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不會為難你
一切發生地如此突然,楚俏跌坐在地,身上濕了大半,她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此時,卻又聽男人冷硬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在我這兒,你大可不比惺惺作態,也不必無事獻殷勤。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不會為難你。”
她不過是好心,想讓他解解乏,竟被當成是獻殷勤?
跌坐在地的楚俏痛得膝蓋發麻,她默不作聲地垂眸看了眼掌心,上面已滲出血絲來,手腕上的痛意更是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但這都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她赫然抬頭,只見男人的目光猶如兩團烈火,大有焚燒她至死方休的勢頭,許是覺得她受傷的表情太過逼真,他只覺心裏作嘔,動作利索地翻身下地,腰身挺直地背對着她。
楚俏收回視線,他眼裏的嫌惡再明顯不過,只好低下頭,臉色發白,咬唇輕聲道,“我知道了,毛巾我給你放在這兒了。”
屋裏的氣氛頗為凝寒,楚俏待着也覺難堪,她記得後頭還有一間房是在陳繼饒名下的。
但畢竟是新婚之夜,她要是離開婚房去別的地方睡,傳出去只怕辱沒了他的名聲,想了想,她又道,“我晚上睡覺不老實的,打攪到你就不好了,今晚我去打地鋪。”
聽着她知趣的話,男人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轉身見她真的往挪到角落的席子那兒走去,他偵察兵出身,自是無法忽視她褲子上沾着的污泥,梳理得妥妥帖帖的頭髮也散了,而她的身子似乎也顫得厲害。
他軍人出身,也清楚用了多大力道,且用的又是把式,怕是村裏頭的男人受了剛才那一摔,也會喊疼,偏偏她不聲不響。
男人心裏一下很不是滋味,隨即,目光又落到搭在架子上的毛巾,還滴着水,明顯沒辦法使勁,且沾着些許血絲。
新婚之夜就被丈夫一通教訓,明明那麼委屈,換做別的妻子,怕是早就鬧起來了吧?
而他本也期待着她大吵大鬧,可她偏就安靜地縮小存在感,主動打地鋪。
陳繼饒一雙孔武有力的手掌着毛巾,沉悶的聲音傳出,“地鋪堆的東西多,還是睡床吧。你的手還沒好,以後別做這些事。還有,我不大習慣有人觸碰,剛才摔了你,實在對不住。”
平淡無波的話語,聽在楚俏耳里,心裏卻是一暖,低頭道,“我知道了。”
陳繼饒倒是沒多說,脫了鞋襪,燙了一會兒腳,不過倒真減乏了不少。
心裏對她的怨懟也少了幾分,語氣緩和下來,“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也偏在此時,楚俏的肚子很不爭氣地連叫了三聲,羞得她低頭找地縫。
陳繼饒微微挑眉,她大概也是一早就起來忙活,沒時間吃東西,穿上鞋,道,“是我疏忽了,我馬上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他步子一向快,一拉開房門,只見好幾家的鄰舍不防備地撞進來,八成是來聽牆根的,見他嬸子孫英竟然也在,陳繼饒不由眉頭蹙起,“英嬸,你們來幹什麼?”
這個侄媳婦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孫英本就不喜歡她,早在楚俏未進門,就不斷慫恿侄兒別娶他,奈何他根本聽不進去,這會兒正擔心楚俏向他告狀,是以也跟着來。
她才到,就被陳繼饒撞見,不由老臉一紅,只道,“我這不是怕他們鬧騰,影響你們小兩口歇息嘛,當然得來攔着點。”
一的旁周家媳婦一聽就覺不對味,當即拆穿,“嬸子,剛才大傢伙可沒想來鬧洞房,畢竟你家繼饒身份擺在那兒,可是你拉着我們來的,這會兒怎麼不認賬?”
當場被道破,孫英咬牙,恨恨地掃了周家的一眼,道,“瞧你說的,繼饒是個軍人,平日裏嚴肅正經,可這會兒不是洞房花燭夜,得慣着禮不是?楚俏的暴脾氣可是出了名,今夜准把繼饒踢下床不可,不叫大家來瞧一瞧,還以為我這老婆子騙人呢!”
是有鬧洞房這麼箇舊禮,但是,要不怎麼說這孫英沒腦子呢,沒影兒的事就在這兒大肆喧嚷,就算是真的,哪家的婆婆不想着法兒遮掩?
偏巧她就是朵百年難遇的奇葩!
孫英嗓門一貫大,還怕楚俏聽不見,故意揚起了聲來吼,屋裏的楚俏自是一清二楚,前世她氣不過,還跑出來跟她撕了一場,結果自然是名聲更難聽,還惹了陳繼饒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