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來無禮
第27章何來無禮
第27章何來無禮
王勝捉他不着,怒道:“你這人真不要臉!”他拳腳功夫了得,卻是沾不到白氅男子的身。
呼延嘉利坐在火堆前,噙着笑意看他二人纏鬥。白氅男子看她一眼,眼中放光道:“美人,你笑甚?”
一行五人皆是男妝,這男子輕易道破呼延嘉利的女子身份。蘇雲卿一驚,擋在主子身前斥道:“你這無賴,胡言亂語!我家公子豈是女子?”
白氅男子置若罔聞,三兩口將山雞啃個遍,丟給王勝:“還你便是!哥哥吃飽了!”拍着油膩膩的雙手,走到呼延嘉利身邊坐下,偏着頭笑嘻嘻:“小姑娘說得好!哥哥就叫胡公子!”
這人一口一個哥哥,面容只比呼延嘉利大些,聽着教人生趣。呼延慶標見他坐到呼延嘉利身旁,不悅道:“這位公子,不問自取是為竊也!未得許可自顧坐下,你可知我等之意?”
胡公子笑嘻嘻的撫了撫大氅,伸着雙腿望着銀月:“管你什麼意,哥哥只知我意!”
呼延嘉利聞言一笑,卻不答言。呼延慶標素來清高,被這無賴胡公子一說,怕是要惱怒了。
果然,呼延慶標氣沖沖站起身來,走到胡公子面前,右手一伸:“既是如此,就請罷!我等無意結交公子!”
胡公子望見他橫眉冷對的模樣,似乎十分有趣。摸着光潔的下巴笑嘻嘻道:“你無意結交我,我卻有意結交她!”言畢,伸手一指,正好點在呼延嘉利粉嫩的左頰上。
呼延嘉利面頰一燙,左手摸着被他觸過的地方,怒道:“無禮!”未及思慮,揮出右拳,直往胡公子右臉。
胡公子伸手一握,笑嘻嘻道:“何來無禮?”牢牢捉住呼延嘉利揮來粉拳。
呼延嘉利掙脫不得,羞窘不已,抬腿踢去,卻是踢他不得。呼延慶標瞪着雙目,伸手揪他,被他左手一帶摔出丈余。一臉灰塵站起身,藍衫都撕破了,氣的咬牙作響。
宇文副翼與蘇雲卿欺身上前,胡公子坐在地上笑嘻嘻的一腿一拳,已將人甩出老遠。王勝大吼一聲,掌刀劈出,橫砍而來。胡公子左手一擋,笑道:“作何與哥哥過不去?哥哥就要做你姑爺,可別無禮!”
王勝氣哼哼道:“你這潑皮,吃我一掌。”他力氣極大,一掌削向胡公子左臂。掌刀劈至,虎虎生風。胡公子鬆開呼延嘉利,翻身飛掠。手做爪狀,只幾下便爬上了一旁的老樺木上,低頭一笑:“美人!哥哥去也!”圍着樺木轉了一圈,笑着遁去。
王勝掌刀未及收回,頓不住身形,摔個狗啃泥。拍着滿面泥土爬起來氣哼哼:“哪來的臭無賴!”
蘇雲卿急急查探呼延嘉利手腕,雖被握了許久,卻不見紅腫。這胡公子倒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呼延慶標瞧了半晌,見她無事放下心來。守着呼延嘉利不再挪步:“咱們明日早些啟程,快些趕到鳳來!”到了鳳來鎮,買馬住客棧。這浪蕩的胡公子,便不用忌諱,定然遇不到的。
眾人提心弔膽的迷糊一宿,天不亮整備出發。呼延嘉利瞧着呼延慶標更衣忙碌,隱隱有些不安。昨夜胡公子走時一盯,教她心上一跳,此人絕非善予之人。
風雷嶺綿延數十里,枯山荒地,黑鴉啼叫。嶺上無人家,灰土茅草,風貌類似。翻過山口,轉上岔道,入嶺幾里,有一處小窪,水質清澈,波光粼粼。王勝卸下背上家什,拿了皮囊前去盛水。一行人口渴走累,有些昏沉。自水邊喝些清水洗把臉,立時清醒一些。
王勝裝好水囊,走到路邊石上坐下,擦把汗道:“不是說山中有鬼怪么?我咋沒瞧見?”
宇文副翼呵呵笑道:“王勝哥,你可別唬人!好端端的提這些作甚?”
