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第478章 他會瘋的

羽仙歌和青帝去東華山了，長生樹下，又只剩下孤零零的顧傾宇，依舊被孤獨的封在長生樹紅色水晶一樣的樹榦里。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不辨始終。

奇異的符文緩緩流動着，透着某種神秘的氣韻。腕間白色的念魄鐲發出淡淡溫潤的柔光，宛如月色般柔美。

淡淡的紫光一閃，星尊帝君出現在樹下，看着樹榦里的顧傾宇，一雙暗紫色的眼睛似有輕輕地喟嘆。

他究竟是該袖手旁觀還是強行出手阻攔？原來他的意圖是很明顯的，只要不傷害他這連個徒弟，他也不管青帝在這個玄黃大世界怎麼胡來，但是現在，貌似他一插手就會破壞他們兩人的緣法……

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這兩個徒弟的最好的。

星尊帝君手指輕輕撫摸着長生樹水晶一樣光華的樹榦，觸手冰涼，即使這天光正好，也絲毫溫暖不了這奇異的樹榦……

現在還有五天的時間，要麼是婉晴涼死，要麼是羽仙歌死，這個無解的死局，究竟會這麼發展？

“師父，不要喚醒他。”身後一個聲音緩緩道，平靜而澄澈，讓人聽了，連心裏都感覺被清水洗過一樣，一片澄明。

星尊帝君收了手，轉過頭看着容色有些憔悴的小弟子，暗紫色的眼睛複雜的令人心悸：“小青，你決定了？”

婉晴涼笑了笑，看着長生樹里封着的顧傾宇，眼裏冷靜決然：“是。”

星尊帝君吸了口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想要重新確認一遍似的：“小青，你真的打算丟下他自己直面青帝？”

婉晴涼點了點頭：“師父，你別說得這麼悲觀，我不一定會死。”

“你母親呢？”星尊帝君問。

說到母親的結果，婉晴涼臉上稍稍有了些無奈和悲涼：“我會為她織魂。無論花多長的時間，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將她從九冥帶回來。”

星尊帝君心裏的複雜和掙扎一點也不比婉晴涼和顧傾宇少，雖然這已經是保全婉晴涼和羽仙歌的最後的辦法了，但他心裏也明白，千百年以後，重生歸來的的羽仙歌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人了，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說到底，羽仙歌終究是會死，與他們的緣分也會完全斷去，以後千秋萬載，在無羽仙歌此人。

明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星尊帝君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心裏說不出的惆悵和矛盾。如果讓婉晴涼繼續取心頭血給羽仙歌續命，但是心頭血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婉晴涼撐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心頭血耗竭而亡，羽仙歌也還是會魂飛魄散。

無論怎麼選擇，終究會有人死去。

星尊帝君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個問題，看了看被封在樹榦的顧傾宇：“小青，你這麼選擇，必然有你的想法，但是，你就不怕他生氣嗎？”

婉晴涼苦笑：“就算他生氣，也總比丟了命好啊！”

婉晴涼嘆息了一聲：“五天後，我會親手殺死我娘親，青帝肯定欲殺我而後快，甚至可能用湮世，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來保護我。我不能讓他為了我冒險。”

星尊帝君微微擰眉：“這是織魂之術必要的手段嗎？”他還真有點不相信婉晴涼能殺了羽仙歌。

婉晴涼點了點頭：“這樣織魂的過程中，她就不會有痛苦，否則織魂進行多久，她就要忍受煉獄般的痛楚多久。”

星尊帝君本來是涵養極好的人，此時也忍不住想要罵娘了。丫的，究竟是哪個混蛋發明的這麼變態的法子？

本來他還以為他是最變態的一個，結果，創造織魂之術的人比他還變態沒節操——

“小青，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將自己會織魂之術的事情告訴青帝吧？”星尊帝君看了婉晴涼許久，忽然道。如果婉晴涼願意將自己這張底牌說出來，就有了和青帝討價還價的餘地，雖然很大可能是當幾百上千年的奴隸，但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可是，婉晴涼絲毫沒有這個意圖。

婉晴涼笑了笑，眼神有些冷：“死亡並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青帝這種人，他想要的東西，讓他永遠得不到才是最大的懲罰。”她二十年的罪，不能白受。

還有一點就是她不認為青帝有多麼愛羽仙歌。如果他真的這麼愛羽仙歌，為什麼不能接受她呢？她是秉承他們血脈的人，不是別人。

母親夾在他們中間已經很辛苦了，她重生歸來，就不要再受這種憋屈了，那時的她已經不記得青帝這個人，可以開始全新的人生。

她的母親這輩子如不是因為真的愛青帝，以她的能力，豈會落得現在這般進退維谷？

星尊帝君城府極深，閱歷也遠比婉晴涼豐富，但是聽到婉晴涼這樣的話，心裏還是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看來只要這個小丫頭離開了長樂這個臭小子，就會成長的非常快。

看來他們兩個分開一些時候也是件好事。

星尊帝君嘆氣：“小青，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為師也不多說什麼了，要保護好自己。”

星尊帝君瞥了一眼還在冥想狀態的顧傾宇，繼續道：“你若有什麼閃失，長樂可是會瘋掉的。”

說到顧傾宇，婉晴涼凌厲的眉眼不禁柔和起來，無奈的笑了笑：“這是自然的。”

長生樹的傳承極為強大，顧傾宇想要完全參悟，肯定需要不短的時間。她的血有聚魂的作用，就算魂飛魄散，她也會聚魂歸來，說不定她回來了他都還沒有出關。

星尊帝君嘴角微微一扯。這小丫頭衣服洗耳恭聽卻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這麼這麼可惡呢？

他的話，她多半是沒聽進去，依舊我行我素陽奉陰違……

婉晴涼看着依舊在冥想參悟長生樹傳承的顧傾宇，忽然道：“師父，這次你和青帝交手，勝負如何？”

星尊帝君瞥了她一眼，悶聲悶氣道：“不分勝負，你想知道些什麼？”

婉晴涼感覺自己好像是踩到了某隻狐狸的痛腳。也是一臉的黑線，但是她迫切需要知道青帝的修為和弱點。

“我想知道我直面青帝的勝算有多大。”婉晴涼道。

星尊帝君感覺他家的小弟子瘋了，不客氣地打擊她：“就算你心智如妖，以你現在的修為，勝算為零。”

婉晴涼有些不服氣：“不可能吧？總能走上幾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