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倫敦副本·偵探
“我老了,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卡特緩慢又慈祥地說,“不過我會送你一個實際的禮物——等以後你去美國,我會找一個人罩着你。”
‘罩’這個詞真是用得頗有大姐大風範,娜塔莉坐直了身體,她有了一種被黑幫大佬保護的安全感。
娜塔莉一邊感動得直眨眼睛,一邊不由自主地看向牆上掛着的照片——那是一個風華正茂的漂亮女人,她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鏡頭,她微笑着,嘴角邊的笑容淡然又堅定,又帶着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瀟洒。
卡特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一位女性長輩了,也是唯一的。娜塔莉很慶幸自己唯一的女性長輩竟然是這樣一個巾幗女子,卡特是她的楷模,她讓娜塔莉知道女人的人生永遠沒有極限。
還有最後一個生日慶祝,說起來有點……呃,氣氛有點尷尬,雖然娜塔莉已經習慣了。
最後一個慶祝是在貝克街的211b舉行的。是的,沒錯,就是最近倫敦大火的神探福爾摩斯和他的助手華生的家裏。
娜塔莉和他們的認識純屬偶然,她十七歲那年看到有兩個人被十多個人堵在死胡同里,多數方還帶着槍,然後她就出手相救了一下。
當然,她打人的時候還好好地裝了一下13——這也是和哈瑞學的,哈瑞每次揍小混混時都會優雅的先來上一段,娜塔莉摩拳擦掌許久,這次終於讓她有能夠發揮的餘地了。
她來到十幾個人的後面,問他們為什麼要以多欺少。
被圍困的矮個短髮男人讓她趕緊跑,高個長髮長臉(?)男人則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
那十幾個人的頭頭讓她滾,順道還罵了幾句髒話,這可真是中了娜塔莉的下懷——他不這麼說,她還怎麼愉快的念台詞?!
娜塔莉在內心狂笑着,後來她認識了一個名叫艾瑞克的收廢鐵——呸,變種人才知道,這種笑容名為鯊魚笑,或者直接叫成艾瑞克笑也行。
娜塔莉被幾位特工紳士調/教得極為淑女范,雖然她的內心是如此分裂的。
總之她便故作優雅地露出輕笑,柔柔地說道,
“Mannersmakethman.(人無禮,則無以立也。)Doyouknowwhatthatmeans?(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她脫下了手套,捏了捏拳頭,活動了一下脖子。
“Thenletmeteachyoualesson.(讓我來給你們上一課。)”
然後,她以十分王牌特工范兒地狠狠地將那群人揍翻了,全程不超過五分鐘。
揍完人後,她收起了小洋傘,緩步踏過‘屍橫遍野’的小道來到兩個人面前,現在不管是高個還是矮個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女孩愉快地伸出了手。
“娜塔莉,很榮幸見到你們。”
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太閃亮,從此娜塔莉和華生建立了深厚的忘年交友誼——另外一點,也可能是華生在夏洛克身邊呆得太久了,終於見到一個能夠正常禮貌說話的人讓他十分地開心。
娜塔莉也十分開心,她簡直要淚流滿面了,活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不是特工的正常人了!什麼?他們不算是普通人,而是著名的大偵探?上帝啊,不是特工就已經夠好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華生大概以每個月兩次的頻率邀請她來211B,閑聊以此治癒他被夏洛克折磨的心靈。
而夏洛克——哦,這位大名鼎鼎的偵探福爾摩斯先生,他十分討厭娜塔莉,也不是說討厭吧,他看其他人都感覺是金魚,娜塔莉充其量是武力值高的金魚。
她敢保證她和華生的聊天每次都控制在禮貌的小聲範圍,可是夏洛克竟然說他們是一對嘰嘰喳喳站在樹梢上的金魚。
你給我把金魚弄到樹梢上去?!
智商高了不起噢?!
