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哪個是爸爸?

第126章:哪個是爸爸?

進了家門,楚俏見正聲端坐在廳屋的小板凳上,認認真真地拿着鉛筆在寫字,而楚鈺正坐在主座之上,手裏捏着根小藤條,見他座椅歪了,不時提點他。

楚俏見小傢伙有模有樣,嫩生生的小臉蛋不知有多招人疼,而父親面色悠然,似乎極享受。

楚俏不由一笑,想着日後她和繼饒的孩子也由父親這樣教,等她下班回來,一家人圍着一張飯桌上,說著白天所遇上的人和事,等抽空了她就帶着孩子去看繼饒,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她就心滿意足了。

楚鈺聽見動靜,抬起頭就見女兒女婿回來了,而正聲也寫了一頁的字,於是發話道,“好了,你小姨和姨父回來了,今天就寫到這兒。”

小正聲對楚俏的印象還不錯,見她掏出一抓糖果出來,飛快起身抱住她。

楚俏本就喜歡孩子,“咯咯”笑着,扶着他的腰說道,“慢點都是你的。別著急。”

楚鈺見他沒個規矩,不由好個乾咳一聲,“忘記外公教過,別人送你禮物該說什麼了?”

小正聲記性還不錯,小臉透着認真,點頭奶聲奶氣說道,“記得,要謝謝小姨。”

楚俏心裏對他越發心疼得緊,抱着他往閣樓走去,“小姨還有好多小玩意送你呢,想不想去瞧瞧?”

見他點頭,她一把抱着他玩去了。

後頭拎着乾貨進屋的陳繼饒見狀,嘴裏噙着笑,不由囑咐她一句,“小心樓梯。”

而後又朝着楚鈺躬身,不卑不亢問了句,“爸,過年好。”

楚鈺見他對楚俏如此細細心,手上還提着大盒小盒,看來也是用了真心真意,難得笑道,“嗯,來了?部隊的事忙完了?”

“最忙那陣過去了,所以就和俏俏商量着回家裏一趟。”他照實說道。

楚鈺也聽說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難得他還特意抽空回來,滿意地點頭,“你倒是有心,可也別落了老陳家。雖說是分了家,親家只是你的叔輩,但他好歹跟你和俏俏吃一鍋飯,別冷落了老人家。”

“嗯,回來也捎了禮,我原也是打算吃過飯就回家去。”陳繼饒考慮也算周全,“爸,我先把乾貨放廚房。”

這次買了還真不少,有熏肉臘腸,還割了幾斤新鮮的牛肉、兩箱蘋果並兩盒木耳香菇和糖果。

他拎在手頭上倒也不覺得沉,不過也省得再搬一趟,索性就拎到灶房去。

楚鈺點頭應允,“嗯,你岳母和阿准在灶房,你順道去拜個晚年吧。”

陳繼饒邁開長腿往灶房走去,並非他有意打斷,而是氣氛似乎並不愉快。

米月扭向一側偷偷抹眼淚,而吳準則立在灶房前,滿是無奈,“媽,您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分寸就是你自個兒主動送上邵家的大門?”米月紅着眼道,“阿准,媽只你一個兒子,你可別是有個三長兩短。”

“媽,邵家也得動得了我才成,吳妍敏她不敢吭聲!”吳准眸子裏透着恨意,咬着牙道。

米月的擔心豈止這個,“上次你妹妹遭到綁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她一貫聽話,被我罵了一頓不敢再問了,可我真怕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吳准這次回來,警告吳妍敏是小,最主要還是為了妹妹,此事他也正為難,思量許久才沉吟,“她長大了,再用以前的法子恐怕不成事,不過您也別擔心”

他眼尖,一下掃到門縫的陳繼饒,不由頓住,冷聲喝道。“誰在外面?”

陳繼饒邁着長腿入內,臉上一派淡定,深邃的眼眸在二人身上逡巡,事關妻子,他責無旁貸,“媽剛才說怕俏俏想起什麼?”

米月臉色一下蒼白,不止該如何回應,只好咬着牙偏頭望向兒子。

吳准安撫地掃了她一眼,臉色安穩不動,“乾媽,您先去房裏休息,這頓飯我和妹夫來就成。”

“阿准”她心裏隱隱透着擔心,若是他知道女兒的過去,會不會……?

陳繼饒看得出岳母對她這個乾兒子言聽計從,微微頷首道,“媽,您去休息吧。”

“放心吧,我來跟他談。”吳准把挽起襯衫的袖子,把眼睛摘下來放在一側,抬起下巴睨了陳繼饒一眼。

他會意,把軍裝外套給脫了,又摘了軍帽。

瞧着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打起來呢,殊不知兩人真就一個燒火一個擇菜,有模有樣地做起飯來。

米月一時無話,只好退出來。

屋裏暖和,吳准鬆了松領帶,往灶肚裏添了一把火。

猩紅的火光映着他陰鬱的臉龐,越發襯得氣質自華。

陳繼饒動作快,摘了菜又舀了一盆水出來清洗,這才騰出空,頭也不抬問道,“大哥是為了俏俏回來的吧?”

