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協 定
聽了三哥的話,我感覺自己屁都嚇涼了。心裏一急,趕緊否認,“三哥,你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那本事,逃犯那都是膽大的乾的,我這小膽兒,別人罵我都不敢還口,我要是逃犯早忍不住自首去了。”
三哥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說,“操,逗逗你,看你嚇的那個逼樣。”
兩人酒杯砰了一下,一口乾掉杯里的酒,相視一笑。我趕緊回去自己坐位上,心裏忐忑不安,表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
好不容易挨到這頓飯結束,大夥一起出來到飯店門口,我問老闆,“你喝酒了,還能開車嗎?”還沒等老闆回話,三哥招呼大家去泡洗浴,說要醒醒酒,都必須得去。
洗浴中心離我們吃飯的地方不遠,幾步路就到了,看來三哥是常客了,一進門,服務員服務生什麼的都趕緊叫“三哥好”。
脫了衣服進了浴室,我都不好意思了,這麼多天每天幹活身上很臟,也沒怎麼認真洗過,現在站在水龍頭下一衝,淌下一道道的黑水。
這邊剛沖完,我還想搓搓,那邊三哥喊我去池子裏泡泡,我過去了,三哥示意我坐他旁邊,我坐下不知道說什麼。三哥問我:“你怕我啊?”
我趕緊說:“三哥,我不是怕你,我膽子小,沒接觸過您這樣的大哥級人物,心裏緊張。”
三哥說:“操,大老爺們緊張個**。先泡一會兒再搓澡搓的乾淨。”
我們泡了一會兒,讓搓澡工搓了一下,我身上掉下去半斤泥,看着地上的大泥糰子臉上直發燒,好在別人沒注意到我。
搓完澡,三哥招呼服務生開了幾個包房,並特別要求我和他一個屋。其他人都找了小姐去做按摩了,直到我倆都進屋躺下了,三哥卻還沒叫小姐來,我很納悶,心裏直嘀咕,這傢伙不會是喜歡男的吧?想占我便宜?
三哥拿出煙,自己點着了一根,把煙盒扔給我,讓我自己抽。我雖然很不解,但是還是抽了一根。
三哥終於開口了,“你不用害怕,我已經猜到你身上肯定有案子。”我臉上一緊,剛想辯駁,三哥擺手打住我,接著說道:“你的事我不會問,就假裝不知道了,放心,我不會害你,不然我早把你點給警察了。對了,你會說俄羅斯話?”
我緊張的盯着三哥點點頭,“上大學時候學過,日常用語都會,太高端的整不了”。
三哥可能對我的話比較滿意,說:“那就行了。我最近有點事,希望你幫我個忙,完事之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心說終於來了,現在這種情況,無論他提什麼要求,我都只能先應承着,然後趕緊離開這。
我對三哥說,“三哥,什麼事你儘管說吧,我一定努力幫你辦到。”
三哥看看我說,“你不用緊張,不是讓你去干殺人放火的事,再說也不是讓你現在去做,等冬天才用的上你。”
我問三哥能不能透露透露到底是什麼事,三哥卻絕口不提,只是囑咐我繼續在王老闆那好好乾,等今年的活幹完了給他打電話,然後告訴我他的手機號。
我說我沒有手機,三哥說去買一個吧,我說我也沒有身份證,辦不了手機卡。三哥說改天讓人給我送個卡過來。話說到這份上,我只能答應。
雖然心裏不想喝這種社會人物走的太近,這幫傢伙事監獄的常客,跟他們混一起,說不定哪天沾光被一窩端了,那我就等着挨槍子吧。
之後的日子過的很平靜,依然是每天上山幹活,下山睡覺,日未出而作,日已入才息。
我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覺得三哥不會出賣我,暫時也沒有好的去處,乾脆在這繼續幹着,看三哥到底要讓我做什麼。
期間,三哥的手機卡先送過來了。我趕緊拖王老闆幫我買了一部手機,他問我要買啥樣的,我就說了四個字“便宜、扛使”。然後,王老闆從市區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個老款的帶按鍵的手機,告訴我“才150塊錢,真便宜”。
我裝上手機卡,一直帶在身上,可是三哥卻像把我忘了一樣,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當然,我也沒給任何人打過電話。
我心裏暗自高興,“最好把我給忘了!”
一轉眼,11月初了,天上開始飄雪花了。我們今年的活不能再繼續了,老闆給大夥結了賬,陳哥收拾行李要回家了,問我佢哪,我說沒考慮好,事實上是真的沒考慮好去哪。我自己光棍一個人,到哪哪是家。
和陳哥互道珍重后,我把他送上了烏伊嶺到伊春區的客車,正望着汽車遠去的方向出神,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