呼延慶標笑道:“此處荒僻,若無路引極易走丟。惡獸財狼夜間遊盪,想那傳言的鬼物,便是這些個!”他一身白袍,眉目含笑,教人信任。
王勝點點頭,笑道:“若遇上一個,我便獵他一頭,咱們也好吃些新鮮的。”昨夜山雞本是與呼延嘉利嘗鮮的美味,被胡公子啃得缺腿少翅,算是報銷了。王勝到現在仍有些作氣。
呼延嘉利笑喚:“王勝!”
王勝憨實道:“小姐!”
“虧得帶了你,咱們省下許多力氣!”
王勝臉一紅,摸着手中水囊:“呵呵……”
眾人歇息一陣,接着趕路。日頭未懸,走的較快。行了四五里,道旁景緻一般無二,有些相似。
宇文副翼背着包袱跟在呼延慶標後頭:“少爺,這道有些眼熟。”
呼延慶標一驚,停下仔細打量,片刻猶疑道:“景緻一般,倒是相似,咱們再走走!”
呼延嘉利聞言疑道:“怎麼了?”
呼延慶標含笑安慰道:“山路相似,瞧着似走過的。你莫怕,咱們再走走便知。”
呼延嘉利勾起嘴角:“好!”
一行五人,緩慢前行,都有些沉悶。又走了一個時辰,前方水窪波光粼粼,白色石頭乾乾淨淨,正是早上歇息之地。
呼延慶標驚道:“怎會如此?”
眾人都有些驚懼,呼延嘉利抿着唇不說話,走到石上坐了,若有所思的打量周圍。從前聽閻君說,山中盤旋不出,多為此鬼打牆。可惜,地府苛嚴,非鬼仙學不得法術。這大白日的,何來鬼仙?
眾人正自疑慮,前方緩緩行來一隊抬着小轎的年輕人。雪白帷幔,雪白轎頂,雪白綢花,大紅短襖的俊俏轎夫笑嘻嘻的行來,旁邊還跟着個粉襖女子。這隊人出現在這轉不出去的風雷嶺,實在有些詭異。
呼延慶標護着呼延嘉利避到一旁,讓他們過去。
來人見他們讓開,卻沒有要先行的意思。徑直抬着小轎走到呼延嘉利面前,擱在地下。粉衣女子香帕一招,自轎中取出套雪白的紗裙,轉身沖呼延嘉利笑嘻嘻道:“新娘子,請更衣罷!”
呼延嘉利面色一沉:“你說什麼?”語勢威嚴,冷峻異常。
粉襖女子卻不驚,笑嘻嘻道:“奴家說,請新娘子更衣!”不待呼延嘉利出口,伸手一招,紗裙已經穿在身上。
呼延嘉利怒道:“你是誰?這是何意?”
粉襖女子笑道:“哎喲,過了今日,您就是咱們主子。您自會知道!”她笑得諂媚,呼延嘉利卻無半分喜意。
呼延慶標擋在呼延嘉利身前驚慌道:“你們是誰?光天化日豈敢強搶民女!”粉襖女子聽他一言,仿若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花枝亂顫道:“你這小娃娃,倒是有趣,婆婆不與你計較!夜裏再來探你!”說完,伸手勾了勾呼延慶標側臉。
呼延慶標怒斥:“混賬!”這女子看去不過雙十,卻自稱婆婆,還出手輕薄呼延慶標,難知底細。
粉襖女子笑完,伸手擒住呼延嘉利:“走罷!再晚就要誤了吉時了!”呼延嘉利掙脫手腕斥道:“放開!你難道不懼?”
粉襖女子笑嘻嘻道:“現下可是白日,奴家可不會害怕。”不再多言,拿紅繩覆住踢騰的呼延嘉利,丟入轎中。
王勝一看,大吼一聲上前奪人。紅襖轎夫圍住他笑嘻嘻道:“小哥,咱們公子娶你家小姐,真真天作之合!你們還不樂意?”
王勝哪裏肯依,打鬥起來。
呼延慶標焦急萬分,呼延嘉利再不濟,總不至被人生擒。這粉襖女子乖張不已,還會旁門左道,實是大敵。趁着蘇雲卿與宇文副翼纏鬥她時,入轎扛了呼延嘉利返身便跑。
呼延嘉利在他肩上,聽他喘氣之聲急道:“解開我繩子,咱們一同跑!”
呼延慶標聞言一愣,急急的放下她來,去解那比髮絲略粗的細紅繩。
眼見那粉襖女子笑嘻嘻的靠近,呼延慶標抹着額上汗:“解不開,沒有繩結。”粉襖女子瞧着他們解繩,笑嘻嘻道:“怎麼,解開了沒?”
呼延嘉利抬頭瞪她:“既是要我做新娘子,總得告訴我是哪家公子?”
粉襖女子笑道:“主子恁心急?奴家公子貌美勝你,是風雷嶺的主人。拜了堂自然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