“你想知道什麼?”吳准開門見山問道。

陳繼饒沒想到他問得乾脆,也不啰嗦,“她的過去。”

吳准又睨了一眼,並不打算照實說,“她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丫頭,生性純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

但他當真陳繼饒是傻的么,他斂着鼻眼,“上次在醫院,大夫說完全找不到她八歲以前的就醫記錄,怎麼可能會沒有?”

“所以你以為她住院是件多麼榮幸的事情么?陳繼饒,我說過,你對她好點,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帶走她!”吳准凌厲的氣勢未減,盯着他放話,“並且不惜一切代價!”

陳繼饒一直內疚於此,低着頭氣勢減了下來,“這次是我沒保護好她,但是大哥,我是她的丈夫,有權知道她的過去。”

吳准也是談判高手,直掐他的死穴,“那麼,你的過去呢?”

陳繼饒當即一愣。卻又聽他直言不諱道,“關於你二十歲以前的過去,我妹妹知情么?你又憑什麼要求我告訴我妹妹的過去?”

過去,似乎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這個人只怕不簡單。

陳繼饒一下卻並未失了底氣,“就憑我愛她,與她共度餘生的只會是我,也必須是我!”

吳准把臉瞥向一側,“你嘴裏的那些情情愛愛騙騙小姑娘還行,在我這兒沒用。我只說一句,我是她哥哥,斷不會害她,只會拼了命為她好,這一點我想我們可以達成共識。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一旦我發現這個共識不存在。我會帶她走。”

他頓了一下,喉結微動,眼裏透着篤定,“你也別怪我說話不中聽,你這個人藏得太深,而我妹妹太單純,沒你的那些段數,但我也不是半點本事也沒有,你該慶幸我不是你的敵人。你想知情她的過去,可以,提前是把你的過去暴出來晒晒。否則你最好閉嘴,只需要好好跟她過日子就成。”

陳繼饒不動聲色地注意着他,見開門見山這招不成,默默採取迂迴戰術,“大哥,我沒惡意,只是想多了解俏俏,她最近總是睡不安穩,老惦記着‘蕙清’是誰。”

吳准果然臉色大變,就見眼球也抑制不住地睜圓,“無論如何,你想法子叫她別瞎想,我不是危言聳聽,一旦你挖得深,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別指望她會好好跟你過日子。”

男人聞言,心裏一凜,不由害怕起來。

兩個身量高挑的男人針鋒相對。卻以沉默而結束。

灶房的氛圍一時沉冷。

楚俏抱着小正聲輕手輕腳地湊近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裝作不知情,直到她探着個小腦袋進門,正要開口嚇人,吳准適時攪和,“灶房裏油煙味重,別進來。”

楚俏撇了撇嘴,卻是不肯離開,“准哥,我才來你就趕我。”

吳准一向不吃她那一套,卻見她抱着小正聲蹭過來,“叫舅舅。”

小正聲從她那兒吃過甜頭,這會兒分外聽她的話。還真喏喏地叫了句,“舅舅好。”

吳准冷硬的心裏一下就軟了,想他畢生所追求的不過也是歲月靜好一世輕安,他嚮往這樣溫馨的日子,可偏有人不願順意,那他不介意掙個魚死網破。

他菲薄的唇微微揚起,眉間的陰鬱一掃而光,臉色明媚起來,氣質一下變得溫潤起來,模樣不知有多好看,就是楚俏也看痴了。

吳准有心逗小孩子,手還蹭着灰,卻是輕輕颳了一下正聲的小臉蛋,語氣放柔。“剛進門那會兒,無論你外婆怎麼教你也不願開口,怎麼就聽你小姨的話了?”

小正聲“咯咯”笑道,灶房裏的氣氛一下融合起來。

楚俏趁勢,開口問了句,“准哥,‘蕙清’是誰?”

