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12
番外12
房間裏床頭邊電暖器運轉發出不小的嗡嗡聲,帶來的熱量漸漸驅散了房間裏的寒意。
葉一恆的吻初時如狂風驟雨,鍾蠡難以招架,他用手不斷推拒着葉一恆的強勢入侵。葉一恆微微眯着眼,停了下來,靜靜看着喘氣的鐘蠡,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扣住,壓在被子上。
葉一恆滿身侵略性,鍾蠡卻並不覺排斥,動着手和他的手交握在一起。
葉一恆又低下了頭,吻在他的面頰上,又移到他的唇上,溫柔地親他。
葉一恆的吻帶來溫暖的氣息,美好的觸感,鍾蠡閉上了眼,張嘴和他深吻,靈活而柔軟的唇舌帶來讓人悸動的感覺,鍾蠡不由把葉一恆的手扣得更緊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不斷接吻,似乎能到天荒地老。
葉一恆有些躁動地把手伸進鍾蠡的衣服里,隔着裏面的襯衫揉他的腰和背,鍾蠡被他揉得回過神來,趕緊用力把他推開了。
葉一恆跪趴在床上喘氣,眼睛深邃又明亮,像深夜的嗜血野狼緊盯着自己的獵物,鍾蠡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聲音微啞:“快去洗漱。”
葉一恆知道他理智回籠,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握着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這才出門去了。
葉一恆去了大約二十分鐘才回來,鍾蠡已經從包里拿出睡衣褲換上了,之前爬了兩三個小時山,出了一身汗,卻沒有辦法洗澡,這對他這每晚睡前必須洗澡的人來說,就這麼睡下,真是難以忍受,但他也別無選擇,只能這麼忍一晚了。
葉一恆進屋后就把門反鎖上了,鍾蠡坐在床上蓋着被子在看自己的手機,在溫暖的房間裏暖了一會兒,手機已經可以開機了,只是這裏是酒店的地下二層,房間又在一個角落裏,可以開機也沒有手機信號。
鍾蠡想着父母聯繫不上自己恐怕會擔心,但實在沒有辦法出去找信號,出去后氣溫低,即使有手機信號,手機也又會自動關機。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一邊,抬起頭來,卻見葉一恆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一條寬鬆的長褲,正拿着毛巾在擦濕漉漉的頭髮。
鍾蠡震驚了:“你剛才洗澡了?你不冷嗎?”那公共衛生間的確配有淋浴,但這麼冷,怎麼敢在那裏洗澡!
葉一恆把毛巾一把扔到旁邊的那張小床上,擠到鍾蠡的床上去,說:“怎麼不冷,那你讓我暖一暖。”
鍾蠡皺眉說:“你真是不怕感冒。”
好歹沒把他趕到另一邊的床上,只好自己不斷往床裏面挪,本來就只是一張一米左右寬的小床,兩人又都是身高體型絕不算矮小的大男人,即使鍾蠡稍稍矮點瘦點,但也有近一百八十公分,葉一恆比他還要高些呢。
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真是一點空隙也沒有了。
鍾蠡無奈,只好建議道:“兩張床上都有電熱毯,那邊那張床的電熱毯我開上了,裏面是熱的,你過去睡吧,這麼窄的床,兩個人怎麼擠?”
但葉一恆卻不,非要摟住他,“我抱着你睡。”
鍾蠡伸手推他,一碰就是他胳膊上的硬肉,真算不上舒服,他不由問:“你怎麼練的,怎麼滿身肌肉。”
葉一恆坐起身來,乾脆把背心脫了也扔到旁邊的床上,他是喜歡裸睡的,穿着衣服很不爽,又拉了鍾蠡的手摸自己的腹肌,“每天都有鍛煉。”
看葉一恆的好身材的確是賞心悅目,但這麼摸他,還真有些彆扭,鍾蠡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了。
葉一恆大約發現了他還是有點介懷,就伸手關了燈,躺了下去,兩個人要在這麼窄的床上睡下,無論如何要找一個好姿勢,鍾蠡彆扭地動了動,最後無奈地只得由着葉一恆把自己摟在懷裏,就像最親密的情侶那樣,依在一起。
他也不得不將手放在葉一恆的腰上,之後又摸到他的背上去,熱到似乎有點發燙的緊緻皮膚,還有裏面蘊含的力量,都讓鍾蠡有些迷茫。
葉一恆在他的耳邊呼吸,低聲說:“只能這麼睡一晚了,我查了明天早上的日出時間,要七點五十才出來,我們可以睡到六點五十,起床后就去佔個好位置。”
鍾蠡應了一聲,提醒他:“你把電熱毯關了吧,你真是太熱了,這實在沒法睡。”
