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風雨欲來
話說,蘇蘇聽凌風要將天理教的教眾調走,心道不好便急忙跑出房間要給林爽文報信。這時,凌風才意識到身邊還站着一個外人,急忙一個箭步躥了出去。笑話,上輩子凌風從小學到大學年年都是學校里的百米冠軍的,而且是當時學校里一百米,二百米的記錄保持者,豈會讓一個小小的女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
凌風追上蘇蘇之後,單臂將他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任蘇蘇再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凌風懷抱。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林大哥讓他殺了你這個混蛋……”被扛在肩上的蘇蘇,一邊用手錘擊這凌風的肩膀一邊喊道。
這時黑三也從屋子裏面跑了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凌風說道:“教主,蘇蘇她沒有別的意思……”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凌風打斷了:“別再費那麼多話,趕緊找個繩子來將她給我綁嘍,否則的話我就滅了她的口。”
黑三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凌風,再怎麼說他也是當過幾年山賊的,過得也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是從他眼睛暴露出來殺伐之氣讓他的后脊感到陰冷,甚至於有些顫慄,身上的毛孔聳立起來雞皮長了一片,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便拿繩子去了。凌風扛着蘇蘇一直進了內房,才把她扔在了床上,驚恐的蘇蘇連滾帶爬鑽進了木床的角落裏。
凌風瞥了她一眼然後坐在了床上冷靜的說道:“信不信,我今天殺了你!”
“你敢,你要是殺了我林大哥一定會為我報仇的。”蘇蘇眼中的凌風似乎跟平日裏的樣子也有所不同,痞子相和無賴相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像是一個運籌帷幄,行事果斷的將領,在跟那王倫討價還價之時蘇蘇有了這種錯覺。蘇蘇的話音剛落,黑三從外面提着一個繩子走了進來,凌風站了起來指着床上的蘇蘇說道:“把她給我綁起來。”
黑三看了一眼凌風,又看了看床上已經嚇得在顫抖的蘇蘇輕輕的說道:“蘇蘇姑娘冒犯了。”說著雙手已經繞到他的背後,打了一個活結綁住了他的雙手,又繞到了她的前面綁住了他的雙腿,這一連串的動作黑三一氣呵成,顯然以前打家劫舍的事情他干多了。
綁好之後凌風命令黑三立即帶着天理教眾離開,而他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想着應對林爽文的法子。
再說另一邊,此時山高月小,氣寒風輕蒙山祊河幽谷橫絕,河冰如岩石一般的堅硬,目光所及之處都在一片茫茫溟溟的深沉的夜幕中。離着合水峪向東約莫百里之遙,福康安率兩千軍士正在夜行軍,急奔平邑而來。隊伍是從界碑鎮的河下村戌時出發的。從河下村道平邑,從地圖上看,筆直的距離也就七十多里地。但當地人誰都知道,這一段其實幾乎沒有路,等於是繞龜蒙頂主峰在山下東南方向走了一個弧形,有的地方有羊腸小道,有的地方乾脆榛莽荒石,連放羊的都不走。
福康安從蒙山到平邑一路上就像兩件事情,一是能讓王炎也就是林爽文和龔三瞎子(龜蒙山的土匪頭)奪路上孟良崮;二是找一個人即時把秘密傳道平邑,這樣就算能形成合圍之勢,即使不能將山上造反人眾全部擊潰,他們也只能向魯中平原逃去,剩下的事情也就剩剿捕緝拿了!
兩千的軍隊都是福康安親自挑選的,無一人騎馬,全都是新發的軟皮底子快靴,人人銜枚前行,無聲無息。冷線一樣的月亮時而在雲中露頭,時而又隱進了高高的山嶺的背後面。隊伍單行行進,足足拉了有五里多長,像是一條黑蛇在山谷里蜿蜒遊走,依着山勢時而向北而又折向南面。
福康安自己也是徒步,走在離“蛇頭”大約有半里遠的隊伍中間,身後跟着他的隨從王吉保。王吉保身子不算壯實,但是身上背着的東西卻不少有水壺、酒,還有一葫蘆的醋包里還有卷好的蔥醬和煎餅、熟牛肉,救急用的雲南白藥、正骨水什麼的。
忽然福康安站住了腳步,說道:“水,拿水來!”
王吉保也急忙站住了身摸索着晃了晃套着棉套子的水葫蘆,有些失望的說道:“水葫蘆已經凍了冰,葫蘆口都讓冰封了,就沒凍。爺您喝一口解解乏成不?”
“酒是洗傷口用的,軍令中明令行軍之時不準飲酒。”福康安的臉映在暗淡的月影里,看不清什麼神色,語氣乾澀單調,略微帶了點嘶啞,說道:“把醋給我拿來我喝一口。”這是傅恆的家教,行軍一酒二水三醋,醋排在第二。但是他不習慣這麼干喝醋,一口下去立時酸的齜牙咧嘴,卻也滿口溢津,立時就不覺得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