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這就尷尬了~
下午的幾場文戲因為秦牧秋已經背好了台詞，所以拍攝的很順利。連和他搭戲的曲欣都連連稱讚，說他一夜之間戲感好像一下子提升了一個檔次，自己都有點接的吃力。
不過，演戲不怕遇到好對手，只要是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基本上都會遇強則強。秦牧秋之前和曲欣搭戲的機會不多，所以如今代替陳溪和曲欣搭戲，讓對方大呼過癮。
秦牧秋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太投入了，他之前雖然演的是這部戲的男一，但是因為角色帶入的關係，如今拿到陳溪的劇本，幾乎是當成了完全陌生的一個角色來演的。
他沒有把自己當成陳溪，運用的所有技巧都是秦牧秋的經驗，這樣固然過癮，但是也會有一些問題。陳溪的很多戲都是跳着拍的，如果他的水準和表演方式與陳溪出入太大，將來成片就會不接戲。
看來，接下來要收着點，揣摩一下陳溪演戲的方式。
接下來的幾場武戲，因為有動作替身，所以完成起來基本沒什麼難度。可能是顧及到秦牧秋的身體狀況，於言這次是親自控場，基本上除了正面帶臉的鏡頭，其他設計到打鬥的戲都用的武替。
由於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基本上比較複雜的場面都完成了拍攝，所以劇組也沒有B組，甚至連夜戲都沒有。這樣一來整體的工作強度就減小了很多。
回酒店之後，秦牧秋下意識的觀察了一會兒於言，見對方好像沒有提出要他過去住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回去卸完妝之後就回房了。
賈興下午就派了石磊過來跟着於言，因為於言來的時候沒有帶助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順手的。晚飯前，於言讓石磊將葯送給了秦牧秋，還不忘再三叮囑他要按時吃藥。
秦牧秋原本想定個鬧鐘，發覺手機用不了，十分鬱悶。
劇組的晚飯安排在了酒店的餐廳，每個人都發了餐券。秦牧秋上去的時候，餐廳里已經很熱鬧了。他取了餐之後，一轉身就看了坐在雙人桌前的於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
一張床都睡過，沒理由吃飯不坐一張桌。
“製片組是錢沒花完急了吧，今晚的餐標趕過去一天的盒飯了。”秦牧秋主動開口道，他可不打算再繼續那種尷尬的沉默畫風了。
於言看了一眼秦牧秋盤子裏一水的青菜，微微皺了皺眉，道：“吃的太素了。”
“哦……一會兒我再去拿肉。”秦牧秋道。
於言沒說話，而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吃完了，然後起身去取了一點牛肉和幾塊水果放到了秦牧秋面前，道：“不着急，吃完了和我一起走。”
秦牧秋聞言心裏暗暗叫苦，但面上表現的卻很自然。好在於言很有分寸，取的食物量不大，他沒怎麼費力就吃完了。
兩人出了餐廳，坐電梯一起下樓。於言依舊不說話，秦牧秋心想，早知道平時多觀察觀察陳溪，也不至於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演好【陳溪】，尤其是在關係比較不單純的於言面前。
即便他演技再好，奈何拿到的是沒有字兒的劇本，這是強制讓他自編自導自演，而且還是一條過，連NG的機會都沒有。
一路上跟着於言，秦牧秋思來想去，覺得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必須得想法子把這件事兒解決了。萬一於言按捺不住要和【陳溪】這樣那樣，那自己豈不是很吃虧？
見於言停住了腳步，秦牧秋盯着兩人面前的房門，心念急轉，突然開口道：“要不我先回去洗個澡吧，你這兒連我的睡衣都沒有。”回去之後，可以找個借口說自己心臟不舒服，就不來於言這裏睡了。
秦牧秋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於言聞言表情有些複雜，隨後抬手敲了敲門。他是敲門，而不是拿房卡開門，難道這不是……秦牧秋看了一眼門牌號，發覺這不是於言的房間，頓時一臉尷尬。
此時門打開，開門的人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將人讓進了房間。秦牧秋這才反映過來這是劇組臨時的機房，屋裏除了兩個後期之外，還有執行導演和一個副導演。
要不是一路上胡思亂想，秦牧秋應該能認出房間號，之前他也經常被賈興叫來看拍攝素材，今天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把上午拍的第二場戲調出來看一眼，要唐非的近景。”唐非是陳溪扮演的角色，而唐非的哥哥唐是，正是秦牧秋扮演的角色。
於言說罷走到窗戶邊順手打開了窗子，然後又去把門打開了。
