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她竟敢耍他

第133章:她竟敢耍他

說著,他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水壺,死死扣住她的右手腕,卻見她默默地捏着左手,默默低着頭,那一張側臉漸漸變得痛苦。

她也會痛嗎?她也知道痛嗎?

痛是一個人了無生趣地躺在病床上,覺得快要死了,只一心盼着她能回來!

痛是一個人獨自忍受漫長的黑夜,一根煙一根煙地抽着,心肺倉皇!

痛是一個人在一次次巨大的成功時,面對熱鬧激動的下屬,心卻孤寂地沉澱!

裴縉澤呼吸一窒,眼底刺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索性狠下心,一把拉着她直直往車子走去。

吳蕪一時着急,抓着他的手,倉皇失措地開口,“繼饒,我還有工作,你別”

工作?

這個時候他連郭老都不見了,她竟然還惦記着工作?

裴縉澤只覺得胸腔怒氣更甚,見她還低聲阻止,於是怕那肥胖的老闆娘發現,可她還真是執着,根本不肯邁腿。

男人想起四年前的痛,對她耐心告罄,索性一把扛起她,任她掙扎,她卻是根本沒有多少反抗之力。步伐穩健地往車子走去,待走近了,將她往車裏一扔。

而他飛快地繞過去,見她拉開車門還想着下車,氣得他一把拽住她,傾身過去“啪”一下把車門關上,然後毫不猶豫地落鎖。

吳蕪再去擰開關,車門已是毫無反應了。她不由泄氣,旁邊卻是沒了聲,她不由扭頭望去。

車子緩緩啟動。速度越來越快,只見男人乾淨的面容極度忍着怒氣,聲音不大,卻滿是威脅,“開呀,繼續開呀,你要敢再碰一碰車鎖,信不信我立刻停車,把你衣服扒光了,在這裏就上了你?”

吳蕪一怔,他、變了,以前從不對她說那些骯髒難聽的話的。

可能怪誰呢?

是她先放棄的,還騙了他的錢……

吳蕪只覺心裏一片慟楚,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逼仄的環境裏只剩他們兩個人,他身上那股濃重的侵略氣勢似乎瀰漫開來,帶着一股絕望的壓抑感。

吳蕪退無可退,驚恐地睜着眼睛望着他果真停了車,欺身而來。

他的眼睛與以前也不一樣了,黑的可怕。好像裏面蘊藏了無盡的邪惡。他修長的手指慢慢扯開領帶,接着輕輕挑開領口部位的紐扣,一顆接一顆,性感的鎖骨一點點暴露出來,結實的胸膛緊繃在熨帖的白色襯衫之下,有股說不出的誘惑味道。可是吳蕪沒有心情欣賞,她有的只是恐慌,她緊合雙眼用力喊出口,“別,你別這樣。對不起”

裴縉澤不說話,動作極其緩慢卻帶着一股威懾力,“對不起?呵,對不起有用嗎?”

他伸出一隻手扯過她禁錮在自己懷裏,不顧她的掙扎和恐懼,將她的纖瘦的身軀直接壓在身下。

幽深的目光灼灼地睨着她,她明明怕得發抖,偏偏咬着唇一語不發,秀致的眉頭緊緊皺着,根本不敢睜眼。

那小模樣委屈又可憐。

她就是那樣,明明做錯了還一副受屈的模樣。

難道他還冤枉了她不成?

裴縉澤忽然覺得沒意思了,翻身坐回來。

“過去四年,你究竟逃到哪裏去了?”男人額頭前的碎發微微垂落下來,陰影擋住了眼底的真實情緒,只是依舊能看出一些惱怒和鬱悶。

吳蕪瞪着驚惶的眼與他對視,嘴唇微微顫抖着,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孩子呢?”裴縉澤滿腹的怒氣就像是打在綿軟的棉花之上,心裏鬱結到極點,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狠狠注視着她,“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查不到!”

當年為了讓她懷上孩子,他可是費盡了心思,而楚珺遞給他的信箋,上面也有“我懷孕了”四個字。

他不惜冒着被老爺子亂棍打死的危險,心甘情願地給她五十萬,為的也是她和孩子!

提及孩子,吳蕪一下死死咬住唇瓣,沉寂的面容一下風雲捲動一樣地痛苦不堪。

她幾乎忍不住那痛楚,愴然地伸手抓着男人結實的手臂,淚眼婆娑,極力忍着卻還是沒忍住哭出聲來,“繼饒”

裴縉澤意識到冰冷的心一下像是要死去一樣地痛,冷漠的臉上慢慢湧上一股盛怒來,他狠力甩開她的手,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蹦出來,“放開,誰讓你碰我?‘繼饒’也是你配叫的?楚俏,我恨不能殺了你孩子,我那樣期盼的孩子,你卻當了劊子手!”