在華生和娜塔莉循(武)循(力)善(相)誘(逼)之後,夏洛克終於閉上了嘴。
他開始在兩人聊天的時候拉琴——不,是鋸琴。
#福爾摩斯不想與你說話,並且鋸斷了一把小提琴#
娜塔莉建議過華生乾脆去咖啡館算了,華生拒絕了,因為他覺得夏洛克沒有正常的社交,他們的聊天是他唯一了解普通人……呃,普通特工?的渠道。雖然夏洛克不說,但是華生認為夏洛克十分寂寞。
然後夏洛克一邊冷冷地毒舌了華生的想法貧瘠又可憐,一邊命令他去沖咖啡,華生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你們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啊,褒義上的。
不過雖然夏洛克·福爾摩斯毒舌又情商低,在娜塔莉與他們認識了兩年之後,她覺得她與夏洛克之間的興許也產生了友誼,因為夏洛克終於不在她進門的時候翻白眼了,感動。
不說夏洛克,華生的確是一個實打實的老實人和好人,熱心腸又正義,這也是娜塔莉會和他成為朋友的原因。當華生知道娜塔莉這個月就要十九歲之後,立即主張要給娜塔莉舉辦生日慶祝,他和娜塔莉的歡呼聲將夏洛克的拒絕掩蓋了下去。
當華生端出了哈德森太太特意做出的蛋糕之後,娜塔莉真是十分的開心——他們可是她在特工之外真正的朋友,雖然‘朋友’之一的夏洛克被華生強行戴上了小禮帽,一臉‘啊好無聊’地言不由衷的鼓着掌,說‘生日快樂’時簡直要將尾音拉長到地面上來證明自己的不感興趣,娜塔莉還是十分開心。
她一直都將一些高智商低情商的人當成小孩子來看待,這樣就會讓人覺得愉快許多。
吃完蛋糕,夏洛克像是被洗澡的貓一樣逃離了現場,蜷縮回自己的沙發上繼續看資料。華生則是和娜塔莉閑聊。
“你已經十九歲了,對於自己的未來有規劃嗎?”華生溫和地問,“有沒有想上什麼大學?”
“我不知道。”娜塔莉將小蛋糕切成更小塊,聳了聳肩,“可能是牛津吧,我爸爸就是在那裏畢業的。”
夏洛克在遠處嗤了一聲。
“牛津,低智商幼兒的搖籃。”
華生沖娜塔莉使了一個眼神,意思她不要和夏洛克計較。
“好吧,其實我是因為畢竟喜歡牛津鞋而已。”娜塔莉無所謂地說,“我家裏人都愛牛津鞋到一種恐怖的地步了。”
華生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知道娜塔莉所稱的‘家裏人’其實都是特工。
“那選擇牛津還說得過去。”夏洛克哼哼了一聲,“反正世界上的大學都差不多是一回事,有上學的功夫還不如在家看看書呢。”
“你呢,大偵探?”華生翻了個白眼,“你在哪個學校畢業?”
“劍橋,它和牛津半斤八兩。”夏洛克語速迅速地說,“隨便一科我都能比教授講得好,如果不是麥考夫非讓我念一個大學——”
娜塔莉純真地仰起臉,“那你和你哥哥誰智商更高?”
……
室內的空氣凝結了。
夏洛克冷冷地看向娜塔莉,眼睛裏有殺氣,娜塔莉就知道自己戳中地方了。她露出了一個純潔的笑容,求知若渴地望着夏洛克。
華生捧着杯子向後靠了靠,他覺得娜塔莉陽光的笑容里充滿了黑氣。
夏洛克站起了身,他從沙發和桌子上踩了過去。
“你該走了。”
“夏洛克!”華生皺着眉毛制止道,“今天可是她的生日派對!”
