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橫豎也是個廢人
秋蘭還沒進屋,正立在門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楚俏出醜,這陣子憋了一肚子的氣正等着釋放。
秋蘭沒有料到陳繼饒不早不晚地回來,似幽似怨地喚了一聲“繼饒哥”,眼睛就紅了,幾步小跑着過去,而楚俏就蹲在一旁。
她眼睛掃到楚俏跟前的草藥,有心試探陳繼饒對楚俏的態度,一下有了計較,故意一個趔趄,踉蹌一下,直接踩在楚俏的手面上,甚至還使勁地碾了碾,直接撲到了陳繼饒的懷裏,低聲哭了起來。
秋蘭的鞋底又厚又硬,還沾了不少泥沙,偏偏踩得還是右手,楚俏打小在學校念書,以前楚父在供銷社供職,沒吃過什麼苦頭,手面白嫩光滑,被她猛然一踩,痛得吱不出聲。
她一聽男人沉悶焦急道了一句,“小心!”抬眸一看,卻見陳繼饒僵硬着身子,雙手扶着秋蘭,一動也沒有動地立在那兒,並沒有推開懷裏的秋蘭,刀削的臉上帶着一抹愧疚之色。
兩個人不管不顧的站在門口摟在一起,而他也回應了,彷彿他們才是一對,而她根本就是多餘的!
即便這一世沒臉在男人身邊長久待下去,但畢竟心裏也裝着他,這一幕實在刺目,楚俏只覺得心被狠狠一蟄,通紅滲血的手也不着痕迹地隱在身後,低下頭不願看他。
楚俏努力說服自己,陳繼饒對她陌生,無視她也是常人之情。她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她只當他是陌生人好了。
氣氛很詭異,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只有秋蘭撲在陳繼饒的懷裏低低的哭着。
直到後來回來的陳猛打破沉默,“這是咋了?”
陳繼饒這才如夢初醒,豁然推開秋蘭。
眾目睽睽之下,秋蘭聞着男人充滿汗味的氣息,根本不願離開,但也沒臉繼續待在他的懷裏,偏偏陳繼饒手快的先將她推開,像是被他拒絕一般,她只覺得沒臉見人,站在那兒手足無措。
楚俏置若罔聞,忍痛撿着沙罐碎片。
陳繼饒淡漠的目光觸及妻子輕顫的手,英挺的面色一沉,心頭閃過一絲愧疚,眉頭緊蹙,並沒有理會秋蘭,而是蹲下身,問,“怎麼回事?”
“不就是葯散了,沙罐碎了!”楚俏吐氣如蘭,話說的輕鬆,語調卻分外變扭,她自己都為之一驚,手也不由捏着碎片,連扎到手也不自覺。
男人也知方才秋蘭投懷送抱,而他沒有拒絕,新婚妻子見了,心裏膈應也是正常,止住她的手,盡量讓語氣緩和些,“我是問。誰幹的?”
楚俏似乎極不願與他有肢體碰撞,下意識地縮回手,扭頭望着孫英,咬唇道,“一出房門就這樣了,我也正奇怪呢。嬸兒,您瞧見是誰撒了我的葯嗎?”
她膚色本就白皙,手背上紅了一大塊,分外顯眼,陳繼饒見狀,心竟不由自主地一疼,捧着她的雙手,柔聲問,“疼不疼?”
就連楚俏也奇怪,這時她怎麼笑得出來,陽奉陰違回了句,“不疼。”
陳繼饒的臉一下瞬息萬變。
剛才也就秋蘭從她面前過來,想抵賴只怕是枉然,只好故作驚訝道,“對不起,楚俏,地上滑,不小心踩到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楚俏說一句責備的話,她自己倒先掉淚了,好似楚俏要罵她一句,倒顯得她無禮了。
上一世楚俏哪裏忍得住,當即痛哭流涕,叫着嚷着她才頭一天來陳家,就被欺負云云,大罵丈夫在外頭有人,惹得陳家人個個對她敬而遠之。
這一世,她倒也不想藉此賺了陳家人的同情心,裝大度,而是真的覺得沒意思,“沒關係,橫豎也是個廢人,嬸子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