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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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後半段】

“可是人類還有選擇，還有希望。那個希望就是你。”伯倫特低聲說，“只要你選擇了生存，人類就有可能活下去。”

“那可真是遺憾。”傑里斯攤了攤手，他站了起來，嘲諷地說道，“誰讓最後的希望，是一個討厭人類的人呢？”

“你會答應我的。”伯倫特沉聲說。

“我不會。讓您費心了，總統大人。”傑里斯淡淡地掃了下麗娜和貝利夫生氣的臉，轉過身向著外面走去。

伯倫特在他身後站了起來。他伸出，在手中類似手機的東西上摁了一下，整個屋子都黑了下來。

“你可以不管全人類，那她們呢？你也不管嗎？”伯倫特朗聲說。

傑里斯的腳步一頓。

他那銀色的瞳孔猛地縮緊了。

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全息投影的照片。照片上，一個三十齣頭的長發女人摟着兩個孩子，大一點的男孩看起來七歲左右，他的懷裏抱着一個四歲的小女孩，一家三口都是深色的頭髮、淺藍色的眼眸。

小女孩緊緊地摟着男孩的脖子，衝著鏡頭燦爛的微笑着。

傑里斯感受到了無比的憤怒，憤怒得他的牙齒都在輕顫。

“她們已經死了。”傑里斯壓低聲音說道。他在壓抑着自己的怒火，他討厭她們被別人利用，哪怕她們已經去世多年。

“在這個世界，她們的確已經死了。”伯倫特將‘這個世界’加重了語氣。

傑里斯一愣，他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看向伯倫特。伯倫特站在原地，勢在必得地微笑着。

“將他帶到‘碎片’那邊去。”伯倫特朗聲說，“我們將會有一個新的救世主。”

【第三章】

“我還是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讓我做些什麼。”

傑里斯又一次站在電梯裏面，與剛剛不同的是，這是總統房內的另一個電梯，而伯倫特和她們一起下來了。

“準確來說的話，我們要讓你穿越平行世界，來阻止平行世界的倒塌。”伯倫特說。他點擊了-119層。

【掃描成功，S級權限，有權使用本電梯。】

由於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小電梯，傑里斯無法看見外面，只能感覺些許的失重，屏幕上的樓層迅速地變小。

“能夠具體點嗎？”傑里斯忍不住說。

“平行世界倒塌原因我們還沒有查明，但一定是某個世界得到穿越時間的科技的壞蛋做得惡。”伯倫特平靜地說，“人類忌諱穿越平行世界，一等地球世界——這是我們時空聯盟的劃分，一等世界的人都意識到了平行時空的重要性，所以我們組成了時空聯盟，互相監督互相檢測，保持平衡。”

“現在，平衡被惡人打破了，聯盟中的其中一個地球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覆滅，這些年來有八個世界都走向了滅亡，我們必須要出手做些什麼了。”伯倫特看了一眼傑里斯，“你知道，雖然人類的數量很多，但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的卻寥寥無幾。我需要你穿越世界，找到那些能影響世界的人們。”

“哦，好極了，”傑里斯摩拳擦掌，“然後我要和他們合力打跑壞蛋？”

“你要改變他們的人生，”伯倫特耐心地說，“具體點說，你要改變他們與這個世界的關係，避免他們被槍殺、被污衊、避免他們走上錯誤的道路。最重要的是——你要讓他們與愛的人百年好合。”

“好！”傑里斯認真地點了點頭，十秒之後，他才瞪起了眼睛，“你說什麼——？！我要讓他們百年好合？這是什麼道理？”

“對於那些影響世界的人來說，他們的每一次變動都像是蝴蝶效應一樣對世界產生影響。”伯倫特解釋道，“那些已經覆滅的地球證明他們曾經的軌跡是無法阻止這場災難的，所以我需要你去那些還存在的地球，改變他們的人生路徑，有時一些細小的事情就能改變整個世界。我們需要你去做這個救世主，改變他們的命運。”

“你們這是讓我去做紅娘。”傑里斯面無表情地說。

“不，是救世主。”伯倫特堅持道。

“不，是紅娘。”

“救世主。”

“紅娘。”

“救世主。”

“好吧，紅娘救世主。”傑里斯妥協道，“說真的，這可真是不公平，我還沒有結婚呢，我什麼都沒有。”

“如果你拯救了世界，那麼你將擁有一切。”伯倫特說，“你可以隨意挑選一個你最喜歡的世界，你會擁有你的媽媽和妹妹，還有後半輩子的快樂無憂，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當總統，或者去路邊賣三明治，一切隨你喜歡。”

