，柳默踩在樹上找尋着抽條的花枝，說要給我做一個花環。

我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春風拂過碎發，帶着花瓣間的清香。

天邊是橘黃色的暖陽，即將要墜-落山下。身體裏越來越疲憊起來，我像是要沉睡過去，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血液里的蠱蟲彷彿蘇醒，又彷彿跟隨着我死去。

感覺到有一枚花瓣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卻沒有力氣拂開它。好累，柳默。

我，要睡了。

等來生，你不要再遇見我這樣負心的女子。

你應該找一個溫暖的，跟你一樣乾淨的女孩。你們為彼此付出真心，你們彼此之間從來不會有算計。

柳默，等我死了，你要將我燒化成灰，隨後將灰裝在香囊里系在腰上。這樣，我就可以陪你繼續更多的風景……

這一生，我負過人心，負過信任，負過你。

這一生，我錯過，我愛過，也恨過。

柳默，你要相信，我現在真的是將一顆滿滿的真心都給了你。這樣，我們就不相欠了，不是嗎？

——無雙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