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蛇
雖然只是訓練，但是二人這時都顯得有些狼狽了，身上擁有着超越規格防禦力且已經被恆定了自動修復術的概念武裝出現了好幾處修復過程相當長、至現在仍沒有被完全修復的破損。
經過差不多一晚的錘鍊，師姐弟二人的攻擊與防禦都犀利了許多，凜的護盾也由原來的壁狀改進至流動着的球體，其實作為一個正直的盾來說並不一定合格，但是對於一直在利用A.T.field的能力模仿物理特性進行攻擊的文來說卻着實是個難題。
這是文的回合，不過他對着這個幾經改進的盾面露難色，似乎是在他目前所掌握的技巧中，實在找不到能夠在利用限定內的力量輕鬆擊破這個相對性相當強的對策型防具了。
“如果就這樣沒有手段了的話我會瞧不起你的哦！”好戰的血液已被文的攻擊激起，聲音似乎加入了燃燒的特質，環繞的流盾也似乎沸騰了起來，精神層面依舊沒有徹底穩定下來的凜在這時竟然仍能控制住自己沒有暴走實在是相當難得的事。
不過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這個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一道黑影倏然出現鐘塔的頂端俯視着凜與文的回合制遊戲。
說是黑影或許也不是最為貼切的描述，因為這團黑色並不是所謂的純粹之黑色，而是由大量的各種不同的顏色混合而成的黑色。
最初只是一團無規則蠕動着的黑影觀察着二人，像是在翻滾着扭曲着自己的形態，黑色被拉長，一段咬住頂端的一個支點一寸寸變長，慢慢竟然圍繞了鐘塔數圈，成年人無法抱住的粗壯身體體內傳來一陣陣脈動，咬住塔頂的一端也放開了頂端，數十米的長度離開了鐘塔，像蛇一樣從鐘塔游移到了空曠的頂樓，自行一圈圈盤了起來，似乎是作為頭部的一端指向天空，模糊的輪廓被無形的刻刀一點點刻畫出了兩個依舊是渾濁黑色的蛇瞳，加上此時的姿勢，看上去已經與即將猛射出去的射相當接近，卻又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蛇，比起蛇的陰狠冰冷，這個存在更顯得威嚴、強大。
隨着身體終於被完全確定，力量開始在黑蛇的身體中流動，遵循着特定的規則在脈絡中流動的力量沿着蛇體點點向空間散發，被力量感染的空間不由自主地被蒙上了一層模糊的色彩，莫名的氣勢開始漸漸凝聚……
仍在思考着如何破開凜那無恥的對策性防禦的文忽然覺察到了異變，轉頭向樓頂望去，而這時凜也注意到了漸近壓抑的空間。
“這……這是什麼？”凜已經站在文的身旁，聲音中竟然有些動搖。
“不知道，不過，應該可以確認是與這次聖杯戰爭無關的東西才對。”看着展現在面前的畫面，文想要苦笑兩聲卻發覺自己如何也笑不出來。
在蓋亞與阿賴耶的壓制下，過強大的超自然力量都是被壓制着的，即使是號稱“對界寶具”的“EA”在地球上可以發揮的力量也不及“小男孩”的百分之一，但是……
似乎這一片空間已經成為了異界，不是那種無力的固有結界，而是真正的世界改動。
半座校舍已經完全化作混沌，而這片混沌依舊在蔓延着，並不是特別迅速的蔓延，但卻沒有可以阻攔的力量，吞噬着扭曲的空間。
“蛇”盤在混沌中心一動不動，竟然是只能看到的景象——任何的探測在接觸混沌之後就立刻被吞噬，沒能帶回一點有價值的信息。
文用念動力扯起一顆大樹撞了過去，卻只見樹沒有一絲阻礙地被混沌所消融。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什麼都不做的話。”凜才發覺自己竟然不覺間已被冷汗濕透。
“師姐認為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倒是說清楚些。”文有些不解地看着如此失態的凜。
