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磨練劍氣

等到兩人不見了蹤影，莫燁才從一旁現出身來。

他無奈嘆息一聲。

他與容夕顏本是極好的玩伴。小時候自己被義父容作禮領養回來后，容家人對自己都是頗為排斥，他沒少受到刁難。也許女人都有着母親般的保護欲，當時還是孩童的容夕顏便經常與莫燁玩在一起，有時甚至小大人般的呵斥那些嘲笑莫燁的孩子。幾年時間，兩人慢慢長大，關係自然也越發親密。身為女人的容夕顏在情感上更早成熟，不知不覺間對莫燁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不過，容夕顏之父容丙辰卻是視獨女為掌上明珠，且為人現實，一直希望容夕顏能夠嫁給一個實力高強之輩，亦或者背後有深厚力量。

莫燁自然不會對容夕顏毫無感覺，只是自從義父容作禮被廢，且被趕下家主之位后，他便不得不認清現實。

“若是還對夕顏糾纏不休的話，就別怪我冷漠無情了！”

這便是當初容丙辰對莫燁的威脅，莫燁雖然不在乎，可他不得不考慮到義父。

以三叔容丙辰對容夕顏的愛護，絕對是什麼都能做出的。

當然，更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心中一直覺得，人在低谷，拿什麼去擁有？

或許，兩人不適合吧！

莫燁這樣想着，自然就多次躲避了。

...

這一日，離鐵岩城不遠的一座山峰上，莫燁站立其上，緊皺眉頭。

對於劍氣，他本以為只要熟練練習，就能快速熟捻此招，誰知這些時日練習下來，竟然毫無進展。這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不由皺眉苦思起來。

“看來，得找個厲害的人當對手了！”良久，莫燁眼前一亮，當即有了決定。

距離此處不遠，鐵岩城南面，一處寬大的宅院內，李東戰正手持大刀，與他對戰的是七個李家護衛，均是鑄體中期的修為。

雖然人數佔優，不過這七人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如臨大敵。

也難怪他們如此，這李東戰乃是鐵岩城四大家族之一，李家的第一天才，年紀輕輕就有了鑄體巔峰的實力，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與容家的容良，郝家的郝藍，宋家的宋子輝並稱鐵岩城四大天才。實力可見一斑。

見七人都不敢率先攻擊過來，李東戰嘿嘿一笑，當即雙臂一顫，大刀連續揮舞幾下，剎那間便有着勁氣化作月牙刃從刀身之上激射而出。

“嗖嗖”幾聲響，勁氣攻擊眨眼間就到了幾人身前。

那七人大駭，匆忙抵擋。

不過，只聽得“嗵嗵”幾聲響，幾人竟全都人仰馬翻的樣子。

或許對於鑄體後期，他們七人聯手還能有所勝算。對於鑄體巔峰，幾人竟不是一合之敵。

李東戰收刀，看着那幾人的樣子，嘴裏嘟囔:“真是弱的可以。”

明顯與這幾人對戰，令得他非常不爽。

也是此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好囂張的小子！不知我做你對手怎麼樣？”

李東戰抬頭，只見一面帶青銅面具之人從圍牆之上一躍而下，並一步步走來。

周圍護衛立刻警惕起來，並緩慢移動腳步，形成一個包圍圈。這些人覺得時機已到，立刻就要衝上去。

而此時，李東戰突然一揮手，那些人停下后，李東戰神色嚴肅地盯着審視了好久，才驟然開懷大笑起來。

“好！閣下既然敢來，肯定手上功夫也是不錯的。今日就讓李某領教一番！”

他這樣說著，卻不主動動手，只是原地站立，等着對手攻擊過去。

他自然沒有認出這就是莫燁！

莫燁微微一笑，也不做態，當即手腕一抖，勁氣涌動，一朵劍花點出。

勁氣飛射，李東戰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之下，渾身勁氣如同煙霧般湧出，並隨着其一刀揮砍之下，勁氣化作一道能量帶呼嘯而來。

“噗”

勁氣劍花直接被淹沒，絲毫泛不起波瀾。並且勁氣能量帶只是微微一滯就又朝着莫燁而來。

莫燁臉色微變，單純比拼勁氣，鑄體後期與鑄體巔峰相差太大，以眼下情況看，若無劍氣，他根本就不是這李東戰的對手。

看着呼嘯而來的攻擊，莫燁深吸口氣，當即不再留手，眼光一凝之下，劍柄在其手中滴溜溜轉動，陡然間，他緊握劍柄，隨着他一聲低喝，一道透明劍體頓時脫離而出，並一閃之下，就出現在勁氣能量帶之前。