她還是問出了口。

不過吳准早想好應對之策,“你小時候撞過魂,嘴裏一直說著‘到處都是血’,隔得太遠,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夢見有個姑娘被人謀殺,那次你一連好幾天高燒不退,可把乾媽嚇壞了。”

“可我怎麼完全不記得了?”楚俏滿是疑惑。

吳准一笑,“你要是記得那還得了?怕是命都沒了。那時你還小,乾媽請了廟裏的高僧才讓你還魂了。這次怕是受了驚嚇才冷不丁想起以前恐懼的事。”

說完他掃了一下陳繼饒。

男人會意,起身捏了捏她細瘦的肩膀,安慰她道,“剛才我也問了媽,她說是有那麼一回事,別瞎想了,要不是我及時接你回家,也不至於害你受累。”

楚俏最怕他內疚,搖頭道,“不怪你。問清楚我就不多想了,你別再介懷了。”

陳繼饒一笑,轉過她的身子往灶房外推,“趕了一天的路了,車上不是一直喊困?快去睡會兒吧。”

“你也累了一天了。”她扭頭,行李還全是他拎的。

“我不累,”陳繼饒嘴角還掛着笑,“等吃飯了就叫你。”

說完他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那麼喜歡小孩,等你一畢業就要一個。”

楚俏滿臉羞紅,抱着正聲往廳屋走。這時候楚珺也回來了,接過兒子親了一下臉頰才道,“小禍害,小姨才回來,你就鬧她,當心姨父抓你去部隊。”

“姐,你別嚇唬他。”楚俏不滿道。

楚珺好笑地瞅了她一眼,“喲。知道心疼孩子了?那趕緊和妹夫要一個。”

楚俏被她說得沒臉,又把孩子抱過來,帶着他上了閣樓。

她也不困了,一大一小躲在那兒玩迷藏。

楚珺跟來,抱過孩子把她摁在床上,“再不睡妹夫可得跟我急了。”

閣樓連着灶房的暖氣,楚俏玩得累了,乖乖躺着,不由多問了一句,“姐,肖副……正聲他爸沒來?”

“來了,送我到了家門口,不敢進門,”楚珺低斂着眼。低聲道,“知道你和繼饒今天回來,特意回來吃個飯,等會兒還得回單位加班,外頭冷,我叫他別等,他非不聽。”

楚俏心裏一嘆,自打上次鬧得那樣大,村裡人就對姐姐指指點點,不過她也聽說了,肖景然的韌勁還真是沒得說。

雖說他強制退伍了,但他怎麼說也是海外留學的高材生,家裏的背景擺在那兒,憑他的條件進中央進省城的政府部門根本不是難事。可他偏偏跟來了鎮上。

每日拼死拼活地工作,剩下的心思就算在這對母子身上了。

“姐,一直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她語氣低沉,透着憂思。

楚珺又何嘗不知,她蹙着眉頭,“聽說他爸做主將好幾百萬的家產都給了林家,他媽對我只怕更加憎恨;何況爸一直不鬆口,當年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他的臉面都丟盡了,如今爸還肯讓我進家門,對正聲也很好,我已經很滿足,不敢奢望其他了。”

“要不我跟爸說說情?”楚俏到底不願她左右為難。

“不用了,你說只怕適得其反。大過年的難得一家人聚在一塊,別鬧不愉快,我聽爸的安排。”楚珺眉頭舒展。

楚俏低頭一下,似乎明白過來,“不是,姐,你和他連孩子都有了,我猜爸也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爸那人好面子,不如給他個台階下。”

此話一出,楚珺也聽出幾分門道來。

沒一會兒就聽樓下喊吃飯了。

陳繼饒知楚珺也在,不好上樓了,只站在樓梯前,見她下來了絆了一下,慌忙小心地扶着,“別著急,慢點。”

楚俏順順噹噹地下樓,知他不好去扶姐姐,於是轉身照着他的樣子撐着楚珺的手,小正聲也來湊熱鬧,弄得姐倆哭笑不得。

楚俏瞧見小外甥也是樂顛顛的,而且父親瞧着正聲的目光總是一派和藹,她一下有了主意,眼裏透着狡黠,湊近了問,“正聲,想不想爸爸?”

“哪個是爸爸?”小正聲對這個概念還有幾分模糊,“他在哪兒?”

“在外頭呀,送媽媽回來的那個人。”楚俏嘴上說道。又望向父親,順道還扯了男人一把。

陳繼饒自然注意到了,眉色淡然如斯,只是他在楚家根基還不穩呀,不過想到同樣凄慘的肖景然,還是冒死開口,“爸,我看景然對楚……大姐是真心的,即便不為大人着想,也該為正聲的將來考慮,孩子總該有個父親為他遮風擋雨。”

楚鈺睼了他一眼,一臉鬱悶,破天荒的是吳准居然也開口,“乾爸,我覺得他說得也沒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楚鈺一臉鬱悶地掃了一桌子的人,見大傢伙都殷切地望着他,他的目光最終凝視着正聲,心裏一片柔軟,也只好順着台階下,“行了,一個兩個,說得跟我拆散了一樣,叫他進屋吧。”

楚珺一聽父親鬆口了,登時淚眼朦朧,嗚咽道,“謝謝爸!”

草長鶯飛,夏花絢爛。陳繼饒已經去了省城半年。中間也只回來過一次,夫妻倆多是通電話。

楚俏一下完課,就收好卷子送到邱茗芝辦公室。

電話那端似乎掐着點,適時響起。

邱茗芝也不必看電話提醒,捧着卷子往外走,頭也不抬說道,“接吧。”

楚俏嘴角一抽,卻也不說什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急匆匆撈起電話,忍不住揚聲道,“說了我去電話亭給你打,怎麼又打來辦公室?丟死人了!”

