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所以，就是說，賀海城回來了？
寧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蔣霍夫那邊格外淡定的補了一句，“嗯，先就這樣，改日再說。”然後乾脆利落的掛斷了。
……
你倒是惹了禍就跑。
沈航看到她表情不對，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寧昭是真的有點生氣，明明都回來了也不知會一聲，連蔣霍夫知道了她竟然不知道！
但是稍微的生氣過後，又覺得應該有隱情（哪裏還能找到她這麼貌美如花還如此體貼的女朋友？！）
但是即便是有隱情，寧昭還是決定和他發發小脾氣，畢竟回來了就證明看到了微信上那N多條她自己現在都沒臉看的真情告白“黑歷史”，看到了還不給她打電話，呵呵[再見][再見]。
“沈航。”
寧昭做了個決定，她其實一直在想找機會和沈航說明白，以前她自己也沒有看清自己的心，而且賀海城那邊也沒有回應，所以她沒有明確告訴過沈航，甚至還否認過。但是現在，她和賀海城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他們是戀人了。所以她要告訴沈航，不想傷害他更深，也不想耽誤他。
“嗯？”沈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此刻天已經黑了，通往宿舍的林蔭道上瀰漫著淡淡的怡人花香，伴隨着陣陣春日的微風，馨香撲鼻。這一路走來，年輕的情侶們不在少數，他們或是牽着手，或是溫情的摟抱，沈航看在眼裏，只覺得格外的羨慕，他期待自己和身邊的女孩也能有朝一日這樣親密，儘管他知道這個可能性極低，所以只是這樣並肩慢慢的走在校園裏，就已經讓他十分滿足。
寧昭說：“我……我……”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卻又覺得不能不開口，今日必須要說明白才行。否則沈航這樣，她也覺得心疼覺得難過。
“上一次我給你說過我有點喜歡海城哥。”她沒敢看沈航的眼睛，低着頭加快了語速。
沈航一愣，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沉聲道：“所以呢？”
“我不想欺騙你。”她說，“我和他在一起了。”
沈航蹙着眉頭，死死的盯着她，可是寧昭低着頭，看不到他的眼神。沈航就覺得自己彷彿被人當面打了個耳光一樣，又是尷尬又是疼痛。他剛剛還想着，能一起漫步在校園裏也很美，還沒有一分鐘，現實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寧昭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沈航的目光太過複雜，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只是覺得那表情中除了痛苦外，甚至還有一絲絲恨意。
但是少年卻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平靜，見到她抬頭看向自己，這才說：“好，我明白了。我送你回宿舍吧，最後一次送你回去。”
寧昭忽然覺得有點難過，鼻子有點酸酸的。
恍然一回首，距離高三竟然已經快一年，距離她和沈航認識也已經快兩年，那時候坐在她身後的少年不怎麼熱愛學習，上課不是在看小說就是在睡覺，喜歡偷偷和自己傳紙條，也喜歡戳戳她的背，然後轉過頭就看到少年露出傻白甜的笑。她不知道沈航是下了多大的功夫才和自己考入了同一個學校，但是她知道高三衝刺的時候，沈航有多努力。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實在是描述不出來他的起早貪黑，他的披星戴月。然而她卻無法給予他所期望的回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很好，但我卻先一步愛上了別了。
—
沈航送寧昭到了宿舍樓下，笑着說：“上去吧。”
他的笑意中帶着幾分故作鎮定和假裝的不在意，可是卻拙劣的被一眼看破。
寧昭說：“謝謝你。”
對不起三個字太過蒼白，也不會有人願意聽到，寧昭只說了謝謝，謝謝你對我的喜歡，謝謝你的厚愛。
雖然無法回應，但是她真心的感謝沈航的感情。
沈航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希望你們可以幸福。”
他其實並不想祝福他們，他這個外人都覺得他們實在是不配，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說如果他對你不好就回來找我這樣的話，他不想那樣做，他不想要那樣的感情。
—
沈航離開后，寧昭並沒有着急着回去。她怕連倩倩在宿舍，那樣打電話可能會不方便。
她繞過了宿舍樓，來到了操場附近。
