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較量

與李侍堯會過面之後凌風三人被請到了一個客房裏面，客房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陳設簡單卻十分别致。凌風走進去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將身上的袋子隨手一扔就躺在木床之上。秀纔則一臉緊張的表情東瞅瞅西看看，時不時的還敲兩下牆壁兩側，就好像裏面藏着什麼似得。而和琳轉了一圈之後走到凌風的面前撅着小嘴說道：“哥哥，我餓了……。”被和琳這麼一提醒凌風才想起來這大半天了他們三人還沒有進食呢，肚子早已經乾癟了下來，於是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對着站在門外等着侍奉的下人說道：“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就說道爺我餓了，叫他大魚大肉伺候着！”

門口的丫鬟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剛到府上不久，沒見過什麼世面一直以為自己家老爺的官已經大的頂了天了。可聽了凌風的口氣，似乎眼前的這位小道爺根本沒有拿自己家老爺當回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是戰戰兢兢的說道：“這，這……”

“這什麼這啊，趕緊去啊！”凌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脾氣不小怒喝道。

“哦！”應聲之後小丫鬟向東院跑去。

凌風支走小丫鬟之後又想四處看了，確定沒人之後才輕輕的把門關上，又把秀才和和琳叫在了一起，商議接下來的應對對策。

“秀才你剛剛表現可是不咋地，差點漏了陷你知道嗎？”凌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

“先生，你也知道在下的出身，打娘胎里出來咱就比人家矮那麼一截，難免有些底氣不足。”對於秀才的解釋凌風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算了，不管怎麼說是進來了，不過接下來可不能搞砸了，李侍饒可不是普通人，我們一定要謹慎小心。”

秀才聽了凌風的話點了點頭，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把？”

凌風思慮了片刻：“要想讓李侍饒百分之百的相信我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若沒有致命的破綻落在他手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記住咬死都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你要裝得瘋瘋癲癲一些，這樣他就不會清楚你說的那句是真話那句是假話，剩下看我的。”凌風的神色有些凝重，眉頭緊鎖，像極了一個久經閱歷的成年人。

這時，小丫鬟穿過內院向來到李侍堯的書房，李大管家正好也在裏面。

“稟老爺，您請來的那三位道爺吵着嚷着要吃飯。”

聽到小丫鬟的稟報，李侍堯看了大管家一眼回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退去之後李侍堯才再次開口：“你確定這師徒三人能治得了小翠的病？”

“這……奴才不敢斷言，不過我看這幾個道士倒是有幾分本事？而且依奴才之見，如果那幾個道士真有本事，讓他們做場法事也無妨，料他們也不敢在總督府騙錢，”這李大管家在這李府上呆了也有些年頭了，所以對於李侍堯把官位看得無比重要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

“這鬼神之事，既不可以全信，也不可以不信。做場法事倒也無妨，不過一定要派人把他們給我盯緊了，別病沒有治好，給我惹得一身的騷！”

“是，老爺放心，這事兒我一定給您安排的妥妥的！”李大管家抿了一下自己的嘴說道。

“好，你也退下吧！”李侍堯說著向李大管家擺了擺手。

“是！”

李大管家從書房退出來之後，立即叫人安排了酒宴給凌風他們送了去，現在凌風他們可是李大管家手中的一張牌，一張讓他博取李侍堯高興的牌，自然怠慢不得。他清楚現在這未過門的四姨太是李侍堯最大的一塊心病，要是自己能將這件事情解決了自己這輩子乃至自己的兒子輩就不用發愁了！

飯菜送到，凌風看了一下待遇還不錯，雞鴨魚肉都全齊了！秀才和和琳早已經按耐不住，不等凌風發話就已經上了手。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一桌子十幾個菜就被三人消滅殆盡，抹了抹嘴上的油漬，凌風再次躺回到床上，一邊剔牙一邊想着自己的事情。

休憩之後，李府的下人通傳，李侍堯要見凌風三人。於是三人尾隨下人穿過內院到了東院正廳，李侍堯和其夫人坐在裏面，李大管家站在李侍堯一側。

“無量壽佛！”三人向在座的李侍堯和李夫人分別行了一個禮。

“免禮！”李侍堯臉上掛着微笑,並站起來回禮，顯得十分的謙卑，而一旁的李夫人則不然，直接給了凌風三人一個白眼似乎對於凌風三人的身份十分的不屑。

“三位道長請坐。”李侍堯接着又說道。三人落座之後，李侍堯到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聽府上的管家說三位道長洞察到我府上有些異樣，不知道長可否如實相告啊！”

“這個嗎……”聽到李侍堯的問話秀才有些為難，一是因為他對於鬼神之事了解甚少，二是其實之前他在李府的時候與李侍堯有過一面之緣他害怕自己說多了有失，於是看向一旁的凌風。

“道長有什麼可為難的嗎？

“哦，李大人是這樣的……”凌風趕忙展出來說話：“我師父雖然看出了一些問題但是不便明說，天機本不足為外人道也這句話想必您也聽過！”

“外人，我怎麼會是外人呢，小道長你似乎沒搞清楚狀況啊，有什麼話還是請你師父說清楚吧！”李侍堯微微一笑帶着些許的嘲弄的說道。

對於李侍堯的態度凌風不以為意，接着解釋道：“凡事皆有定數這個道理我想李大人是懂得，我們修道之人雖然可以跳脫五行之外窺得天機，並且借道法之力給變定數，但是這都是前提的，一切事物的發展還按原來的順序按部就班！否則的話，即使你道法高強也無力回天了！舉個最簡單了例子，如果我告訴您，李大人三日之內你必會淹死，你會怎麼樣呢？”

