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支隊覆滅
第九十四章支隊覆滅
菅草樹人坐在車上,意氣風發,他們要趕向第十八師團駐地,匯合后,由北而下,對廣州的敵占區發起進攻。
為了防止在顛簸的車上身體側傾,菅草樹人的左手緊緊抓着車廂的扶手。
即使車輛顛簸,他也想盡辦法打盹,讓身體儘可能的得到休息。菅草樹人是四年以上的老兵,十分明白充沛的體能對戰鬥結果的影響。
對了,菅草樹人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它是由日本老師給他起的,原名是武元戎。這個名字陪伴了他十幾年,現在,不細心回想他都忘記原名了。
但是對他來說這沒關係,他是抬彎人,同時也是日本人,父母和周圍的長輩告訴他,他們是華夏人。可是學校里的老師告訴他,抬彎是日本領土,所以他是日本人,在菅草樹人看來很有道理。
即便身邊的老人總是強調他們是華夏人,可他嗤之以鼻,特別是進入華夏戰場后,更是堅定了這點。
自己的部隊當初還叫重藤支隊,也參加了凇瀘會戰。對華夏守軍的戰鬥力十分不屑,往往艦炮來上幾下,守軍就灰飛煙滅。他並不能從祖輩們所說的華夏身上找到任何自豪與榮譽,相反,日本人的身份讓他高人一等,哪怕英國人,在亞洲也要仔細掂量日本的態度。
“啪”,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菅草樹人轉頭,原來是隊伍上的平野太郎。
“幹什麼?”大腦即將處於休眠狀態卻被人打斷,菅草樹人十分不爽,“沒有事的話不要煩我。”
平野伸出手腆着臉笑道:“菅草君,我的煙沒了,你的給我一支吧。”
菅草樹人對他很不耐煩,臉上露出不虞:“你這人怎麼回事?每次發的薪水不知道用在什麼地方,連包煙都買不起。這不是第一次了,你還想一直這樣下去?”
菅草的話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帶有很明顯的歧視,但是平野太郎依舊笑嘻嘻的滿不在乎:“誰讓你是曹長呢,我一個月才六塊四元的薪水,你可是有三十塊,怎麼能相比。”
“你只要少喝一些酒,煙錢自然就有了。”菅草諷刺的說著,但依舊從口袋裏掏出煙盒發了一支煙給他。
“謝謝曹長!”
平野太郎接過香煙,從口袋裏掏出了火柴熟練的劃了一下,不過卡車在疾馳之中,火苗還未燃起就被一股莫名的風吹滅。平野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劃了一根,這根火柴冒出火苗后,他趕忙伸手捂住,任憑車輛顛簸疾馳灌入的風如何耀武揚威,也不能吹滅小小的火苗。
當平野將香煙點燃后,菅草樹人不得不感嘆:“你這傢伙,要是把點煙的本事用在打仗上,也不至於才混個上等兵。”
菅草樹人有感而發,和平野認識這麼長時間,清楚對方的本事。可他的精力都沒放在打仗上,讓身邊很多同伴不恥。
平野笑嘻嘻的說:“當上等兵有什麼不好,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打仗的之後只要小心保住小命就成。要是哪天大隊長突發奇想把薪水升個等級就再好不過了。”
軍隊中的士兵,薪水是分等級的。平野太郎領的就是上等兵裏面最低等的薪水,也就是六塊四,而從本土過來的馹軍士兵卻能領到十塊五,本土士兵和台灣出神的士兵的差距可見一斑。
“你倒是能想。這夢做的,不會以為是真的吧!”菅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本土來的士兵嗎?要是不在戰場上努力這輩子註定就只能領六塊四的薪水。”
可惜,對方几年的表現說明觀念深入骨髓,不是他幾句話可以改變的。
“表現那麼好乾嘛?”平野對菅草勸他的話向來不當回事,“表現得積極,說不定下一個犧牲的就是你,我可不想回去時被裝在骨灰盒裏。”
“……”菅草無奈的搖搖頭轉過了身子,對着個沒救的傢伙,他是一點想說的話都沒了。