葉一恆因他這話笑了,關了電熱毯,又握着他的手在唇邊一點點地親吻,鍾蠡被他親得心軟,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
大約是有葉一恆這個暖爐把他禁錮着,鍾蠡整晚都在做□□焚身卻又不得紓解的噩夢,中途醒了兩三回,但只要他一醒,葉一恆馬上也醒了,等之後聽到外面走廊上其他客人的聲音,鍾蠡便實在不想睡下去了。
葉一恆很有分量的下身蹭在鍾蠡身上,讓他壓力巨大,鍾蠡不得不提醒他:“你看什麼時候了,我們起床吧。”
葉一恆貼着他的耳朵和面頰親了他兩口才拿了手機看時間,才六點半,但鍾蠡要起床,他也無法,只好就起來了。
等穿好衣服又簡單洗漱收拾好一切,兩人從酒店裏出去,外面天色依然漆黑,但是通往普賢佛像和金殿的大路上已經有很多人了,甚至是人聲鼎沸,大多數是凌晨三四點鐘從雷洞坪出發爬上來看日出的遊客。
兩人隨着人群往金頂頂上走去,雖然天氣寒冷,但上面卻沒有雲霧,可以看到日出的概率很大,遊客們都精神振奮。
“昨晚兩三點半山腰一直在下雪,山頂也下了一些,但沒下太多。”
“我們以為雪會下整晚,當時心都涼了,幸好只下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停了,雪停了,我們才出門爬上來的,正好趕着看日出啦。今年運氣不錯。”
兩人聽着周圍的人的激動交談,也都有些激動,路上的確比昨晚凌晨要多了一層白雪,不過路中間的雪已經被遊人踩踏成了水,兩人一路爬到了頂上,繞着普賢菩薩佛像轉了兩圈,才往金殿後的捨身崖走去。
這時候氣溫非常低,葉一恆摟着鍾蠡的肩膀,問他:“你冷不冷。”
鍾蠡說:“腳有些冷,其他地方還好。你呢?”
葉一恆卻說:“想在菩薩跟前親你。”
鍾蠡無奈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了,飛快地往前走去,葉一恆只好趕緊跟上他,“地上有冰,你小心點。”
話剛說完,鍾蠡就滑了一跤,葉一恆飛撲上去把他扶住了,但地上太滑了,兩人都摔了下去,嘭地一聲,周圍不少人看過來,又有人過來幫忙扶兩人。
鍾蠡被摔懵了,迷迷瞪瞪看着漆黑的天空,又側頭去看摔在自己旁邊的葉一恆,葉一恆坐起了身來,拍了拍手,伸手扶鍾蠡,鍾蠡就着他的手坐起了身來。
“沒事吧,地上都是雪和冰,千萬小心啊!”好心的人提醒。
兩人向幫忙的人道了謝,一時卻沒有站起身來,葉一恆問:“你沒事吧?”
鍾蠡搖了搖頭,問葉一恆,“你呢?”
葉一恆說:“我練散打,是摔慣了的,沒事。”
他先起了身,又拉着鍾蠡站起來,兩人拍了拍身上的冰渣,繼續往前走去。
鍾蠡說:“剛才摔下去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懵的,有種莫名的頓悟感覺。”
葉一恆疑惑地看着他,鍾蠡說:“好像靈魂要脫離身體了。”
葉一恆道:“是高原反應引起的吧。”
鍾蠡愣了愣,頓覺好笑,便就笑了。
葉一恆看了他一眼,周圍這麼黑,他把手電筒一關,就捧着鍾蠡的腦袋親了他的嘴唇一口。
鍾蠡怔了怔,傻傻地看着他,葉一恆問:“你對我有戀人的感覺嗎?”
鍾蠡猶豫,抬頭看出去,近處很黑,只看得到不遠處的高大慈悲的普賢菩薩金身,他問:“戀人的感覺是什麼?”
葉一恆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鍾蠡:“……”
“在菩薩面前亂說什麼!”鍾蠡小聲囁嚅,記起昨晚睡夢中的亂七八糟的場景,不由無奈。
葉一恆卻說:“人本來就是有**的,前來這裏拜佛祈福的人,誰不是為了滿足**。愛情於我就是想長相廝守和靈肉交融,菩薩也能理解的。只是我不知道於你是什麼?”
鍾蠡說:“大家都去佔位置了,我們也趕緊去吧。”
葉一恆拉住他,“你回答我!”
鍾蠡回頭看他,目光閃了閃,“是和你好好計劃一下將來。走吧!”
葉一恆笑了起來,他平常總給人陰沉不好惹之感,但笑起來,卻是很帥的,有種雲開雨霽的清爽和稚嫩,鍾蠡心想,真是個傻小子!
兩人在捨身崖上的台階處找了一個位置,這時候周圍已經被很多人佔了,有些人是四五點鐘就裹着毯子坐在那裏等的,為了等日出,也真是捨得吃苦。
鍾蠡和他們交談之後,不由非常佩服,“你們來得真早。”
對方道:“沒有辦法,我們上來后問了所有酒店都沒有房間了,只好租了毯子和羽絨服,在這裏來坐着等了,不過這麼坐一夜,的確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可能是菩薩保佑,昨晚一晚山頂基本上沒有雲和大風,我們倒也受得住。”
鍾蠡感恩地感嘆:“幸好我們找到了一間住處。”
葉一恆在旁邊說:“本來就定了好房間的,那家黑店,真想把它砸了!”
