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馬尾辮校花
每個少年心中都有一個馬尾辮校花,她們穿着白色的裙子,漫步在開滿梔子花的校園中,或顰或笑,或嗔或怒,俱是風景,定格成了少年心中最美的時光。
楚惜惜就是凌霄心中的馬尾辮校花。
比起商清雪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大胸警花,孫採薇這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楚惜惜這種總愛梳着馬尾辮的平民校花,更讓他心動。
前者美則美矣,社會地位帶來的強大差距,卻讓凌霄覺得她們不怎麼真實,鏡花水月。
而後者,卻是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學校的走廊,她踩着細碎的步子。
吵鬧的食堂,她小口小口的吃飯。
傍晚的自習室,她皺着眉頭做自己並不擅長的數學題。
從進入師大的第一天起,這位姑娘就闖進了凌霄的腦海,怎麼也趕不出來。
她是公認的師大校花,是一尾鍾天地靈秀的小青魚,而凌霄只是一個家境貧寒的普通學生,放在師大這灣不怎麼大的池塘里,都是一條毫不起眼的灰泥鰍。
凌霄關注了她三年,她卻並不認識他。
若不是半月前轟動整個師大的****事件,或許直到畢業,兩人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凌霄絲毫不否認他是楚惜惜眾多暗戀對象之一,所以在決定破罐子破摔,耍流氓的時候,他把第一個目標放在了楚惜惜身上。
或許你永遠不可能愛上我,但我要你永遠記住我。
這就是當時自覺小命不保的凌霄的想法。
很齷蹉,但也很真實。
或許是冥冥中的安排,凌霄返校上的第一節課,就走錯了教室,見到了這個他一直心懷愧疚的姑娘。
見楚惜惜看着他的怯弱眼神,凌霄笑容苦澀。
楚惜惜臉色微白。
與學校里盛傳她是某個富商之女不同,她來自於一個極其普通的家庭,甚至稱得上是貧窮。
沒見過自己父親,母親身體不好。
以她的樣貌,這兩年提出要包養她富家子弟不知有多少,甚至她不用點頭,只需要稍微對這些人和顏悅色一些,生活都能大有改觀。
然而她沒有。
堅守初心。
這尾小青魚,明明可以輕易得跳出生活的泥沼,卻選擇安靜地充實自己。
讀書,畢業,做一個人民教師,之後,相夫,教子。
歸於平凡。
這就是她選擇的人生。
她信守着這份兒安寧,不容許任何人將它打破。
而凌霄打破了這份兒安寧。
作為****事件的女主角,楚惜惜這些天過得不好,很不好。
流言能誅心,也能殺人。
大學校園這種地方,本來就是八卦的天堂。
這些天,她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些人對她指指點點。
蜚短流長,那怕她不願意聽,還是傳進了她的耳里。
“瞧她那樣兒,裝得多清純啊,其實背地裏不知道有多騷呢。”
“就是,為什麼凌霄寧願被開除也要摸她的胸啊,聽說兩人本是戀人,不過她劈腿了,這才讓凌霄這麼老實的人做出這種事情,要給她一個終生不忘的教訓。”
她確實被****了。
凌霄前不久也確實失戀了。
然後這兩個事件根本就沒有任何內在聯繫。
但八卦的創造者們,可不會管這些。
楚惜惜這尾鍾天地靈秀的小青魚,清純,美麗,溫婉,是男生心中的女神,也是女生心中最大的假想敵。
你不是清高么,潑你一身髒水,看你還能不能出淤泥而不染!
學生之間的勾心鬥角,雖然幼稚,但也足夠傷人。
楚惜惜哭了好幾次,差點就崩潰了。
但她沒有。
生活的大風大雨中,她是一株小草。
小草稚嫩又脆弱,但足夠堅韌。
她恨凌霄,但也不會去報復。
不是不願,而是不屑。
本來事情已經快過去了,她也漸漸地舒了口氣。
然而,她竟是又看了那個小眼睛男生,在被學校開除半個月後,又出現在了教室里。
第一時間,她把凌霄看做了一個有些背景的官二代。
要不然,他明明被開除了,怎會又出現在學校上課?