孩子、孩子……是她沒用。

吳蕪一聽。掩唇慟哭,嗚嗚咽咽地哭聲從指間流露出來,連連搖頭,卻是不敢再喚他。

她緊閉着眼,根本不敢去看他,好半晌才下定決心,言不由衷說道,“不是的,孩子沒、沒懷上,信箋上只是騙你的……”

裴縉澤正是在盛怒中。聽了她的話雖是好一陣失落,卻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復而又問,“當年你究竟去了哪裏?”

他費盡心力,汽車站火車站機場,還有酒店賓館招待所都找遍了,卻也是找不到她。

如今母親和哥哥不知所蹤,她不敢說,一下沒了話。

裴縉澤見她又是不吭聲,把臉別過一邊,呶着嘴說道,“不說是嗎?那我們就耗在這兒。”

她心裏一緊,老闆娘對她這種工讀生本就有意見,要是再發現她無故曠工,那這幾天的打工費就算泡湯了。

她思量着,開口低語,“繼、你放我回去吧,我還在工作的。”

“工作?就是給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廳打工?楚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了?”裴縉澤滿是氣怒。

假如她離開他會過得更好,他倒也可以想通了。可她連大學也不上了。還低聲下氣地給別人端茶倒水,既然過得不好,為什麼還要逃?為什麼不去找他?

她明知她的眼淚作用有多大,他再氣,她說幾句軟話哄哄他,他還能不管她么?

偏偏她的臉那麼冷!

裴縉澤把臉轉過來,臉上卻全是譏諷,“怎麼,五十萬也不夠你敗的?”

見她咬唇不語,又從抽屜里把錢包掏出來。一邊一張又一張大鈔抽出來,一邊冷嘲熱諷,“這些夠不夠?”

見她臉上一片蒼白,他只覺得胸悶氣喘,索性全往她臉上砸去,“全給你,還不夠抵你打工的幾個小時?”

吳蕪只覺得滿臉羞愧,雙手絞在一起,低下頭去根本不敢看他,心裏痛不欲生。

他再怎麼生氣也是應該的。這些羞辱她合該受着!

裴縉澤菲薄的嘴唇斂着一股戾氣,忽而輕笑出聲,“嫌少?也是,畢竟你還有一雙恬不知恥的母親和兄長。”

恬不知恥?

他怎麼那樣說?

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他,他就不那麼恨他了?

吳蕪心裏撕裂一樣的痛,飛快地收拾掉奪眶而出的眼淚,艱難地開口,“三個月前媽媽突然就不見了,我擔心她出事,也聯繫不上哥哥……所以很需要錢”

他知他卻是一陣冷笑,隨即凌厲的眸子一掃,“那是你媽媽,怎麼,都把離婚協議和戒指都還給我了,你別是以為我還會出手?還有你那個哥哥,你知道他在外面幹什麼勾當嗎?”

“不是的,我哥哥人很好的,還有我媽……早就不敢想你幫我找了。”她氣弱道,他的態度冷若冰霜,到嘴的話再不敢說了。只好咽在喉嚨。

裴縉澤見她低眉順眼地,眼眶發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當初你是怎麼逃跑的,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

“當年我沒離開省城,哥哥安排我在一家民舍住下了,半年後才輾轉坐船去了B市。”她低低道了一句。

他倚在靠椅上,一下沒了力氣,只閉眸小憩。

男人本是想順幾口氣,可他連日高強度工作。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一躺下去竟是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道綿軟的力道推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耳邊只聽一道無力的聲音響起,“我肚子餓,你放我下車吧?”

爛借口,她在餐廳打工,難道還沒飯吃?

裴縉澤正想戳穿她,可一打開內燈。卻見她唇色發白,整個人軟軟地倚着,手撫着胃部,“胃疼”

他一下急了,也不想什麼記不記恨了,臉色緊張,“你等一等,我馬上帶你去吃飯。”

話音一落,他正是要扭動車鑰匙,手背卻被她覆著,“來不及了,旁邊有家藥店,可以幫我買兩支葡萄糖嗎?”

“你再堅持一會兒,”裴縉澤見她蒼白的小臉上冒着汗,胡亂抓了一把鈔票就往藥店跑去。

直接拿了兩盒,把錢往櫃面一扔,他就不管不顧地往車子走去。

可一到車子前,車座上卻是空的。

裴縉澤臉色大變,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稱病騙他!

男人氣得直接把葡萄糖往地面一扔。一顆心四處懸着!

偏在這時,身後傳到一道綿弱的聲音,“我、在這兒”

他慌忙扭頭,只見一道纖瘦單薄的身影扶着牆面,從柱子後走出來,無力說道,“車裏悶得慌,我下來透透氣。”

柱子纏滿藤蔓,而她身形又瘦,裴縉澤一時着急竟沒注意到,一個飄零的心總算落定,他過去扶她,語氣緩和不少,“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給你買。”

再急慌慌地出來,這次她卻是真的沒影了,往車裏一探,沒有,又繞着柱子找了一圈,也沒有。

裴縉澤不由勃然大怒,她不單騙了她,還敢耍她!