“次啦”

如同刀切豆腐般，透明劍體直接橫切而過。不過這樣一來，劍氣也縮小了不少。

李東戰目瞪口呆，只覺得不可思議。對方方一動手，他就察覺到只是鑄體後期實力，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擊起碼也要讓他重傷，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他再一眼神一凝下，頓時瞳孔一縮。

“劍氣！”他驚呼出口。

劍修，這是一個強大的修鍊族群，是獨立於正統修鍊體系之外的一群人，而往往這樣獨立於外的，要麼是有着特殊之處，要麼實力弱的可以，更有的，便是實力超群。就像劍修，幾乎每一個都有着同階近乎無敵的實力。一些修習了強大劍典的，更是越階戰鬥如同家常便飯。

在所有劍典之中，都有着基礎一層，裏面有着相同的招式，劍氣與御劍，只不過劍典不同，威力自然也是不同的。

故而，李東戰一見是劍氣，就驚呼出口了。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激發了他內心的鬥志。

望着縮小了一圈的劍氣，他“砰砰”兩拳打出，澎湃的勁氣直接宣洩在劍氣之上。

終於，兩者方一接觸，就爆發出強橫的反卷之力，最終雙雙消彌於無形。

見劍氣果然有如此威力，莫燁心中大定，嘿嘿一笑之下，又接連劈出兩劍。

李東戰見此，自然沒有害怕的道理，當即也是聚起攻擊，宣洩過去。同時渾身光芒一閃之下，勁氣竟然壓縮收斂，在其體表形成防禦。

莫燁兩道劍氣，一道於李東戰的攻擊化解，另一道則結結實實擊在其肩上，直接撕裂了勁氣防禦，扯出一道鮮紅的血跡。同時，他也在不及防之下，中了一擊，嘴角溢出鮮血。

兩人對視一眼，互不示弱，直勾勾地盯視了一會兒后，再次勁氣劍氣交織起來。

一個時辰后，當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互相盯視着時，都神色凝重，明顯感受到了對手實力的不弱。

“今日到此為止，改日再來切磋！”

此刻莫燁渾身酸軟無力，再無半分勁氣，終於朝李東戰一拱手，便飛速後退。

“閣下如何稱呼？”李東戰急忙詢問道。

“冰”，一個字遠遠傳來。

李東戰嘴中咀嚼着這個字，神色莫名。不久，他便急匆匆趕往李府父親住所，並且直到幾個時辰後方才出來。

...

莫燁途中尋一無人處換一套衣服后，就露出真容重新出現人前。

當其回到住所時，立刻緊閉房門，回憶參悟起劍氣來。今日與李東戰一戰，他不斷催動劍氣，可以說是受益匪淺，此刻急需消化。相信只要不斷地這樣戰鬥，劍氣早晚會得心應手，威力大增的。

這一次足足有兩三個時辰，莫燁才重新睜開雙眼。

他立刻一手緊握劍柄，手腕一抖之下，當即便有一道透明劍氣激射而出。

“轟”一聲，地面再次多了一個大洞。

莫燁欣喜地發現此次劍氣威力似乎比之第一次大了幾分，這不禁讓的他內心怦然心動。

“看來實戰果然是有效果的！”莫燁口中喃喃道。

不過，接着他突然再次醒悟過來，竟然又在房內打洞了。捂額！

此後幾天時間中，莫燁頻繁去往李府，似乎毫無阻礙的樣子。

“嘭”，當明顯大了一圈的劍氣激射而來之時，李東戰眼神一凝。

“好！就讓你試試我這些天新練的技訣！”

李東戰口中念念有詞，接着單指一點，渾身勁氣直接凝於指尖，並隨着他口吐一聲“去！”，剎那間，一縷髮絲般的勁氣激射而出。其色澤凝實，宛如鋼針一般。

兩者方一接觸，鋼針勁氣“轟”直接爆炸開來，形成一股勁氣風暴，一個反卷，便將劍氣淹沒了。

莫燁臉色變幻，實在想不到這李東戰還有這等手段。

眾所周知，功法乃是修鍊的基礎，技訣則是增加修徒某方面實力的技巧，往往可以短時間便見成效。李東戰有技訣在身，也並不出乎他的預料。

憑藉這技訣之威，和鑄體巔峰的勁氣修為，才堪堪抵擋這大了一圈的劍氣。莫燁心中大為滿意。

接着他再次朝李東戰一拱手，就告辭而去。

只不過離去之時，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

“李兄若是不介意，明日青陽湖畔再戰！”

