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次日清晨天未亮，在吳翊起床前，謙謙就回到了千華坊，先在靈郁果行盯着早上的生意，等上午最忙的時間段過去，謙謙就趕到千華樓內專門研究各類丹方的丹室，在待客和休息的廳堂里，它也不說找誰，就把那瓶凝華丹拿出來往桌上一放。
“給我看看這葯里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於是三四個正閑着的研藥師圍攏上來，挨個拿着藥瓶子一聞，都一個反應。
“貓須草！一聞就知道，書院學生惡作劇的常用藥。”
謙謙的瞳孔立刻縮成了一條縫，殺意一閃而逝。
那幾個研藥師們老老實實站成一排。
門外這時走進來一位千華樓的衛兵，向謙謙行了一禮。
“謙謙大人，有何吩咐？”
“凝華丹里摻了貓須草。”
衛兵上身一挺，再次行禮。
“是，大人，屬下立刻上報，很快會有人去查。”
衛兵轉身就走，謙謙向研藥師們招招手。
“換兩瓶正常的葯。幾時能好？”
一位研藥師拿起藥瓶子仔細看了看，連瓶口殘餘的蠟封都研究了一下，“丹藥是現成的，就是一模一樣的藥瓶子需要點時間，下午一定辦好。”
“好，我傍晚來取。”
謙謙離開丹室，慢慢下樓，結果又碰到了更難纏的大人物。
“大帥大人。”謙謙鎮定地行禮，然後想繞過它。
王者之鷹的絳羽族族長大帥可不想就這麼放跑了謙謙。
“小狸貓，你在丹室里殺意外放，招去了衛兵下令，又打算背着我搞什麼機密行動呢？”
“不敢隱瞞大帥大人，只是這事與大人無關。”
“岫邇大人不在樓內，論身份現在是我最大。哼。”
“大帥大人，岫邇大人大概還會需要個羽毛墊子。”
“你別拿他嚇唬我！難道，又是那孩子出事了？她在書院裏怎麼三天兩頭出狀況？”
“大概是生意太好，惹人嫉妒了吧。”
大帥馬上一臉感興趣的表情湊到謙謙身邊，“說來聽聽？”
“凝華丹里摻了貓須草。”
大帥那雙鷹眼瞬間變成了發現美味獵物的眼神。
“有趣極了。書院給學生的配給藥品？”
謙謙默默點頭。
“能接觸到藥品的，從上到下就那麼幾個人，查出來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你覺得岫邇大人會是什麼意見？”謙謙反問。
大帥的嘴角慢慢浮現一個獰笑。
傍晚，謙謙在千華樓拿到了那兩瓶乾淨的凝華丹，一模一樣的瓶子，一模一樣的蠟封。
丹室的人還告訴謙謙，它拿去的那瓶樣品裏面，一半是正常的藥丸，一半是貓須草煉製的藥丸，用香料調製了與凝華丹極其近似的香味，很能迷惑人，長期服用的話，會慢慢地把人引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謙謙爪子一勾，劃破其中一瓶的蠟封，等到與昨晚差不多的時間來到吳翊的卧室，以還她樣品的理由，先還了她一瓶好葯，然後到半夜，吳翊睡熟了，它再換了另一瓶。
而吳翊又謹記謙謙的叮囑，把凝華丹放在一邊不再理會，一粒都沒吃，每日照常念書、習武、做生意。
千英會眾驚恐地發現，自從吳翊開始做生意以來，短短几日而已，就再沒有一輛貨車到書院送貨，明明還有一些關係好的熟客依舊在關照他們的生意，但他們的包裹卻安穩地出現在舍監的手上。
急瘋了的會長找到相熟的車行，責問是怎麼回事，多年合作怎麼就突然斷了。
這時，千英會的會長才知道，千華樓把一元書院的所有包裹都指定給了錢記車行運送。
而錢記車行能拿到生意，都是因為之前那隻據說與吳翊有關係的絳羽，錢記以吳翊是他們車行送貨員的名義，得到了千華樓增加派單數的獎勵，就這樣，錢記獨攬一元書院的所有包裹。
千英會的會長欲哭無淚，跑回書院抱着馮岐的大腿，跪地懇求。
“師兄，這是要斷我們的生路啊！師兄，求你想想法子吧！”
馮岐自然也是又驚又惱，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千華樓會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
“你別哭了，千華樓走在了我們前面，我們現在想拿回生意難度更大，你先回去，我要安靜地想一想。”
“師兄，一切就全靠你了。”千英會長行了一禮，一邊走一邊抹淚地離開了。
馮岐煩躁不安地給奚珍兒發了傳音符，兩人就用這東西來來往往地討論了半天。
奚珍兒同樣是大吃一驚，他們本想叫吳翊好看，卻沒想到千華樓先打了所有人一個大巴掌。
就在他倆毫無頭緒地商量着接下來怎麼辦時，謙謙和大帥也從衛兵手上拿到了調查結果。
負責給聚海境的學生們發凝華丹是由師兄們負責的，但每個人發的片區不一樣，給吳翊那個宿舍片區發葯的是一個叫馮岐的聚海后境，換藥的正是他。
因為每月一次的配給丹藥總量太大，都是丹室直接派車送到書院，一箱一箱整整齊齊，然後馮岐和他的同伴們接手，按照各自負責的人數領走自己分發的數量，在裝入紙盒之前，馮岐換掉了吳翊的葯。
這個馮岐與奚珍兒是好友，同時他的堂兄又是奚珍兒的未婚夫，而那堂兄才是千英會真正的靠山，只是這一點，除了馮岐和奚珍兒以外，無人知道。不過那堂兄已經離開書院，在部族內領了職事在外面辦差，只等奚珍兒有朝一日破境至聖心境，兩人就完婚。
而先前受傷的程蔓和萬雯，因為知道奚珍兒與吳翊發生過不快，早已投靠過去，指望奚珍兒能幫她們出口惡氣。
另外，千英會因為生意嚴重受損，找馮岐哭訴了不止一次，他們也正在想辦法要重新搶回生意。
這麼多細碎的情報，大帥自然出了不少力，絳羽族族長的權力，讓他能隨意命令任何一隻鳥類為他做事，他既然能下令全城的銀翅雷鳥禁止再攻擊吳翊，自然能下令一元書院裏所有私人豢養的銀翅雷鳥貢獻情報。
而這些人，對養在自己房內的家銀，毫無防備心。
正是因為這是絳羽的天生能力，所以人類對於人類地盤上出現一隻絳羽，是充滿了又驚喜又害怕又厭惡又喜歡的複雜情緒。
所有的關係人既然都查清楚了，那自然是要一個個來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