平野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轉過頭將往上一抬,正要把肺里的煙吐掉,突然發現一個肉眼可見的不知名物體快速從視野中的天空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似乎是飛機的東西飛過後,天空出現了大片的黑色小點。
他沒來得及大喊出聲,“咣咣咣”地轟鳴響動從天空傳來,一剎那,平野懷疑自己被裝到了寺廟的銅鐘里,身周各處都是轟鳴巨響,強烈的震動帶動心肺肝脾一齊起舞。
“呃啊……”
平野臉上痛苦,雙手牢牢捂住耳朵卻太晚了。
卡車的車窗在聲音傳來的第一時間碎裂,司機無法掌控汽車,將它撞到路邊的溝壑中。
還有許許多多的士兵軍官,突如其來的轟鳴讓很多人耳朵滲出血絲。
天震的威力林夕只在資料中聽到過,這次只是一時好奇,想試試“天震”能發揮怎麼的效用。
毫無疑問,戰果輝煌,雖然沒殺死敵人,卻擾亂了整支隊伍。
由於在低空進入超音速對機體損害很大,林夕不會進行二次打擊。在配件還沒有集齊的情況下,哪怕人機一體狀態可以非常大的減輕機體承受的損害,也不能這麼做。
“天震”雖是嚴重的災難,可是,群馹軍若以為它便是林夕的打擊手段就太“天真”了。
飛機飛過的空中會出現片裝炸彈,因為是直接從生成格中取出並非從高空丟下,炸彈特有的尖嘯消失了。幾百米的高空,不等炸彈劃破音速就落到地上。
沒有一顆炸彈的重量低於五百公斤,劇烈的爆炸放出地獄的惡龍,纏繞在它身上的熔岩肆意在這條路上,吞噬每一個在爆炸範圍內的馹軍。
平野太郎坐的車因為司機原因栽進溝壑,可他並沒有倖免,一枚炸彈落在二十多米外,爆炸瞬間,白色的氣浪在貼近地面的位置橫掃一切。剛從車上飛落的平野身在空中被氣浪擊中,身體又飛回了車廂。
緊接着,更猛烈的可以撕山裂石的力量攜滾滾威勢洶湧而來,平野和菅草乘坐的卡車在它面前如同沙子堆砌,霎時被震散成零件。
近藤原是大隊隊長,指揮着這支由台灣士兵組建的軍隊。
他打從心底看不起這些支那人,但上峰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守,近藤原不能在人前表露。不過,隨着指揮這支軍隊數次取得勝利后,心中的不快消失,覺得支那人殺支那人也算很有意思的事。
他乘坐的車壞在了路上,但近藤沒有立即換車,而是帶了幾個手下沿着凹凸不平的路查看行進的隊伍。就在他感慨這次又能取得怎樣的勝利時,天空傳來幾乎要震破耳膜的巨響,不等他彎腰捂耳,餘光瞥見天空落下許多的東西。
“轟……”
這是爆炸開始的第一聲,但是,爆炸是如此的巨大,真的做到了驚天動地。大地的顫抖接二連三,但炸彈投擲的速度極快,所有爆炸幾乎在十秒鐘一起出現。
近藤的運氣不錯,因為站的偏遠,僅僅被衝擊波掃中,可就算這樣,被四五道衝擊波擊中也不好受,比如他身邊的七八個人,有六個運氣不好,被裹挾而來的車輛零件、炸裂的碎石等擊中,一命嗚呼。
等大地的顫抖停止,近藤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看到的景物恍惚,面頰兩側出現溫潤的液體,他伸出手,然後看到沾有泥塵的白手套上出現嫣紅的血跡。身邊的世界寂靜無聲,從耳中滲出的鮮血,無一不證明一件事,自己的耳朵壞了。
近藤此刻卻無暇顧及,他杵着軍刀站起來,慘淡地看着自己的“軍隊”,如果那還能稱為軍隊的話。在他一百米、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有兩個直徑七十到八十米的大坑,近藤記得,在大坑出現前,那裏至少停着七輛卡車,還有許多騎着自行車的士兵,可現在,滿目蕭瑟,空無一物。
“天照大神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近藤來說,這是噩夢,是永遠都不能醒過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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