如果賀海城回來了，那他的手機應該就能用了，其實賀海城應該是早就看到了自己的信息，雖然他去卧底了，但是堂堂芬芳假日的股東一年聯繫不上也說不過去，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辦法來處理協調這些事情的。
寧昭做了個決定，如果自己繞着操場走兩圈賀海城還沒打電話過來，呵呵，那就等着她去買榴槤吧~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一個小概率事件的賭注，她就是存心的~
可誰知道當她剛走了半圈的時候，賀海城的電話還真的來了。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瞬間，寧昭都覺得賀海城一定是在自己腦子裏給裝了個竊聽器吧！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到手機的那一瞬間，她是多麼的喜笑顏開。
但是沈航看到了。
沈航雖然是離開了，可是又覺得不甘心，他忍不住又走回來，雖然並不想去打擾她，就是傻乎乎的站在宿舍樓下。
就發現寧昭並沒有上樓，反而是朝着操場走去，鬼使神差的，沈航就跟了過去。
他當然聽到她在說什麼，只是那笑容卻深深的刺痛了自己。
原來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沒有見到面，都會露出那種幸福的表情，那自己這算什麼呢？他這麼一廂情願，在對方眼中或許根本就是個笑話。
沈航終於死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賀海城的電話響了好幾聲，寧昭才故作冷漠的接起來，“哪位？”
“……”賀海城：“小珺，我是海城。”
寧昭：“哦。”
這是什麼鬼態度？
賀海城十分頭疼，他能在危機重重的犯罪組織中遊刃有餘，能夠在燈紅酒綠中虛情假意的推杯換盞，可是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哄女朋友開心。
他老賀自認情場二十年，沒有一次哄過女人，雖然這麼說有些混賬，但事實就是如此。以前的女人，或許是為了讓自己不孤單，或許是為了逢場作戲，也或許真的是有點感情，但是漸漸都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這還是第一次，讓他覺得不知道怎麼辦。要不是蔣霍夫那個電話來的及時，賀海城還打算明天再聯繫小姑娘了，如果明天再聯繫，估計更糟糕。
賀海城哭笑不得，讓自己為難的對象如今也不過剛剛十八歲。
說起來……和一個小姑娘談戀愛，這段時間他有時候也會想，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但是，卻又覺得放不下了。
這真他媽的……
“生氣啦？”賀總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臉紅。
寧昭溫柔的說：“沒有啊，我生什麼氣啊。”
“…………”賀海城：“乖，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從男人口中聽到這個“乖”字，實在是有點蘇，寧昭就覺得這聲音能直擊自己的心中，就覺得心跳的越發快了。
好似記憶中，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過自己，這種甜膩的稱呼，卻真的能夠愉悅到她。
好吧，姑且就先這樣了，於是語調了變得正常了許多，“什麼時候回來的？”
賀海城笑了，這麼好哄？
“一個月前回來的，但是回來后被隔離審查了，今兒剛出來，就有個聚餐，這不是提前結束就來找你了么。”
寧昭哼了一聲，“蔣隊長都比我先知道你回來的事情！”
賀海城哭笑不得，“那是劉部長聯繫他的。”
寧昭一想，好像也對，賀海城不可能先聯繫蔣霍夫的。看來戀愛中智商真的會下降。
這麼一想，就開心了，“你在哪兒？回家了嗎？”
像賀海城這種“狡兔三窟”的人，指不定在哪兒呢。
誰知男人的下一句話就讓她所有的脾氣都消失不見了。
“我在你校門口，從你與沈航一同去吃飯的時候就等着了。”
寧昭：“……”
賀海城笑了笑，幾乎能想像到電話那頭小女友的表情，不禁覺得有趣，語調中也帶上了點調侃，“還生氣嗎？小朋友？”
你才是小朋友！
寧昭又氣又笑，“那我現在出去？”
賀海城道：“好，我等你。車子停在校門口可以？”
寧昭說：“……不然還是遠一點吧。”
她倒是不怕被人發現自己和賀海城約會，她只是怕賀海城身份敏感，現在事情剛結束，指不定有什麼意外呢。
賀海城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說：“好，你慢慢走出來，我去停車，然後給你發定位。”
寧昭喜笑顏開，“好~”
於是半個小時后，她就看到了靠着車等待自己的賀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