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姜知臨
?鄭祺御到了祈安,只說女朋友在這邊拍戲,過來看她。[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求書.]路過祈安,順便來拜訪一下何叔。
何正春二話沒說,推掉了所有的事,安排鄭祺御晚上在這邊吃飯。
楊燁霖與鄭祺御一同去,席間一直很客氣的執晚輩禮。
何正春沒提工作上的事,楊燁霖也很默契的沒有提。
鄭祺御更是連一句鄭老爺子都沒提,只在何正春講起以前跟鄭老爺子一起在部隊的往事時,鄭祺御才適時的說了一句:“前一陣子《內參》裏寫了一篇317戰役的報道,祖父跟我講了好久,還說那時候要不是何叔你橫刀立馬,換個人來都扭轉不了戰局。”
這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倒不是鄭祺御為了與他親近杜撰的。若不是何正春主動提起以前的事,鄭祺御是絕對不會提的。
今天見面雖然是假借看女朋友順便來探望何正春,但楊燁霖一來,明眼人都知道,這頓飯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雖然鄭祺御提前打過招呼,說和楊家二公子一起過來的,但何正春心裏其實是不舒服的。所以一開始,說了沒幾句話,他就開始聊以前部隊和鄭老爺子一起的往事,明着是懷舊,實際上是在說:我跟你爺爺一起打江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別沒輕沒重的亂摻和長輩的事。
何正春心氣也是高,戰功赫赫。後來因為一些事,諸多因素合在一起,一直沒被起用,被留在了一個小小的祈安。可他彷彿依舊是以前那個赫赫威名的將官,該做的事一絲不苟,絲毫不肯通融。也正是這個原因,楊燁霖頻頻碰壁,做起事來異常艱難,這才不得不找鄭祺御幫忙。
何正春和鄭老爺子往日的情誼雖然深厚,但也僅僅是跟鄭老爺子,不是隨便一個猴崽子來都能讓他老何給笑臉的。若不是鄭祺御小時候他見過幾次,很討人喜歡,後來鄭祺御大了,人知理,不管自個家世如何,在他面前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叫“何叔”,那何正春今天肯不肯到場還是兩回事。
何正春是典型吃軟不吃硬的主,骨子裏傲氣還要面子。為了不讓何正春誤會,鄭祺御從頭到尾都沒主動提到鄭老爺子。鄭祺御在家裏說出門的時候,給的理由也是去嶺水看樂知微。鄭老爺子還說,路過祈安的時候,讓他去看看他何叔。
為了不讓何正春誤會自己是在拿鄭老爺子給他施加壓力,鄭祺御連鄭老爺子囑咐他過來拜訪的話都沒說。
何正春笑呵呵地說:“是了,25號是不是?老首長那天還給我打了電話提起這事了。要不是我這邊忙,實在走不開,我肯定抽空去看他老人家。”
氣氛瞬間緩和了,鄭祺御沒想到祖父還打了這一通電話,他剛才那誤打誤撞的一句話,瞬間讓何正春與他親近了不少。
楊燁霖適時的幫何正春倒酒,何正春沒推辭,大大方方的受了。
一頓飯下來,主賓盡歡。
聊天聊地,聊天南聊海北,就是沒有人提及工作上的事。
楊燁霖心裏卻明白,這頓飯算是沒白吃,席間他還一直提心弔膽,生怕何正春會提到。
酒罷,兩人客客氣氣地說要送何正春回家,何正春大手一揮:“不用,小徐在外面等着呢。你倆跟我坐車一塊走,回頭我讓人把你們的車開回去。你們還敢開車?回頭被逮住,可別給我打電話。”
聽到這句話,楊燁霖真真正正地鬆了一口氣,看來以後工作上不會再出什麼大問題了。
何正春還要給鄭祺御安排住處,得知已經訂好賓館,才放行。
楊燁霖和鄭祺御一起在賓館門前下了車,楊燁霖下了車第一件事就是掏手機。
他一看手機上好幾個標着“領導”的未接來電,再一看時間,拍頭說:“完了。”
楊燁霖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就趕緊回電話。
“喂,老婆大人……剛才吃飯呢,靜音了……這不談事沒注意到時間嗎……遵命,下次一定改進……我跟何正春去吃飯了……這不是讓鄭祺御幫我搭個線么……對對,鄭祺御也在……好好。”
下一秒電話放到了鄭祺御面前,鄭祺御用手指指他,無奈把電話接了過來。
“喂,嫂子。”不知道電話對面的人說了什麼話,鄭祺御連連保證,“放心吧嫂子,他跟我一塊,我拿我人格保證他絕對不犯政.治錯誤。”
鄭祺御邊聽電話,邊看看楊燁霖,然後揚頭用目光看了看門。
楊燁霖連忙擺手。
“嗯,他不回去了,好好,沒問題。那行,掛吧。”
鄭祺御把手機拿開,並不切斷電話,而是看着通話中斷,才把手機遞還給楊燁霖。
“還真是罵你一次你就學乖了。”
“可不是,再也沒膽掛你家姑奶奶的電話了。”
楊燁霖家裏那位祖宗,在外是名媛淑女,在鄭祺御這種熟人面前,直接原形畢露。
有時,鄭祺御心裏還會拿樂知微跟她比比,然後發現兄弟那麼慘都過過來了,樂知微至少在自己面前,偶爾還會賣乖,貌似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酒店是楊燁霖訂的,都是最好的。兩人坐在房間窗前喝茶。
“都來了,真不去嶺水看看?”