李東戰神色凝重地望着莫燁離去，直到莫燁徹底離開后，他身後才陡然走出一人。

這人與李東戰眉目相似，四十歲左右的容顏，身材中等，相貌威嚴。

他方一走出，李東戰就察覺到了，轉身便行了一禮:“父親。”

這人竟是李家家主李仇。據說他年少便登上家主之位，實力心機都為上乘。

他微微點頭:“嗯。我看到了。此子修鍊的正是劍典。一般劍典第一層基礎劍技差別不大，練成之後，都能在同階之中所向披靡。也只有在第一層之後，有了劍元，劍典的差距才會凸顯出來。此子竟然單憑劍氣便能與你打成平手，由此可見其修鍊的劍典絕非平常。想不到我們這個小小的地方竟然能出現這樣的劍典，真是不可思議。”

李仇嘖嘖稱嘆了一番，李東戰卻是聽得心中震驚。

“要不要我們將他..？”李東戰小心觀察着李仇的神色，做了一個向下切的手勢，小聲問道。

李仇聞言，臉色頓時一變:“這你想都不要想！要知道劍修都是單傳，一旦傳下劍典，都是立刻焚毀的。除非修劍達到了極高層次，才能再次凝聚出劍典。也因此，劍修才會如此之少。這人既然初學劍氣，有着劍典，身後必然有着高人。我李家對於這樣的人，只能巴結。你只需交好此人，日後自然會有想像不到的好處的。”

李仇的語氣中竟罕見地在嚴厲中夾雜了些許失望。

李東戰聞言，連忙答應下來，再也不敢說什麼。

一日後，李東戰果然來到青陽湖畔，見到了莫燁。

兩人當即不由分說地再次戰到一起。

一直持續了約摸一個時辰后，莫燁才再次告辭離去。只是與李東戰約定日後便在此地比斗。

三日後，當一道丈許長的劍氣呼嘯而來時，李東戰則剎那間甩出一根鋼針勁氣。

兩者方一接觸，“噗”，鋼針勁氣立刻潰散，劍氣仍餘威不減地繼續飈射而來。

李東戰臉色驟變，這劍氣不但比第一次大了三成有餘，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他再次激射出磅礴勁氣，雙臂連連揮動，匯聚成一朵粗糙的勁氣雲朵，推向劍氣后，就身形一動，向著一旁激射而去。

“轟”

劍氣穿過勁氣雲朵，擊在地面之上，竟然憑空炸出一個大坑。

李東戰臉色難看，望向那帶着青銅面具的莫燁，心生忌憚之意。

接下來，莫燁又是頻繁發動劍氣，李東戰已經是處於下風了。

五日後，當一道兩丈長的劍氣籠罩而來之時，李東戰想也不想地就身形一閃。

接着又是三四道劍氣接連而來，李東戰身形騰挪，竟不敢有絲毫停留時間。

戰鬥已經轉變成了逃跑。

這一日，當莫燁再次將短劍往頭頂一拋，一道三丈長的劍氣凝聚而出，就要激射而去之時，李東戰額頭冷汗立時流了下來。

“住手！在下認輸，在下認輸！”

李東戰竟然出口認輸。對於這個鐵岩城四大天才之一的他來說，可是相當難得的。

莫燁眉頭一皺，卻也是停下了手中動作，短劍哀鳴一聲，掉落下來，劍氣更是憑空消散了。

“閣下實力驚人，在下自愧不如！”見到劍氣消散，李東戰才鬆了一口氣。說實話，見到那三丈長的劍氣，他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了。萬一此人一個失手，將自己殺了，那可真是冤死了。

莫燁審視了他半晌，才點點頭，說道:“也好。你我比斗就到此為止吧！日後就不必再來此地了。”

說著，莫燁竟提劍就走。

也是此時，李東戰急忙再次說道:“冰，你我約戰幾日，也算有了交情。我若想找你，該怎麼辦？”

莫燁腳步一頓，心念急轉:“這李東戰也算幫了我大忙，不好拒絕啊。”

這樣想着，他就語氣冷漠地說道:“你若真找我，只需在鐵岩城主街道插上幾把斷劍，到時候我自然回去找你的。”

李東戰聞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只是再抬頭時，已然不見了莫燁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