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這張紙條的出現十分的突兀，但是寧昭內心卻已經有了答案。如果說沒有這個紙條，或許她還能說服自己是在疑神疑鬼，但是現在這東西都已經放在桌上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肯定是自己的行為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星期天要麼是去攤牌，順帶恐嚇威脅一番，要麼就是直接下手的。
寧昭剛將紙折了一下準備夾在書里，沒想到被剛回來的沈航一把搶了過來，順口還說道：“喲喲喲，看啥呢！”
寧昭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好在沈航沒打開看，就晃悠着沖自己笑。
她一把將紙搶了過來，也沒有說是什麼，只是裝作很無所謂的順手夾在書本里，然後問沈航：“咱們今兒出操的時候，人都齊的吧？”
沈航雖然對學習不是很上心，但人家體育優秀哇，所以還有個體育委員的名頭。
沈航說：“是啊，教室里沒有留人，不能出操的也在操場溜達。”
寧昭尋思對方應該是在出操的時候趁着班級沒人給自己的。
可是這個人是不是她心中想的呢？星期天到底該怎麼辦呢？現在報警合適嗎？
沈航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寧昭說：“就是問問，擦擦汗吧。”她遞給沈航一張紙巾。
沈航的愛好不多，不是在打籃球就是在踢足球，簡直是個體育boy，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他的小迷妹們還是挺多的，聽白媛說每次都有各個年級的女生們組隊圍觀沈航打球。
沈航道了聲謝謝，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
星期五的時候寧昭聯繫了賀海城，恰巧對方還在國內，寧昭就索性將自己收到紙條的事情告知了賀海城。
賀海城聽着電話那邊平靜的聲音，實在是有點無語。
這人怎麼就總是和這種事兒沾邊？體質問題？
寧昭講完了，發現那邊短暫的沉默，問道：“這麼了？”
賀海城輕嘆了口氣，說：“你啊……”
這語氣既是無奈又是寵溺，聽的寧昭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確她麻煩賀海城了，這麼久以來似乎沒有什麼理由的在麻煩他，寧昭覺得賀海城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的確是太、太出乎意料了。
她低聲說：“我知道我這個人挺麻煩的，但我……”但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幫我。
她忽然就覺得有些難過，有些委屈。
自己對賀海城竟然是依賴的。
想她從前即便是和周少庚在戀愛，也從未依賴過他，導致周少庚有時候會問她是不是他做的還不夠好。
其實並不是周少庚做的不好或者怎樣，寧昭骨子裏就是很獨立的人，能靠自己完成的事情她絕對不願意撒個嬌讓周少庚去做。
但是現在，囿於身體囿於年齡，她有很多事情只能尋求賀海城的幫助。
畢竟從關係上來看，她和賀海城要比周少庚更親一點。
賀海城一聽她這個語氣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了，他雖然不是什麼老司機，但好歹也是“百花叢中過”的二世祖，說難聽點就是如果連女孩兒的這點心思都猜不出來，但可真是白活了三十幾年。
“曉珺，哥沒覺得你麻煩。”他站了起來，從窗戶眺望出去，已經有了絲絲綠意。“周六若是有空，請你看電影怎麼樣？”
寧昭有些心動，可是自己還和小妹妹有約，便嘗試着問賀海城，“那……那我可以帶一個三年級的小妹妹一起去嗎？她說想去給媽媽買禮物呢，我們一起逛逛吧？”
賀海城很爽快的答應了。
星期五放學要早很多，而且沒有晚自習，做完大掃除之後寧昭偷偷摸摸的去小學樓找了一趟代菲冉，告訴她星期六她和賀海城一起陪她出去玩，大概早晨九點多的樣子就去接她。
代菲冉高興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晚上回家寧昭就開始找衣服，翻來翻去總覺得沒什麼合適的衣服穿，果然女人的衣櫃裏天生就缺一件衣服。
