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到達太倉
我看到我被同步了→_→那我只能求黑科技強行防盜一小時了立春咬牙,他用劍在自己手上一劃,長長的血痕帶來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但他的眼神卻清明了不少。
“嘖嘖嘖!”鶴唳看着他自殘,感慨搖頭,“就算聰明,又怎麼趕得上智慧的我呢?”
“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下的麻醉,但是……就算我不動,你也是活不了多久了。”立春幾乎要閉上眼,他又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道,毫不手軟。
“我失血,你麻醉,我們來打醉拳呀~”鶴唳擺出了姿勢,“這下,我們就公平了呀。”
“公平?呵,你看看四周,真的覺得公平嗎?”
此時,鶴唳帶來的幾個呂不韋的門客已經全部團滅,立春這邊還剩下不到十個,肯定已經有人去報信,很快就會有援兵,她一個站在包圍圈中,怎麼看都沒什麼希望可講。
“我一個帶走兩個,值了……啊對了,立春。”她的語氣忽然正經起來。
“什麼?”立春下意識的回。
“你知道雁鳴去哪了嗎?”
“她?”立春挑眉,“不知……額!”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她的頸間深深的叉了一個銀刃,薄如蟬翼,僅剩下刀柄,刀柄末端連着一條長長的銀鏈,銀鏈的另一端在鶴唳手上。
鶴唳手一收,銀刃飛了出來,帶出一團濺射的血液,瞬間染紅了立春的胸前。
“你們都忘了我其實是遠程攻擊啊,真好。”鶴唳收了銀鏈子,綁在脖子上,“忘了揭秘哦,你沒有失誤,我確實碰不到你,所以我早就把麻醉瓶子鬆開了夾在□□里,讓它自由揮發……所以說其實……”她聳聳肩,吐吐舌頭,“我也中了麻醉啦。”她還蹣跚的扭身展示一下浴血的背,“只是這兒真的好痛痛哦,越來越清醒,怎麼都睡不着呢。”
立春轟然倒下,濺起一篷雪花。
“你先撐一會兒啊!我還沒說完呢!”鶴唳有些發急,她想上前,眾護衛終於反應過來大叫着要衝上來,卻見立春手虛軟的一抬,做阻止狀,他喉間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死死盯着鶴唳。
“還有呢~”鶴唳笑嘻嘻的張開左手,深可見骨的傷口嘩嘩的流着血,“我手上也塗了麻醉藥嗷,我知道你肯定會弄傷自己的。”
她剛才徒手去拍劍,而很快,立春就用那劍划傷了自己。
立春大睜的眼睛裏不甘僅僅一瞬,過了一會兒竟然盈滿了笑意,他不再掙扎了,而是朝鶴唳比了個大拇指,緩緩閉上了眼睛。
鶴唳誇張的鬆了一口氣,看也不看周圍,仰面往立春身邊一躺,身後浸透血液的麻衣因為擠壓發出咕唧一聲,她側頭,看了看立春的屍體,忽然抬手摟住了他。
“怎麼辦……忽然就好孤單了呢……”她頭埋在立春滿是血的頸間,委屈的低喃,“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所以捨不得殺我呢?”
旁邊的守衛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低吼着涌了上來。
鶴唳輕蔑的笑一聲,剛握緊手中的銀鏈,突然發現湧上來的人少了一個。
她愕然抬頭,正好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游龍般躍下,墨一般的長發在月亮前劃出一道優美弧線,他的武器是一把黑色的彎月形長匕首,抬手間便取走了一條人命。
無聲無息間,剩下的八個守衛全部倒下,表情皆是不可置信。
“青山?”這可真是超出預料了,鶴唳有些發獃,“咦?什麼情況?”
青山走過來,皺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們兩個,他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個皮繩來,皮繩上繫着一個圓形的鏤空的掛墜,他舉着掛墜,就着月光觀察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
鶴唳瞪大眼,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個西竹篾編的小網,手藝精巧,僅指尖大小,雖然看不到裏面是什麼,但她覺得她可以猜出來。
青山竟然也有師門蟲子!?
她捏了捏手指,卻見他蹲下身翻找着立春身上,着重研究了一下拳套,沒發現什麼,又把目光投向她。
他竟然沒看出師門武器來……是時代隔太遠了?
鶴唳穩了穩心神,再次伸出雙手,虛弱而軟萌:“抱抱!”