“小雜毛，你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掌你的嘴！”李大管家聽了凌風的話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這師徒三人可是自己保薦的，若是惹得自己老爺不高興了，難免不會遷怒自己，於是趕忙跳出來撇清關係。

“哎，童顏無忌……如果這是真的話，自然遇水而避之啊！”

“是啊，一般的人都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您覺得您能避的開嗎，洗臉、漱口、喝茶即便是小小的一唾沫就能把你嗆死，古語有云：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命已天定，所以我個人認為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聽了凌風一番高談闊論李侍堯漸漸將自己的對凌風的輕蔑之心收了起來。

“聽了小道長之言真如醍醐灌頂，讓在下豁然開朗啊，孔老夫子那句“朝聞道，夕可死”實乃真諦啊！”李侍堯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不清楚的人還真就以為他信以為真了。不過顯然凌風不是普通人，他清楚要想取得這老小子的信任必須得露點真本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敢，不敢！小徒口出狂言讓大人見笑了！”此時秀才像是才剛剛入戲一般，突然站起來說道。

“道長說的哪裏的話，小道長之言確實讓在下茅塞頓開，想必道長也一定有一番上上之言，還未討教！”

“討教不敢，不過老道還是想送李大人四個字“問……心……無……愧”。也許是一時激憤，秀才竟然當場教訓起李侍堯來。

聽到秀才念完四個字之後李侍堯的臉色頓變，“啪，”的一聲李侍堯拍案而起，“問心無愧，道長這是何意，我李侍堯向來行得正坐的直，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毫無用處，道長還是收回去吧？”而此時坐在一邊的李夫人則私有深意的看了李侍堯一眼，接着又將頭轉到了一邊，用極其微弱的鼻音輕輕的“哼”了一聲。站在李侍堯背後的李大管家則直接跳了出來對着秀才大喝道：“嘿，你個老雜毛我們家老爺請你來是看得起你，你口出狂言是何居心，今天你一定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否則就休想走出這個門檻！來人啊，把這三個惡徒給我綁了！”

凌風發現形勢突然超乎了自己的想像，於是忙喊道：“慢着，李大人我師父送您“問心無愧”這四個字無非是對於您已經過去這三十多年的總結，同時也是提醒您，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要謹遵這四字箴言，這何錯之有呢？”秀才被李侍堯及大管家那麼一嚇猶如當頭棒喝，頓時簌簌發抖差點穿幫，聽到凌風的解釋之後將站起來就要附和。

凌風一看秀才的架勢暗道不好，不待秀才開口凌風急忙搶話道：“師父你老人家不必生氣，既然李大人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我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裏，只是枉費了我們師徒三人千里迢迢的跑到了這裏。”

凌風的話落地之後廳堂之上變得靜默起來，秀才不知道凌風是什麼意思，李大管家則在看李侍堯的臉色，然而李侍堯卻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李夫人率先開了口。

“既然這位道長要走，那就走好了，省得有些人什麼狐狸精都往家裏招，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裏是什麼地方，是那些山村野婦能來的嗎。”李夫人話里的含義在座的人都十分的清楚，李侍堯更是心知肚明。李侍堯被凌風嗆了口，正在氣頭之上，這時騙騙李夫人插了一腳頓時找到了宣洩口，對其訓斥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有那時間和精力還是多管管你那寶貝兒子吧，都被慣成了什麼樣子。”

“我……”李夫人剛要在說什麼，卻被李侍堯怒目一瞪活生生的咽了回去，接着起身說道：“我這就回去教訓犬子，三位道長失陪了！”李夫人說完也不跟李侍堯搭話，在丫鬟的陪同下進了內堂。送走了李夫人，李侍堯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對着秀才說道：“家規不嚴啊，讓道長見笑了！”

“不敢不敢。”

“剛才是欽齋（李侍堯字欽齋）魯莽，還請道長海涵。”李侍堯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竟然向秀才行了一個大禮。凌風不禁在心裏為李侍堯的舉動點了32個贊，難怪李侍堯會一路高升，這與他能屈能伸性格不無關係。

“李大人這麼說言重了，我們本就一介草民，不識大體，言語之間難免有不周到之處，要說有錯也是我們的錯。”秀才接話道。

“那，道長不走了？”

“降妖除魔本是我等應盡之能事，豈能輕易放棄，無量壽佛。”秀才說著站起來對李侍堯回禮。

“好，好好……，不知道長什麼時候設壇作法啊！”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今天晚上如何？”一旁的李大管家插話道。

“不行，夜間陰盛而陽衰，不宜法事，還是明日正午的好。”秀才把既定的時間說了出來。

“那好吧，不知道我們要準備些什麼東西？”李大管家問道。

“將祭祀用得東西準備好就行了，其他的我們都有準備。”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李某人在這裏就先謝過三位道長了，待事成之後，我定然用豐厚的回報感謝三位道長。”李侍堯謝道。

“李大人客氣了”秀才說著站了起來接着有道“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老道就回去了。”

“好，請，請，請”李侍堯也站了起來一連說了三個“請”。

凌風三人離開之後，李侍堯又回到了座位上，李大管家看着他臉上的凝重也不敢妄言，只是在一邊靜靜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