傑里斯的腦海里都是他的媽媽和妹妹娜塔莎，可是他開口說道，“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讓超時空學院取消那無聊的歷史課。”

“好極了，萊娜女士要失業了。”

電梯在地下119層停住了。傑里斯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陰暗的地下室，沒想到走廊十分的寬敞和簡潔——純白色的機械感，光滑的白色牆面和地板，白色的燈光，就連站崗的軍人也身穿一套白色的制服。

他們走過這趟閃瞎眼的走廊，傑里斯不知道，在他走過的這短短十幾步的時間，走廊內側的掃描儀已經將他全身和過去資料掃描了上百次，如果有一點不對，整個星球都會進入緊急戒備狀態。

走廊盡頭的兩個身穿白色制服的軍人拉開了白色的大門，他們目不斜視，在四個人走進之後立即關上了門。

在這瞎眼走廊之後，竟然是一個純黑的房間，除了走廊牆角每隔三十厘米有一個小小的圓燈向前指示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伸手不見五指。

“說真的，你們的警戒措施就是用最亮和最黑弄瞎侵入者嗎？”傑里斯吐槽道。不過很快，他就說不出來話了。

他們順着圓燈走了幾十米，忽然間感覺豁然開朗，屋內還是很黑，但是有了一些燈的照射，這才讓傑里斯意識到這是一間多麼大的屋子。

在房間的正中間，透明的玻璃從地面一直到天花板，圍出了大概一百米的空間。

看着玻璃之後的物質，傑里斯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暗灰色物質，它像是水，又像是融化了的鐵。它在玻璃後面的半空波動着，拉長、變成各種各樣的幾何圖案，有時又像是水的波紋一樣。

它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讓人舒服。幾乎讓人難以轉移目光，它沒有形狀，因為它可以變成萬物。

傑里斯看着它，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看着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他的心中一片激蕩，他產生了一種想哭的情緒，他想要擁抱它。

“很美吧？”伯倫特靜靜地說，“我們管它叫做‘碎片’。它是一切的開始，因為它，我們窺視到了另一個世界，可是我們無法降服它。”

“降服它？那是人類的愚蠢和傲慢。”傑里斯喃喃道。他緩步上前，緊緊地盯着‘碎片’，他忍不住更近地去注視着它，“看看她啊，多麼美麗的姑娘。”

他的手掌貼在玻璃上，麗娜想要上前阻止，卻被伯倫特攔住了。因為‘碎片’動了。它原本在半空中像是海草波動着，玻璃上方的光打在它的身上，打在它的波浪上，讓那灰色的物質有一種流動的感覺。

可是就在傑里斯的手掌貼在玻璃上的一瞬間，碎片動了動‘腦袋’，它迅速地收起自己，變成一隻灰色的圓球，衝著傑里斯飛來。它在傑里斯的手掌旁邊飛舞中，儘管它只是一團像是鐵水的物質而已，此刻卻能夠讓人感受到它的激動之情。

碎片上下翻飛着，迅速地將自己變化成各種各樣的圖案，有時是尖利的幾何，有時是舒心的柔韌如絲綢般的溫和，它以五秒七八個圖案的速度變化着，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激動。

最後，碎片沉寂了下來，它那灰色的物質涌動着，最後變成了一隻人類的手掌，輕輕地貼在了傑里斯的手掌上。

他們隔着玻璃，用手指親吻着對方。

傑里斯的身後，三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十分鐘后，在房間的側屋，傑里斯站在一架束縛機上面，任由麗娜和貝利夫將自己束縛在機器之上，當麗娜在手中的平板上控制着傑里斯腰部鐵質收緊的時候，傑里斯正看着麗娜封豐滿的乳溝。

“為什麼不直接讓我進去？”

“因為之前的實驗者在試驗中出現了驚人的暴力傾向，最嚴重的那個差點砸爛了這一層。”麗娜和以往一樣簡練地說，“後來所有的實驗者都必須被束縛。”

“哦，然後那個人怎麼了？”傑里斯不在意地問。麗娜將自己金色的短髮別在耳後的時候，他才發現麗娜的耳朵竟然是尖的，他開始思考麗娜是地球人與哪個星球人的混血。

“死了。”麗娜簡短地說。貝利夫將傑里斯的腳腕也束縛上了，麗娜點擊着屏幕，傑里斯感覺自己腹部的三明治都要被勒出來了。

“好極了，看起來和碎片的融合實驗有一定危險。”因為太緊，傑里斯的聲音都有點沙啞，“之前你們有過多少實驗者？”