青山又鬧了個大紅臉,可這次卻沒法不管,他蹲下來抱起鶴唳,剛想走又被攔住,鶴唳哼哼唧唧的硬要拖上立春的屍體,他沒辦法,一肩一個扛起,輕盈的攀爬跳躍,剛出院子就遇到大批援軍,舉着火把衝過來。
鶴唳非常熟門熟路的一指,青山轉頭往不遠處一個小宮殿奔去,那兒防衛並不鬆懈,但是經鶴唳指點,非常輕鬆的到了後殿一處小窗旁邊,她一探,笑了,果然開着。
兩人一屍翻了進去。
鶴唳輕輕的“biubiu”了一聲,模仿的是她“發射”小正太時的聲音。
果然一個小身影燈都不點,啪嗒啪嗒的下床跑了過來:“鶴唳!”他輕喊,“你終於回……”
他的聲音在看到窗邊的三“人”時戛然而止。
天黑,鶴唳的慘狀他看不分明,青山直直站着,但被隨意放在地上的立春的臉卻正被透進來的月光照得慘白。
分明是一張屍體的臉,小正太這陣子沒少見。
他驚懼的退後了一步。
“韓夫人之子?”青山竟然先開口了,他往前了一步,意味深長。
“嗯。”立春軟綿綿的靠在窗下,似笑非笑的,“是呢,成蟜。”
聽到自己的名字,成蟜反應過來,想過來,又懼怕青山,躊躇得要哭出來。
鶴唳伸出手:“來~”
成蟜猶豫了一下,還是抵不住誘惑,顛顛的跑了過來,卻在觸到鶴唳的手之前,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脖子。
青山的彎刃,抵在成蟜的頸間,還寬出不少。
成蟜打了個哆嗦,他一動都不敢動,雙眼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隔着一個匕首的鶴唳。
鶴唳還是保持着伸手的狀態,可在他被匕首抵住時,她的笑容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那般盈盈的,暖融融的,暖在眼睛裏……
曾經還能暖到他骨子裏。
她緩緩的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撫着嘴唇:“哼嗯……這樣啊……好像也不錯……”
雖然她和青山毫無直接交流,但是在這一刻“兩個”呂不韋的門客已經用行為描繪出了同一個計劃,陰險,有效,忠心耿耿。
而看到還握着劍的立春,成蟜雖小,卻也略懂了,他咬着牙,要哭不哭:“鶴唳……”他不敢擦掉下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鶴唳……”
“噓!”鶴唳豎起一根手指,思索了許久,還是嘆口氣。
哎,杭朝義都說成蟜長大還是嬴政的將軍呢,這時候他就是神,再好的機會也只能強行錯過了。
她還是無奈而寵溺的嘆口氣,舉起雙手,拍了拍:“來,乖乖,別理她,到姐姐懷裏來。”
青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還是放下了匕首。
可成蟜卻猶豫了,他看看鶴唳又看看立春的屍體,都不敢抬頭看青山,小小的退後了一步。
“若有動靜……”青山低聲,“休怪我。”
“那你就隨便咯。”鶴唳古文都懶得拽了,“要是他出聲兒,也不用勞動你咯。”她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副手套,剛要戴,忽然想起什麼,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收了手套拿起立春的劍:“哎呀呀,抱歉抱歉,職業習慣。”
明白兩人的意思,成蟜簡直要心碎了,他不敢動也不敢走,傻傻的站着,冷得全身哆嗦。
隱隱有搜查的聲音在靠近。
鶴唳嘆口氣,她指揮青山:“你,把他抱到床上去,哄哄他。”
“……”青山不動。
“大男人這點事兒都做不好呀?你看都嚇哭小孩子啦!”
別以為我看不明白他為什麼哭的!青山譴責的眼神。
“我身上有血,我沒力氣!”鶴唳理直氣壯,“我心痛死了啦!快!溫柔點!你遲早會有兒子的!”
“……”青山側耳聽了聽,還是上前,一把提起成蟜往床上扔,成蟜掙扎了兩下,看着鶴唳,卻不肯叫了,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青山粗魯的給掖好被子。
青山回來時,還給撥了撥爐火。
前來搜查的人突破宮人沖了進來,然而明日新王即位,死的也只是個“前聖上的孫子的小妾”,並不敢大動干戈,隨意一查就走了,什麼都沒發現。
成蟜在床上躺了許久,小心翼翼的下床,摸到屏風后,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他咬唇站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恭桶邊放着一卷繃帶,他一動,上前撿起來,咬牙想開窗扔出去,還是捨不得,許久,哭唧唧的塞進了胸口:“鶴唳……”
窗下,鶴唳得意的朝青山拋媚眼:“瞧,姐姐我的魅力!”
青山沉默的穩了穩肩上的屍體,等搜查鬆懈,直接將她和立春的屍體塞進一輛牛車中,往王宮外帶。
“誒,我還要去復命的呀……”鶴唳稍稍掙扎了一下,其實還是想見見凡凡小寶貝兒。
“宮中無處療傷。”青山冷聲道,“春夫人已死,趙姬母子安矣。”
“咦?怎麼說的?”
“今日政公子傳信主人,曰宮中偶遇春夫人,乃三日前刺他之人,是以主人命我前來刺春夫人。”他瞥了她一眼,一副算你命大的樣子。
鶴唳笑嘻嘻的掐他的手臂:“沒我打前鋒,你完不成這次任務!”
青山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胸前的網墜,點頭:“然也。”他竟然朝她行了一禮:“多謝!”
“不過,還是我的小寶貝兒給力啊。”鶴唳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頭腦卻很清醒。
肖一凡也是拼了,肯定是聽說趙姬派她去刺立春了,才豁出去給呂不韋傳信。要偶遇早就偶遇了,政公子忙着哭喪,春夫人忙着韜光,怎麼能說碰到就碰到了,可憐立春,給他補最狠一刀的人,可能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不過,有這份心性,越想越放心呢。
反而感覺把杭朝義拱進去會拖後腿怎麼辦……
他看看原本是光門的地方,空無一物,剛才的設備已經自我消解;他再看看面前的人,揉了揉眼,遲疑:“肖,肖一凡?你是凡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