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冷潮

第二十三章 冷潮

第二十三章冷潮

一連幾日的秋風秋雨過後,進入立冬氣節的南國各地,終於突顯了秋的蕭瑟……,防海市實驗中學的校園內,高大的校道樹木棉,脫光了枝丫上的寬大葉片,只剩光禿禿的枝幹,直面冬的凜霜冽寒。

周末抽空,劉雲飛帶外甥去商場,買了秋衣冬鞋,這不只是他對兩個外甥的疼愛,還有對姐姐當年照顧自己的回報。

表弟餘二現在已被移送到區檢察院,下周就會以傷人至死、聚眾盜竊以及販賣毒品罪提起公訴,如果諸罪坐實,那麼死刑難逃,舅舅接到告知,心如灰死,淚流滿面,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求劉雲飛想想辦法。

四堂哥狀告公安的案子開庭,進行了各方陳述以及提出訴訟請求的第一回合,原告代理律師才發現人民醫院出具給原告的一份證明槍傷的重要文字證據里沒有寫清楚是警用七點六二毫米的鐵彈,要求醫院重新出證明,卻給醫院拒絕了,四堂嫂子找到劉雲飛,再次求他請伍洋的母親幫忙。

這兩件事雖不是直接在他身上發生,可是都在他親人身上,他想幫卻心有餘而力不足。表弟的事不知向誰開口,求人都沒門;四堂哥的事他想再次求伍洋幫忙,可是開不了這個口,因為伍洋近段時間和他在一起都有點走神,這關係有疏遠之虞,劉雲飛帶她去聽自己在‘飲樂茶吧’吹薩克斯,她聽過一次后卻不願意讓劉雲飛再去,閃躲的言語中有他丟她的面子的意思……。

這些事糾結在他心裏,心煩意亂之下想到了金滿秋,想到了和她在一起時的舒心,或許一剎那就是永恆吧,人和人相處的時間久了,也就會生了厭倦。

周六,零玲的書房內,不時傳出如老牛低叫一般的一聲長一聲短的管樂聲,停頓之後卻是純純的薩克斯曲調,悠然悅耳,緊接着又是差不多老牛的叫聲,如此往複了多次。

“劉老師,零玲!”立在房門外的零夫人聽見雜亂的曲音停歇,便敲了敲門叫了一聲,扭開門進來。

見到女兒抱着那繁管堆拼的薩克斯正鼓着嘴要吹,被她叫了一聲,泄氣地吐了一口氣,有點刺耳的金屬管樂‘咘嘟’的一聲后嘎然而止。

“看你們,忘時間了吧,都十二點了,張姨把午飯都做好了。”零夫人一邊說一邊接受劉雲飛點頭問禮。

“十二點了?我正吹得有點起色呢,劉雲飛在我家吃飯,下午再教我。”零玲驚訝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水晶電子錶抬對說。

“沒大沒小,一聲老師也不叫。”零夫人斥了一聲,轉向劉雲飛說:“劉老師,先吃飯,你來了這麼多次,都沒在我們家吃過飯呢,這次不能再推了。”

“這個,我——”劉雲飛有點不自在地猶豫。

“哼哼,多少人想到我家吃飯都沒機會呢,快走吧。”零玲搶了一句,放下薩克斯,推了劉雲飛一把,劉雲飛感覺再卻之不恭了。

餐廳在一樓的客廳左邊,怕有三十平方米寬大,一面壁櫃酒架上的好酒琳琅滿目,另一面壁柜上的燕窩人蔘等各種高級滋補營養品數不勝數。

中間位置的方形潔白大理石餐桌鋪上潔白的布巾,地上是似客廳一樣的帶絨地毯,餐椅是高背的紅木椅,油着光滑發亮的油漆,又似天然的一般,至使坐在上面的劉雲飛屁股打滑。

餐桌上也沒有大魚大肉,可是每一樣小菜都是很精緻可口的,那放在面前的一碟蒜泥菜心,每一根菜心都似用尺子量成一般長短的一樣。

“劉老師,多吃點菜,不要客氣。”零夫人勸菜,卻沒有夾。桌上也就坐着母女倆加劉雲飛三個人,張姨沒有上桌,或許這是規紀。

“不客氣,不客氣!”劉雲飛應了一聲,伸長筷子去夾放在中間的一盤子辣子雞丁,剛收回筷子,就聽到客廳門口張姨開門並向零先生請安的聲音。

“爸爸回來了。”零玲興奮地停筷就要站起來,零夫人站起來虛壓了一下手示意她坐下說:“你們吃,我去接一下。”

