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程文佑推着姜筠玩了會,管家跑進來對着程文佑行了一禮,說是趙大人來了。
程文佑點點頭,招手叫站在一旁的秋蓉和平翠兩個過來,吩咐道:“不要推太高。”
兩人齊齊應是,左右站了好幾個丫鬟,唯恐她摔下來,程文佑道:“筠筠,為兄現在出去有些事,你自己在這裏玩,累了就進去休息。”
姜筠胡亂的點了點頭,程文佑帶着管家出去,姜筠扭頭看了眼離去的程文佑,對着身後的平翠吩咐道:“推高點,推高點。”
她才剛說完話就發現程文佑轉身看着她,她心虛的笑了笑,裝作什麼都沒有說過。
到了秋獵這日,姜筠雙手拉住馬韁,雙腿夾緊馬腹,端坐在馬身上,她原先便學過騎馬,只是沒什麼興趣,馬術不精,這幾日程文佑又帶着她練習了,雖還不熟練,騎着馬慢慢跑卻是可以的。
程文佑騎着馬在她身旁同她一起,身後程文越一身騎裝,身上背着弓箭,騎着馬過來,笑道:“五皇兄,你不去獵東西嗎?父皇可是說了,今日誰獵到的東西多,就給賞賜。”
六皇子也騎着馬過來道:“七皇弟,五皇兄這是讓着咱們呢,咱們快些走,可別錯過這個好機會。”
說罷便一甩馬鞭,快速的行了出去,七皇子一見忙扭頭對程文佑和姜筠道:“五皇兄,阿筠,我也先走了。”
然後揚聲對着六皇子喊道:“六皇兄等等我。”
姜筠看了眼身下跑不快的馬,尷尬的用手拍了拍馬頭,那馬像是以為她在安慰它,竟然抬着蹄子往一旁走,姜筠詫異的拉着韁繩,想把馬拉回來,那馬也不理,逕自的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低頭尋地上的草吃。
姜筠看了眼身後的侍衛,抬頭對程文佑道:“哥哥,不如你先去獵些東西吧。”
程文佑道:“不急,今日哥哥定會獵幾隻狐狸給你做大衣。”
他剛說完這句話,前面草地便動了一下,姜筠興奮的指着前方道:“哥哥,快。”
程文佑拿出弓箭,不緊不慢的將箭搭在弦上,嗖的一聲,正好射在狐狸腿上,身後侍衛忙跑上前去撿,忽然另一支箭射了過來,姜筠愣了一下,便見那箭射到了狐狸的肚子上,侍衛撿了狐狸回來,肚子上血流不止。
許嘉寧手裏還拿着弓箭,騎着馬過來,下了馬對着程文佑行禮道:“表哥。”
姜筠瞧見許嘉寧看程文佑的眼神,有些不舒服,指着那侍衛手裏的狐狸道:“可惜了。”
程文佑道:“等會再給你獵幾隻。”
許嘉寧見程文佑不理她,咬了咬唇道:“表哥,對不起,我沒瞧見這隻狐狸讓你獵了。”
姜筠拍了拍還在吃草的馬頭,笑道:“沒關係,這狐狸既然叫表姐獵着了,那就送給表姐吧,左右這皮也壞了,做不成大衣了。”
許嘉寧瞧着姜筠同程文佑一副親昵的模樣,捏了捏手心,抬頭道:“原來表哥獵這狐狸是要給表妹做大衣的,是我太莽撞了,射壞了狐狸皮,不如我再射一隻,賠給表哥。”
姜筠淡淡的瞥了許嘉寧一眼,要不是這馬兒貪吃不願意走,她才不待在這裏聽她扯這些有的沒的呢。
“不用了,既然筠筠說送給你了,那便送給你吧。”
許嘉寧裝作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道:“多謝表哥。”
姜筠看着遠處同許嘉寧一起的幾個小姑娘騎着馬往這邊看,姜筠笑了笑,開始攆人:“表姐,汪小姐她們是不是在等你。”
許嘉寧不情願的回頭看了一眼,笑道:“竟是不知道她們還在等我,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表哥和表妹了。”
她說完便翻身上馬,拉了拉韁繩,身下的馬掉轉了個頭,她瞥了眼姜筠身下一直在低頭吃草的馬,心道,這個蠢蛋,連馬都不會騎,表哥還陪着她,她到底哪點好了。
想到自己才是表哥的親表妹,姜筠現在享受的一切原該是自己的,再瞧瞧姜筠臉上的笑容,只覺得格外的刺眼。
她一揚馬鞭,馬兒受了疼,嘶鳴一聲,跑了出去,那幾個小姑娘見許嘉寧回來了,護衛還帶着剛剛射的那隻狐狸,都以為是睿王殿下讓給許嘉寧的。
禮部侍郎家的小姐汪宛夢笑道:“就知道殿下疼阿寧這個表妹,這隻狐狸我們可都瞧見了啊,是睿王殿下先射着的。”
“那姜家阿筠不還跟着睿王殿下嗎?她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睿王殿下將狐狸給了阿寧,她會不會不開心。”
許嘉寧想到剛剛姜筠囂張的樣子,這狐狸也是她不要了表哥才給自己的,氣道:“表哥要送東西給我,輪到她什麼事了?”