鍾蠡:“……”
天邊在黑暗中漸漸籠上一層暗青,暗青開始被火紅點燃,火紅逐漸變成金色,在寒風裏,一輪艷紅的太陽從洶湧的雲海之下噴涌而出,金光瞬間灑滿整個雲海……
太美了!
祖國山河,千里江山如畫。
所有人都心情澎湃,有人在激動地大喊,有人在笑鬧,鍾蠡緊緊握着葉一恆的手,抑制住心中的激動。
他的手機一開機就關機,只好看葉一恆拍照片,而葉一恆的手機也只能拍一陣又放進口袋裏暖一陣,不然也會面臨關機的窘境,很多帶了低溫下可以使用的相機的人,這時候不得不感嘆自己有先見之明。
兩人一直在那裏坐了很久,直到遊人漸漸散去,他們才起身來,又在金頂頂上四處看了看,這才回酒店去吃早飯。
葉一恆問:“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鍾蠡打了個呵欠,“回去吧。你呢?”
葉一恆說:“今天晚上還要做實驗,不然這一批細胞就白養了。”
鍾蠡點點頭:“那回去吧。”
兩人坐了纜車到雷洞坪取車,之後開車回C城,進城時,已經是中午了,葉一恆問鍾蠡的意見:“去我哪裏怎麼樣?”
鍾蠡說:“你那裏可以吃午飯嗎?”
葉一恆說:“在外面吃了回去。”
鍾蠡沒有拒絕。
兩人在距離葉一恆住處不遠的一家酒樓里吃了午飯,大年初一,還收到了店家的紅包,雖然裏面只有兩塊錢,但這份心意卻讓人非常歡喜。
鍾蠡之後對葉一恆說:“我也應該給你包個紅包。”
葉一恆歡喜道:“要一個大的。”
鍾蠡自然不想讓他失望,問:“好啊,多大?”
葉一恆笑而不答,鍾蠡一頭霧水。
葉一恆住在軍區的干休所,房子還不小,鍾蠡隨他來過兩回,沒搞明白裏面為什麼其實沒住幾個老年人,不僅如此,人也很少看到,特別安靜。
進了屋,葉一恆就趕緊開了地暖,又把空調開上,隨即就像受不得束縛似的,把外套和長褲都脫了扔到沙發上,轉身就去飯廳里接水。
鍾蠡這時候才有些後悔——自己跟過來到底是來做什麼,他應該回家洗個澡然後補個覺或者去實驗室都行。
但很快,就由不得他想什麼了,葉一恆端了一杯水來給他,“喝嗎?”
鍾蠡把外套脫了,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正要說自己先回去的話,葉一恆已經拿開了他手裏的水杯,坐在他的身邊,撐着胳膊傾身親他。
鍾蠡有些緊張,但葉一恆的吻讓他漸漸沉迷,放鬆了身體,感受到葉一恆的手在解他的皮帶,他不由又緊張了,葉一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聲音低啞,“你不是說想送我一個大紅包嗎?我想要你,你給不給!”
鍾蠡瞬間滿臉通紅,葉一恆又親上了他的嘴唇,“不做到底也沒關係,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親近。”
鍾蠡內心矛盾,囁嚅道:“我想先洗個澡。”
葉一恆把他從沙發裏帶了起來,拉着他一起去浴室。
……
周洵和周凝初九在工作室那邊開燒烤Party,就請了鍾蠡過去,鍾蠡把葉一恆一起帶過去了,周凝和葉一恆在院子裏準備燒烤架,周洵和鍾蠡在廚房裏切菜,兩人廚藝都不怎麼樣,刀工卻還不錯。
葉一恆調着炭火,用扇子扇得煙灰陣陣,周凝把他趕開了,自己慢慢扇風,說他:“你這太急躁了,怎麼能行。”
葉一恆說:“現在燃起來了,要加炭嗎?”
“過會兒再加。”周凝說著,又問葉一恆,“你們在一起了嗎?”
葉一恆倒是毫無保留,點了點頭,“對。還要謝謝你和小師叔,給我出主意。”
周凝馬上說:“你可千萬別讓鍾老師知道了,以後你們要是鬧了矛盾,他可要責怪周洵,畢竟是同事,這種事不該攙和。”
葉一恆喜滋滋地閉嘴了。
玩了一天,葉一恆和鍾蠡晚上才離開,周洵之後對周凝說:“以前小葉子輸牌就脾氣暴躁得不行,今天倒是一直很沉得住氣,簡直像故意喂牌給你。害得老趙總輸,以後老趙肯定不和我們打牌了。”
周凝說:“今天贏的,還不都給老趙家乖乖了嗎?他生了女兒,就是聚寶盆,怎麼會不和我們打牌了。不過小葉子,他能不心情好嗎?鍾師兄簡直對他千依百順,他還不好好感謝我們。”
周洵一想,說:“那倒是,我聽說現在媒人錢,給兩萬都算少的。”
周凝說:“真有這麼高?那下次再請小葉子來打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