劉雲飛聽到腳步聲近了,有點緊張地望了零玲一眼,低頭把小巧玲瓏的飯碗裏的碗一下子全扒到嘴裏去。

“呵呵,有客人哪,叫張姨給我煮點白粥,我休息一下起來再吃。”進來的零先生只是望了一眼,說了一句話就退了出去。

零夫人進來,見劉雲飛已經放下碗站了起來,碗裏乾乾淨淨,擺得端端正正,含笑說:“劉老師,再多吃一點,這菜吃不完也是要倒掉的。”

“真的吃飽了,不客氣的。”劉雲飛把拉開的餐椅重新擺好說。

“不客氣就好,我看你也辛苦一個上午了,零珍她爸出差剛回來,也要休息一下,怕打擾到,你就先回去吧。”零夫人說。

“好的,好的。”劉雲飛如得大赦,急急地應了,不理零玲的不滿。

張姨很是客氣地給他開門出去,她在這兒作保姆也有兩年了,以前給零玲請的家庭教師可從來沒得到過留下吃飯的邀請,更別說在一張桌上吃飯了,所以對這個很有禮貌的年輕人客氣了幾分。

等出了小區門口,劉雲飛才鬆了一口氣,又暗怪自己沒用,見個當官的都這麼緊張,自己又不欠人家的,有什麼好怕的呢,不過今天能在這吃飯,算有進步了,得抽空問一下零玲,她爸到底是什麼官兒?

或許是冬雨纏綿的緣故,雖是周六,但今晚的‘飲樂茶吧’的客人不多,待劉雲飛從表演台上下來,琳姐招手讓他到靠窗的一個包廂來。

包廂里只有琳姐一個人在,茶已泡好,給他倒上一小杯,那扶搖而上的裊裊煙氣,帶着一股澀中帶甜的味道灌進剛坐下的他鼻子裏。

劉雲飛致謝抿了一小口,砸砸嘴贊道:“好茶呀,我這個不懂茶的人都品出妙滋味來了。”

“呵呵,這是西湖的清明茶,很難得,在這種小雨纏綿的雨夜品味,可得這茶的其中真味。”琳姐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小口很專業地說。

柔和的燈光下,林琳的臉色不塗脂粉而有一種潔白無瑕的光澤,穿一件合體的帶棉絨長袖明黃色旗袍,立式豎領包着大半的玉脖,飽滿的胸部如浪峰般撐起,柔軟的腰肢細細,成熟的風韻里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

林琳看着這位不自覺地打量自己的帥氣男子,如墨畫的長眉有一股清清朗朗的氣息,卻在眼神里有一窩憂鬱的氣質隱而時現,讓她很熟悉,特別是今晚他吹奏薩克斯時,那神色,恍惚間讓她的古井泛起了心波。

“劉老師,近些時間看你似有鬱結在心,和女朋友吵架了嗎?”林琳收回眼光問。上個周六他帶伍洋來,她見到了,一個很嬌媚的女孩子,可是見到有人在他吹奏完吹口哨,那位嬌媚的女孩臉色就不好看了。

“不是,我們怎麼會吵架呢。”劉雲飛忙說,他以前也不理解為什麼男女朋友之間會吵架,好到成了男女朋友了,相互憐愛還來不及呢。現在他有點不這麼認為了,儘管他相信自己不會和伍洋吵架,但兩個人相處,並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的。

“那是為什麼,有什麼困難和我說說,或許我幫得上忙也說不準呢。”林琳給他倒了茶說。

劉雲飛心一動,遲疑一下問:“我一直不知道零玲的父親是做什麼的。”

“他呀,是一名國家幹部,在防海市政府裏邊上班。”林琳也遲疑了一下,然後含糊地說。

“哦,我最近遇上了點事,自己也解決不了,想向你請教一下。”劉雲飛試探地說。

“有什麼事,說出來,辦法是人想的,多一個人多一個解決的辦法嘛。”林琳鼓勵地看着他。

劉雲飛抿了一口茶,慢慢把最近令人煩憂的表弟和四堂哥之事和盤托出來,帶有一點伍洋和他之間的事。

“他們都把我看成是有出息的人,可我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教師而已,想幫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呀。”劉雲飛最後嘆息着加了一句。

“這事你應該早點和我說了,一直把我當外人看不是?天無絕人之路,放心吧,我明天聯繫一個朋友問一下,他是刑訴方面的知名律師,到時候我給你電話,你和他談談。”林琳熱心地說。

“謝謝琳姐。”劉雲飛真的感激,他沒想到琳姐會這麼仗義,雖然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好,可是沒想到會好到這地步。

“等真幫得上忙了再說謝吧,現在這種事很難辦的,有時候不是有理有據就行的了,還要有關係有後台,而且還要比較硬的那種。”林琳喝了口茶說。

“嗯,盡人力聽天命吧,琳姐能幫忙,不管成不成我都要感激的。”劉雲飛誠懇地說。

“呵呵,成了你要怎麼感激我呢?以身相許嗎?”林琳鳳眼含媚地笑問。

劉雲飛沒想到琳姐會拋出這麼一句,一時間大窘,不知如何回答,急急喝了口茶,顧左右而言它說:“這種雨不知會下到什麼時候,到處是濕漉漉的,感覺讓人難受。”

