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97.第 97 章

番外四那些花兒(中)

那次野餐郊遊后,雖然沒有明說,對於宋淺和許蔚然在一起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更有意思的是,男生的老五和女生的老大,成一對兒了。宋淺和許蔚然彼此假裝不知道,老么和小琪卻認為,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的圓滿吧。

公安大學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許蔚然每周只有周日的時候才有一天的假期——從上午八點到晚上五點。於是宋淺就每周日上午七點半的時候在公安大學門口等着,有時候遇到許蔚然突然集訓來不及告知她,她往往要在公安大學門口等上一上午。

失落地返回學校、失落地一個人吃完午飯,再一個人去圖書館對着隨便抽出來的一本期刊發獃一下午加一晚上。

這樣的戀愛太苦,老么和小琪的戀情在維持了一個半學期后,告吹。老大和老五的戀情,也沒有逃脫“畢業即分手”的魔咒。出人意料地,宋淺和許蔚然的戀情,居然是維持的最久的。

不提最後結果,熱戀的時候,再多的苦,每個人都是甘之如飴的。

好在公安大學相比軍校,還是很人性的,允許學生們用手機。然而用手機也是分時段的,在不能見面的日子裏,打電話發短訊就成為他們唯一溝通的方式——那時候還沒有微信,也沒有wifi,即便聊□□也只能靠流量。

啊,中國移動應該感謝他們並頒發優質客戶獎。

每個月比伙食費高出一倍多的電話費除了用來表述相思之苦,有時候也被浪費來吵架——哪有情侶不吵架的呢?

吵架的原因多種多樣,從今天早上起床忘喝水到昨天降溫沒有多加衣服,從我發那麼多短訊你都不回到你昨晚沒有打電話跟我說晚安,各種雞毛蒜皮雜七雜八的理由,一切都不過是撒嬌和耍賴而已。

就連老么和小琪都說:你們哪裏是吵架,明明是變相秀恩愛。

都說“秀恩愛、分得快”,然而,直到畢業老五和老大都分手了,宋淺和許蔚然還依然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

許蔚然記得,他那時候和眾多警校的男生一樣,特別特別期待周日的到來,然後在周日的早上同眾多同學一起等在大門口的電子門前,只待八點一到,電子門一開,大家就一起蜂擁而出。

那時候,許蔚然雖然不是第一個衝出來的,卻總會憑藉靈活的身姿和修長的大腿跑在前三裏面,然後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站着的宋淺面前。

剛開始他還只是站在她面前,羞澀地撓撓頭髮對她笑,宋淺也對許蔚然笑,露出她標誌的梨渦,然後兩個人並肩離開。

再後來關係穩定了,就變成了許蔚然衝到她面前,伸出雙臂擁抱住宋淺,在她的頸間深吸一口氣,讓她的氣息填滿他空了整整一周的思念的心,然後一將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說笑着離開。

聽起來好像約會的樣子,實際許蔚然只有不到十個小時的假,遠處去不了,近處除了大學就是大學,都是一樣的。

於是,許蔚然乾脆帶着宋淺一轉身,回了自己的學校。找了一間沒人的階梯教室坐下來,打開帶來的書,認真的看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還裝模作樣的認真看書,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往另外一個人身邊湊了湊,然後勾勾手指頭蹭蹭小腿。再後面,桌上的書被風吹亂了頁碼,他們的主人沉浸在一個甜蜜而浪漫的吻里。

再後來,宋淺來找許蔚然的時候,許蔚然就不把她往沒人的地方帶了。原因嘛,大家都懂吧?

時間推移,大學生活在一天天變少,面對着學業與實習的雙重壓力,兩個人能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就算兩個學校中間只隔了一堵牆,許蔚然也不敢貿然爬上滿是玻璃渣和電線網的牆頭,只為會一會東牆外的美人。

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會讓人感到壓抑和煩躁,但是宋淺卻能很好地把這些壓抑與煩躁,轉化成對兩人感情的堅持與信心。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樣的勇氣,來對抗這樣漫長的寂寞與孤獨。

尤其是在最後大四的時候,許蔚然突然失蹤了整整半個學期。沒有通知宋淺,也沒有告訴家人,甚至他的同學他的舍友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問到許蔚然的老師,也說不知道。

一個大活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各種不好的設想都出現過在宋淺的腦海里,她一邊提心弔膽着,一邊又自我安慰着。

還是小琪看不過去,帶着她去酒吧喝了一通酒,讓她醉過去睡了整整兩天,然後告訴她:現在你就這樣受不了,以後他可是當刑警的,三天兩頭不見人十天半月不在家是常事,你要是受不了,就像我似的,趁早分手算了。

