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望仙村
低矮的山頭上,一個穿着樸素,面容清秀的少年側着身,捲曲着小腿,小腦袋枕着手臂睡在地上。他嘴巴微張,一絲絲唾液順着嘴角留在手臂上。
“啪”
一滴金色的液體從灰濛濛的天空落下,滴在了少年的臉頰上。
金色液體滴在少年臉頰上后,並沒有順着少年的臉頰流下,而是滲透其皮膚,流向少年的眉心,最終在少年眉心處停下,這也就短短的一息的時間。
少年抬起左手,擦拭了一下臉頰。
“恩?下雨了?”
少年睜開朦朧的雙眼,然後坐起身子,先是抬頭看看天色,然後環顧了一下山頭。
“唉,又在這山頭睡著了,回家估計又得挨娘親的罵。”
少年一邊嘟噥着小嘴自言自語,一邊拔下身旁的一顆小草,叼在嘴上,接着一路小跑着下了小山坡。
望仙村坐落在祁連山脈腳下,祁連山脈乃修仙大派紫運宗所在之地,望仙村也因此而得名。
望仙村村口有一牌坊,上面書寫着歪歪斜斜的望仙村三字。
透過牌坊,裏面是錯落有致的屋舍,零零散散的行人給這村子增加了不少生氣。
少年一路小跑回到村落,進入到村子裏面。
“葉兮,你又跑哪兒玩去了,你娘親找你好半天了,等着挨板子吧你。”一個中年男子,後背上背着一捆柴火,在看見小男孩后笑着說道。
少年叫葉兮,望仙村的孩童,被母親葉氏帶大,打小就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詢問娘親葉氏,葉氏也只是垂淚說他父親在他還沒出生時便死了,也不願多說其它。
一路上葉兮便在不斷思索,怎樣才能免去娘親的責罵,看見迎面而來的中年男子,葉兮小眼睛一轉。
“啊,二伯,上次我下河給您捉的泥鰍味道怎麼樣呢。”葉兮走到背柴火的中年男子身邊,然後拉住中年男子的褲腿詢問道。
“還別說,味道鮮美極了。”中年男子面露回味之色,接著說道:“經你這樣一說,我都饞嘴了。”
中年男子把背上的柴火放下,抽出別在腰間的旱煙,然後點着火,狠狠吸了一口。
“二伯,葉兮最喜歡你了,以後我捉到泥鰍都給二伯你送去,好不好。”葉兮今年雖然九歲了,但個子不高,只夠着中年男子大腿。
“好好,咱家的小葉兮最乖了。”
中年男子彎下腰,用手摸摸葉兮的頭,把葉兮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
“二伯,我家裏柴火用完了,你這些柴火分我一半好好。”葉兮拉扯着中年男子的褲腿,大眼睛對着中年男子一眨一眨的。
“你這孩子”中年男子先是一愣,接着抱起葉兮,嘴巴就湊上來給了葉兮一口
“幹嘛分一半,全給你好了,以後捉到泥鰍你可記得給二伯我拿來。”中年男子滿臉鬍渣,親在葉兮臉上,扎得葉兮生疼
“二伯,你鬍子扎着我咯。”
葉兮掙扎着從中年男子懷來跳下,右手抹乾臉上的口水,然後轉身去拖中年男的那一捆柴火。
“葉兮,這麼大捆柴火,你拖不動的。”中年男子把旱煙滅掉,別在腰間,準備幫葉兮把柴火送回家。
“哼,二伯,我力氣大着呢。”葉兮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然後深吸一口氣,用小手拽住捆住柴火的繩頭。
葉兮也沒打算能拖動柴火,只是想試試,結果他這一拽之下,柴火順勢就動了。
“咦,我什麼時候這麼大氣力了。”
葉兮心裏疑惑,但面色上不經流露出一絲得意。
“看吧,二伯,我都說我力氣大咯。”
葉兮向著中年男子吐吐舌頭,然後拽着看起來比他自己還要重的柴火一步一步的向著家裏走去。
“這小鬼頭,賊機靈,這麼小,氣力卻這般大了。”
中年男子又重新拔出別在腰間的旱煙,點上后吸上兩口。
“小小年紀,氣力倒是有幾分,根骨也不錯,是個好苗子。”
中年男子抬起頭,望向村外,陷入沉思。
葉兮嬌小羸弱的身體,拖拉着柴火一步步走向自己家的小院。