幾個小姑娘不妨許嘉寧突然生氣,面面相覷。
許嘉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扯了扯嘴角道:“你們也別亂說,阿筠是我表妹,雖與我表哥定了親,可終歸還未成親,你們這麼說對她名聲不好。”
汪宛夢笑道:“阿寧就是心善。”
許嘉寧回頭看了眼程文佑和姜筠,
程文佑正湊頭到姜筠身邊不知在說什麼,喉嚨處有些發疼,抬了抬頭道:“走吧。”
姜筠看着許嘉寧拿走了哥哥獵的狐狸,雖然是她說要送給許嘉寧的,可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低着頭不說話。
一般人都能看出來姜筠不開心了,更何況是對她性情熟悉的程文佑。
他左右看了一眼,突然騎着馬走了,姜筠見他走了,以為是自己鬧脾氣惹他不開心了,氣的打了下馬頭,那馬吃飽了還伸着鼻子在地上嗅,也不走。
姜筠從馬上下來,也不知程文佑去了哪裏,看了看周圍的草叢和跟在不遠處的侍衛,有些想哭,哥哥不會就這麼走了,把她丟在這裏了吧。
正在她快哭出來的時候,程文佑突然騎着馬回來了,手裏還拿着個白色的小兔子。
那兔子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迹,兩個耳朵上還綁着黃色的野菊花。
程文佑把小兔子遞給她道:“這個兔子給你玩,別不開心了,我也不想把那狐狸送給旁人的,可你都開口了,我若說不送,豈不是很不給你面子。”
姜筠哼了哼,把兔子抱在懷裏,程文佑見她睫毛上還沾着小水珠。
姜筠彆扭道:“我才沒有不開心呢。”
程文佑笑了笑,姜筠又道:“你突然走了也不同我說一聲,嚇死我了。”
程文佑拍着她的背道:“筠筠別怕,是哥哥不好。”
姜筠懷裏抱着兔子,對着她的馬指了指道:“我的馬總是不走。”
程文佑道:“我有法子叫它走。”
程文佑將她抱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手拉着韁繩,馬便跑了起來。
路上恰好又遇見了六皇子和程文越,程文越看了看程文佑身後侍衛手裏沒有一點獵物,得意道:“看來五皇兄是故意要把賞賜讓給我們了。”
程文佑看了看他身後的獵物,帶着姜筠走了。
姜筠小聲嘀咕道:“七皇子的獵物還挺多的,不知陛下的賞賜會是什麼。”
程文越本身就擅長騎射,加上他又一直不停的在尋獵物,這會已經獵到了不少,往年皇子中的頭籌便是程文越,今年看這情形,估計還是他了。
營帳里,洪泰帝坐在上首對着幾個兒子道:“快把你們的獵物抬上來瞧瞧,誰獵的多,朕滿足他一個心愿。”
果然,賞賜還是和從前一樣,程文越眼睛一亮,搓着手開始想着要求他父皇許他出宮建府,他往年都是要求父皇賞他些小玩意,今年可不會傻了。
洪泰帝瞥了他一眼,道:“阿越,這第一還不一定是你呢,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程文越嘿嘿笑道:“兒臣便不是第一,也為皇兄們開心啊。”
洪泰帝對着營帳里的大臣道:“不如愛卿們猜一猜,哪位皇子會是第一,猜對了,朕也有賞。”
營帳里的都是洪泰帝平日裏重用的和皇室宗親,太子沒參與狩獵,笑着道:“那兒臣便先來猜,兒臣猜啊是阿越贏了。”
洪泰帝看了程文佑一眼,道:“為何不猜是阿佑贏呢?”
太子道:“兒臣覺得以實力阿越定是贏不過阿佑的。”
程文越是瞧過他五皇兄射箭的,他五皇兄是上過戰場的,他們這種玩玩鬧鬧的自然不能比,所以他點頭表示他很服氣。
“既如此,你為何要猜是阿越贏。”
太子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康親王道:“既然太子猜是七皇子贏,那微臣便猜是五皇子贏吧。”
餘下宗親大臣也都紛紛跟着猜了,慶福公公從營帳外走進來,報了數后,程文越呆了呆,這不對啊,他怎麼感覺他的數目少了許多呢。
洪泰帝道:“既然是睿王贏了,那睿王想要什麼賞賜。”
程文佑行了一禮道:“兒臣還未想好。”
眾人一陣無語,這種賞賜一般人都會婉拒,然後由陛下開口賞賜金銀財寶或是加官一類的,這說沒想好的還是頭一回遇見。
洪泰帝道:“既然沒想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
程文佑跪到地上:“兒臣多謝父皇。”
程文越從營帳中出來就急匆匆的去看自己的獵物,果然自己的獵物少了,再看他隔壁的隔壁,他五皇兄那裏那一堆,儼然就是他今日獵到的獵物,他五皇兄偷了他的獵物。
程文越氣的轉了兩個圈,他還準備向父皇求讓他出宮的旨意呢,程文佑剛過來,程文越便氣沖沖的跑到他面前。
程文佑看向他,他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委屈道:“五皇兄,你那裏的獵物是不是我的。”
程文佑道:“那你拿回去便是。”
什麼叫拿回去便是,那父皇的賞賜呢。
“五皇兄,你為何要拿我的獵物,你又沒什麼想要的賞賜?”
“昨日柳母妃託人送了封信給我,說是今日一定要贏過你,她說她還想留你在皇宮多住幾年。”
知子莫若母,程文越心裏打的那些小算盤又怎麼瞞的過柳昭儀。
程文佑拍了拍程文越的肩,對着侍衛吩咐把那幾隻狐狸拿走,餘下的獵物全都送給七皇子。
程文越瞧了眼重新堆成小山的獵物,撓着頭,嗷嗷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