“有什麼看的。”
“誒?不對勁啊。她都一天沒聯繫你了,怎麼回事啊你們?”
以前樂知微那奪命連環催,一點都不比他領導遜色。怎麼著,樂知微還改性了?
“你倆不會是真……”
楊燁霖看着鄭祺御,那後面的意思顯而易見。
不會是真斷了吧?
鄭祺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晌才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出來。
得到了這一聲肯定答覆,楊燁霖驚得茶杯都差點掉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焦二’……”
“沒焦二姑娘的事。沒感覺了,退了,對誰都好。”
楊燁霖自然知道那句“沒感覺了”了,是誰“沒感覺”。鄭祺御從來就沒有感覺過,怎麼會沒感覺?
楊燁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身子往後一靠:“沒想到今天還能聽見這麼件新鮮事。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折騰了這麼多年,你真跟你嘴上說的那樣,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哪怕一點點?”
楊燁霖的問題,也是近來鄭祺御反覆思考過的問題。
沒了樂知微,他是真的輕鬆了,輕鬆了一陣子,他漸漸發現生活里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一點都不願意承認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和樂知微折騰,更不願意承認那天當著樂勉的面,樂知微那句斬釘截鐵的“當真”以及後來那句略帶着真誠的“恭喜”,讓他內心湧起一種從未有過也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感覺。
磨合了這麼多年,他一點一點打磨自己,不斷降低底線,試着接受她包容她。在他終於決定好好待她好好珍視她,也用上了全部真心去做的時候,她卻棄之如敝履,一句“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說的那麼瀟洒不帶一絲猶豫。可笑么?
既然她都那麼洒脫無所謂,他又有什麼所謂?
鄭祺御沒說話,楊燁霖一個過來人,只看鄭祺御的表情就明白了。
他勸:“怎麼,吵架了?這個女孩子嘛,你就是得哄。你一個男人,還能跟她去計較么。”
吵架?還真是夠冤枉的,他真是連句重話都沒說過。樂勉來的那天,樂知微只是給他打個電話,他也馬上放下手邊的會議,趕緊過去了,夠上心了已經。誰知道剛到了樂勉的住處,樂知微就那副要吃人的模樣。這女人的心吶……
他實在沒臉跟楊燁霖說這事,都狗腿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有婚約,他至於么。
“你別總想着婚約,一紙婚約,說實在的,能束縛得了誰?”楊燁霖似乎是看出了鄭祺御在想什麼,“你聽我的,女人哄哄就好了。這樣,明天我陪你去嶺水,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來個驚喜,立馬就好了。對了,我再讓人給你訂束香檳玫瑰。浪漫!”
“……”
“你別總想着你那面子,面子有什麼用,這臉長着不是就給媳婦拍着玩的么。”
“……”鄭祺御琢磨着是時候跟沈鴻煊多聚聚了。
他已經完全跟不上楊燁霖的節奏了,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然而卻沒有第一時間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被楊燁霖帶着思路,居然沒反駁,但也堅持着不去。
休息前鄭祺御習慣性的按亮手機看了下,就看到一條未讀短訊:今天去吃飯,看到有個人好像你。
手在字上摩挲,心一下就軟了。他何嘗沒想過,那日樂知微是生氣后的口不擇言。
距離樂知微離開,已經快一個月了。
她都主動了,他還能怎麼樣。
一想到她剛發消息給自己,第二日自己就出現在她面前,還真有點浪漫。
***
《弈天下》劇組聚過餐,第二日又忙碌起來,一場接着一場的拍戲。
劇組拍戲多是按場景分着拍,昨天把大漠的戲拍完,今天將要拍的幾場戲是前半部分花縈與江釋的幾次交鋒之後的一場“增進二人感情”的戲。
劇本上是這麼寫的。
人物:江釋、花縈
時間:傍晚
地點:花縈卧房,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