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在床沿落坐,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溫的,真的不是發燒。那臉頰怎麼會紅成這個樣?
低聲嘆息后,他輕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體溫計幫你量一下體溫好了。」還是小心一點好,用體溫計量量看,若真沒發燒,再問問看她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是感到不舒服的。
起身要走,大掌卻被身後突然伸出的小手拉住。「不用體溫計,我沒發燒。我想……我覺得……」她咬着唇,頓住。
見她一臉瑰色,欲言又止,他困惑地看着她,「你需要什麼?」
她半掩星眸,鬆開了他的手。「也許……也許人的體溫會比被子更暖和。」她雙手在被子上扭擰着,粉頰的瑰色更顯深濃。
「你……」他瞪着她。
她眸光落在被子上頭的圖案。好半晌,只見她略移動自己身子,往床的另一側靠去,空出了一個人可躺的位子。
就在她移動間,身上那兩件被子順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她的上半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身上那件浴袍脫去,僅剩下嫩綠色的內衣。她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被暈染出一圈圈的柔輝,像是被打上蘋果光一樣。
他瞪着她,卻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身子因為她這副模樣,頻頻竄過一陣陣的熱意。他的呼息漸紊,左胸下的律動陡然加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怎可能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望?
已經在被窩裏躺了好一會兒的她,在被子滑落後,冷空氣欺上她肌膚,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小疙瘩。
「你……真的還要讓我這樣等着嗎?我們結婚好幾個月了,一直、一直都分房睡,我覺得也許、也許該同床,這樣才是夫妻啊。」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慢慢地泛開粉紅色澤。
他依舊瞪着她,喉間像被火焚着,渴望着什麼來滋潤他緊繃的喉。
「澤亞,我……我真的會冷……你可以讓我取暖嗎?」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燦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亡。那為什麼,他還沒有任何錶示?
他清了清乾澀的喉嚨,低嗓輕揚,「你……你知道我若躺下,就不會只是單純的讓你取暖而已。」他可不是柳下惠。
她目光游移着,似在做最後的決定。良久──
輕輕的嘆息后,她倏然掀開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只着同色系蕾絲底褲的下半身瞬間映入他眼底。霎時間,耳中竄入他逐漸明顯的呼息聲,她淡淡笑開,笑中帶抹赧意、帶抹甜。
她雙手移至身後,欲解開內衣的扣環時,床的另一側突然陷下。
男人的精實的身軀欺上她,手掌一併制止她解內衣的動作,他啞着嗓子低低開口:「別脫,要,也該是由我來脫。」他壓下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
嘖,好歹他也是個男人,脫衣服這種事,哪有讓女人主動的道理!
他眸色變得很深濃,溫舌緊緊纏繞她的,像是要把她的靈魂也吸附在他身上一般。他深深地吻着她,兩人的身軀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
「澤、澤亞?」她在他的唇移到她頸項上時,才找到機會說話。
「嗯?」沿着脖子,他的熱唇落在她性感的鎖骨上。
「你是不是很喜歡那種……嗯……那種眼睛大大、嘴唇翹翹厚厚、胸部很大、身高又很高的女人?」
「……」男人的熱唇停在她鎖骨與鎖骨間,那塊凹下的肌膚上。「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因為舒淇的長相就是我形容的樣子啊。」
「舒淇?」男人抬起臉,雙肘撐在她身子兩側,俯視身下的她。
「唔……」她在瞧見他赤裸的胸膛時,微微分了神。「就是很紅的那個女明星啊。」她雙腮霞色紛飛。
「怎麼突然問起她?」他望入她迷濛中揉着些些困惑的眼瞳。
「我上次進來整理你房間時,在電視櫃下層看到一些光碟片,還有一些沒穿衣服的女生照片,照片中的女生都是她啊。」男人若是收藏某個女星的照片,那應該是喜歡那種類型的女人吧?
但偏偏、偏偏她沒有翹嘟嘟的豐厚嘴唇,也沒有很大很大的胸部,身高又很普通,不知道他現在看到了她的身體,會不會失望?
他驀然想起她說的那些是什麼東西了。
真是糟糕,他竟然忘了自己房裏有那些東西!
但說來說去,還是要怪余欣亞那個雞婆的傢伙!
說什麼看他可憐,整日若不是待在診所和病患大眼瞪小眼,就是泡在醫學叢書、醫學雜誌里,也沒見他有時間交女朋友,為了怕他「悶」出病來,所以才特地找了那些養眼的東西,要給他解解「悶」。
他清了清喉嚨,略顯尷尬地開口,「那是欣亞的東西,放在我這裏忘了拿走。」他怎麼好意思開口告訴她,說那些東西是欣亞為了他的「性福」着想,特地送給他「解悶」的呢。
「欣亞?」她眨了眨眼。
「是啊。之前你在酒店上班被我遇上的那一天,坐在我身旁有兩個男人,你應該有印象吧?比較沉穩的是裴亞,另一個看來比較輕浮的就是欣亞。」他翻了身,躺在她身側。
「那……你會不會失望?」她轉向他,偎進他胸口。
「唔?失望什麼?」
「她的胸部,好像比我大……」
她?誰啊?
楞了好一會兒,餘澤亞才想起她口中的「她」是指誰。
「大不大,不重要。」他手臂環過她,將她緊擁在懷裏。「你今晚……讓我非常驚喜,對我來說,這比較重要。」先是主動抱他,接着吻他,然後說了那句他等好久好久、屬於她真實情感的表白。
「你……你也是。」她指的是他的身材。他看起來頗清瘦,但裸着的胸膛,卻又是肌理分明、勁實得很。
他聞言,低嗓輕輕逸開笑聲,大掌不規矩地往她上半身移動。
掌心下的肌膚嫩如玉,他喟嘆一聲,再次封住她的唇。
就在他解開她背後那內衣的扣環之際,只見她又啟唇輕問:「咦?楊過是誰演的?」
「嗯?」他微愕,掌下的動作頓了頓。
嗯……干楊過什麼事?
「‘玉女心經’啊。那些光碟片里,有一片上面用黑筆寫着‘玉女心經’,然後還寫上舒淇主演。」
「……」他聞言,俊臉浮現可疑的紅暈。
「我記得‘玉女心經’是小龍女使用的招式,舒淇演女主角,那楊過是誰演的?」
「楊過啊……」他尷尬得找不出話回應,總不好直接告訴她──舒淇主演的「玉女心經」是三級片,和神鵰俠侶的玉女心經可沒有任何關連。
楞了好半晌,他低嘆一聲,才柔聲說道:「楊過……就我來演好了。」像是故意不給她反應似的,他舌尖在那瞬間挑開她的唇齒,密密吻住她,再不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練功」才是實際……
她的愛情,順序似乎不大對。
她幾次很狼狽時,男人出手相救;接着,他對她的執拗讓她不忍,又因為需要他提供的條件來保住昀希,所以她和他結婚;跟着,她把他的脾氣、喜惡、習慣記在心裏;然後,她開始想了解他不為她知的一面;最後,她把他懸在心上,愛上了他。
人家是先愛了,再結婚;她是先結婚,才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