她搭配來搭配去，弄得自己氣喘吁吁。
楊慧蘭端着牛奶進來，一看到女兒床上擺着一堆衣服，就已經瞭然於心，“明天要出去玩嗎？”
寧昭說：“嗯嗯，帶我們舞蹈班的一個小妹妹出去買禮物，說是媽媽生日快到了。”
楊慧蘭溫柔的笑，“真乖呢。”
寧昭說：“媽……”她現在已經能毫無障礙的叫出爸媽這個稱呼，無論如何，他們都是自己的長輩，接受起來要快很多。雖然自己霸佔了對方女兒的身體，但是這既然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那就要好好的過日子，承擔起屬於現在的自己應該有的義務。
楊慧蘭坐在床邊，溫柔的看着她，“怎麼了？”
寧昭說：“明天是海城哥帶我們去，可以嗎？”
雖然她內心依然是個成熟的女性，但是現在的年齡確實實實在在的十七歲，若是總是跟賀海城出去，爸媽也會十分擔心吧。
她想起自己剛醒來，因為坨坨的事情，非要住在賀海城家的事情，那時候，聞父聞母應該是十分傷心的吧，可是他們又不敢不滿足自己的心愿，生怕觸碰到她的傷口。
楊慧蘭沉默了一下，才說：“曉珺，你千萬不要喜歡上賀海城。”
寧昭詫異的抬頭看她。
楊慧蘭說：“我也是從十七八歲過來的，更何況你是我的女兒呀，我那裏能不明白。”她溫柔的摸了摸寧昭的頭髮，“賀海城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他長得帥，身材好，也極會說話，很容易讓你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動心。但是賀海城是什麼人？他是芬芳假日的大股東，能走到這一步的男人，哪個不是踩着別人的骨頭上來的？他們能玩的花樣和手段多着呢，不是你們能想像的。”
楊慧蘭說完了，又覺得女兒可能不能理解，只好嘆了口氣。
寧昭卻覺得很感動，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沒有人用這樣慈愛的目光看着她。
她抱住了楊慧蘭。
這一舉動讓楊慧蘭也是驚訝。
“我知道的媽媽，不要擔心。”
楊慧蘭嗯了一聲，柔柔的擁抱着女兒。
—
賀海城是個做事很得體的人，周六來接寧昭的時候，給聞父聞母都帶了點小禮物，當然也給聞則彥帶了點補品。聞則彥還有三個多月高考，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就算周末，也得去學校補課。
寧昭穿着黑色的春款連衣裙，圍着淡藍色的圍巾，穿了一件薄薄的藕色外套。
剛出了大門就被衝過來的坨坨給撲住了。
“坨坨！”她覺得驚喜極了，這種驚喜直接表現在了她看向賀海城的目光中。
賀海城回以一個微笑，內心忽然就覺得有些滿足。
或許是因為她毫無保留的驚喜和燦爛的笑容，讓他覺得連日的煩惱都消去了很多。可是他卻來不及想，為什麼看到寧昭會讓他覺得開心。
寧昭將坨坨放進後座，然後輕車熟路的來到副駕駛。“我們去接小代代，買了禮物吃午飯，然後看電影行嗎？”
賀海城說：“沒問題，你可以先選擇電影，小姑娘也去嗎？”
寧昭說：“嗯，她說想去。”
周五的時候她去找代菲冉，說起看電影的事情，小姑娘可興奮了，說是從來沒有去過電影院，寧昭就想帶着她玩一整天。
“那你看看有合適她看的嗎，我昨天大致瀏覽了一下，似乎有個動畫片。”
寧昭說；“好，對了海城哥，那個事兒……”
其實賀海城約寧昭，還是為了正事。
“那個女孩子我已經找到了，但是她已經去了德國，我找了人聯繫她，最近應該會有消息。”
寧昭說：“好，太感謝了。不過出國的話，應該會好問的多。”
畢竟和國內的牽扯似乎也被海洋給隔開了。
賀海城道：“是，我找了很熟悉的人過去，這點不用擔心。”
寧昭不知道是否還應該說聲謝謝，因為她說過太多次謝謝，賀海城真的幫她太多。
但是他的幫助到底是出於對現在這個“聞則珺”的認同呢？還是因為以前的寧昭？她陷入了一個怪圈，忽然覺得內心有點衝動，想去問問。
但是又不敢去問，她怕她問了，就會毀掉這一天。
好在賀海城沒發覺她的糾結，換了話題，“那張紙的事情，我們晚上再合計合計。”
寧昭說：“好。”
顯然，兩個人都打算在娛樂的時候不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