“一千一百二十個。”麗娜則報出了一個讓傑里斯難以接受的數字。

“哦，死亡了多少個？”傑里斯笑着問，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麗娜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全部。”

話畢，她一邊保持着微笑，一邊輕點屏幕，傑里斯感覺自己身下的機器動了動，然後便向前開去。

“哇哦哦——！！等等————我後悔了！”傑里斯吱哇亂叫着，他的頭都動不了，只能用眼睛往旁邊使勁，“你們這是犯法吧？你們沒跟我說清楚，我後悔了！！停下來！！”

然而沒有用，機器仍然向門口開去，傑里斯看見伯倫特插着兜站在門口等着他。

“既然大家都要死，你是現在死還是末日死也沒有什麼區別。”伯倫特用一種陰柔討厭地調子學着傑里斯曾經說過的話。男人拉開了大門，微笑着說，“祝你好運。”

“他媽的！！我就知道你們這群混蛋沒有好人！！”傑里斯大叫着，他使勁地掙扎，但除了讓自己的肌肉顫抖、頭暴青筋還有擠出雙下巴以外，他連動都不能動，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一樣被送進了剛剛那個黑暗的房間。

他被機器推着上前，他看見玻璃離自己越來越近，碎片在玻璃後面流動着，飛舞着，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

“你好啊，姑娘。”傑里斯僵硬地露出笑容，“對我溫柔一些，好嗎？”

玻璃門打開，機器瞬間加速，將他推進裏面，玻璃門立即就關閉了。

有那麼兩秒鐘，傑里斯沒有看見碎片在哪裏，然後機器無比貼心地掉了個頭。傑里斯看見碎片離他半米遠，在這麼近的距離看碎片，只覺得它更加的美麗，和一種詭異的和諧。

這一定不是人類能夠創造出來的，傑里斯想。

碎片似乎對他有一種致命的魅力，如果不是有機器的束縛，傑里斯甚至想要伸手去摸它。碎片歪了歪頭，它是那麼的溫柔，傑里斯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他剛剛錯怪了它，殺了一千一百二十個人而已，怎麼會是它的錯呢……

碎片的溫柔沒有保持到一分鐘，它忽然向著傑里斯沖了過去，沒入了傑里斯的胸膛里。傑里斯只覺得自己被一輛坦克撞上了一般，連束縛他的機器都向後傾倒了幾分，傑里斯感覺自己的骨頭火辣辣的痛，他敢保證他的肋骨至少斷了一半以上。

傑里斯痛苦地叫出了聲，很快，他就明白骨頭的碎裂不算什麼。

他能夠感覺的有什麼東西瞬間從他的胸口散開向著身體的所有地方衝去，然後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直衝大腦，如果說他剛剛被撞斷了一半肋骨算是被蚊子叮咬一般，現在則像是被碾壓機從腳到脖子逐一碾碎。

那痛苦來此身體的各處，他的內臟、血液、血管、骨頭、細胞……所有的地方都是撕裂般的痛苦，傑里斯聲嘶力竭地尖叫着，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叫這麼尖這麼高的聲音，很快，更大的痛苦襲來，他甚至已經痛到難以出聲。

就像是有人用將他的皮順着肉撕開，再將他的肉從骨頭上剔除去，與此同時他身體內所有的細胞像是都爆炸了，他感覺他的五臟六腑全部被人拽下，在肚子裏混亂的翻騰着。

傑里斯的身體劇烈地痙攣着，連帶着幾百斤重的機器也一同顫抖。當他痛苦到一個極限的時候，他忽然感覺不到痛了，只是覺得有東西從身體各處向著他的大腦衝去，傑里斯開始翻白眼，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要死了嗎？

傑里斯在雲中飛翔着，他渾身軟綿綿，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他向著地面墜去，綠色的草地卻猶如棉花糖般接住了他。傑里斯倒在草地上，小草瘙弄着他的額頭，刺眼的陽光從上方照來，傑里斯睜不開眼睛，他的鼻尖是泥土的芳香。

“傑里斯，傑里斯！”

有女孩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咯咯笑着，彷彿來自天際。

傑里斯努力地睜開眼睛，可是他太困了，太困了……

“哥哥！”女孩清脆的嗓音帶着軟糯地呼喚着他，她蹲在他的旁邊，用小胖手輕點着傑里斯的鼻子，“哥哥，快醒醒，跟我玩捉迷藏。”

別鬧，娜塔莎。

“哥哥，傑里斯，你要睡了嗎？”女孩跪了下來，她壓低臉，去親吻傑里斯的額頭和臉頰，她軟糯又模糊不清地說，“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間。”

