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約戰

刑破山呆了呆，受到女兒氣勢感染，一拍大腿，大叫道：“乖女兒，說得好！”

他站起身來，衝著凌正南叫道：“凌正南，你兒子夠狠夠狂，老子這回輸得心服口服！三天之內，保證將銀鉤賭坊雙手送上，絕不食言！但這事老子記在心上，改日必定找你們凌岳派報仇！”

凌正南大笑：“好個刑破山，恩怨分明，果然有點梟雄本色！我今天信你這一次，那就多謝你的賭坊了！”

此番藉著凌玄的勝利，凌岳派贏得了刑家勢力中極為重要的銀鉤賭坊，財力無疑是會因此增強不少。不僅岳苦和諸位長老歡喜不已，連門中尋常弟子也是摩拳擦掌，個個精神振奮。對凌玄的態度，不由更為改觀。

刑依芸在台上盯着凌玄，瞧了一陣，忽道：“我聖甲門刑依芸，在此向靈劍門凌玄挑戰！”

眾人一愕，想不到一波剛平，又生事端。

就算明知遠不是刑依芸的對手，凌玄仍是毫不退縮，笑道：“沒問題，你想怎麼個戰法？”

婷兒飛身躍上戰台，朝着刑依芸道：“這位刑師妹，凌玄師弟剛剛拜入我們靈劍門，尚未來得及修行仙法，這一戰，不如由我宋婷兒接下！”

婷兒作為師姐，見着凌玄的種種出色表現，心中暗暗佩服，忽然湧出了維護他的衝動，不願意見着刑依芸當眾欺他。

說著一揮手，呼的一條七綵綢帶就纏繞在手臂之上，發出絢麗柔光。

刑依芸微微動容：“二階法寶七彩綾？”

婷兒道：“好眼力，今天我就以這七彩綾，會會刑師妹身後的五星崩月劍！”

刑依芸嫣然一笑：“能認出我的五星崩月劍來，宋師姐的眼力也很不錯呢！”

青滄子聞言動容道：“那紫發少女身後的，居然是聖甲門的五星崩月劍？婷兒怎會認得？”

紫玲瓏也是有些吃驚：“想必是赤狼師兄告訴她的吧！糟糕，五星崩月劍是難得一見的三階法寶，婷兒的七彩綾雖然變幻無窮，恐怕也應付不來！”

刑依芸咯咯笑道：“宋師姐何必着急？我又沒說現在要和他比試。三年之後，便是我們聖甲門和靈劍門十年一度的論武大會，到時候，如果他修為達到靈境層次，我再和他分個高下，如何？”

婷兒氣勢有所收斂，微微一笑：“好啊，到了那時候，我們之間或許也少不了一戰。”

凌玄哈哈笑道：“好極了，那就三年後再戰吧！你們身上都有法寶，實在太不公平，等改天我也去弄上一件，那樣鬥起來才有意思！”

刑依芸見着凌玄毫不在乎的模樣，小嘴一撇，招手道：“喂，你過來，我和你說兩句！”

“好啊！”凌玄絲毫不懼，大踏步就走到了刑依芸跟前。

見着凌玄如此大膽，眾人都是暗呼魯莽，婷兒則更是有些緊張，忙抓着七彩綾，隨時準備出手相救。

刑依芸美目山閃動，輕笑道：“你膽子倒是大得很！”

凌玄笑道：“馬馬虎虎，你想怎樣？提前定下賭注嗎？”

刑依芸凝神瞧他片刻，緩緩道：“我用兩年時間突破七重天，修鍊到靈境層次。我瞧以你的天份，也不會比我慢上多少。”

見刑依芸並未輕看自己，反而十分看重，凌玄不禁有些意外。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刑依芸眼中略有得意之色，低聲道，“我有一項偉大的計劃，需要和我同等的天才一併配合，才有可能成功。三年後你和我一戰，只要你輸得不是太難看，都算勉強合格。到時，我要你答應我，助我一臂之力。”

頓了下，刑依芸又道：“當然，事成之後的酬勞自然會讓你滿意！”

凌玄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刑依芸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別不識抬舉啊！”

凌玄哈哈一樂：“我和你又不熟，沒必要答應你什麼。這樣吧，我瞧你也還不錯，要是三年後我贏了你，你就做我老婆，如何？如果那樣，本少爺肯定會無條件的幫你！”

刑依芸嘿嘿冷笑：“你想占我便宜？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凌玄咧嘴笑着，盯着刑依芸，卻不多說了。

面對男兒的狂妄，刑依芸心頭有氣，一瞪眼，亦是毫不客氣的回盯凌玄。

一時間，兩人針鋒相對，其間的空氣中，彷彿爆發出陣陣猛烈火花，眼神交鋒，並不亞於直接出手火拚。

“這小子眼神竟是如此犀利，雖然修為遠遠遜色於我，但骨子裏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完全不輸了氣勢！”

“小丫頭氣場好強，眼光如同利箭般要命，要不是本少爺骨頭夠硬，只怕頂她不住！”

兩人間接以眼神交拼，懾於對方的威勢，都是暗暗心驚。

良久，刑依芸終於收回凌厲眼光，展顏笑道：“有意思，你贏了當然都聽你的，可要是你輸了呢？”

凌玄正色道：“那就做你兒子，要殺要剮隨你！”

刑依芸咯咯笑道：“這樣還算公平，行！乖兒子，那你就趁着這三年好好修鍊吧，娘親等着你！”

凌玄瞪眼道：“婆娘敢占我便宜，你已經贏了嗎？”