“慶祝生日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的意義。它除了證明人類越來越老身體機能逐漸退步之外只是一個無聊又毫無意義的社交行為。既華而不實荒謬又虛偽只能讓可憐的目光短淺的人類在這之中得到社交所帶來的虛偽幸福感,比如說你們。”
夏洛克面無表情不帶標點符號的迅速說道。他來到壁爐旁邊,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
華生憤憤地看着夏洛克,娜塔莉卻依舊沒有生氣,她一邊將小塊蛋糕放入嘴裏,一邊說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夏洛克面無表情地架起小提琴。
“你生氣了。”娜塔莉肯定地說道。
夏洛克舉起弓子,刻意重重地落在弦上,一種貓抓黑板的刺耳噪音傳來。
“哦,天啊!”在噪音之中,華生捂住了耳朵。
夏洛克在用噪音趕人,娜塔莉用手背抵着下巴,一臉平靜地看着他。
忽然間,夏洛克手中的小提琴瞬間消失,他的弓子因為慣力直接落在了還抬着的左手臂上,在黑色的西服袖子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華生和夏洛克都愣住了,夏洛克短暫地愣了幾秒鐘之後,他的目光審視地瞪向娜塔莉,他放下弓子,氣勢洶洶地向著女孩走來。
“你將我的琴變到哪裏去了?!”
這下輪到娜塔莉愣住了,她從未跟別人說過她的小小‘秘密’,這是第一次有人看破了她的小詭計。
夏洛克扶住了娜塔莉的肩膀,上下搖動着,似乎想要將小提琴在她的身上搖下來一樣。
“啥?我我我我我沒沒沒沒拿拿你的琴琴琴琴——”娜塔莉被搖晃得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能瞞過約翰,但瞞不過我。”夏洛克沉聲說,“你來這裏的第二次我就發現有什麼不對了,現在,將我的小提琴交出來!”
瑪德,暴露了。
真不愧是福爾摩斯。
娜塔莉的頭被搖晃得撥浪鼓一樣,她想了半天才想出了怎麼反駁,“做人要講究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夏洛克停下了,娜塔莉扶着自己的頭,感覺有點暈車。
“證據?”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是一個變種人,就這麼簡單。”
“你在開什麼玩笑,夏洛克?!”華生皺着眉毛說道。
“就是!我明明是一個普通的特工!”娜塔莉也大聲抗議道。
夏洛克站直身體,他輕哼一聲,拍了拍黑色西服上的松香印。他藐視着華生和娜塔莉,用眼神來鄙視他們的智商。
“娜塔莉~~”就在三人僵持的時候,哈德森太太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的小男朋友來找你啦~~”
然後就聽見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跟您說了多少次,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三個人休戰了,娜塔莉坐直身體,她等着艾格西和往常一樣地噔噔噔噔的跑上來,可是他沒有。只有一個沉穩的腳步聲緩慢上前。
虛掩的門先是輕輕地被敲了敲,娜塔莉翻了個白眼。
“他今天肯定是穿西服來的。”她對華生說。
果然,門被推開,艾格西站在那裏,身穿着筆挺修身的黑色西服。他的鼻樑上帶着復古的眼鏡,頭髮被抹得乾乾淨淨的,手中還拿着一柄黑傘——十足像是小版的哈瑞。
他衝著娜塔莉展開一個十足風度的笑容,“娜塔莉。”
艾格西是一個神奇的物種,他平時穿着嘻哈搖滾風的時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痞子,可是當他換上正裝時,他就成了一位紳士。
不得不說哈瑞和梅林教導有方。
“怎麼啦?今天穿得這麼正式。”娜塔莉靠着沙發,她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長發,“剛出完任務?”
“不是,家裏來了客人,加拉哈德在等你回去。”艾格西彬彬有禮地說道。
加拉哈德是哈瑞的特工名字和頭銜,就像‘蘭斯洛特’一樣。一般他們在外人面前就是如此相互稱呼彼此。
“家裏來了客人,為什麼要等我?”娜塔莉有些疑惑,“我記得我應該是後勤,不算是接待人員。”
這回,艾格西的笑容消散了許多,他的神情也帶上了一些憂慮。
“客人為你而來。”他說,“都是變種人,他們自稱自己為‘X戰警’。”
娜塔莉吃驚地坐直身體,夏洛克迅速地與華生交換了一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