你真煩，走開。

女孩停了下來，她坐直了身體。

“我好愛你，哥哥。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我和媽媽都很想念你。”

家……什麼？

傑里斯費力地眨着眼，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從他的身邊爬起，衝著遠方跑去。

……等等，娜塔莎，別走，求求你……

我來跟你玩捉迷藏，別走……

傑里斯的身體顫抖着，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抬不起手。他想爬起來，他想追上那個女孩。他的眼前仍然一片模糊，他仍然想睡，他努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可是卻沒有動靜。

傑里斯要緊牙關，有鮮血從他的嘴邊滴下，落在草地之中。

他的手腕像是有千斤重，他用勁的時候，感覺心臟在快速跳動着，快得讓他喘不過氣，他的身體在哀鳴，在警告他不要再動。

傑里斯仿若未聞，他更加的用力，他的身體顫抖着——忽然間，他的手指關節微微一動。

再然後，他的整個手掌都貼在了草地上。傑里斯的心臟快要爆炸了，他像是一個哮喘患者那樣深深呼吸着，嗓子傳來奇怪的抽氣聲。

一，傑里斯對自己說——二，——三。

他猛地撐起了身體，臉頰離開了草地。

下一秒，傑里斯猛地睜開眼睛，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慣力將他推到束縛器之上，傑里斯大口大口呼吸着，像是一個溺水者終於爬上岸邊。

剛剛刺眼的青陽和溫暖的草地的感覺還歷歷在目，一時間傑里斯因為自己身處黑暗之中而感到愣神。

他沒有發獃太久，他的大腦十分清晰，他感覺自己非常地輕盈，他從來沒有這麼好過，除了他身上綁的這些鐵東西。

傑里斯抬起手，機器發出哀鳴，他的手硬生生地將束縛鐵腕與機器分離。傑里斯仍然有些愣神，他伸手掰開自己腰間的鐵器，就像是掰開一片餅乾那麼輕易。他踢開了腳腕上的束縛，還有額頭上的。

他從機器上走了下來，這才發現剛剛包圍着他的玻璃全部碎掉了。傑里斯眨了眨眼睛，他忽然發現自己能夠看穿黑暗，他看見牆壁上傷痕纍纍，每一個凹痕都幾乎十厘米深。

傑里斯的大腦十分清晰，似乎給他任何一個難題他都能立刻解答出來，與此同時傑里斯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他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肩膀，沒成想不小心將衣服扯破。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有了十分完美的腹肌和胸肌，他抬起胳膊，胳膊上的肌肉的線條十分完美。他身上的肌肉不像是大力士那樣誇張，而是蘊含著力量。

“天啊，太不可思議了！”旁邊的門打開了，貝利夫第一個沖了出來，後面是麗娜和伯倫特。他激動地衝到傑里斯的身邊，伸出了手，“你是第一個成功的人，你一定會拯救世界！”

傑里斯歪了歪頭，他還沒有想起貝利夫是誰，先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貝利夫激動的表情瞬間痛苦地扭曲了起來，傑里斯鬆開手，貝利夫捂着自己的手痛苦地跪了下去。

麗娜和伯倫特來到他的身前。

“他的掌骨斷了三節，除了拇指外的其他四指都近節指骨斷裂。”傑里斯下意識地說。

麗娜吃驚地看着他，伯倫特倒是哈哈大笑。

“重生的感覺怎麼樣，傑里斯？”

“感覺自己更完美了。”傑里斯喃喃着說，他的記憶在逐漸恢復。他抬起頭，看到麗娜和伯倫特都望着自己，眼中帶着些敬畏，他嚴肅地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了關於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終極答案。”

“是什麼？”貝利夫勉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傑里斯注視着他們三個人，他們三人也面色凝重地看着傑里斯，等待着傑里斯的答案。

傑里斯嚴肅地看着他們，然後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42。”

三個人皆是一愣，傑里斯哈哈大笑起來，他推開貝利夫和伯倫特，衝著門外走去。

貝利夫先是慘叫了一聲，然後才發現自己的肩膀沒有斷裂。伯倫特搖了搖頭，跟在傑里斯的身後，貝利夫和麗娜面面相覷。

“什麼是42？”貝利夫舉着自己的胳膊，他的手指軟踏踏地耷拉在半空中。麗娜白了他一眼，也離開了。

“真希望我的職位保險里，會包括被超級人捏碎手指這一項。”

貝利夫悲傷地注視着自己的手指，吸着鼻子跟上了他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