況且,凌霄根本沒有選修俄語課。
他是來報復我的。
楚惜惜臉色煞白,捏緊了拳頭。
“上課。”
年輕的講師霍英東走上講台。
前排的幾個女生眼睛放光。
長着娃娃臉的霍英東相貌很年輕,私下裏,不少女生都說他長得像林志穎,從聖彼得堡國立大學博士畢業,進入師大做講師才不到兩年。
他是師大最受女生歡迎的年輕講師,主講俄國文學。
講課意氣飛揚,旁徵博引。
俄語說得比母語還流利,第一次登上講壇,便背誦了一段《戰爭與和平》的經典橋段。
語調激昂,神采飛揚,讓台下一大幫美眉驚為天人,尖叫連連。
當時楚惜惜就坐在第一排,她對這位緋聞不斷的男老師沒什麼感覺,清清楚楚劃出一條界線。
霍英東在有楚惜惜出現的課堂上,總是格外地富有激情,望向這朵師大准校花的眼神,七分含蓄,三分熾熱。
他喜歡這個姑娘,喜歡她身上那份處變不驚的清冷氣質。
她是一朵遺世白蓮,也是他認定的真命天女。
他不是愣頭青,知道循序漸進,在知道她身邊沒有任何值得他重視的競爭對手后,他愈發鎮定從容。
他是書香門第,海歸精英,自詡能完美地將這朵師大之花拿下。
兩人現在接觸不深,但他看得出來,楚惜惜對他,並不反感,甚至還有些崇拜。
今天他心情不錯。
事實上,每一個能在楚惜惜面前顯露自己才華的日子,他都會充滿激情,自內而外,都有一種滿足感。
掃視一圈,他準備講課,卻不由愣住。
他看到了一個小眼睛男生。
俄語課是小班,總共才二十七名學生,這個男生顯然不屬於自己班上。
當然平時有學生主動來聽他的課,他並不會反感。
但問題是,他認識這個男生。
事實上在****事件之後,霍英東第一時間就調出了這名學生的所有資料。
凌霄,孤兒,隔壁中文系的一名普通學生。
凌霄最後被學校開除,他出了不少力。
他是社會精英,高級知識分子,便是恨極了一個人,也不可能如流氓地痞般衝上去打他一頓。
他知道社會地位的重要性,暗中出把力,凌霄就直接被學校掃地出門。
而現在,這個傢伙,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班上,目光還時不時瞥向楚惜惜的方向?
他本想立馬叫他滾出去,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
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接下來羞辱你了。
他從容一笑,侃侃而談:“今天我們繼續來講《戰爭與和平》,不過在開講之前,我要提起另一部作品,他被譽為歐洲文學史十九世紀最偉大的作品,甚至超過了《悲慘世界》,有沒有人知道的?”
“是《復活》。”坐在前排的楚惜惜說道。
“不錯。”霍英東點了點頭。
“這本書,被稱為托爾斯泰的最高峰,是荒誕的真實,現實的戲劇,對這個世界垂暮卻不腐朽的悲憫。我們要講《戰爭與和平》,就繞不開《復活》。”
“事實上,讀懂了這兩本書,也就讀懂了那個時代的俄國。”
霍英東侃侃而談。
兩本書不斷拆開和重組,通過對比的手法,托爾斯泰的文學意境和藝術手法,被他闡述得極為清晰,富有條理。
課很快過去了一半。
這那年輕講師很有些功底,連凌霄這種偽文藝青年都聽了進去。
他甚至從隔壁桌借來了《戰爭與和平》和《復活》這兩本書,中俄文對照來看。
文藝之心的強悍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自從擁有這個天賦技能后,他看書就特別快,記憶力更是妖孽級別。
再艱深繁複的書,只要看了,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哪怕過兩天再複述,都能還原個百分之七十。
兩本書,加起來近百萬字,他花了二十分鐘就看完了,甚至連那些俄文都記在了心裏,雖然他並不認識。
而霍英東恰好講完了課。
他敲了敲桌子:“好了,接下來給大家五分鐘時間討論,之後我會向大家提一些問題。”
學生們都討論了起來,唯有楚惜惜,安安靜靜。
霍英東瞄了她一眼,很巧妙地掩飾住了眼中熾熱。
最後目光定格在坐在最後排的凌霄身上,唇角微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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