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恐怖的夢境
顧傾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了師父的傳音符,然後有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睛。
婉晴涼給他的九轉命魂丹很有效,他身上的痼疾已經去了一半,身上是前所未有的的輕鬆,但心裏卻愈發沉重了。
所以他以雷霆手段令人將雲笈十二訣被劫的事嫁禍到妖蓮宗頭上,過不了多久,這片南荒就會有一場難以想像的血雨腥風,他還是暫時帶着婉晴涼會逍遙宮吧。
逍遙宮比這裏安全不少。
可是,現在她像防賊一樣防着他,他該用什麼辦法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帶回逍遙宮?
顧傾宇發現他真的是墮落了,居然是為了這種小事在這裏糾結。直接把她敲暈了帶回去不就好了?哪裏用得着費這麼多的精神?
可是,如果不用特殊的辦法,她也不會就範吧?再找她談談?還是折中把她扔到一個青花一族管不到的地方?
顧傾宇想了許久,每一種都不可能萬無一失,不由微微擰眉。
呵呵,他之所以這麼糾結,是因為擔心她責怪於他吧?並不是他衡量不出哪種做法才是對婉晴涼最為有利的。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束手束腳了?
……
魔魘已經伏誅,婉晴涼這次終於沒再做那個她做了整整十六年的夢境了,但她卻依舊陷在夢境裏,無法出來。
夢境裏,整個南荒已經成了一片血海和火海,十萬大山的林火燒紅了天際,整個鴻蒙五荒都看得清清楚楚。
妖蓮宗,千機樓,六奇閣……南荒大大小小的門派都遭遇了滅門之禍,除了原本隸屬於青花一族的勢力。
十幾個擁有青花長明雙瞳的人高高在上地站在雲端,一句話就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
無數洞天秘境長生秘境的強者傾巢而出,展開一場場瘋狂的屠殺,血花飛濺,斷肢殘屍散落了一地……大火不知是從哪裏燃起,無數飛禽走獸也遭了秧,死傷無數……
繁花富庶的南荒一夕之間成了煉獄。
夢裏是沒有聲音的,但她卻彷彿是心有靈犀一樣知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也在夢裏第一次見到了青花一族順昌逆亡的手段。
整個南荒沒有順從的都從這天地間抹去了存在,流出的鮮血在低洼的地方匯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湖,看不到邊際,湖上飄着斷肢殘屍,腥臭味熏人慾嘔。
婉晴涼還沒見過如此慘烈的畫面,可是她卻無法醒來,被迫一遍又一遍地旁觀這一場場的屠戮,無能為力。
殺戮滋生的各種邪魔也開始在大地上肆虐。邪魔之間的相處很直接,很血腥,誰更強誰就成為首領,無數邪魔相互廝殺,經歷一場場殘酷的淘汰,首領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代,但一代代越來越強。
邪魔也終於注意到還有一個鮮活的人,她身上的血氣似乎對他們極有誘惑力,無數的邪魔開始追着她,恨不得將她活活吞了。
她每日都在和邪魔浴血搏殺,累的筋疲力盡。
邪魔們怕火,婉晴涼開始追着往十萬大山深處蔓延的火勢跑,果然來追她的邪魔少了不少。
但是,她也徹底暴露在青花族人的視線之內。
大概是他們看見了她這雙眼睛——和她母親極為相似的眼睛。
婉晴涼從未像此刻一樣恨她的弱小,拼盡全力,也無法撼動仇人一絲一毫。
“現在歸順青花一族,饒你一條小命,敢於青花族作對,你就會像他們一樣。”一個長着青花長明雙瞳冷漠如冰雪的男子提着利劍,道。
婉晴涼看着滿地的屍體,心裏忽然有些絕望。
和青花一族作對的都死了,那顧傾宇這隻妖孽呢?
“阿青,阿青……”
黑暗的盡頭,誰在呼喚她的名字?寧靜而溫柔。
婉晴涼一抬頭就看見了顧傾宇。顧傾宇一身素衣白裳,御風而來,朝她伸出手:“阿青,跟我回逍遙宮。”
婉晴涼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一塊飄過來的浮木一樣,不顧自己一身血污,衝上去抱着顧傾宇,連聲音都微微有些發抖:“顧妖孽,帶我走。”
“好。”顧傾宇反手攬着她的腰,笑了。
他聲音宛如春風,一下子所有的血與火都遠去了,淡淡馨香縈繞在她鼻息間,讓她無端地感到安寧和放鬆。
“阿青,我在這兒,別怕。”顧傾宇眸光柔和,聲音比眸光更柔和。
婉晴涼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看到她醒轉,那張俊臉上憂慮的神色也一松,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流瀉出淡淡的笑意:“阿青,你終於醒了。”
剛剛醒來的人腦子還有點迷糊,有些懵懵懂懂的,婉晴涼略定了定神,目光四處流轉一圈,然後定在顧傾宇身上:“我睡了多久?”原本銀鈴一般的聲音也微微喑啞。
“你已經睡了五天了!”顧傾宇心有餘悸。這丫頭還真是惹禍的體質,連睡個覺都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還好,她現在終於醒了。看她懵懵懂懂的模樣,萌萌的,顧傾宇心裏某個地方一柔,覺得她這副模樣非常可愛,讓人恨不得抱起來親一口。
婉晴涼揉揉發漲的太陽穴,感覺有些口乾:“水。”
還從來沒有人敢使喚堂堂逍遙宮宮主,但此刻顧傾宇卻不覺得有什麼彆扭,手一招,桌上的茶壺自動倒了一杯水到茶杯上,茶杯有意識一樣飛到顧傾宇手上,已經是一個適合飲用的溫度。
婉晴涼喝了一口茶潤潤喉,所有的理智漸漸回歸,心裏也不禁有些悲催。
靠!五天,就算是豬也睡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吧?她從小到大還沒睡過這麼長的時間,這次算是創新紀錄了。
婉晴涼深深覺得自己墮落了。
“感覺好些了嗎?”顧傾宇看着她陰晴不定的神色,不禁有些擔心,問。他這個師妹,隨時都有可能出意外。
“沒事。”婉晴涼搖了搖頭,睡個覺能有什麼事,雖然她睡的時間有點長。
婉晴涼四下看了看,才發現她是在一架極為寬大奢華的馬車裏,馬車走的很平穩,一點也感覺不到顛簸,不由擰眉:“我們是在馬車裏嗎?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