屋子裏的煙味很濃，秦牧秋道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心臟不好的人對煙味特別敏感。怪不得以前陳溪輕易不會來機房看素材，想必是因為這個緣故。
素材開始播放，鏡頭裏的唐非先是安靜的聽着自己對面的人說話，隨即抿嘴輕笑了一下，之後目光中閃過一絲猶疑不定，而後開口道：“小棠，我那個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來不願意和人打交道。”
這場戲是曲欣扮演的小棠，試圖通過唐非的關係，見一面唐是。唐非對小棠心中有意，所以既不願推辭，又不想太快答應。
“好了，給我看今天下午最後一場武戲，要唐非徒手殺死刺客的那組近景。”於言又開口道。
剪輯師依言找出了於言要看的素材，於言看完之後又要求看了昨天下午最後那兩場戲，也就是唐非故意受傷，試圖用指尖淬的□□殺死哥哥唐是，結果被唐是察覺，最後兩人一番打鬥，落水……
於言看得很認真，而且這次分別看了全景機位和兩人各自的近景及特寫。看完之後於言跟在場的人客氣了幾句，然後示意秦牧秋跟他一起離開。
於言好像察覺出了什麼，秦牧秋心道，這人眼睛也太毒了。
出了機房，於言帶着秦牧秋去了酒店的咖啡廳，然後為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為秦牧秋要了一杯不含□□的熱飲。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有話直說。”於言開門見山的道。
太好了！秦牧秋心道，等得就是你的有話直說，說的越詳細越好，千萬別藏着掖着，最好把兩人的進度，和希望要陳溪配合的部分都清清楚楚的說明白。
“你昨晚給我送東西，突然出事……我也很遺憾，可是我已經在第一時間幫你做了心肺復蘇，之後還送你去了醫院。”於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讓你有了誤會，但是……我覺得還是要明確告訴你，作為導演，我和我的演員不會產生複雜的關係。”
秦牧秋聞言一愣，於言這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心肺復蘇……對呀，昨晚他醒來的時候那個誤以為的吻，實際上是人工呼吸？陳溪是去給於言送東西……
對了！那個裝在牛皮紙袋子裏沒來得及打開的劇本！
這個誤會可大了，秦牧秋覺得自己的智商和腦補能力遭到了重擊！
怪不得要找一個公共場合說這些話，於言這是怕自己碰瓷兒？秦牧秋覺得自己真是智商不夠，稀里糊塗的把自己弄成了一個想要爬到導演床上的心機男，而且還是特別厚臉皮的那種。
不止厚臉皮，還是一廂情願的倒貼！
秦牧秋十分尷尬的看了於言一眼，對方的表情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別，依舊情緒欠奉，這樣倒好，起碼沒有類似於諷刺或者鄙視的表情。
“真是……對不起。”秦牧秋想了想自己從昨晚到現在的表現，覺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如果陳溪活過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兒，估計肯定會羞憤的犯心臟病。
於言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公事公辦的道：“剛才你也看到了素材，之前你的表現我不知道，但是今天看來，還算不錯。”
秦牧秋勉強的笑了笑，心道，我好歹是個影帝。
“雖然今天的幾場戲都不是重頭，但是好的演員即便是在最為普通的文戲中，也能發揮出很棒的演技。”於言說罷停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道：“你不需要走其他的路，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夠了。”
爬導演床這種事，反正也不擅長，還是老老實實走正道吧！
秦牧秋此刻除了尷尬沒有別的心情，恨不得直接把頭埋到手裏的飲料中淹死自己，不過想到這是陳溪的身體，他只得放過了飲料，轉而一本正經的道：“謝謝導演，我一定好好演戲，也好好做人。”
於言見他沒有糾纏，很是滿意，於是又大發慈悲的鼓勵道：“之前可能是秦牧秋的光芒太盛，你和他對戲難免力不從心，氣勢一弱戲就不夠了。現在都是以你為主的戲，你自己多下功夫吧。”
這個傢伙的眼確實太毒了，秦牧秋心想，拿昨天下午的戲一比，就能看出來自己的狀態不一樣了。從明天起，還真得悠着點，別被他看出破綻才行。
終於解決和於言之間這個尷尬的誤會，秦牧秋雖然覺得很丟臉，但是想到丟的是陳溪的臉，心裏就沒那麼羞恥了。為了補償陳溪，他只能好好替對方演戲，爭取不出任何的紕漏，
可是，第二天他就見識到了什麼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