他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從他眼皮底下逃走!

“砰”一下狠力甩上車門,他想也不想地往那家小餐廳走去,大刺刺走向前台,根本不顧老闆娘詫異的面色,開門見山問道,“我找楚俏!”

老闆娘被他的氣勢所恫嚇,吶吶張着嘴,“沒、這兒沒這個人”

“廢話少說。如果不想倒閉,最好馬上就把店員的花名冊拿出來!”他面色沉冷,一身西裝雖是十分簡單,可面料極為考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老闆娘本也是跋扈之人,可到底比他低了不知多少道行,哆嗦着把名冊遞給他。

裴縉澤打開,沉冷的眸子快速一掃,果真沒有“楚俏”的名字,滿腔的怒火。

轉身而去,他直挺挺走到車子,忽而心煩氣躁地一連踹了十幾下車子。

好在車子和皮鞋的質量極好,沒被踹壞了。

這時梅森來了電話,“裴少,晚上還有個開業剪綵。”

“我知道了!”他順了幾口氣,把電話給掐了。

君悅連鎖酒店的少東袁仁禮是他舊時的同窗,卻並非如他名字那樣是個謙謙君子,相反的,卻是喜歡燈紅酒綠的日子。

好在他也有點頭腦,沒有繼承家業,而是一連開了幾家酒店,這幾年倒是把生意做到大陸來了。

裴縉澤的好友不多,沈最歌和袁仁禮他算得上其中兩個,自然也該去露個臉撐一下場面。

他努力忍下心裏的怒火,把領帶打好,這才坐進車裏,按照事先給的地址驅車過去

君悅酒店裏,一派奢靡豪華,來的人也多半是省城的權貴和豪門。

裴縉澤這次倒沒有大張旗鼓,連個人也不帶。進了大廳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着悶酒。

一身花哨襯衫的袁仁禮胸前的衣襟大開着,手裏捏着高腳杯,一路打着招呼過來,瞥見正經陰冷的背影,淡笑着走過去,一拍他的脊樑,隨即在一側高腳椅坐下,啜了一口絢爛的酒液。

見他不要命的猛灌,卻也只是輕扯一下嘴唇。大聲道,“嘖嘖嘖,你這樣明顯欲求不滿!”

裴大少一貫潔身自好,可男人不沾染女人到他那份上,袁仁禮都要以為他不是偽娘就是GAY了。

每每提到這兒,袁仁禮總免不了被陰一把,而這一次他竟難得的沒有否認。

袁仁禮不由起了好奇心,“不能夠吧?哪個女人竟抵擋得住咱荷爾蒙兇悍的裴少?”

裴縉澤只一個勁地喝酒,一大瓶下肚,這會兒正掏出打火機,偏頭點火抽煙。

在一片煙霧繚繞間,袁仁禮竟覺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靠之,他要有裴大少的家產和能耐,他愁個鬼!

袁仁禮又灌了一口酒,“女人果然就是不能慣着,你要覺得不爽,直接一劑猛葯下去,保證做得她服服帖帖!”

裴縉澤還是不開口,酒喝夠了,場面也算給他了,鬆了松領帶就是要走。

偏偏袁仁禮拉住他,“哎別介呀,不過幾句玩笑,等會兒商務部的孫主任要來,我給咱們港城和海外的幾個僑商牽個線,港城當然還得你來代表。”

雖然他極力忍耐着怒火,不過還是坐在原來的角落。

近旁的人紛紛認出他來了,這會兒跳舞和正中站着寒暄的倒手足無措,倒是袁仁禮懂得分寸,叫停了音樂,說是為歡迎孫主任,把一眾人請到邊上。

眾人見有台階下,趕緊順着下了,幾個膽大的還想跟裴縉澤套近乎,都被袁仁禮的眼色差使開了。

約摸過了一刻鐘,卻見孫主任領着眾人華商緩緩走在紅毯上。

裴縉澤只坐着,也唯有他有坐着的資本,不過聽着動靜,他好歹也要做個樣子,往紅毯那兒一掃。

入眼的卻不是走在正中的孫梓維,而是跟在一個僑商之後,一身得體白襯衫黑色商務裙的楚俏。

她的妝容很顯然是精心修飾過,不復蒼白,墨黑的長發盤絲起挽在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滿面端莊的笑容,和一個小時前在他身側哭泣的女人判若兩人。

說什麼母親失蹤急需用錢不過就是個謊言,她不惜低聲下氣地給人打工,不過是想掙得幾套像樣的頭面,好往上流社會擠吧?

他竟還心疼她胃疼。可笑,當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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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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