“嗯,雨纏綿,風勁爽,這是自然的不可變。改變人的心態去適應就好。”林琳見他窘迫,也就沒再打趣下去。

“我要回去了,不然學校要關門了。”劉雲飛挪了一下屁股提出告辭。

“好,早點回去休息,路上小心哦。”林琳關心一句,站了起來要相送。

周末沒有伍洋陪着好像有點不習慣了,回到宿舍的劉雲飛感覺很孤單,給伍洋去了電話,卻被告之對方已關機了。

窗外冷雨飄灑,蓋在身上的薄被有點敵不住滲進室內的涼意,劉雲飛往胸口上拉了拉,卻又感覺腳部涼意侵入,心想明天得去買席厚一點的被子了,找一個人給自己暖被,還是不太可靠。

……

‘南城大酒店’是西城區不多的高檔酒店之一,集食宿娛為一體。劉雲飛走進‘南城大酒店’二樓的餐廳,抬頭就見到在入口邊上的一桌四座小型餐桌邊站起來向他招手的林琳,長衣長褲加高筒靴子,顯得修長玉立。

劉雲飛快步走過去,林琳向他介紹對座站起來的一位三十齣頭,戴着金絲眼鏡的儒雅男子說:“這位是我朋友,吳祖漢律師。”

“劉老師,幸會,幸會呀。”林琳的話音剛落,吳祖漢便微傾上身雙手伸過來捉住劉雲飛的手親熱地握着說。

“吳律師,感謝你百忙中抽空來。”劉雲飛誠惶誠恐地感謝着。

落座之後,林琳招呼着先點菜,邊吃邊聊。劉雲飛把菜譜推給吳祖漢律師,吳律師推回給林琳說:“還是由林琳來點,女士優先嘛,點啥吃啥,我們牙口都還好。”

琳姐也不推,就點了,劉雲飛見吳律師對琳姐的眼神有欣賞的柔光,心裏明白,這位吳律師,對琳姐怕是有情意的。也難怪,像琳姐這麼一位嬌麗女子,哪有男人不愛,連他都喜歡呢,可是心知不可能,也就沒敢有非份之想。

趁林琳點菜的時間,吳律師雙手遞給他一張名片,上面印有‘防海市光漢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的頭銜。待他看完感謝地收好,吳律師開口說:“你的事林琳和我說過了,但有些地方我還不太明白,麻煩你再把事情的經過和現在的情況說一遍怎麼樣。“

“好的,那先說我表弟這事再說我堂哥的……”劉雲飛詳細地把事情經過及現在的情況說了,吳律師不時地發問,待他說完,菜都上齊了。

“先吃飯,邊說邊說!”林琳先給他盛了一碗湯,再給吳祖漢律師裝,吳祖漢律師表現得很是受寵惹驚,接過湯后審視了劉雲飛一眼。

“劉老師,這兩件事我也分開來說一下。你表弟這事我是越快介入越好,相信現在公安機關已經把口供問完了,雖然比較麻煩,但是也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即使坐定殺人販毒的罪,有其它從輕或減輕處罰的情節的話,也不會判死刑,所以你放心;至於你四堂哥的事,現在已經雙方交換了證據,下周就要展開法庭辯論了,拿不到最有力的證據——傷人的子彈,最後法院可能會偏向公安一邊,所以我建議最好能在法庭的調解之下協商解決,你堂哥一家所要的公道怕是不可能的,賠償嘛,一些其它名義的或許可以拿得到,就看雙方的協商如何了,這個你可以對你堂哥一家說。我們國家現在雖然是以法治國,但是有法可依也還不到二十年時間,人治大於法治處處都是……。”

劉雲飛感謝地看了林琳一眼,再向吳祖漢律師致謝。在接到林琳的電話要他來這兒之時,林琳把代他請吳祖漢當他表弟的代理律師的事說了,劉雲飛除了感激之外,心裏想着這人情還不了,只能牢記在心裏,請律師的錢自己以後一定會捧還。

吃得差不多,也談得差不多的時候,劉雲飛告了聲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經過那隔開兩間餐廳的廊道,一眼瞥見黎鳳娟和伍洋坐在另外一邊的餐廳里,和她們母女對坐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婦人和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年輕帥氣男子,面容和那婦人相似。那婦人和黎鳳娟都很是熱情,說什麼劉雲飛聽不清楚,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婆婆看兒媳和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態。

劉雲飛一下子就臉色數變,呆愣了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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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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