“電話亭外頭曬,”電話那端響起男人低啞的嗓音,他似乎累得不輕,卻還一個勁地心疼她。

距離上次他打電話來,已經有半個月了,說是出任務。

楚俏不忍再數落,咬唇道,“你幾時回部隊的,吃沒吃飯,出任務睡得好么?”

男人也才回來,扔下行囊,瞧着時間剛好就忍不住撥過來了,卻沒照實說,“回來有一會兒了,洗了澡又去食堂吃了飯才給你打電。”

“這還差不多,”楚俏不覺有他,心下落定,“有沒有受傷?”

“受傷了你聽不出來?”男人輕笑,靜默地聽着她細細的呼吸,好一會兒才問,“你高考我可能回不去,要不我叫楚珺陪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楚俏心裏到底是想他回來陪着,只是他那麼忙,她捨不得他來回奔波,“放心吧,邱老師說我只要穩定發揮,考上重點大學不成問題。”

“你別太有壓力就成,”他低低一笑,“聽說還有考生扛不住壓力暈倒在考場,我不在身邊,可沒法背你。”

“你才暈呢,”楚俏沒心思跟他拌嘴,只道,“下午還有模擬測驗,考完再跟你說,你快去睡一覺,我夢裏也會想你的。”

“只是夢裏?”陳繼饒笑笑。

“不止,白天也想。”

陳繼饒心裏一下灌了蜜糖一樣,“俏俏,等高考一結束,你就過來好不好?我想你也想得緊。”

他壓低了聲音,復道,“那兒想的發疼。”

換來楚俏一聲笑罵,滿足地等她掛了電話,神色放鬆地吹了個口哨,卻見一旁的戰友笑話他,“和媳婦通電話吧?難怪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新來的戰友不明就裏,直言道,“原來隊長會笑的,我還以為是個面癱,還是能凍死人的那種。”

陳繼饒難得好心情地沒跟他計較。

轉眼到了六月,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空氣里瀰漫著悶熱的氣息,楚俏從教室出來,伴着一陣歡呼,遠遠瞥見校舍那兒一片雪白。不時還傳來教導主任的怒斥聲。

楚俏笑笑,依稀聽見邱茗芝追上來,她頓在那兒,等着她走近,“邱老師,您找我?”

“你英語估分多少?”邱茗芝開門見山問道。

楚俏在英語下了好大的功夫,又有陳繼饒送的收音機和磁帶,信心還是有的,“保守估計會在145分以上。”

總分150,她這樣的分數不多見,邱茗芝不由激動道,“報B市的外國語學院吧,你可是不可多得的翻譯天才。”

B市?

離景城隔着十萬八千里呢。

楚俏低頭不語,男人雖答應給她四年自由。但她怎麼也該徵求過他的意見,“邱老師,我先問問繼饒再填志願吧?”

邱茗芝想到陳繼饒眼光也不會差,點頭道,“也好,你好好跟他說,我想他會理解。”

楚俏一早就買了去省城的火車票,回到租屋收拾東西,能帶的裝上,帶不了就搬到鄧曉媛那兒。

正是學生放假高峰期,這時候火車站人潮湧動,楚俏好不容易擠上車,聞着車廂里濃濃的煙味,不走心皺着鼻子。

不過想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人。怎麼擁擠她也忍着。

火車在軌道上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了省城。

楚俏隨着人潮擠下車站,四下張揚,卻是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反倒見大門口出舉着碩大的牌子,上頭清晰地寫着她的名字。

她順着牌子往下瞧,入眼就是兩名一身周正軍裝的男子。

明明說好了,他怎麼沒來接她?

楚俏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心思沉悶地走到牌子跟前,頭默默低着。

其中一名軍人眼前一亮,猶豫着問出口,“你是小嫂子吧?”

“嗯,”她在火車上悶了太久,鼻子頗重。低眉順眼問地應了一聲。

“小嫂子你好,我叫王力,是隊長叫我來的。”他“啪”一下敬了個軍禮,順道打量了一圈,憨厚一笑,“小嫂子比相片上好看多了。”

相片?

楚俏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他回來,兩人一道上街去,硬是被他拉進照相館,拍了幾張黑白合照。

楚俏也不知怎麼回他,於是躬了個身,低聲問道,“繼饒怎麼沒來?”

王力面色一滯,磕磕絆絆說道,“小嫂子,隊長這次受命帶隊去機場營救一名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歹徒身上攜帶着炸藥,隊長拆除完來不及脫身,就……”

“就怎麼樣?”楚俏只覺得眼前一片黑,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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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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