“其實……我知道如何可以安全地進去，那裏面。”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啊？”不正常的凜讓文覺得有些不對。
“師傅並沒有直接幫你築基，所以你大概沒有經歷過……這東西，我本來死也不想再進去次了……”本該已經堅定無比的意志竟然也在這時出現了破綻，眼中的隱隱含着些許畏懼，凜努力甩甩頭，聲音終於恢復成正常的樣子，“築基就是在這種東西的領域內進行的，只不過……我去過的是師傅自己弄出來的，並沒有那個黑色東西的存在。”
“這麼說，片範圍的控制者是那條蛇？”文若有所思，冥冥中得來的某種信息告訴自己那將是關鍵所在。
“總之，文……必須做些什麼才行，不能讓這個繼續擴大！你可以聯繫師傅嗎？”
“其實師傅說了，要去很遠的地方……天也不知道師傅指的‘很遠的地方’是不是在地球里——而且師傅最後也說過的，‘地球上出了什麼事，我就不管了，你們來吧~’這樣的話。”
“這麼說，這個事件只能由我們來解決了嗎？！”似乎是勾起了些不妙的回憶，不禁嚎了出來。
“嘛~這之前師姐不是說過有安全進去的方法嗎？”文的視線停在了大黑蛇身上，露出了似有若無的微笑，“要不就由我們自己動手解決吧。”
“怎麼可能！面對這種東西……”又激動起來的凜低下頭，雙拳緊握，微微顫抖着，不過她的言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師姐！！！為什麼不可能！哪點不可能？你告訴我！”持着如此嚴肅表情的文第一次出現在了凜的面前，雙手按住凜的肩膀，直視着愕然抬起頭的凜的雙眼，“沒有試過的話，凜如何知道自己做不到，不是已經有過成功全身而退的經歷了嗎？”
凜愣住了，看着一直都是略顯空洞的文的瞳，面部的表情漸漸柔軟了下來。
臉別開，視線逃開了，“你根本就什麼也不明白……文，你了解嗎，比感覺着自己的身體被一段段切開還要痛苦的痛苦。”
雖然表面似乎是變得平和了些，不過凜氣質在此時卻開始變得更加混亂，實質化的精神力量從體內溢出，本來就因為混沌而變得不穩定的周圍的空間在亂竄的力量的衝擊下扭曲着。
按住凜的手，移到了臉上，強行扳過凜已經被淚水滑過的臉，讓她金色的瞳孔對準自己。
“我確實不明白，也不想去了解凜提到的那種感覺，不過我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遇到那種境地的……當然，作為我的師姐的現在的凜也一樣！”並沒有用如同卡米那般熱血的激勵，也不是後宮男們特有的溫柔的語調，而是充滿了信任而平淡得彷彿是理所當然的聲音。
“……”
雖然是如此平淡但在凜的感知中卻是春天的陽光般的言語，眼中的混亂如冰雪般消融，微微顫抖的身體也平靜了下來。
文始終沒有改變的空洞的眼神在這時的凜的眼中竟然也變得可愛起來，依舊捧着凜的臉的文的手散發的淡淡體溫讓凜的臉不禁浮起一絲紅暈。
“明白了嗎？凜。”
淡淡的語氣讓凜醒了過來，才意識到現在的情形，一個雞凍扯開了文的手。
“那、那是當然的！”凜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語調變得有些奇怪……
“既然這樣的話，動手吧。”
“啊，嗯！必須要阻止它才行。”【我是怎麼了，竟然會被這種東西動搖。】
“怎樣做？”
“所有的能量與物質都不能在那裏面安全地存在呢，不過……只要用心力護住自己就不會有事了。”屬於凜的靈運作起來，護住了自己全身。
“原來如此……”文也複製了凜的方法。
“出發吧！”說著飛了起來，全速全開！沖向了已經將整幢校舍吞掉的混沌。
“好~”同樣投向了混沌之黑蛇所盤踞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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