莫名其妙和凌玄定下個賭約，刑依芸忽而有些興奮刺激，心道：“這小子古里古怪，狂妄得很，但確實有些本事，說不定真能幫我完成那件事情！”

哈哈大笑兩聲，刑依芸閃身就飄落台去。他們兩人在台上這番對話壓低了聲音，旁人卻是沒能聽清。

刑家這次輸得難看，也不想多作停留，隨口放下幾句狠話，就集體撤走。

刑豹眨眨小眼，臨走前鼓起勇氣，忽然朝着凌玄這邊走來。

凌玄見這手下敗將走來，心頭一怔。

刑豹一臉愧色，垂頭道：“對不起，這次其實不是我要父親過來找麻煩的…你之前將我打敗，我刑豹輸得口服心服，絕對沒有半點的怨言。只是父親他執意要殺上門來報復，才會弄成這樣…”

凌玄笑道：“我知道了，這事不會怪你，但記得今後要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說罷，凌玄大力的拍了刑豹肩頭兩下，以示鼓勵。

刑豹懾於凌玄的氣勢，不敢多說，點了點頭，就速速退了回去。

赤狼見了，喃喃感嘆：“能令敵人也感到敬畏佩服，這才不愧為真正的強者。”

旁邊作為外門弟子的鐵牛和烏鴉聽了，都是獃獃望向凌玄，露出崇拜欽佩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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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滄子等人給出凌正南半天時間，讓他和幾名子女作出最後的相聚，準備在第二日清早便返回寒月山去。

當晚，招待仙人的盛宴結束后，凌正南和五名子女在練武廳內相處，各自嘉獎鼓勵一番，再叮囑幾人在靈劍門中努力修行，萬萬不可丟了凌岳派的臉面。

最後凌正南交代完畢，就讓凌城等人離開，只單獨留下了凌玄。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凌正南終於開口道：“你今天…表現得不錯。這樣的身手，都是你自己苦練得來的嗎？”

凌玄道：“爹不肯教我武功，玄兒當然只有自己苦練了。”

聽着凌玄的話語中似乎傳出不小的怨氣，凌正南也只好苦笑。

“其實爹一直以來不讓你習武，是為了你好。”凌正南嘆了口氣，說道，“你那火爆脾氣連自己也控制不來，動不動就和人打架拚命，一味惹禍…還記得你五歲時候的那次嗎？因為別派武師對你娘出言不遜，你居然用刀子將他的手指切了下來，可把你娘給嚇暈了過去…”

凌玄靜靜聽着，回想起往事，一時沉默不語。

凌正南說了一陣，淡笑道：“以前的事也不想多提了。明天你就正式加入靈劍門，從此我也再管不了你。今天你為凌岳派贏得刑家的銀鉤賭坊，立了大功，做父親的也得有點表示才行，不如就趁着今晚，教你一套本門拳法吧！”

凌玄一怔，脫口道：“教我拳法？”

凌正南笑道：“怎麼，不想學嗎？”

“不，不！”凌玄來了精神，忙叫道,“當然想學！”

多年來，凌正南還是首次提出要傳授凌玄拳法，雖然明早就要離開凌岳派，凌玄見父親對自己態度有所改變，不像從前般隨意打罵，仍是心頭激動，感到異常的火熱。

凌正南展開拳腳，一招一式練了起來，正是凌岳派的獨有絕技——將軍令。

“將軍令是一套擅於近戰的拳法，招式簡單，注重氣勢，最強境界能夠爆發‘十連擊’的驚人威力，若是順利得手，就算功力高過一籌的對手，也必定會筋骨重創，當場落敗！”

凌正南一邊向凌玄解說著“將軍令”的精妙之處，一邊將招式逐一演練出來，從沒試過如此認真的指導凌玄練功。

凌玄悟性本來就十分了得，看了一遍，已能明白其中奧妙所在。之前岳力那不完美的“七連擊”，也迅速得到完善改進，令招式威力更顯強大。

片刻，凌正南收招站立，問道：“記住了么？”

凌玄支吾道：“還有些地方看不明白，請爹再練一次！”

其實他早已經領悟了其中的精髓所在，只是心中若有所失，卻不想就此結束了父親的教導。

凌正南也不在意，呵呵笑道：“好，練多少次都不成問題！畢竟，今後再想像今晚這樣教你，恐怕也沒機會了！”

父子倆也不多說，一個練，一個學，彌補着往日來略顯破損的父子情誼。

幾個時辰后，凌玄在凌正南的指導下努力練習，終於是完成了將軍令的十連擊，施展出來的熟練程度更是極度驚人，就像畢生苦練一般。連以凌正南的高深修為，也是暗自震駭，驚於凌玄的練武天份之高，當真是非同小可，遠遠超過了同年齡的小輩。

“可惜玄兒不具備靈根，不然憑着他的天份，在修仙一途上應該也能有所作為！”凌正南想起上午的靈根測試，不免暗暗嘆氣。

卻不知道，赤狼早已經暗中做了手腳，將凌玄的一身靈根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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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青滄子等四位仙人，帶着凌城、凌玄等新收的弟子，向凌正南正式告別。彼此客氣了幾句，又暗示不可耽擱了定期上供的時間，就御劍飛起，返回寒月山的靈劍門去了。

這一去，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月才能再見，韓氏不禁哭哭啼啼，甚是難過。

凌正南連連勸說，說到每年向靈劍門上供之時，便能再見到五名子女，不用等上太久，韓氏這才停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