宋淺被“分手”兩個字棒喝一頭,立刻清明了很多。

宋淺和許蔚然曾經不止一次談到過這個問題,每一次,每一次宋淺都告訴許蔚然,不要怕,我等你,我一直等你。

卻原來,她也有說到做不到的時候。

那場醉酒之後,宋淺從床上做起來,去衛生間洗澡洗臉換衣服,將自己整理好,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然後告訴鏡子裏的自己:許蔚然不想看到一個憔悴不堪蓬頭垢面的你。

後來,許蔚然回來了。宋淺站在學校門口看到他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黑了、瘦了、看起來更結實了。整個人像脫胎換骨一樣,面容稜角更加凌厲,整個人氣質也更加冷冽。如果不是看到宋淺過來時露出那個熟悉的笑容,宋淺覺得可能自己並不敢走過去。

當她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那個笑容擴大,眼裏是宋淺熟悉的寵愛和歡喜,於是宋淺三年來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許蔚然——舌吻。

許蔚然沒想到自己悄無聲息消失兩個月後,見到宋淺的第一面得到的不是她的眼淚和委屈或者生氣,而是這樣一個實實在在的驚喜。

他當然不會和驚喜作對,在宋淺柔軟的嘴唇碰上他的的時候,兩個月來的思念就像在泄露了煤氣的屋子划火柴一樣,“砰”的一下子,全部燒起來。

(許蔚然:什麼比喻,我要投訴!)

宋淺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勇氣和力氣,她衝進許蔚然的懷裏,箍住許蔚然的腦袋,親上他的嘴唇。

然後很快被許蔚然奪走主動權,他那雙越發粗糙的手捧住她的臉,在黝黑皮膚映襯下更加潔白的牙齒撬開她的牙關,如簧的巧舌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掃蕩。

宋淺被他吻得脫力,忍不住抬起手臂環上許蔚然的脖子,而許蔚然的手也從她的臉上一隻移到腦後,另外一隻摟住了她的腰。

兩個人吻得太動情,如果不是身後有人開始起鬨吹口哨,宋淺聽到了,兩人還不知道要吻到多久。

被人圍觀了,宋淺才想起來現在是在哪裏,立刻變得不好意思起來,頭埋在許蔚然的懷裏不肯抬起來。許蔚然也不勉強她,低頭在她的發頂上落下一個吻,同那些起鬨打趣的男生揮揮手,得意地笑。

等人群散去,宋淺慢慢意識回籠,這才覺得腰上好像被困了一套繩索一樣被許蔚然緊緊抱住,所有的擔憂、恐懼、思念、委屈全都涌了上了,那些不敢流不能流的淚水,也自有主張地從眼中決堤。

許蔚然抱着宋淺,很快就感覺到胸前的T恤濕了,潮乎乎的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可是他沒有動。他知道,這點不舒服同宋淺這兩個月的不舒服比起來,算不了什麼。

這之後,許蔚然再沒有一聲不吭地走掉,宋淺也恢復了每周日在公安大學門口等待的日子。

也許是被許蔚然和宋淺感動,許蔚然宿舍的老五和宋淺宿舍的老大本來瀕臨分手的感情又回了溫,堅持了半年後,到底沒躲過“畢業即分手”的魔咒。

不過那時候,宋淺可沒時間操心他們的事情,她一面打包行李送去許蔚然租的房子,一邊全市各個人才市場跑,以便不成為“畢業即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然而,沒等她找到工作,行李也剛好收拾完堆進了許蔚然出租房的卧室,許蔚然就拿了兩張火車票放在她的面前:“我們去畢業旅行吧?”

彼時宋淺已經知道許蔚然的家庭狀況,相比她一個孤女,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加富豪兒子。對於兩人之間的懸殊差距,宋淺不是沒有顧慮過,可是許蔚然一句話就打消了她所有的顧慮。

許蔚然說:“你嫁的是我,又不是我媽我爸我哥我家房子我家公司。而我,娶的是你,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才識你的善良你的所有的一切的美好。”

宋淺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卻還是要忍着淚意撒嬌一句:“怎麼,只娶我的所有的美好,那不美好的呢?”如果有一天我變老了變醜了不溫柔了,你就不打算要我了嗎?

“傻丫頭,你那裏會有不好呢?在我眼裏,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許蔚然把她像個孩子一樣打橫抱在懷裏,點着她的鼻子,哄着她。

後來,很多年以後,抱着宋淺的人變成了蘇潛,宋淺偶爾還是會分神想起來這樣的場景,也會問出相同的問題的給蘇潛,而蘇潛給出的答案,又不相同。

“不美好啊,你有不美好,我也有不美好啊,你會變老我也會變老變醜,我比你大幾歲,老得會比你快吧,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嫌棄我走不動路愛流口水邋裏邋遢……”

蘇潛的話沒說完,宋淺就已經在他的懷裏笑得不可自抑了。

這就是蘇潛和許蔚然的區別。宋淺抱着九個月大的肚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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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相信你嗎[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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