“娘親,我回來了。”
葉兮拖拉着柴火,剛踏進小院便癱坐在地。
一邊用小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嘟嚷着。
葉兮家的小院用籬笆圍着,左邊的一塊空着的土地,空地上有一頭驢和一個磨盤。右邊是一塊菜地,種着些許的青菜,在菜地之上有一顆老槐樹立在一旁,天熱之時,葉兮便喜歡在老槐樹下乘涼。樹下不遠處便有一口井,井很深,井水清涼透骨。
井邊有一條耷拉着腦袋的大黃狗,這大黃狗是葉兮從村外撿來的,然後便一直養在家裏了。
大黃狗見葉兮回到小院后,嗖的一下躥到葉兮身邊,用舌頭舔着葉兮的臉蛋。
“大黃,別舔了,癢死我了。”
葉兮被大黃舔得難受,不斷揮舞着小手遮擋,但大黃狗卻是越發的活潑,不斷的在葉兮身邊蹦蹦跳跳。
“小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女子的聲音,葉兮趕緊推開大黃狗,看過去。
只見一女子身着粗布衣衫,挽着袖子,在踏出房門的時候隨手摺下掃帚上的一支枝椏便怒氣沖沖的走向葉兮葉兮見狀,撇開黏上來的大黃狗,走向女子,在離女子兩步距離時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親,孩兒知錯,孩兒是上山拾柴火去了,在回家途中覺得有些睏乏,便倚着柴火睡了一會兒,讓娘親擔心了。”
葉兮言辭懇切,女子也見院子門口有一捆柴火,便信了幾分。
“好吧,起來吧”
女子屈身扶起葉兮,然後拍拍葉兮身上的塵土。
“這麼大捆柴火你是如何搬運回來的。”女子困惑,走進柴火細細觀看。
“好小子,你還敢騙老娘。”
女子順手捏住葉兮的耳朵。
“啊,娘親我如何騙你了。”葉兮心裏忐忑。
“你看看這是什麼?”女子拽住葉兮的耳朵,把葉兮拽到柴火邊上,然後指着柴火上的柴刀說道:“你看看這柴刀。”
葉兮定眼看去,只見柴刀上鐫刻着一個細細的方字葉兮大驚,正想準備說辭。
“哼,撒謊也不是一兩次了,每次都露出馬腳,老娘怎麼告訴你的,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女子頗為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葉兮,看得葉兮一陣錯愕。
“好了,下次撒謊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否則你便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圓這一個謊言,記住了嗎?”
葉兮嘟着小嘴,踢了一下躺地上的大黃狗:“恩,娘親,知道了。”
女子溺愛的看了葉兮一眼,然後拉着葉兮的小手向著屋子內走去。
夜晚,葉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他起身,搬來一條凳子放在窗前,然後雙腿踩在凳子上,雙臂倚着窗戶,用雙手托着腦袋,望着天空上的那一輪明月陷入沉思。
葉兮在很小的時候問過村裏的老人,這個村子為什麼叫望仙村,老人告訴他這個村子在仙人居住的山脈腳下,所以叫望仙村。
葉兮也問過老人見到過仙人沒有,老人卻沉默不語,不願再多說什麼。
飛天遁地,移山倒海,這是葉兮臆想中的仙人。
“我要是仙人,我就可以每天飛到小山坡上玩耍,然後準時回家,這樣就不會挨母親罵了。還可以捉好多泥鰍給二伯,換好多柴火,這樣娘親就不用去樹林裏拾柴火了。還可以變出來好多好多好看的衣衫給娘親,這樣娘親就會更加漂亮了…….”
葉兮就這樣憧憬着成為仙人以後的一切,慢慢的睡了過去,夢中葉兮成為了仙人,飛天遁地,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